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剧情不对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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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婢面上一喜,接过药盒就要跪下给楚衡磕头。
  楚衡往边上退了一步,续道:“只是切莫忘了,每日得扶着他起来走上两步。不然就是腿骨长好了,也要成个不会走路的废人。”
  复健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
  如果跪在了复健上,因为怕吃苦,怕疼就不去强制自己在承受范围内运动,裴小郎的那双腿就是个长好了,也是废的。
  他能做的,只是按照病情给制药,教庶仆正确照顾病患的方法,还做不到代替病人去走路这个环节。
  女婢感恩戴德地捧着药盒叩首,裴小郎也激动地眼眶泛红。
  楚衡摸了摸鼻尖,从厢房出去,正巧撞见靖远侯背着手往这边过来。
  “侯爷。”楚衡把手一拱,见过礼。
  “药做出来了?”见楚衡在厢房,靖远侯蹙了蹙眉头。
  “已经给裴小郎了,只要按时服用,照着交代下去的方法照顾。不出两个月,裴小郎应当就能下床。”
  楚衡这么说着,想回青云院好好休息休息,可靖远侯站在门口,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看了看靖远侯,后者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他。
  “这是怎么了?”
  袁氏出现的及时,见楚衡站在厢房外,自家侯爷不说话也不动地站在面前,当下出声打破僵持。
  “快回去睡会吧。”袁氏看着楚衡,微微拧眉,“眼底都黑了,还不快回去睡会儿。”
  楚衡欣然告退,等转了个弯,彻底躲开了靖远侯的视线,这才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往青云院走。
  而在他身后,靖远侯夫妇二人,却站在厢房外两相生厌。
  “侯爷何必这么盯着他,左右不过是个乡野大夫。即便他兄长招惹了侯爷,那也是他兄长的过错,侯爷何苦盯着他,想着揪出他的毛病来。”
  袁氏的声音一贯冷冷清清。她与靖远侯陆战成亲多年,素来都是桥归桥路归路,从不管着他纳妾,甚至还主动送上那些甘愿委身做妾的小娘子。生下长子后,更是只管当着这个侯府的夫人。
  陆战对妻子并无多少感情,始终抱着敬畏,闻言虽有些不喜,却还是退让了两步。
  “人都叫你放出去了,我还能说什么……”
  “侯爷也不想想,自己明知故犯了多少回,如今虽说手里没了兵权,可侯爷就不担心被人盯着削了爵位吗!”
  比起靖远侯夫妻俩谈及朝堂之事,楚衡回了青云院后做的头件事,就是结结实实躺着睡上一脚。
  这一睡,就睡过了晚膳,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天明。
  楚衡从床榻上坐起身,敞开的中衣直接往肩头滑落,露出大半胸膛。
  他皱着眉头拢了拢中衣往桌案边上走,铜镜里找出半边身子,正好照见上头清晰可见的吻痕。
  “姓陆的……半夜又偷袭……”
  楚衡确定前几夜一直不曾和陆庭再发生过什么,之前身上的痕迹在摸了药后,早就退的一干二净,这回身上的痕迹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昨晚某个家伙半夜爬床偷吃来了。
  正想着,门被人敲响,楚衡应了两声,穿好中衣,确保胸口上的痕迹不会被人看见,这才去开门。
  门外,陆庭捧着脸盆,堵住大半的光影。
  楚衡脸一黑,反手就要关上门,然而厚实的门页被一条腿挡住,趁着院子里目瞪口呆的下人们还没反应过来。陆庭侧身挤进房间,然后“砰”一下,用后背关上了门。
  楚衡冷笑:“昨晚没吃饱?”
