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沙古斯在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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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下了好久,此刻终于停了,白茫茫的天地沉浸在朦胧的阳光里,仿佛风寒出浴的孩子明快又微醺。
  沙古斯站在二楼的储物间,望着窗外,发现街对面那个大湖结了冰,金色的光从冰面上撒出来,有人在光里滑冰,穿着五颜六色的花棉袄,鼓鼓囊囊好似糖果。
  临湖而立的松树盛满了血象饱满的玉米穗子,一样通红的雕塑立在鸡血里模仿烟花绽放的样子,提前庆祝马上快来到了新年。
  现在明明是夏天却拥有着冬天的场景,这件事情不管怎么看都让人无法理解和接受,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他痛心了。
  沙古斯站在窗前,站在恒温二十五度的房间里。穿着普通的衣服,将棕黑的脸颊紧紧贴在玻璃窗上,幻想自己变得很薄很薄,成了一只影子,穿过窗户飘在空中。
  在冰天雪地里遨游,直到他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扩音器放大并开始从传来。
  他这才回过神,赶紧从身后的柜子里翻出不同造型的武器,左手拎着甜甜圈,右手举起火烈鸟,脖子上再套一个独角兽,飞奔至一楼,经过一个个障碍似的四角家私。
  推开一扇玻璃门,进入一楼外的花园,在这里前为昂贵的人造系统正在运作,蓝天清澈,阳光透亮,电子海鸥在恒温的空气里翱翔。
  模拟白沙铺湾泳池边,七八个青少年在泛着钻石波光的水里打排球,还有六七个人趴在躺椅上,一边为彼此。一边举着将身上的调成盛夏正午模式。
  这实在是他无法理解的乐趣,在他的家乡。吕宗阳光是鬼见愁的,火刀子可以将青草割成枯黄,把白牛湾的瘦骨嶙峋还能把别人活活烫走。
  他照做的,他看着别人出现在画面里。那人穿着一身荧光粉的裙子,踩着白沙小跑过来,像刚刚从海里涌出来的小狗,全身都甩着水珠子。
  棕色双马尾湿漉漉的,他一边从他手里接过武器,一边把自己收屋里的武器递过去,说了句给我拿着,然后帮我看看的。
  这个人族和精灵族的混血儿拥有芭比娃娃一样的脸蛋,眉毛浓密,鼻梁高挺,双眼皮斜长,眼眸闪着深黑色的幽光。
  相比之下,他觉得自己是用泥土随意捏出的东西,演员演员,鼻厚唇厚绛色,皮肤粗糙毫无光泽。
  他知道自己陷入到了幽暗的幻境当中,这肯定也是那个人身上的力量所造成的,自己想成为更强大的人,但八成很难,光凭这一点他就知道自己不容易。
  沙古斯点点头,心甘情愿的忙起来,他一向乐于听从别人的指挥,并不是因为是这座宅子的主人,而是因为他觉得把自己当家人来看待。
  自从这个十七岁的人从外面回家来之后,他的生活便不再沉闷,不仅带着他一起看电影,甚至还教育自己。
  就冲这句话扎古斯也没有理由背叛他,趁着他们去外面做演讲的周末,他决定好好的照顾一下她,让大家玩个尽兴。
  他好像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好像自从自己来到这里之后,自己的脑子里的一些记忆就完全改变了。
  他也发现自己变得不像之前的自己了。他来回穿梭于勇士和厨房,拎着一大桶,冰镇酒水靠近这里,一瓶一瓶递给那些趴在池子边缘的人。
  一块瓜皮被扔了过来,男孩机灵的潜入水中,游远了陈飞望着被打湿的赤脚,还有碎在白沙上的西瓜,像是看到自己脸颊上的红润。
  那个人怎么看怎么像曹轩,但在梦境世界当中竟然还能遇到。一个认识的人并且还会把那个认识的人变成自己这样的人,真是不容易。
  他赶紧将瓜瓤清扫,然后拎着冰土走远坐在花园的入口,随时等待着自己的名字,再次被唤起。
  尽管这人造的阳光并不灼热,甚至柔和的像一层温暖的金色陶泥,但他也忙得出汗了,全身热乎乎的,他从桶里拿出一块冰块敷在脸上,整个人变凉起来,仿佛沉入冰湖里。
  他曾经很爱冰,把那总也望不穿的炎热,童年里他时常穿越整个芭蕉蝶浑身大汗到村口买冰。
  这是他真实的生活记忆,甚至说就是因为这样的记忆才一直抓着他,这种情况保护着他,让他无法理解的情况下更多了。
  卖兵老人掀起铁柜上的白布,方正的冰块暴露在烈日下,反射出星光,他抡起瘦如枯木的胳膊挥起长长巨刀,将冰块割成两半,再装入袋中递给他。
  种种的冰块,细细的带绳,将他细瘦的手指勒得生疼,当他疾步到八九零看不见人的时候,便会小心翼翼将那珍宝炼器靠近面颊,一瞬间滚烫的脸,就变得很薄很薄,整个人都凉下来。
  仿佛沉浸到冰凉的湖底,松散惬意,在冰湖的世界里无需担心潜与食物,只需化作一尾鱼游来游去!
  在大部分的时候,他的童年都是在火炉里煎熬,像一串生肉被插在滚烫的土地上,有时阳光像针,在他纤细的四肢上扎出红色小疹子,有时阳光向开水给他胳膊烫出住一片火辣辣的红。
  与他共同煎熬的还有整整一村的孩子,他们守在景点的售票处前,见到别人经过便一窝蜂地跑过去,抱住那些陌生的大腿,嚷出最基本的话语。
  有一次沙古斯昏倒了,后脑勺里波涛汹涌,在滚烫的地面上,他仰头看天,看到别人的微笑印在四面八方的古老石柱上,怎么也晒不化他恨那样无忧无虑的笑,可他动弹不得,仿佛已经烧焦。
  等他的头脑清醒过来时,太阳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淡紫色的暮色,没有风,细密的汗珠凝固在他的世事之上,他赶紧从灰尘里爬起来,竹篮还在手边,在里面带受的纪念品不知被谁抢走了,他害怕地哭起来。
  这些是他再也不想回忆的东西,可是在这个世界里自己却一次又一次的开始回忆,这实在让人伤痛,并且让人没有办法把自己想做的问题全部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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