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贞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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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觉得,是罪不至死。
  说真的,就算到现在为止,她心中的不解跟疑惑,是远远超过于痛恨的。
  到底是相处了那么些时日的人……
  估计是看明白姚蝉的难以置信,嫂子低声开解她,“你还记得薛洪吗?当初他伏法时不是还有一个同伙没抓到吗?邬亮就是那个同伙。”
  刚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都难以接受,一个劲的说弄错了。
  又何况姚蝉呢?
  那个人那么老实,平时小孩子们捣乱,欺负他,这人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又怎么可能心狠毒,沾上这么多条人命呢?
  “他,不会的,他那么老实憨厚。”
  “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次血洗人家镖局镖师,还能说是误会,这次镇子上出现的着火事件呢?背后就是他的手笔,这个人亲口承认的,绝不会有假,不然他怎么会在东窗事发后,选择自我了结?”
  他背后所作所为,除了邬易爹娘的事刻意隐瞒了下来。
  其余的,向峰都一五一十的同大家说了。
  这事确实难以消化,但她又必须消化。
  嫂子跟未来二婶帮她把被上的狼藉清理干净,而这时候,姚蝉也才稍稍从震惊中恢复过一丝丝的理智。
  人已经去了,而且他也不是表面那么无辜,她也就没再继续纠结。
  不过……
  视线在屋子里搜寻几遍,没找到她想看到的人。
  姚蝉纳闷,“邬易人呢?是他救我回来的吧。”
  犯事的是身边绝对不会引起怀疑的人,但姚蝉觉得,对方再狡猾,也抵不过邬易,也只有邬易的聪明才智,才能堪破这谜团。
  可她没发现,在她话落后,大家都露出几分复杂神色,“他啊,好像是去邬亮他爹那了吧,我们也不清楚具体的,还有,这次救你出来的,不是邬易,是向峰。”
  当时邬易好像是在山上找她的。
  是向峰逼问出结果,又马不停蹄的把人带回来了。
  “是向峰吗?”姚蝉又一次目瞪口呆。
  竟然是他?
  看不出来这年轻人本事还不小呢。
  不过不管是谁吧,经历了一场祸事,也让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等到邬易回来了,就同他表明一下心思吧。
  兜兜转转这么久,也该戳破那层窗户纸了。
  见她不吭声了,以为她也在消化着情绪,大家不约而同的退了出去,仔细一看,好像还透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祝月兰跟徐氏是同她关系最好的女眷。
  出来后,小心的关上房门。
  俩人到院子里,确保说话不会被姚蝉听见,才双双叹息一声。
  姚蝉醒了,这是好事。
  可是,眼下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啊。
  姚蝉回来昏迷了两日,邬易除了最开始来这猫了一眼,再往后就没往她跟前凑过。
  这要是没点问题,谁能相信?
  都是女人,还是敏感的女人,怎么可能不揣摩出男人的心思?
  虽然姚蝉是被找回来了,对,这个没错!
  可是,她也消失了小五天啊。
  一个女人消失了五天,还是被一个男人藏起来五天。
  就算她们检查过姚蝉身子,没有任何不好的痕迹,清白还在,但在男人眼里,他就没点不痛快,就没点想法?
  更何况,更何况邬易还是举人,还成了解元。
  未来还有那么好的前途。
  这样的男人要是有点想法,姚蝉可咋办。
  虽然平时他们夫妻关系那么好。
  但事关名节啊!
  她们也希望自己这是胡思乱想。
  但是,但是往常看着邬易对她的在乎模样,怎么可能两天就露了一面啊!
  当然,这也是他们的猜测,具体怎么回事,还是得小两口自己解决。
  …………
  却说此时,在他们家所隔不远的破落的小院里,一道人影伫立良久。
  邬易站在树下,紧盯着树梢上的那两只麻雀。
  也不知他在院子里站了多久,身上满是寒气。
  许久,屋里才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咳嗽声,就像是个讯号,久没动静的他,终于稍稍换了个姿势。
  咳嗽声不止。
  邬易迟疑再三,还是推门而入。
  屋内虽然破败,但是整理的干净利索,透风的窗户被一层层的用纸糊住了,就连那门后面,都堆满了整整齐齐的炭块。
  好像没有生炭盆,屋子里冷的跟冰窖似的。
  他进来后,屋子里传来模糊的带着几分希冀的叫声。
  “是亮小子回来了?”
  “不是,是我,邬易。”
  他不敢上前,为了逃避似的,故意忙碌着。
  当他夹着炭块往炭盆里放的时候,老人咳嗽停止了。
  到底是躲不过去的,他倒了一碗热水,拿起桌边的药送到他跟前。
  老人摆摆手,示意他放到一边。
  邬老丈跟他面对面,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他,他现在在哪?”
  分明做好心理准备了,也对即将面临的画面有了初步的心理准备,可当追问真的来了,真要对那张苍老的脸说他的下场时,邬易还是躲闪了。
  明明做错的不是他,为何还是要面临这么难的画面,邬易摇摇头,“我现在不知道……”
  屋内又陷入了沉默。
  这种沉默,真的比指责,比辱骂,还要难受。
  当初是他利用了老者,是他故意让人捎信,说邬亮在山上出了意外下落不明。
  是他为了牵制对方,故意把身体不好的老人喊过去。
  又为了逼问出姚蝉的下落,故意冷眼看着老人难受挣扎了许久。
  一切的一切,虽是事出有因,可他到底利用了长辈,让他受到了严重的折磨。
  所以,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面对老人,他又如何能把那人死去的消息,轻描淡写的告诉他。
  “邬易,你从来不撒谎的,你知道了些什么,就如实的跟我说,我这把老骨头,还是能撑得下去。”
  邬亮去世的事,瞒不下去的。
  “叔公,您节哀……”
  就算恨死了他,在叔公面前,也要稳住脾气。
  不能泄露出那些可怕的真相。
  他不能说那个男人,不是邬亮,不是他的真儿子,更不能说,朝夕相处的假儿子,是杀了他真儿子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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