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映芳华_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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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雨轻落,举伞青石陌上行,路遇一妇携子归。
  送伞同行,
  士子低头相送,妇人抬头道谢。
  刹那间,时光翩跹如初见。
  昔日花下精,竟是富家女。慕君才与德,奈何君家贫,门户不当对,姻缘不能成。偷跑至君家,扮作花中仙,不求君高中,惟愿同执笔。共作一幅情画。
  家道中落,命运浮沉,唏嘘复唏嘘,唯今只是寡妇身。
  风轻轻,雨淋淋,
  伸手轻抬子下颚:颜如玉,美无双,敢问芳名。娇羞一低头:奴家唤兰芝。
  ……
  “颜如玉,美无双~小卿,这戏唱得真好。”曲罢戏终,人群带着感慨和唏嘘纷纷散去,呼延恪罗意犹未尽地回味着戏里的台词,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子卿轻笑着却不答话。
  自己已非初涉情爱之人,戏文再好,也知道那是假的。戏虽然波折,但总会圆满。而现实中,没有谁能保证圆满。
  呼延恪罗却依旧沉浸其中,干脆扮作书生样,学戏子唱到:“颜如玉,美无双,敢问芳名。”
  唱着,伸手顺势勾起子卿的下巴,希望他配合自己唱:奴家唤兰芝。
  哪料子卿想着心事,一时没有会意,长睫微颤,睁着一双水灵的眼睛,怔怔地望着呼延恪罗。
  原本无心的动作忽然转变了意义。
  指尖上的人,真正的颜如玉,美无双……一种尴尬暧昧的气氛突然从指尖蔓延开来。
  可这容颜还属于另一个女人,只是一幅画像,便葬送了自己的童年!埋葬了母妃的青春!
  呼延恪罗眼中冷光忽闪而过,倏地收回了手。
  ☆、第四十五章 爱了错了 (2315字)
  翌日晨时。
  子卿坐在琴旁调弦,而茗烟打着为照看子卿的名义,在他的小屋里叮铃哐啷地收整。
  小屋虽小,却一直清雅整洁。
  所以……
  子卿最终忍不住问道:“茗烟,你今天有事?”
  “没事,没事。”茗烟将几案上的砚台挪到一边,看了两眼不顺眼,又给挪了回来:“你昨儿个和那个谁谁谁玩儿的可好?”
  “嗯?”子卿反应过来她是在问昨晚自己请恪罗上酒楼的事,不解地应道:“哦,挺好的啊,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就问问。”茗烟心不在焉地翻开子卿的琴谱,没看两眼,自言自语道:“乔阳去了南疆。”
  “我知道。”子卿低眉敛目轻声应着,伸手继续调弄琴弦,随意拨了两个音。
  “哦~”茗烟应道,放下琴谱,漫不经心地走到窗前,正好挡住子卿的光线:“听说……南疆那个地方挺危险的。”
  “茗烟……”子卿闻言按住琴弦,低着眉头沉静地说:“说点别的吧。”
  “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他?!”茗烟不依不饶,牙尖嘴快地继续说:“那个谁谁谁出事的时候,你就那么着急难过。现在乔阳他去南疆那么危险的地方,你却不闻不问。”
  “我能阻止他去么?”子卿幽幽地问道。
  “你……”茗烟语塞,咬了咬红唇气愤道:“你现在就一点也不关心他了?!哼!成天就和那谁出双入对……”
  “茗烟!”子卿皱着眉头大声打断她的话,随后将头侧到一边,低声说:“我想你误会我和恪罗了,我和他只是朋友。”
  “误会!”茗烟贝齿一咬,反驳道:“也许我误会你了,可我绝对没误会那谁。朋友,是朋友能死赖着住到你隔壁去?!倾城阁那么大,住哪儿不好,偏住你隔壁!”
  呼延恪罗自由后,便借着雨雪霏的便利在倾城阁住下了。
  “恪罗说想跟我学琴,住近了方便……”子卿借呼延恪罗的话辩解道。
  “哼!我可不明白了!明明你隔壁住着人,那谁为了学琴就将人赶到别处,自己住了过来!”茗烟讥诮道:“子卿……你不觉得你太天真了吗?”
  天真吗?子卿想到昨晚呼延恪罗对平阳女妓和尹辞心的兴趣,不由淡淡一笑否定了茗烟的想法。就算长得再讨喜,自己终究是个男子,那些龌龊之人惦记的也只是自己的身子,谁会真正喜欢自己?除了……唉……
  见子卿不说话,茗烟哼声揶揄道:“我只是替某人觉得不值得,哼!好心好意的却被有的人冤枉,忍辱负重把那谁给救了出来了吧,有的人却丝毫不领情,只惦记着和那谁逍遥快活。真可怜,自己在南疆出生入死,却不知道自己念着的人早已别有所念了……”
  “茗烟,求你别说了。”子卿侧对着茗烟,偷偷用手捏住自己的心口。
  茗烟却偏要接着说:“你也知道他没什么功夫,这次去南疆险恶之地却不带我这个贴身侍卫。为什么?不就是顾忌着你的安危,想让我来保护你吗?”
  “他已经有妻子了!”子卿有些气紧地大声道:“你让我以怎样的身份去关心他?!”
  茗烟亦提高了音量:“你爱他,他爱你,就是这样的身份,这还不够吗?!”
  “那静芸怎么办?”子卿辩道。
  “不说这个还好,”茗烟咬唇:“一说这个我更来气。你们这样难道对严姐姐她好吗?乔阳根本就不爱她,却还娶了她。你们是事她什么也不知道,傻傻的以为自己尽心尽力做对所有妻子媳妇该做的事就能换来乔阳的心。”说着,茗烟的声音有些喑哑:“每次严姐姐来和我说贴心话的时候,我就特别难过,眼睁睁地看着她痛苦,却还要伙同你们去骗她!”
  子卿闻言心里一紧,他看得出来严静芸喜欢乔阳,却并不曾想过,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女子一片痴心地爱着并不爱自己的丈夫是何等的不幸。对此,子卿无言以对。
  “你为什么要走?!”茗烟情绪有些激动,丝毫没有放过子卿的意思:“你知道你走后乔阳都是怎样过的?!天天去小酒肆买醉,喝得烂醉如泥,还发酒疯,与人闹架,被别人打得鼻青眼肿地倒在路边……”
  乔阳……子卿脸色惨白,紧握着心口的手不停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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