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剧]朕不能死_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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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安这时候也说道:“再者,如今我大清内患未定,正是该上下一心的时候,此时动了这两部,且不说其他,皇上的兵部就能安生了?”
  可不是?一旦惹毛了户部的那群人,掐了湘军的军饷,载淳哭都来不及。
  “可若有洋器之助,我大清也可少牺牲不少将领啊。”
  这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就像把双刃剑,如何操刀才是重中之中。
  “洋枪队的事情且照做,只旁的还须全策全力。皇上不是有人在大沽口研究那军舰吗?不若叫他们上书一封,隶数洋器的厉害,再找来军机处的人探一探他们的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  哎,每章是越写越短了,要憋憋字数了 一个小时候还有一更 进步惊喜 高不高兴?
  第40章 洋务运动前夕(三)
  投石问路原指夜间潜入某处前,先投以石子, 看看有无反应, 借以探测情况。
  此典故出自康熙年间名将施琅之子施世纶之口。后多被接用于官场和军事之中,知名程度不下于三十六计。
  而投石问路更是慈禧慈安惯用的政治手段, 当初为了两宫临朝,她俩就曾懿董元醇上奏以此试探过肃顺等人, 如今用来自是更加的熟练了。
  只不过当下的路从肃顺等八大臣变成了以八旗贵戚为首的满朝文武, 而石头变成了正在大沽口山寨仿制英国军舰的华蘅芳。
  华蘅芳多年沉淫奇巧之术, 在收到载淳密旨之后, 自欣喜若狂,只觉得一身本事将大放光彩,立即就与好友徐寿一同整理了这几年二人编撰的关于数算工式的本书上奏朝廷, 同时,又以八百里加急,另以密函上报军机处,其间隶属英国军舰火炮之厉害, 兵器之凶猛,正式提出了“欲以制夷,须先学夷”概念。
  同时,远在上海的李鸿章也一同发力,差遣幕下名门望族出生的冯桂芬上报了其编写的政论代表作《校邠庐抗议》四十篇, 细致而详尽的提出“以中国之伦常名教为原本,辅以诸国富强之术”的口号。
  这两个人的两件事在上达军机处之后,自是引起了极其深远的影响, 当然,此刻尚还是密报,所以知晓的人还不多。
  恭亲王在收到这二人奏折之后,心下也是思量万千。他常年与列强打交道,更是亲自吃过鸦片战争的亏,自是知晓二人所言的有理,只是大清毕竟不是欧洲列国,百年来根深蒂固的官场关系交叉错杂,满朝文武间自不乏顽固的守旧派,很多事情都必须考虑在呢。
  当下恭亲王把这两个密函都分别交于了其余的四位军机大臣。军机大臣之中户部尚书桂梁,礼部尚书沈桂芳,刑部侍郎瓜尔佳文祥都算是恭亲王一党,他们见得恭亲王这个领班军机大臣在这两份密函上的建议,三个字:“知道了”,心下也是明白了恭亲王的意思。“知道了”,不肯定,也不否定,模棱两可,似是而非。
  其余剩下的最后一位军机大臣醇亲王看着别的人皆是如此,心里一转,便率先开了口:“本王倒是觉得这二人说的颇有些道理,诸位觉得呢?”
  满朝文武都知道醇亲王是慈禧的妹夫,他此话一出,其实就已经代表了慈禧的意思。当下军机处五大臣,四个算是弃权票,一个算是肯定票,论理上军机处算是认可了。只是。。。
  “ 户部,怎么看?”
  听得奕䜣的话,恭亲王老丈人桂梁满是褶子的眼睛微微睁了睁开,皮一扯:“国库是个什么底细,皇上太后都是清楚的。”
  得了,一句话,你们要搞洋务,可以啊,但银子,自己想办法。
  “湘军倒是军费有不少。撑也是能撑一会。”
  恭亲王又说了一句,无外乎提醒到了桂梁。
  “那撑不过再说吧,说不得明年税银上来,搞一搞也是可以。”
  桂梁老神叨叨的很,复又说了一句:“旁的没什么,户部吏部现在不能动。”
  礼部侍郎沈桂芳,刑部侍郎瓜尔佳文祥当下听着桂梁的话,立即也接了一句:“礼部和刑部也不能动。”
  “马上要过年了,祭天守岁忙的不行,过了年又是皇上新年的恩科杏榜(会试的另一种称呼),礼部这时候可乱不了。”
  “刑部也是,白莲教的事才消停一会,天牢里关了这么多人,总要一个个放出去。这时候正缺人呢。”
  反正就是一句话,想学洋务,可以啊,别朝我的人下手。
  领班军机大臣恭亲王听着四位的话,淡淡的瞧了众人一眼,心下便有了计较,既然如此,那只能对不起工部了,反正工部尚书也不是自己很亲近的人,更没有入军机处,也只能对不起他了。
  遂,恭亲王又在密折上提议道:工部或可先行一试。
  工部或可一试,载淳在看到军机处果真如此的回复之后,不由为慈禧的政治眼光感到佩服,还真就和她所说的一模一样。
  看来是自己真的太心急了,路总要一步步的走过来。于是,载淳便下达了如下的密诏:
  “工部尚书乌齐格里·倭仁听旨,朕欲于工部设立洋务司,专习西洋火器。着工部尚书倭仁秘拟章程,分设官位,草拟剔除冗员名单。”
  之前也有说过,每年各部的经费预算和官员人数,非不可抗原因,都是有限的,这也意味着一个新司的设立,必将带动一大批原有工部官员的降贬。
  倭仁在得到这封密旨的时候,两眼几乎都要冒出火来。
  这感情好,六部之中,别的部门统统不动,唯独动我工部,感情是欺负我军机处无人不是?
  欺人太甚!
  况且那西学乃蛮夷之学,非孔孟之道,如何能堂而皇之的入朝廷六部?简直荒谬!(乌齐格里·倭仁,生于1804年,如今57岁了,字艮峰,蒙古正红旗人,是十足十的程朱理学拥护者。)
  当下,倭仁前脚得了密旨,后脚就直接往养心殿递了牌子,欲要亲自面圣,求皇上收回成命。
  载淳也是没想到倭仁在接了密旨之后来的这么快,且来的这么凶。只见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进入养心殿,便大声高呼道:“皇上,到底是听何等小人之谗言,欲要行那亡国之事?”
  亡国之事?
  载淳听着倭仁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自己也傻了眼。
  啥玩意?你再说一遍?
  且听倭仁继续说道:“自古以来,贤君以孔孟之道,圣人之言治理国家,此亦乃大清之国本。如今竟要以那蛮夷邪术,霍我国之脊椎,如何可行啊?此乃亡国之昭啊。”
  怪怪?这话听着,不是拐着弯的说只要载淳不听劝,就是昏君,就是亡国之皇了吗?
  这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了,载淳原以为最为迂腐的应是那些出生书香世家的汉臣,没想到满蒙贵戚里面也有这么一号人物?
  我的天,要是这样的人掌管着工部,也难怪我大清的科技发展不起来呢。真不知道自己短命老爸咸丰是怎么想的,居然让这么一个人坐在了这个位子上。
  “这事乃朕与两宫太后,军机处共同商议。爱卿切勿钻了牛角尖。”
  载淳的这句“爱卿”还是压着怒气,看在倭仁年纪一大把,尊老爱幼的原则上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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