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第5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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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则就是顾玦年少时曾经匿名去参加过春闱,那一年,谢文靖是主考官,他当过太傅,也教过顾玦,把顾玦的字迹给认了出来。若非如此,当年顾玦是有机会中头名会元的。
  顾玦:“……”
  顾玦怔怔地看着沈千尘,好一会儿,才表情古怪地问道:“你听说的是什么样的?”
  沈千尘:“……”
  沈千尘原本是很好奇的,被他这么一说,这么一看,忽然间,她就觉得很不好意思,眼睫垂下,目光游移了一下。
  顾玦看着她这副赧然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他伸手就把她搂在了怀里。
  他低低地笑了,似乎认为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沈千尘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能感觉到他的笑声从他浑厚的胸膛里透了出来,与他的心跳声一起震动着她的耳膜。
  怦怦怦!
  沈千尘已经不知道她听到的到底是他的心跳,还是自己的心跳,越发不好意思了。
  她干脆就自暴自弃地环着他的腰。
  须臾,她听到他笑吟吟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
  “我没参加过会试。”
  啊?!沈千尘靠在他的胸口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惊愕让她一时忘了赧然。
  她好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退了两步,抬眼看着他,情不自禁地问道:“真的?”
  顾玦忍着笑,确信地点头。
  然后,他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笑眯眯地说道:“不过,我倒是考过秋闱。”
  沈千尘又停顿了一下,眼睛又亮了。也就是说,传言也不全都是假的,对不对?!
  “得了头名解元。”顾玦又道。
  沈千尘听得津津有味,同时默默地屈指算了算。顾玦十四岁时有秋闱,所以,他应该是那一年去考的秋闱,再之后,他去了北地,应该也不可能参加次年的春闱了。
  沈千尘忍不住好奇地又问了一句:“你用了哪个假名?”
  顾玦当然不可能以“顾玦”这个名字去参加科举,否则就露馅了。
  其实,她心里也有了一个猜测,那是顾玦常用的一个假名,她就是故意问他,想听他亲口告诉她。
  顾玦的眸中浮现一抹怀念的光芒,笑道:“殷九遐。”
  “殷”当然是殷太后的“殷”。
  果然。沈千尘暗暗地窃笑,步履变得更轻快了。
  两人去了临街的一家灯笼铺子取了顾玦预定的一篮子河灯。
  从灯笼铺子出来时,就听旁边的巷子里传来了一个陌生的男音:“这位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顾玦与沈千尘循声看去,几步外那狭窄阴暗的巷子里站着一个身穿青色直裰的中年男子,对方身形干瘦,微微有些弓背,笑容可掬地看着他们。
  顾玦挑了下剑眉,没过去。
  中年男子清了清嗓子,又道:“这位公子,我不是什么歹人,就想跟公子说两句话。”
  他朝顾玦走近了两步,同时谨慎地看了看周围,确认旁边没有其他人后,这才悄声问道:“公子,你要不要买考卷?”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五个字:“会试的考卷。”
  第412章 番外03妖后(二更)
  顾玦:“……”
  沈千尘:“……”
  夜风习习,风中夹着远处一些路人的笑语声,还有那藏在巷子深处的野猫“喵”地叫了两声。
  这些细细碎碎的声音反而衬得周围更加沉寂、空旷。
  那中年男子又朝顾玦走近了一步,双方之间相隔不过四步,顾玦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神色不明。
  中年男子的目光始终警觉地扫视着周围,继续道:“公子,寒窗十载苦读,都是为了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只要能提前知道考题,相信以公子的‘本事’,想要中进士,那是轻而易举的。”
  “公子,这是新帝登基后第一次科举,进士是天子门生,新帝对这第一批进士肯定会另眼相看,尤其公子尚且年轻,与新帝年纪相仿,等入朝后,必会受到新帝重要,将来前途无限。”
  中年男子舌灿莲花、口若悬河地说了一大通,开始为顾玦描绘起一幅锦绣前途。
  顾玦终于动了,这一次,轮到他朝那中年男子走了一步,同时语气平静地问道:“你怎么会有会试的考卷?”
  对于中年男子来说,对方的这一步靠近,无异于心动。
  成了!中年男子心里得意地暗道,脸上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笑笑道:“公子放心,卷子肯定没有问题,我们自有我们的门路。”
  顾玦定定地凝视着中年男子,似乎在斟酌对方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安静了片刻,才又道:“会试三场,这三场的考卷……”
  “三场的考题我们都有,”不待顾玦把话说完,中年男子就自信满满地接口道,“包管公子心想事成。”
  “这价钱……”顾玦眸光闪了闪,似是有些犹豫,又似是清高自持。
  对于这些读书人的假清高,中年男子也是见怪不怪了,用右手比了三根手指道:“三千两。”
  顾玦凝眸,面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沉吟了一下,缓缓道:“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要怎么相信你给的考题没问题?”
  中年男子迟疑了一下,又一次小心翼翼地环视四周,然后对着顾玦招了招手,脸凑过去了一些,小声道:“这考题是通过皇后的娘家拿到的,肯定没问题。”
  顾玦:“……”
  沈千尘:“……”
  沈千尘也听到了这句话,她原本在看篮子的两盏莲花灯,此刻不由朝那中年男子看了过去,微挑了下柳眉。她努力地绷住了脸,开始后悔自己刚刚没戴上面具了。
  顾玦轻笑了一声,颔首答应了:“好。”
  顿了顿后,他再问道:“那考题呢?”