  陆庭的一双眼眸里,眼神深沉,如同挥散不去的两团浓雾,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听到楚衡的冷嘲,放下铜盆,老实道:“没吃饱。”
  楚衡:“……”
  眼看着这个只差左脸写“饥”,右脸写“渴”的男人就要动手给自己洗脸,楚衡吓得后退了两步,抬头见他执意站在那儿不肯走,没办法只好叹了口气,招了招手:“过来。”
  陆庭眼神一亮,听话地走到楚衡身前。
  他俩的年纪差了有五六岁,身高上的差距也十分好看,每每站得近说话时,总得一人低头,一人抬头。
  楚衡对这个身高差一直略有不满。这具身体太瘦弱,大概是从小营养就没有跟上的关系,即便楚衡穿越后再怎么靠着离经心法调理,身高也就定格在了一米七出头。
  反观陆庭……
  楚衡眯了眯眼,有些不满地看着明显比自己高了不止一个脑袋的陆庭,伸手一把勾过对方的脖子,张嘴要在他的下巴上。
  陆庭被咬得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搂住楚衡的腰,将人结结实实吻住。
  唇舌互相的侵略带来偶尔几声情不自禁的低吟,陆庭的手眼见着又在往下走,楚衡当即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已经摸到屁股上的大掌,咬了口他的舌头:“这事放到晚上再做。”
  他说话时凤眼圆瞪,明显被挑起的欲望湿润了他漂亮的眼睛。陆庭深呼吸,又用劲把人往怀里搓揉,好一会儿才恢复呼吸。
  楚衡把人推开,到铜镜前打理头发。陆庭寸步不离地跟着,试图去帮他梳头。
  好在门外传来声音,才让楚衡避免了要被陆庭折腾一脑袋的遭遇。
  “出了何事?”
  推开大半个身子挡住门的陆庭,楚痕从屋内走出,门外袁氏的女婢福了福身。
  “楚郎君,宫里来人了,说是请郎君进宫面圣。”
  大延如今在位的皇帝是个奇人。
  大延开国至今才传至第三代。如今的明德帝名赵玄,不过三十而立,虽是男儿身,却长得细眉星目,稍作打扮,便能作出一副女儿家的姿态。自登基后,更是放纵朝堂,并不太打理朝政,如果不是外有庆王,内有国丈及诸位大臣,只怕大延早就败在了他的手里。
  听闻明德帝要见他,楚衡有些吃惊。
  乖乖,他都准备再留几天,确定裴小郎没有其他情况后就回别云山庄了,这会儿怎么的又跳出来一个明德帝。
  比起吃惊的楚衡,陆庭显得更镇定一些。他将人护在身后,低头询问:“娘子怎么说?”
  女婢是袁氏的人,既然是由她过来传消息,袁氏自然清楚其中的事情。
  果然,女婢将身子一福,压低声音道:“是侯爷。”她抬眼看了看被挡在后面的楚衡,“侯爷拿走了裴小郎的几颗药,送到了宫里。天子近日正在找能炼制长生不老丹药的神医,这回只怕是听了侯爷的话,想见一见楚郎君。现如今,宫里来的公公还在前头等着呢。”
  这世上压根就没有什么能长生不老的丹药。
  古时道士们炼制丹药,用的都是些能吃死人的东西,长生还没研究出来,就先把人给吃死了。
  楚衡自问不是纯阳宫的道长,万花谷也从来没有什么长生不老丹的药方,靖远侯把他推给明德帝,根本就是挖了个深坑给他跳。
  楚衡忍不住深呼吸,脸上挂起笑容,手里却狠狠地掐住陆庭的后腰:“劳烦这位姐姐了,我这就过去。”
  女婢看了看楚衡,又看了看陆庭,这才躬身告退。
  楚衡转身,抓过衣裳飞快地整理好仪容仪表,横了一眼寸步不离的陆庭,迈开腿就往前面走。
  公公模样的中年男子果真候在中堂,与楚衡一碰面,当即上下嘴皮一搭,夸了两句,而后带着人就出了靖远侯府。
  第33章 【叁贰】催长生
  从靖远侯府出来的马车,雕轮绣帷,比寻常车驾都要显得奢华一些。
  车上有一青年掀开遮住车窗的竹帘,眺望四周,只见着马车行进的方向,距离皇宫所在越来越远,人声却越走越鼎沸。
  直至西市坊门前,一直静观不动的青年这才开口询问:“公公,为何来西市?”
