一三零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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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鱼骤然听得比武招亲,不由怔了一怔,须臾方道:“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我就不信宋渊得知姐姐要比武招亲还能忍住不现身。”
  沉鱼听罢,心中转了转,又道:“可军中那些人,哪能是我的对手?这一层阿渊自然想得到。”
  “我本来也没指望他们,”叶婉萝说罢又靠在沉鱼耳边道:“我此次前来尚有教中弟子随行,届时我让他们之中武功好些的上场就是了。”叶婉萝语毕见沉鱼脸色又有几分踌躇,便抱了她道:“姐姐就听我的试一试吧。倘此计当真不成……我答应你,天涯海角我都陪着你找宋渊。”
  沉鱼听闻叶婉萝所言,顿觉鼻子一酸,又有了泪意。只想到叶婉萝才止了泪,沉鱼怕教她伤怀,忙忍住眼泪,嗯了一声应她。
  叶婉萝那厢见沉鱼答允,立时便要去办事。只她方起身,又回首问沉鱼:“这事儿毕竟与灵州子弟兵有关,姐姐是否须得同你叔叔婶婶打声招呼?”
  沉鱼也觉叶婉萝所言有理,是故二人当下便兵分两路,一人去筹备比武之事,另一人则寻苏玫去了。只离开赵府之前,沉鱼却先去见了赵从炎。
  赵从炎听得沉鱼要比武招亲,原来尚且有几分不情愿,但想到沉鱼为情所苦,又无计可施,便敛了神色笑道:“你这朋友倒是有些小聪明,竟让她想到这种法子。”
  “嗯,虽不知此计是否可行,但如今……总算是有些希望,”沉鱼说罢便与赵从炎辞行道,“事不宜迟,我现下便寻叔叔婶婶。”
  赵从炎闻言颌首,“好,你去吧,”他说着,顿了顿又道:“晈晈,你同宋渊定能相见的。”
  沉鱼听罢,与他笑了笑便转身去了。待到得赵从荣等人住处,已约莫是用晚膳之时。沉鱼趁着这叁人同在,便把那比武招亲的主意说了。
  这叁人听了,一时间便是面面相觑。当中倒是赵从荣先回过神来,他笑了笑,拍掌道:“这却是个好主意。我先前怎地未曾想到呢?”原来赵从荣并不知晓宋渊之事,总想着沉鱼孤苦无依,又怕留她不得,是以他之前便想到若沉鱼能嫁到灵州便是再好不过了。
  苏玫也是懂得赵从荣心思的,是以她立时便附和道:“是,他们总为了鱼儿的事来烦我。来一场比武招亲倒是能了结干净。”
  赵星此番不知沉鱼盘算,心中不解,遂握了沉鱼的手问:“这……姐姐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的。”沉鱼应声,只盘算着回头再同赵星解释清楚。
  而赵从荣那厢见苏玫也答应了,心中大喜,立时便说道要如何安排这场比武招亲。
  因有赵从荣及叶婉萝两处助力,这招亲一事不过几日光景便风风火火地办了起来。到得招亲那天,叶婉萝还备了一套绛红衫裙予沉鱼。
  沉鱼见得,怔了怔道:“怎地还要换衣裳?”
  “今天这日子不适合穿素白衫裙。”叶婉萝说着,拉了沉鱼把新裳换上,又替她梳妆挽发。末了才对铜镜中那雪肤花貌的美人道:“姐姐放心吧,宋渊但凡见着姐姐这般模样,怕是走不动路了。只他人到了,便叫他跑不掉。”
  沉鱼闻言,瞧了瞧自己镜中模样也觉着同寻常颇不相同,心中只盼宋渊当真来看她一眼才好。二人准备停当后,便按约定时辰往演武场去了。只沉鱼虽知叶婉萝能耐,却未成想她当真号召了这许多人来比武招亲。
  沉鱼眼下见得这人山人海,不禁问叶婉萝:“这﹑这其中有多少是你悟真弟子?”
  叶婉萝听得哈哈一笑,“不过几人罢了。”
  “那怎地来了这许多人?”
  叶婉萝此时便挽了沉鱼的手说:“自然是因为我姐姐长得好啊。”
  却说赵家众人与徐见山虽已同沉鱼颇为熟稔,只并未曾见过她盛妆模样。此番沉鱼身着绛红衫裙更衬得她脸上肌肤雪白,乌发红颜,看着便似是画中人一般。
  赵星见得,走上前来拉了沉鱼的手,“姐姐今天真好看,”她说罢又小声道,“姐姐放心,宋大哥见着了肯定要上台的。”
  沉鱼听得,只低声叹了一句,“但愿如此。”
  接下来几人互道了招呼,这场比武招亲便要开始了。台下众人有些本已见过沉鱼,有些却是来凑热闹的。然而不管从前是否见过,眼下众人见得沉鱼真容,都觉惊艳不已,自有一番神思荡漾。是以比武招亲一开始,便有许多人争先恐后地上台。
  赵从荣见此,命人排了个先后顺序,便让为首之人上台报了名讳。这为首之人长得身高体长,面容端正,年岁也同沉鱼相同。
  赵从荣听罢点了点头,转脸问沉鱼:“你可准备好了?”