  中年男子见顾玦要买,笑容变得更加殷勤,一副哥俩好的架势,爽快地说道:“公子今天先付我定金一百两,十天后的酉时三刻,还是此处,我拿考题过来,届时公子再付余款。”
  顾玦从荷包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对方。
  中年男子验了银票后,又给了顾玦一块刻着兰花的竹牌作为十天后接头的凭证,然后问道:“公子贵姓?我看公子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我姓殷,殷商的殷。”顾玦答道,“我是北地来的,并州人。”
  “公子的京话说得真好,不过我与我们京城人还是不太一样。”中年男子随口寒暄,又谨慎地交代了一句,“十天后殷公子记得带上路引。”
  顾玦若无其事地应下了。
  他心里明白对方如果是真的在卖考题的话,那么这些人势必不会把所有考题都卖给同一个地方的考生,否则,一旦会试结果出来,头几名全都集中在一个地方的考生身上,届时就是傻子也能看出其中有什么问题,势必会引来天下学子对这次会试的质疑。
  这卖题的人倒是谨慎。
  顾玦静静地目送那个中年男子离开,垂眸又看了看手中的那块竹牌,竹牌不过半个手掌大小,在他修长的指间灵活地翻转着。
  他的手指敏捷有力,快速灵巧,仿佛竹牌是他手指的一部分似的,最后被他握在了掌心。
  见那中年男子走远了,沈千尘上前两步,走到了顾玦的身旁,问道:“这考卷会是真的吗?”
  顾玦云淡风轻地笑了笑:“等十天后自然就知道了。”
  他没有让暗卫跟上去,生怕打草惊蛇。毕竟对他来说,被骗一百两也不算什么,要是真的有人泄题,那会是一桩震动朝堂、惊动天下的大案。
  沈千尘歪了歪小脸,莞尔一笑:“看来这次会试有点意思。”
  顾玦收好了竹牌,接着又牵起了沈千尘空闲的那只手,含笑道:“走吧。”
  两人按照原定计划去了十刹海放河灯。
  当他们抵达时,河道沿岸早就站满了不少百姓,人头攒动,他们全都在放河灯。
  月光下,河面波光粼粼,漂浮着一盏盏小巧的莲花灯,随着那摇曳起伏的河水朝远方漂去,灯芯燃着一簇簇火苗,照亮了周围的河面……
  这数以千计的莲花灯映着下方粼粼的水光,一眼望去,比那夜空中的点点繁星还要璀璨夺目,为这七夕的夜晚平添了一道绚烂的景致。
  河岸上的人要么赏河灯,要么合掌许愿祈福,有的是情人夫妻,有的是亲朋好友,有的是一家几口,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沈千尘就近挑了一处空地,拉着顾玦一起蹲在了河边,第一件事自然是拿火折子点燃那两盏莲花灯。
  她一盏,顾玦一盏。
  两人小心翼翼地把莲花灯放到了河面上……
  河面荡漾不已,小小的莲花灯在起伏的水面上来回晃动着,随着水流越漂越远,犹如一颗颗闪闪发亮的宝石……
  沈千尘也合掌许了愿,然后用一根尾指勾着顾玦的一根尾指,肩并着肩地站在岸边赏河灯。
  偶尔,她轻轻地勾动他的尾指,两根尾指缠绕拉钩,仿佛在做某种无声的许诺,又仿佛要把对方的心永远勾在自己的心中。
  他也亦然。
  今夜没有宵禁,京城中又有灯会,很多人都打着彻夜狂欢的主意,不过沈千尘与顾玦没打算如此,沈千尘一向不许顾玦熬夜的,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她就拉着顾玦踏上返程。
  两人是一路漫步回去的,说说话,赏赏灯,偶尔会心一笑……感觉也没走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长安大街。
  今夜的长安大街同样很热闹,灯火辉煌,人山人海,因为皇宫前的午门广场上也设了七夕的灯台,跑去那里赏灯的百姓也不少。
  “咚!咚!咚!”
  前方,忽然传来了阵阵击鼓声,一下接着一下地响起,如雷声阵阵,连绵不绝,从长安大街的一头传到了另一头,街上的路人百姓也都听到了。
  不知道是谁扯着嗓子高呼了起来:“有人敲登闻鼓了!”
  众所周知,长安右门外设有登闻鼓,从前朝延续至今,根据大齐律例,凡击登闻鼓,相关官吏必须立即受理,并上报给皇帝。
  设立登闻鼓的目的是为了让官吏与百姓可以击鼓鸣冤,直达天听。但为防止无端刁民恶意上访,大齐律例规定,如击登闻鼓者无功名、无诰命,先廷杖三十,以儆效尤。
  因为击登闻鼓的条件苛刻,所以,很少有人敢以身涉险,凡敲击登闻鼓者多数确有冤屈,才会孤注一掷。
  “咚!咚!咚!”
  击鼓声不绝于耳,长安大街上随之骚动起来,街上的路人争相告走,神情激动地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喂喂,你们知道是谁去敲登闻鼓了吗?”
  “这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吧,也不怕三十棍把人给活活打死!”
  “哎,这要不是被逼到了不得已的份上,谁会去敲登闻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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