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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家夫妇俩放着部长房不住, 工作日陪着儿子儿媳住到了学校那边帮着带孩子的事在大院里头传开, 八卦大妈们羡慕得眼睛冒光。龙凤胎啊, 谁不稀罕, 贺安民平时瞧着多清正严肃一个人, 有了孙子孙女也就是一个普通老头。
  也有人说沈瑶命太好, 没见亲闺女贺真被一个人扔家里嘛, 这话说得有点阴阳怪气了,给个直嘴子一句撸回去:“人家儿子儿媳还在b大读大学呢,又要奶孩子, 家里的张嫂子不是两头顾着吗,这有什么好说嘴的。”
  大院里的邻居羡慕也好酸也罢,这些跟梁佩君都没关系, 梁佩君现在带着两个奶娃儿, 那日子美得没边儿了都,三月里天气渐暖, 她见天儿最喜欢的就是在小孙儿小孙女醒着的时候推着俩娃儿出去太阳, 顺带着收获一堆儿瞧着龙凤胎各种羡慕夸赞的好话儿。
  从前还挺稳的梁院长, 有孙子孙女以后也飘了。她也是喂养得精细, 四个月大的石头和小月亮给养得胖乎乎的, 长势早就追上了单胎出生的小奶娃, 且两娃儿五官生得漂亮,眼睛乌溜溜,皮肤白嫩嫩, 瞧着不知道多可爱。
  贺亦姝小名原本是月月, 摊着个女儿奴的爹,贺时初时根本不敢抱孩子,等后边学会正确抱娃姿势之后那就一发不可收拾啦,只要回到家里,必要把小闺女抱在怀里颠颠儿的逗说话,觉得叫月月不够亲昵呢,一口一个小月亮,他说一句,她咦咦哦哦一句,父女俩个倒是聊得很投契。
  石头没这待遇,要是跟妹妹躺在一块他爸能顺带一起逗逗,要是抱娃儿的话,贺时喜欢抱闺女儿,他这个当哥的……当然,也没亏着。爸不靠谱还有妈和爷爷奶奶疼的,周末的时候还有漂亮的姑姑。
  自搬到b大以后,哪怕离单位更远了,贺安民却一改从前中午吃食堂的惯例,每天中午一下班就往家里赶,也不嫌累也不嫌远了,偏偏中午大多时候两个奶娃儿都是睡着的,能抱上手逗着玩半小时那得碰运气。
  俩人从大院住到这边的小平房里倒是半点没觉得不适应,用梁佩君的话说,让俩娃儿从小就在大学里熏陶熏陶,以后兄妹俩都能出息,都是学霸没跑了。
  贺时:……
  住在大学里头就能成学霸,这是什么理论?
  梁佩君自说自话的水平一流,捏着石头和小月亮的小手,逗着她们道:“石头、月月,奶奶说得对吧,说对了你们给笑一个。”
  贺时只想捂脸,偏胖墩墩的小月亮特别给她奶奶面子,不止笑了,还是很响亮很兴奋的开嗓一笑,捏着梁佩君一根手指头笑得手舞足蹈。
  石头歪过脑袋看妹妹笑,他也跟着亮嗓子笑,结果因为嘴里没牙,咧嘴儿一笑吧嗒好大一滴口水落了下来。
  梁佩君得意,拿口水兜给小孙子擦擦,说:“是不是,我乖孙孙听得懂奶奶的话。”
  贺时好笑,闺女儿跟他媳妇简直一个模子刻下来的,贺时对小丫头很有信心,像他媳妇儿,妥妥的学霸,儿子嘛,他摸了摸鼻子……像他的,不太好说。
  他揉揉小石头脑瓜子:“你加油!”
