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章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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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尘一路疾驰,片刻之后,便是来到灵剑阁之外,此时时至满月,夜空银月高悬,洒落朦胧银辉,笼罩灵剑阁之上,散发淡淡光晕,本是绝美之景,但却有浓郁魔气冲霄而起,在上空盘旋萦绕,散发极端凶恶之气。
  除却魔气之外,五道仙光四溢,中正平和,光大堂皇,跟魔气纠缠在一起,似是互相压制,龙争虎斗,不过仙光占据上风,已是将魔气牢牢束缚其中。
  “想必是掌门真人以及四位长老出手!”
  见此情形,姜尘心中一松,急忙快步踏进灵剑阁,然而入目景象,着实令姜尘大吃一惊,只见庭院之中,早已是一片狼藉,花草折断,散落一地,地面之上,浮现无数剑痕,隐约有锋芒剑意残留,望着不成样子的庭院,姜尘可以想象,这里必定发生惨烈大战。
  “放肆!”
  一道怒喝,似惊雷炸响,姜尘脸色微变,飞身而起,越过围墙,直入内院,甫一出现,便看到掌门真人以及四位长老浑身灵光闪烁,手掐法决,打出一道道灵光,将姜乐困在其中。
  “吼……”
  久久挣扎无法脱困,已然入魔的姜乐发出阵阵咆哮,黑瞳之中,竟是流露野兽般凶残目光,冰冷杀意,似要将时空冻结。
  他浑身魔气缠绕,俊秀白皙的脸上,有道道狰狞魔纹浮现,这些魔纹似一道道裂痕,密密麻麻占据姜乐半张脸,让他看起来十分恐怖。
  “姜乐……”
  望着姜乐如此模样,姜尘心痛之余,越发不安,不过他也知晓,此刻姜乐已然入魔,一身修为已是虚仙之境,唯有长老能够镇压,他若是贸然上前,只会捣乱,
  目光微移,却是看到一旁凉亭之中,明青脸无血色,嘴角溢血,躺在地上极为虚弱,在明青身边,明筱梨花带雨,紧紧抱着明青,一脸的不知所措。
  “大师兄……如何?”姜尘吃了一惊,快步走过来,低声问道。
  “姜尘师弟……咳咳。”明青微微睁开眼睛,用一种极为复杂目光,看了姜尘一眼。
  姜尘虽然不明所以,但见明青伤势颇重,不敢怠慢,蹲下身子,准备为其诊治,却不想明筱突然出手,一把将姜尘推开,姜尘措不及防,竟是连连跌倒,瘫坐在地上。
  “滚开,不要你假好心,若不是姜乐这个怪物,大师兄岂会伤成这样,你们兄弟二人,都不是好人!”
  “明筱师妹!”
  瞧见明筱愤怒而决绝的目光,姜尘心中莫名一痛,在她眼中,自己连好人都算不上,或许,唯有明青,才是她眼中最好之人。
  姜尘不禁苦笑,眼中露出细碎哀伤,从储物手镯中取出几颗小还丹,放在明筱身前,而后转身背对二人,低声道“此中因果,姜尘一无所知,自是不敢妄言,若是大师兄身上之伤,确为姜乐所为,姜尘自会给大师兄一个交代。”
  “这小还丹有疗伤奇效,尽快给大师兄服下,不然拖延下去,会有损大师兄道基……”
  “姜尘师兄……”
  姜尘脚步一顿,不知为何,他心跳骤然加速,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可惜明筱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将姜尘心中希望击得粉碎。
  “姜尘师兄心意,明筱明白,但是明筱心有所属……”
  闻言,姜尘脑海之中,陡然一声炸响,瞬间一片空白,心脏剧烈收缩,窒息感觉席卷全身,姜尘根本没有听完明筱后面之言,他脸色发白,浑浑噩噩,步入战场之中。
  “姜尘,你要干什么,快出来!”
  “胡闹!”
