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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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如果不是女眷阻拦,秦长东早把人扔出去了。
  姚蝉戴上从系统兑换出的手套,查看她身上烧伤状况,大部分是在脖颈,手臂,腰腹,衣服遮盖住的地方估计也有。
  此时家属情绪激动,不利于开展检查,见他对自己两次掀翻补药的事耿耿于怀,姚蝉少不得跟他解释,“病人烧伤部位有大量的渗液,还起了水泡,这是因为受伤后血管内液体外渗导致。”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
  秦夫人皱眉,“既然是……什么血里渗透出液体,那母亲口渴不是理所应当?方才我们也是听到她说口渴才喂补药”
  “不对!”
  姚蝉毫不留情打断,秦夫人养尊处优,从未被如此对待过,尤其对方还是这般没身份的人,脸上一冷,正要发怒,耳畔她不急不缓的嗓音再度响起。
  “她现在意识不清,喝大量的水后,可能会导致急性胃扩张,容易呕吐,人要是在意识不清晰的时候呕吐会导致误吸、窒息,更加重了危险……”
  如果可以及时搭建静脉通道倒不错,但现在她来不及准备。
  “准备些晾凉的白开水,在往里面少加点盐,如果等会她状况好些了,再喂给她……”
  不得不说,姚蝉的出现,像给无头苍蝇一般,没方向的众人指明了方向,六神无主的田家人下意识就按着她吩咐去办事。
  “来了,来了!”
  房门嘭的响起,慌乱脚步声由远而近,田霄气喘吁吁抓着一老者进门,说来也巧,周大夫从定州回来省亲,正好在青山镇住下,他对跌打烧伤极为擅长。
  能将他请来,也算是不幸中万幸。
  老少对比,高下立判,姚蝉屁股还没坐热就被进门的年轻人拉到一旁,满头大汗的男人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
  “让开,你别添乱!”
  下人动作极轻的走进来,挑亮了烛火,跳跃的火光照亮了在场众人的不安焦鸾以及暗暗流动的……不忍。
  周秉山摸了下她脉搏,掀开眼皮看眼睛,表情凝重的掏出银针。
  而姚蝉被拉到一旁,脑袋里却在飞速思考,老人此时症状已经出现脱水状况,而且面色难看,呼吸状态来看,已经带有缺氧状态。
  可是她这种缺氧,是大面积表层皮肤受伤害,挫伤了皮下组织或者毛细血管组织,才导致的血液循环受阻?还是火灾过程里,浓烟大火造成的呼吸道受阻?
  时间太短,给予的回馈消息太少。
  不知道,全都不知道!
  “娘!”
  “玉娘!”
  此时家属中接连传出的两道惊呼声,打断了姚蝉思绪,她抬头一看,老妇人已经睁开了眼,但她此时状况并未好转,身体剧烈挣扎,身上扎着的银针或掉,或随着她挣扎而扎的更深。
  “快按住她!”
  老大夫喊罢。
  家眷们纷纷上前,这么多人按着,都能感受到相触碰身体的剧烈震动,老人面色越发潮红,周秉山满头大汗,发现她此时连银针都扎不进去。
  他面上的颓然之意如此明显,秦长东哪能看不出来,他抓着老人袖子,哀求着他再救人,这一变故,也使得大家放松了对病患的掌控。
  秦家老太太双手不停地挠着胸口脖子位置,没一会指甲上就已经布满了焦黑的血肉,荷荷喘息,眼睛暴突,活像被扔到岸上的鱼儿!
  “不好!”
  姚蝉推开那些人,抓住了她的手,后喊着被变故吓愣的田霄过来帮忙!她自己则眼睛死盯着床上的人,脑海飞速旋转!
  会是吸入性损伤吗?
  如果是的话,是中度还是重度?
  鼻咽喉疼痛,吞咽困难,但是并未咳嗽,鼻咽声门没有明显的损伤,来不及用肺部听诊判断呼吸音是否减弱或者粗糙,因为她一直挣扎,试图用手来抓着脖子。
  脖子!
  迅速撕开领口的衣服,看见在她脖子上已经被沾上好几块膏药,姚蝉在家属惊叫声中,将那些膏药拆除,露出里面焦黑中露有血红色纹理的血肉。
  当务之急是给她开启呼吸通道。
  从药箱中掏出20号手术刀,是要做气管切开术吗?
  在这种细菌环境里做?
  对方家属看见她行为会不会阻拦?
  她悬空的手有点颤抖。
  第一次她有了骑虎难下的感觉。
  如果,如果这时候放弃,她不会惹祸上身,所有后果都有王家替她承担,可是,如果真如此的话,眼下这条人命……
  她的瞳孔已经开始有些涣散,身边家眷已经开始了嚎啕大哭,这里如果不具备气管切开术的话,那怎么才能让她重新获得空气?
  获得空气,获得空气,对了!
  环甲软骨切开术,通过环甲膜的手术气道,在声带下方,而不透过口咽部跟上气道实现气管通气,这是在急救中无法插管,无法通气情况下的最好方法。
  虽然难免要再进行气管切开术,但只要给她几个小时,就能让她创造出可以做的环境。
  手术刀,导管,注射器针头,扩张器,麻醉药,穿刺包这些东西都还在。
  时间一分一妙过的飞快,姚蝉额头低落下来的汗也早就落入到眼里,她眨了下眼睛,去除这些酸涩的感觉,没有助手,没有麻醉师,没有现代机器的辅助。
  她,能成吗?
  就算已经操作过无数次,虽然出血少于气道造口术,但如果大颈脉被撕裂的话,那……
  她发出的荷荷声在逐渐降低,屋子里的哭声也逐渐拔高。
  只要她这一刀下去,就再也没后悔的可能了。
  闭了下眼,再睁开时,让年轻人帮着她将老人身子侧倾,触摸着她的环状软骨,正要下手时,姚蝉余光察觉到她脚边有些痰迹,手迅速收回。
  高声询问着默默垂泪的女人,“这是谁的痰迹?”
  被姚蝉严肃表情吓坏,秦夫人此时哪里还记得尊卑,记得她带来的不快,此时已忘了啜泣,飞速回应道,“是我婆婆的,这些日子她一直有咳嗽、喘息吐痰的毛病,我们刚到田家时时,婆婆还没这么严重,也能呼吸的过来,这些痰迹就是她咳嗽出来的。”
  姚蝉脸上露出难以接受的表情。
  怎么,怎么会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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