  日子热热闹闹过到七月,一家人这才齐刷刷搬回大院里去,这小半年沈瑶又是学习又是带孩子的,渐渐就没了奶水,不过梁佩君也说,这时候的奶水营养也不够了,给两孩子换了奶粉继续吃着。俩小的这时候已经会满床爬了,活泼得很,奶粉喝着其实要比母乳更香,换过来适应得也挺快的。
  这到了暑假,好容易有长些的假期,沈瑶就想回老家一趟,她从头年三月从老家过来,这都有一年多没见到家里爸妈和弟弟了,况两孩子已经七个多月,也想着带回去给他们外公外婆瞧瞧。
  梁佩君想着也是,不过由着他们夫妻带着两个孩子坐火车,这个有点难度,有孩子那出个门东西不是一般的多,奶粉奶瓶尿布,口水兜、手帕、换洗衣服,林林总总的加上他们自己的行李,不知得有多少。
  这天天带惯了的,分开一天都难过,儿媳妇回娘家,这肯定不是一天的事啊,她不放心也不舍得。就想着她和儿子儿媳一块去,就是住的地方怕不好安排。
  她把这想法跟沈瑶说了,道:“我一个是不舍得咱家石头和小月月,再一个,也一年多没见过你妈了,想着跟你一起去一趟。”
  “我妈要知道您过去不知多开心呢,而且有您一起路上多个照应,石头和月月也习惯了您带着,只是我妈厂里分的房子只有六十多平方,住宿是个大问题。我和贺时原来在乡下还算是吃过一点苦的,就怕您住不习惯。”
  梁佩君听得笑了:“你以为我就没吃过苦头的啊?早些年战场上我也去,哪里就那么娇气了,我跟你妈打个电话商量商量。”
  也用不着叫沈瑶去问,她自己就打电话去了,两老太太平时没少电话里沟通,虽没住一个城市,话语倒是熟稔得很,半点不生份。
  果然,那头王云芝听说女儿女婿要带外孙外孙女回来,那是兴奋得不得了,听说梁佩君也一起来,连说没问题。
  “瑶瑶爸本来就在乡镇上班,也没在这边常住,家里有张折叠床,到时候往厅里一摆,让刚子住外边,他房间就给阿时和瑶瑶住,我问厂里要个单人宿舍的位置暂时住几天,亲家母你住我的房间就成。”
  梁佩君听她这样说,连声道:“你不用到外边住,到时咱俩住一间就成。”
  王云芝晓得贺家条件好,这么说原是怕梁佩君不习惯跟她睡一起,听梁佩君这样说了,她就笑着说:“成,那咱到时候还能一处说说话。”
  俩亲家就商量起哪天动身了,梁佩君又说了会儿小石头和月月的情况,顾忌着王云芝还在上班,这才挂了电话。
  她和沈瑶都欢欢喜喜的准备收拾东西,一副准备住个十天半个月再回来的架势。
  贺安民稳不住了:“别住太久啊,我这要上班又不能一道跟着去,你把石头和月月都带走了,我这回来家里头冷冷清清的。”
  他说归说,梁佩君直接无视了,就许你惦记孙子,人亲家亲家母不惦记外孙啊,喜笑颜开继续收拾。
  贺真:……
  “妈,你怕不是忘了还有个闺女了?”
  梁佩君推开她脑袋:“去去去,都长这么大了,哪有我石头和月月可爱?”
  半点不否认心里没贺真地位了,把贺真给怨念得,沈瑶听得笑,说道:“真真学校也放假,不如一起去吧?厂里单人宿舍是够的,到时候让我妈跟厂里借住些日子,这个不难的。”
  梁佩君笑着打岔:“别听她瞎贫,她暑假还应了秦蔓帮着带舞蹈班的学生呢,这是到我这里撒娇讨好处。”
  贺真扑哧笑了出来:“被看穿了。”
  最后在梁佩君手上拿到了小两百的暑假补贴,欢欢喜喜收进自己小私房盒里了。
  两天的火车,沈瑶婚后头一回回娘家,带着老公婆婆和两个娃,一家五口,也是热闹得很。最兴奋就属沈刚,他是升级做了舅舅的人,小外甥和外甥女儿她也只看过前俩月她姐寄回来的照片,这下子都要过来了,他能不高兴嘛,到客厅睡折叠床也乐颠颠儿的。
  到车站接人的时候,一家三口齐刷刷的,王云芝跟夜班的工友换了个班,沈国忠是请了一天假,沈刚本来就放假,全家属他最闲,在出站口远远的看到梁佩君和沈瑶一人怀里抱着个白胖胖的孩子,贺时拎着两个旅行袋和几个袋子,沈刚挥着手跳起来喊姐和姐夫。
  这时候火车站人并不是那么多,又或者他声音清亮,他一喊姐和姐夫,原本趴在沈瑶怀里东张西望的石头一下就回头看了过去,和外公外婆小舅舅远远的就打了个照面。
  沈国忠和王云芝那叫一个激动啊,要不是有铁路工作人员拦着那口子,都想冲过去抱抱外孙啊。
  沈瑶几人一看到他们,脚下的步子也都快了起来,验了票出站,才喊了一声爸,沈国忠就碰了碰石头肉嘟嘟的脸,逗道:“石头是吧,外公抱抱好不好啊?”
