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你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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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养了一个星期之后,谭舒雅脚踝上的扭伤好的差不多了,顾秉谦让她继续回到顾氏集团上班。
  看到谭舒雅,樱子吓了一跳,忍不住问:“舒雅,你这是怎么了?”
  短短的时间里,谭舒雅整个人瘦了一圈。她原本就是纤瘦的身形,如今再瘦,成了皮包骨头。两只眼睛开始往下凹。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谭舒雅想挤出一丝笑意来让樱子安心的,可惜是在做不出来,只能有气无力的说:“我没事。就是不小心崴了一脚。”
  终于熬到下班,谭舒雅没有再去厕所打扫卫生,也没有回顾宅去买菜做饭,她直接开着顾秉谦给她的小破车去了公墓。
  这个时候,她心里还是存着侥幸的。希望之前那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是做梦。那只是一个比较长的梦而已,梦醒了,那些事情就全都消失了。
  她按着记忆中的路线,一步一步的走向公墓深处,来到记忆中的那个地方,看到墓碑上印刻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和笑脸,最后一丝侥幸也如风中残烛,“噗”的一声灭了个彻底。
  “妈妈!”
  谭舒雅瘫软着跪在墓碑前,抱着墓碑痛哭了一场。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下来,谭舒雅终于从墓碑前抬起头来。此时的她已经不哭了,脸颊上只有干涸的泪痕,冷很凝固在上面,皮肤有些发紧。
  谭舒雅抬手擦了擦脸,看着母亲那张微笑着的亲切慈祥的脸,她慢慢站起身来。跪的时间久了,双腿已经麻木,她花费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才完全站直身体。
  有看了张美英一会儿,谭舒雅转身离开。
  她不能只哭泣。她还有事情要做。她要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还要知道,如今,自己的爸爸和弟弟,到底住在哪里。他们现在过得到底好不好。
  这些问题,贺一鸣都可以给她答案。可是她不想再见到贺一鸣。她拿出自己发了第一个月的工资之后买的那个最简单的老年机,给贺一鸣发了短信。
  半个小时之后,短信回复过来了:舒雅,虽然我也不愿意这样说,但是张阿姨的确是因为你的事情伤心欲绝,不小心失足掉下去的。
  很快,另外一条短信再次进来,还是这个号码发过来的:舒雅,公墓那边你以后还是少去吧。阿姨躺在病床上离开的时候,很不甘心。她……对你是有怨言的。
  原本冷静下来的谭舒雅看到这条短信,再次忍不住嚎啕大哭。手机从她的指尖滑落下去,她趴在方向盘上,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落。
  这个时候她还开着车,她趴在方向盘上之后,车辆顿时向旁边的树木上撞去。“砰”的一声响,车停下来,谭舒雅闷哼一声,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了。
  再次有液体滴落下来。这次滴落下来的不再是透明的液体,而是带着殷红的颜色,血腥气渐渐弥漫在车厢里。
  苏台公墓原本就建在比较荒凉的地方,如今已经是夜晚了,几乎没有人经过。小破车如同被世人遗忘一般,直直的栽在马路边的树木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谭舒雅从方向盘上爬起来。她蹙着眉头,觉得额头疼的有些厉害,伸手去摸。摸到了一手的鲜红液体。
  看到这样刺眼的颜色,谭舒雅先是怔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这是血。她抬手擦了擦,重新发动小破车,开车回到顾宅。
  小破车的前盖被她撞烂了。这幸亏是她当时开车的速度比较慢,否则这么撞过去,就不只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顾秉谦看到车头上的伤皱眉,看到谭舒雅额头上的伤,眉头蹙的更深了:“你是我顾宅的保姆,下班回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买菜做饭,谭舒雅,你忘记了吗?”
  谭舒雅看着顾秉谦,怔了片刻才“嗯”了一声。
  “去做饭!”顾秉谦命令。
  谭舒雅转身往自己的卧室走。
  顾秉谦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猛地往后一拉:“我让你去做饭!你到底听到没有?!”
  顾秉谦用的力气并不到,可谭舒雅几乎全身没有力气,勉强有一点,也只能撑起自己的这幅躯体。顾秉谦这么一拉,谭舒雅直接摔倒在地上。
  顾秉谦怔了一下,往后倒退了一步。
  谭舒雅从地上爬起来,径直走回自己的卧室。
  周嫂站在旁边看着,沉着脸。
  “让乔医生过来给她看看。”顾秉谦说完这句话,转身去了二楼书房。
  这天晚上,谭舒雅又做了噩梦。梦中,妈妈穿着她送她进监狱的时候穿的那身白色衣裳,一张脸毫无血丝,没有任何生气。
  她从风中走来,伸手掐住谭舒雅的脖子:“舒雅,你为什么要害死我!你为什么要害死我!舒雅,我那么疼你,你为什么要害死我!”
  妈妈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阴冷,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空洞。
  她的手指也是冰凉的,带着已经死去很久的尸气。
  “不是我!不是我!妈妈,不是我害死你的!妈妈,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害死你的!我……”
  谭舒雅醒来了。她挥舞着胳膊大喊:“不是我!妈妈,不是我!”
  看清楚眼前的景色,谭舒雅挥舞着的双手放下来。
  半夜醒来,口渴的很,谭舒雅下床,赤着脚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喝完水转身,看到厨房门口立着一个白色的身影,那身影就像是刚才梦中妈妈的模样一眼,谭舒雅“啊”的惊叫了一声,跌坐在地上。
  来人并不是她的妈妈,是顾秉谦。顾秉谦刚在书房里处理完公务,听到楼下就动静,就下来看看。
  顾秉谦冷着一张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很害怕?”
  谭舒雅没有说话,可是她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手指告诉谭舒雅,她真的很害怕。
  顾秉谦看了谭舒雅一会儿,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上班,樱子看到谭舒雅额头上包扎的伤口,忍不住再问:“舒雅,你最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要是有事就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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