  一直步行在侧的常公公笑着拱了拱手,傅粉的脸上一说话就能抖下三斤粉来:“小郎君,陛下这会儿就在西市微服私访呢。”
  鬼才信是微服私访。
  楚衡面上带笑,放下帘子,背过人忍不住啧了声。
  就原著中对明德帝的描述,那就是个荒淫无道的昏君。文作不出锦绣文章,武不能上马征战,当年之所以能从庆王和元王一众兄弟中脱颖而出,靠的还是皇后丘氏的母家。
  楚衡还记得,在书中,明德帝虽还坐在龙椅之上,深受朝臣拥戴,身为先帝最宠爱之子的元王却早已有了弑兄的打算。
  这样的人,在西市微服私访,访的兴许是那位胡姬的闺房。
  马车一直往西市里走,到最后果真停在了一处飘着酒香的酒肆前。
  候在门外的便服千牛卫走了过来,拦在车子一侧,彬彬有礼道:“还请楚郎君下车。”
  他的话音落后,由着被风吹开的帘子望进去,青年斜倚坐榻,半张脸隐在暗处,而显露的那另半张脸,清俊秀丽,千牛卫愣怔地凝望着,好一会儿这才恍然回过神来。
  常公公似是没瞧见千牛卫的失态,站在马车一侧,笑容可掬。千牛卫还想说些什么,却见车帘掀开,青年轻轻落脚站在了马车之外。
  “有劳了。”
  只简单三个字,千牛卫看着走下马车的青年,呆呆地侧过身,让开了酒肆的门。
  楚衡才从马车出来,就发觉面前的酒肆分明就是江苑。
  想起神神秘秘的江羌,还有那个白头老翁,楚衡微微蹙眉,而后迈步走进酒肆。
  阿苏娜正在招待堂内酒客,瞧见楚衡进来还愣了愣,正要迎身上前,常公公却快走一步把人挡住,而后引领楚衡往酒肆二楼走。
  楚衡冲着阿苏娜点了点头,放缓脚步,踏着咯吱作响的阶梯上了二楼。
  江苑二楼有上房,专用于一些身份贵重的客人。
  楚衡一上二楼,便有常公公在旁引路,直接去了最大的一间屋子。
  当楚衡被带到屋子里,他惊讶地发觉这里头宽敞的竟能摆宴开席,一位细眉星目,面若桃李的男子正坐在其间。身上的衣袍似乎熏了不常闻见的香料,混合着屋内的酒香,别有滋味。
  想来,这人就是,明德帝了。
  楚三郎当年殿试时,根本不敢抬头去看龙椅上的天子,因而楚衡也始终在脑海中找不到明德帝的长相。
  是以,初见明德帝这副容貌,他心底难免有些惊诧。
  楚衡忍下心里的惊诧,垂下眼帘,恭敬地向那人行礼:“草民楚衡,拜见陛下。”
  那人原本正低头在喝一侧女郎手中的酒水,听见声音抬眼一看,顿时双眼一亮,指了指脚边的垫子当即就道:“来,来这坐。”
  明德帝素来爱美人,他虽子嗣单薄,至今不过四女一子,却挡不住收纳各色美人的哀嚎。后宫之中,三五嫔妃和住一宫的情况,比比皆是。若不是畏惧国丈,皇后的宫中只怕也要住上几个嫔妃。
  不过,明德帝不好男色,只是见着容貌出彩的总忍不住想要亲近一番。
  楚衡不动,直到作陪在明德帝身侧的女子微微颔首,方才往前坐下。
  明德帝的位置在最尊处,身侧只作陪了一名胡女,那双岫玉般的双眸,不是江羌又会是谁。
  楚衡并不意外江羌回燕都,只是瞧见她陪在明德帝身侧的模样,心底难免有些诧异。明德帝似乎十分满意她的服侍,几次伸手去抚她的肩头,都被江羌消无声息地闪躲开,酒水却是满了一杯又一杯。
  大概是见了楚衡,兴趣有了转移,明德帝在喝完江羌递来的又一杯酒后,忽然笑着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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