  “好了,”沉鱼说着又同叶婉萝道,“阿萝,把你的剑借我。”
  叶婉萝闻言一笑,“是,倘用姐姐的宝剑,怕他是走不过叁招。”她说罢,便把配剑递上,末了又嘱咐沉鱼,“姐姐记得收着些,莫要把这些人都吓跑了。”
  沉鱼听得,嗯了一声,转身提剑便跃到台上。因她这一跃身法极快,众人便只见得一团红云翩然落下。
  叶婉萝见了,暗中叹道:“不是让你收着些么?”
  却说台上那男子只知沉鱼会武,可也未曾想到她功夫如此料得。现下见得她这一记轻功,原来信心满满,一下子竟只剩得泰半。然而方才远远瞧着时已觉沉鱼美貌不可方物,如今就近见了更觉她美得不似世俗中人。
  男子见此,哪里舍得就此下台?
  是以他一鼓作气,走前几步,与沉鱼道:“请女郎赐教。”
  沉鱼听得微微颌首,心中记着叶婉萝说的“收着些,不要把人都吓跑了”,故而只握了剑按兵不动。然而习武之人但凡有一定修为,只观人身法﹑察其气息,尚且不必动手已知其武功深浅。是以沉鱼打量了对方一会已约莫知其底蕴。
  二人于台上对峙不一会,男子便沉不住气提剑而上。沉鱼想着给他留些余地,也不出剑,侧身一闪便把男子攻势让开了。男子一击不中,收了剑势又朝沉鱼刺去,这下自然也教沉鱼避过了。二人如此过了四﹑五招,沉鱼手中剑虽未出鞘,然而她腾挪转移间,身形如电,也教原来想上台的人心中一阵哗然。
  男子几番攻势都被沉鱼轻轻化解,心中一急,大喝一声便朝沉鱼扑去。沉鱼觉着时候差不多了,遂抽剑而出。男子听得寒铁之声,忽地只觉手上一疼,原来是沉鱼拿了剑鞘把他手中剑打掉。只待他回过神来,沉鱼手中长剑已是直直指住他眉心。
  男子见状,心中一突,嗫嚅着道:“我﹑我输了。”
  台下众人此番见识了沉鱼功夫,原来轮着要上台的人一下子竟是少了一半。
  赵星见了哎呀一声,同徐见山道:“那些人都被鱼姐姐吓跑了。”
  徐见山听得应道:“如此倒不至于累着小鱼。”
  赵星听罢,隐隐觉着他话中有些心疼之意,便抿了抿嘴唇道:“你﹑你这是心疼了……我却是忘了,你也能上台的。你怎么不上台?”
  徐见山闻言,垂首打量了她两眼,沉吟半晌方笑着道:“我自然知道我也能上台……你倒是想想我为什么不上?”
  赵星听了,抬首看向徐见山,只觉他瞧着自己时眼光明亮,似乎与从前大不相同。她看得心中一跳,忙垂了眼,不敢再看,“我﹑我怎么知道?”
  徐见山见状,待要应声,却忽地听得前方一阵轰然,原来第二个上台的人已被沉鱼从台上打了下来。
  赵星看得心焦,不禁问道:“宋大哥还未见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徐见山那厢倒是淡定,“放心,叶女郎早有后着。”
  此后沉鱼又打了五﹑六个人下台,叶婉萝此时便喊了停,说道要让沉鱼歇歇。沉鱼听得便自台上下来,回到叶婉萝等人身边。
  “姐姐可累了?”赵星见沉鱼来了,便给她递了茶水帕子。
  然而沉鱼虽是活动了一番,但脸上滴汗不见,气息也十分平稳,遂只接了赵星茶盏道:“不累的。”
  待她歇好了又要上台,临行前叶婉萝却拉了她的手道:“等下上台的是我教中弟子,姐姐记着手下留情。”
  沉鱼闻言点头应罢,便提了轻功跃至台上。待她站稳了,一个青衣男子也翻身跳到台上。这青衣男子身材颀长,眉目疏朗,长得颇为潇洒。
  远处的赵从荣见得,不禁微微颔首:“这才象样些。”
  这男子见识过沉鱼功夫,也不多废话,甫报了身世名讳便拔剑而出,向沉鱼扑去。沉鱼见他功夫高出之前众人不止几筹,当下也不敢轻忽,遂举剑去挡。只若论武功,这悟真弟子尚且及不上沉鱼,然而沉鱼记着叶婉萝说的“手下留情”,是以一时之间二人竟似是打得难分难解。
  二人这般过了十来招,那男子却忽地往腰间一探,似是从怀中摸出一物。沉鱼见得已是暗暗留神,却不防那男子一撒手竟是朝天撒了一把白色粉尘。
  沉鱼见此,心中暗道:心猿香?思及此,她连忙以袖掩面扭头避过。
  青衣男子见状,立时提剑向沉鱼攻去。只他身形方至,却忽地见得一状如长棒之物斜斜地打来,挡在他同沉鱼之间。男子一急,抬首看去,只见那手握长棒的竟是个身着道袍的美少年。
  赵从荣那厢见忽尔有第叁人上了比武台,忙朝台上喊道:“来者何人?”
  那少年闻声,远远地朝赵从荣施了一礼道:“在下隐仙门下弟子宋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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