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今日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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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甚么?”她一瞥眼间,见了那块半玉,忽然明白,颤声道,“你......你说梁萧是你的儿子?”
  “是啊!”他肯定。
  柳仙贝追问:“自小就带他身上?”
  “是啊!”夫妻二人觉得她莫名其妙。
  她又再问:“那你们是在哪捡的他?”
  李柔还剑入鞘,骂道:“我呸,谁捡的他,你胡说八道,萧儿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你若再胡言半句,休怪我不客气了。”说着又亮了亮刚收起的那柄宝剑。
  柳仙贝笑了笑,不理她,径问梁景,道:“景哥,梁萧当真是你儿子?”梁景昂首道:“那当然啦!”不知怎地,心里却有些慌慌的,无形现露了脸上。
  那柳仙贝瞧他如此神情,更加笃定心中所想,问:“可是你亲生?”梁景忽闻言,心中一紧,微是踌躇,说道:“那......那当然!”语气没了先前那股气壮。
  这李柔实在听不下去了,叫骂:“姓柳的,你有病啊?若有病,须得赶早去治治,我建议你呀去看看脑科,脑科治不好,别的也甭看了,干脆直接去看兽医吧,这样省时省力,更省事。”柳仙贝微微抿唇轻哼,微笑道:“大妈,你还真幽默啊。常言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果然不假,这点跟你‘那个’宝贝儿子,倒真有几分相似。”她故意在“那个”上头加重了语气,让人一听,咋就那么刺耳。
  李柔怒道:“谁来跟你皮笑脸的,我和儿子相像,干你屁事。”叫:“景哥,咱们走!赖得和下贱女人说话,以免有辱视听!”挽过丈夫胳膊忙走。
  梁景一脸无奈,生平极敬重妻子,对她的话,多少不会违拗,瞧了一眼昔日好友,茫然离去。才拽几步,突听柳仙贝叫道:“且住!”李柔恼火,回头没好气道:“你又待怎地?”
  她淡然一笑,只说:“请看!”手掌稍稍摊开,二人只见她掌心躺着一物,均是眼睛一亮,那物是块半玉,色泽暗沉,虽算不上极珍,但形状、颜色居然和梁景手中的那半枚一模一样,他声音惊颤:“你......这玉?”
  “不错!”那柳仙贝道,“这是我家传玉佩,二十年前,我爹将它一分为二,留给我姊妹二人传家。”梁景闻得此言,惊道:“你还有一个妹妹?怎地都没听你说起?”柳仙贝不觉瞧了他一眼,酸酸的道:“我的事你又知道多少?扪心自问,你关心过我吗?”梁景一时语塞。
  只听她幽幽又道:“后来我姊妹又把半玉,各自交给了儿子。那一年仇家寻上门,匆忙中,我们走散了,从此她母子俩就渺无音讯,至今已然一十八载。那天,遇上令公子和半枚玉佩,我就曾怀疑他可能是我妹妹的儿子,几经周折,一直想问个究竟,可他很少搭理我,问他,你说东吧他答西,我非常着恼。现下可好了,遇着了你,可以告诉我吗,他到底是不是?”最后一句是问向梁景的。
  梁景瞧了瞧妻子,李柔不睬,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梁景奈何,这时的他,心情沉重已极,他经过深思,半响之后,终于缓缓点了点头。柳仙贝大喜,叫道:当真?”梁景微微一笑,再次重重点了点头,道:“绝对是真!”
  李柔见丈夫笑容如此灿烂迷人,凝他旧情复燃,大怒:“你们!”梁景对娇妻视若不见,听耳不闻,继续和她搭讪,问道:“萧儿的生父是谁?十八年前事出突然,他何以对她们母子俩的生命不闻不顾?”
  “就是!”李柔虽然恼火,但她也极想知道事情真相,故而附合催促道,“快说啊,有甚么见不得人的?”她这话一语中的,此事委实有些不光彩,只见柳仙贝脸颊晕红潮生,逐渐见烫,她吱唔道:“这个嘛......这个嘛说起来话就有点长了......”李柔叫道:“那你不会长知短说吗?笨,譬如直接说出那个臭男人的名字就成了。”
  “我......那个......他......”她语无论次。
  李柔听了甚感不耐,叫声:“景哥,走!”拽过丈夫,头也不回,径行而去。
  柳仙贝慌了,急辗轻功,追上前,一把搭住梁景那肩头。李柔见状,霎时妒上心头,恼道:“姓柳的,你又引诱我丈夫犯罪,是不?”