  望着突然闯入的姜尘,掌门青素真人以及四位长老惊怒交加,五人合力,已是将姜乐压制,为了不伤害于他,只能以灵力消磨姜乐魔气,却不想关键时刻,姜尘突然闯入,须知姜乐入魔,修为飞速提升,比之姜尘灵仙之境不知高出多少,若是姜乐突然暴起,姜尘岂有命在。
  四周惊呼,姜尘视若无睹,他身体发光,皮肤呈现深灰之色,如同岩石一般,有一种坚不可摧之感,周遭灵光喷薄,剑气纵横,竟是无法伤他分毫。
  姜尘完好无损来到姜乐身前,微微抬头,望着失去神智,状若野兽的姜乐,姜尘轻轻一叹,伸出食指,催动体内灵力,只见指尖绿霞吞吐,径直点在姜乐眉心。
  非常奇异,随着绿霞没入姜乐眉心,姜乐狰狞神态慢慢消减,挣扎不停的身体微微平息下来,就连他脸上的魔纹,亦是在缓缓淡化,而后彻底消失不见。
  滔天魔气消散,无边杀意泯灭,凶悍盖世的姜乐,如同泄气气球,晕倒在姜尘怀中。
  掌门青素真人以及四位长老对视一眼,俱是流露惊奇之色。
  姜尘收敛心绪,将姜乐送入房间休息,这才来到庭院之中,朝着众位长辈屈身行礼道谢“姜尘多谢掌门真人以及四位长老施以援手。”
  “勿用如此,姜乐即为白帝城弟子,我等自会护他周全,不过我等心存疑虑,姜乐身上仙魔种已有数年未曾异动,为何今日魔气爆发,侵蚀神智,已有坠入魔道之相,若非丹灵及时禀报,后果不堪设想。”掌门青素真人说道。
  “其中蹊跷,姜尘亦无头绪。”
  掌门青素真人甩动拂尘,说道“姜乐已然昏迷,真相如何,只能等其清醒之后,方才能水落石出,这段时间,便好好照顾于他,待他清醒之后,来白云阁一趟。”
  “是,掌门真人!”
  随后,掌门真人以及四位长老,带着受伤的明青明筱离开灵剑阁,在明青明筱离开之际,二人同时看向姜尘,姜尘也看向他们,彼此的目光,都是那般难以捉摸,那般复杂。
  “大师兄,我们走吧……”
  明筱扶着明青走远,望着他们背影,姜尘嘴角苦涩,越发浓郁,许久之后,一声轻叹在夜色中久久回荡。
  来到姜乐房间,姜尘仔细检查姜乐身体,随着时间推移,他脸色越来越凝重,他没有想到,仅仅数天未见,姜乐体内情况已然如此严重,本来处于平衡的仙魔之气,不知何故,魔气暴涨,已经将姜乐灵力牢牢压制,而且还在迅速增加,若非姜乐心性不错,时常服用冰心丹压制心魔,恐怕早已被魔气冲破青云印。
  “究竟是为何?”姜尘拧着眉头,暗暗思索。
  “爹爹,本宝宝知道小爹为何这样?”
  丹灵宝宝出现在房间中,一对半透明小翅膀微微扇动,白净小脸上再无半点往昔调皮之色,一本正经,用清脆童音说道。
  姜尘还是第一次见丹灵宝宝如此严肃,略微有些不适,不过事关姜乐,加之丹灵宝宝出现,本就充满种种神秘,或许这小家伙会知道一些真相。
  “其实本宝宝早就发现,小爹体内同时存在仙魔之气,时常来找小爹,便是想以自身药力帮助小爹压制魔气,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小爹体内魔气与日俱增,仙魔之力已经失控,本宝宝都快压制不住了。”说打这里,丹灵宝宝脸上亦是出现忧虑之色。
  “今夜偏偏是望月,天地月阴精华最浓郁之时,大大助长魔气气焰,小爹这才失控,被魔气暂时控制神智。”
  “望月?!”姜尘走到窗边,凝目望去,但见圆月高悬,丝丝月辉洒落,不知是否是错觉,姜尘竟是看到,月辉如同丝线,不断融入姜乐身体之中。
  “这便是月阴精华,乃是天地至阴之力,跟先天魔气同根同源,不过月华为天地之力,寻常之人难以操控,唯有修炼魔功的修士,方才能吸入体内,凝练先天魔气。”丹灵宝宝说道。
  姜尘看了丹灵宝宝一眼,问道“既然如此,可有压制之法?”
  丹灵宝宝小手指着嘴巴,皱着眉头思索片刻,才有些颓然道“本宝宝也没有办法,传承记忆中便只有这么多,不过青云真人已经在小爹身上布下青云印,只要封印不解开,小爹就不会出事,不过自此以后,每逢望月,体内魔气大涨,小爹就会失去神智,除非找到根治之法。”
  望着丹灵宝宝欲言又止,似有隐瞒,姜尘喝道“事到如今,还有隐瞒,如实道来。”
  丹灵宝宝吓得一缩胖乎乎的小身体,道“其实爹爹之法便是正确的,仙魔种,仙气侵体,魔气噬魂,只要仙魔之力平衡,小爹就不会出事,可是最近一段时间,爹爹并未炼制出高级灵丹,用以增强小爹修为,故而才给魔气可趁之机,而且这冰心丹效果不够,也不足以压制魔念……”
  闻言,姜尘愣住了,他回想过去数月种种,真如丹灵宝宝所言,根本没把心思用在丹道之上,不是为情所困,便是沉迷无聊琐事,在他记忆中,似乎早把姜乐之事抛在脑后,念及于此,姜尘浑身直冒冷汗,眼中浮现明悟之色。
  “原来姜乐能有今日,便是姜尘一手放任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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