  石头这娃,心大,半点不认生,转头看看自家妈冲沈国忠笑,放心了,安全的,撒手就往沈国忠怀里扑,把沈国忠一颗心给热乎得哟,抱着外孙就在脸上亲了一个。
  小月儿也差不多,梁佩君说这是外婆,把她递给王云芝的时候,她被王云芝抱怀里,看一眼自家爸妈奶奶都在呢,哥哥也给人家抱着,淡定了,正常的,安心。
  王云芝把外孙女儿在手上掂了掂:“这养得真好,还一点不认生啊。”
  梁佩君就笑,“打小儿就推着满学校转的,见惯了人,一点不知道怕生。”
  b大一些个老教授没少抱这俩娃儿,这是习惯了,只要能看着家里人,递给谁抱都乐呵呵的。
  一大家子浩浩荡荡回了江市食品厂家属区,一路碰到不少熟人打招呼,她就停下介绍几句,等进了家门,已经不少人知道她女儿女婿回娘家了,同来的还有个穿着很体面的亲家母,然后就是沈瑶生了对龙凤胎的事,沈瑶在食品厂可算是个明星人物,不知道的少,聊起来少不得都要说她命好。
  石头和月月到了陌生的地方也没什么不适应的,原来就总是学校和大院两边住,住宿环境几天一变都习惯了,到了外公外婆家也没什么不适应的地方,被放在客厅的小床上就两头爬,大人拉了凳子在床边坐着聊天。
  十点多王云芝进厨房里做饭,梁佩君也进去帮忙,一个勤恳朴实,一个本身素质就高,又加之对儿媳妇孙子孙女喜欢,亲家俩在一起,热热乎乎跟老姐妹一样的,半点没有寻常人家亲家相见满嘴机锋的模样。
  中午吃饭的时候,贺时问到自家岳父在乡公社的工作怎么样,沈国忠略聊了聊,倒是想起有一事要托他问问,看自家女婿能不能帮上忙。
  说起来,这事是马主任知道沈国忠女儿女婿要回来,特意托他问的。
  这几年部分乡镇开始建发电厂,农村也能通上电,煌溪乡本来就有条大溪,建水利发电站的条件是俱备的,乡里头也能申请到经费,只一点,这电要通到底下各个村落里,就需要大批的电线杆,这东西,他们一时没门路买到。
  马主任自己跑了几个月都没成,这时候全国到处陆陆续续铺电网,电线杆这东西就是供不应求的,没点本事还真没辙,多少知道些贺家的背景,这回沈国忠请假,马主任可不就想着叫他跟贺时提一嘴,看贺时能不能帮忙找到门路。
  贺时听了这话,倒没觉得为难,说起来,马主任帮他不少回,这还是头一遭跟他开口,还是为了整个乡镇老百姓的事,他挺乐意帮忙的,接下话头说他去打听打听。
  他办事利落,当下就出门往邮电局去了趟,给几个发小打电话,问谁家有这门路的。几通电话一出去,还真叫他找对了人,其中一个同学家的叔叔就能弄到这东西,问了具体数量,拍着胸脯就应了下来。
  只是从北边儿运到南边,这得走铁路那块,运费上要多出点儿成本,恰这是熟人,贺时开了口,他跟他叔叔一说,那电线杆是按成本价作人情卖给他们的,就是加上运费,也比在南方直接买要省下不少。
  贺时谢过对方,要了同学叔叔一个电话,说到时让老丈人直接跟他对接。
  马主任折腾了三四个月弄不成的事,他几通电话解决了,沈国忠把消息带回去的时候,马主任一算,因为需要的数量大,两相一对比,还省了近半成的钱。
  把他乐得,拍拍沈国忠肩膀,说:“帮我谢谢贺时啊,这是帮了咱全乡的大忙了,要不然叫咱自己排着队,这电到明后年都不一定能通上。”
  上头有人好办事啊,人脉这东西太重要了,马主任想到这里,越发觉得自己当初把沈国忠从沈家村调到乡里来上班的决定做得妙。
  多有先见之明啊,这就是他跟贺时那头的友谊桥梁啊,像这回这样正儿八百给百姓做好事的,自己摆不定,到人家那就是一通电话的事,这样的忙,贺时也乐意帮。
  而对他自己而言,这就是政绩啊,不止如此,他能办下事来,底下人服气他,乡里百姓拥护他,屁股下的椅子坐得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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