  “我......引诱他犯......犯罪?”柳仙贝讶异,然后心中一动,干脆笑道:“呀,你真聪明!”李柔听了,娇躯浑颤,乱嚷:“你......你们,好!很好!哼!”一甩衣袖愤然而去。
  梁景大急高叫去追,她只作不见,跑得更急。他无奈顿足止步,走回来,指着柳仙贝鼻子,恼怒道:“你啊你,害死我了,唉!真不知说你甚么才好。”恼了这句,又垂头去追。
  柳仙贝在后头大喊:“景哥,对不起,害你夫妻失和,真是小妹罪过......”梁景边跑边道:“你甚么也不消说了。”
  眼见昔日苦恋之人渐渐消失眼帘,不由得莫名哀伤,急叫:“那小子的生父是大理国镇南王。”梁景奔行过速,乍闻此说,心头猛然一震,不小心摔了个狗吃屎。巨浪、惊涛、海啸纷纷轰然袭脑,他惊魂未定,吃痛爬起,两眼翻白瞪直,只颤:“此......此话当真?”
  柳仙贝苦笑一声,说道:“景哥,我骗你,你会休了她,娶我么?”他不知道,只感脑袋一片空白。
  诸人静静的听着李柔述说完这一切,个个心情复杂难明。木婉清早已哭干了泪眼,这时她大叫:“你骗人,他不是我哥哥,不是不是......”李柔安慰:“木姑娘......”木婉清大叫:“我杀了你!”蓝光一闪,不知从哪又抽出一柄修罗刀照她脑袋劈去。
  “不可!”梁萧沙哑嘶叫,借助萧峰输给他的内力,颤巍巍站了起来,双目涌泪,哽咽道:“婉妹,不可造次。你怎能动不动就杀我爹娘呢?”木婉清刀劈一半,闻叫,硬生生停了半空,眼角酸涩,回眸深深的瞧了他一眼又一眼,这个男子,是她今生最爱,谁又曾想,天意如此弄人,好好的郎君竟成了亲哥哥,她的心好痛好痛。她不甘,狂吼一声,修罗刀踉当坠地,像发了疯的野兽一般,夺门而去。梁萧叫喊,一激动,牵扯伤口,不觉晕厥。
  不知睡了多久,感觉好累,特别乏,最后还是惯性去睁开眼,朦胧间,忽然一缕强光入刺,顿时晕眩感滋生,强自打起精神,眺望窗外,只见日已近午,心叹:“难怪了。”当下深吸口气,见胸口绑着布袋,己然血止,稍有扯动身子,便痛得要命。预备慢慢挨下床去,忽听得声响,立马挪回,躺下装睡。
  梁雪开门,和刘进走了过去,见梁萧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梁雪忍不了腮边堕泪,咽腔道:“进哥哥,哥哥他好可怜。你说他会醒过来么?”刘进眼角一酸,安慰道:“会的。萧哥比任何人都坚强,这个坎,他一定可以闯过去。”梁雪欣然道:“那就好!”抹了抹眼泪,心中道:“雪儿不哭,哥哥是世上最棒的汉子!”言念未了,听进哥哥道:“梁妹妹,我们先去吃饭吧,让萧哥好好休息?”
  “可我不饿。”梁雪轻轻道。她本想说:“我舍不得离开。”但话到嘴边又变了味。
  刘进笑道:“傻瓜,怎会不饿呢,你从昨天到现在一点东西也不曾吃,饿坏了怎办?萧哥会心疼的。”
  “那好!”她再瞧了哥哥一眼,依依不舍悄然离去。
  梁萧侧躺榻上,眼角湿润,泪珠一点一滴落在枕上,心中凄苦一片:“进弟、雪儿,对不起,其实哥一点也不坚强。”想着眼皮一合,又噙出泪来,“不行,我必须离开。”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挨下床去,步子艰难的迈去开门,门开了,他一怔,又急将门掩上锁上。
  外面那人闻得动静,回头愣了一下,喜叫道:“萧儿,你醒啦,快开门,是爹啊!”梁萧神情震荡,咬咬牙,骂道:“呸,你算老几,爷不认识。”那人道:“萧儿,我是你爹啊!”梁萧嘲讽道:“爹?哼,我爹姓梁,你别搞不清楚!”那人叹息道:“萧儿,爹知道对不起你们俩母子,爹不奢求你原谅。不过爹希望你给爹个机会,好好弥补!”
  “你滚!”梁萧喝道:“我不认识你!别他妈一口一个爹的,恶心!”
  “萧儿!”那人叫道,“先听爹说好不好……”不待他说下去,梁萧立马怒吼:“你滚不滚?好,你不滚我滚!”那人无奈,道:“好,爹走,你好好休息!”
  果然,渐渐听得脚步声远去,梁萧却才吁了口气,暗暗咒骂:“段正淳,你个乌龟王八,生不出儿子,想拿小爷凑数,门都没!”转念一想:“不行,我还得溜!”悄悄启开门,又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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