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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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了京又是一堆琐事。
  云间月心里有数,称病谢客,非必要的事情一概交给青萝和连镜去处理,她自己躲在殿里,查起来尚宫局来。
  上次淑妃说的话,云间月放在了心上,决定从尚宫局下手。
  过了几日,云间月从青萝嘴里听到了外面的消息。
  “有侯爷帮忙,太子殿下很快就查清楚那些事情跟三皇子有关。”青萝往桌案上的白瓷镂空香炉里添了些香料,“殿下将罪证呈上后,皇上勃然大怒,要贬三皇子为庶人。”
  青萝不放心,回了京后,就将沉香全换了,改用苏合香。
  苏合香味道不大,云间月一开始不太能适应了,时间久了倒也喜欢。
  连镜进来给云间月换茶,闻言追问了一句:“那苏贵妃娘娘且不是要拿绳子去承乾宫上吊?”
  青萝无奈一笑:“怎么可能?皇上圣旨都还没下呢,秦国公府就听到了风声,连夜将三皇子那一派的人薅起来,要去承乾宫撞盘龙柱为三皇子开脱。”
  “肯定没撞成。”云间月端过茶盏呷了一口。
  “是没撞成。”青萝语气淡淡的,“求情的人都是朝中大官,皇上哪能就让他们真撞了?而且……”
  后面的话青萝没说,云间月却明白是她是什么意思。
  ——而且,三皇子要是真被贬了,秦国公府自然也会被牵连,到时候谁来制衡宁国侯府?谁又来制衡太子?
  五皇子和七皇子的势力根本就压不过宁国侯府。
  皇帝啊,就怕到时候宁国侯府独大,造反的时候,他干不过。
  即便宁国侯府从来就没有造反的心。
  连镜没听明白,糊里糊涂的问:“而且什么?你怎么不说了?”
  青萝白了她一眼:“没什么……太史局有人说九皇子是早夭,是不吉,皇上子嗣又不多,三皇子不能被贬,否则对国运不好。”
  “哼,太史局养的就是群神棍,平时别的事情不干,就知道满嘴喷粪。”云间月冷笑一声,“可怜父皇正需要一个借口,竟也信了他们的鬼话。”
  她至今还记着当初她母后身故时,太史局的神棍说她小鬼缠身。
  青萝和连镜对视一眼,没说话。
  云间月气不过,将茶盏拍在桌上,又道:“如今看来连太史局也是云夜阑的人!他们这么会观天象,我就让他们观个够!”
  她叫连镜附耳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后,连镜就匆匆离开了重华宫。
  等她走了,青萝又道:“公主,奴婢还听说一个事儿,觉得有些不对劲。”
  “什么事?”云间月还在生气,语气有些不善。
  青萝往门外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太子殿下查那些刺客的时候,除了三皇子,还同柳尚书有关。”
  “你说谁?”云间月侧目,惊讶地看着青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青萝将声音压到最低:“刑部尚书,柳宪,长公主驸马。”
  云间月不可置信:“怎么会是他?”
  青萝摇摇头,皱眉道:“奴婢也不知怎么会是他,还打听了好几次,但传出的消息都说是他。皇上碍于长公主的面子没说什么,但心里不悦。柳大人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已经闭门谢客了。”
  云间月眯了眯眼。
  她对这便宜姑父并不熟,只在宫宴上远远见过了两次。
  两次里见他,他都是和长公主一起来的,为人看起来谦和有礼,对长公主也很好。
  长公主身子不好,一直不曾有孕,柳宪怕她多想,屋里就只有一个通房丫头,几年前通房丫头留下俩庶子,也死了。
  按说这样的人,怎么会牵扯到里面来?
  而且,刺客不是容玦安排的吗,怎么还扯上他这便宜爹了?
  云间月想不明白,决定找个时间问问容玦。
  青萝担忧道:“公主,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上次您从秦国公府离开时遇见的那些刺客,会不会就是他安排的?”
  “我同他无冤无仇,他刺杀我做什么……”云间月话说了一半,忽然想起来,道,“你的意思是,他是奔着长公主和太后来的?”
  青萝点点头:“以前公主和太后并不亲近,如今突然亲近起来,有心人肯定会怀疑。而且不是说侯爷是长公主……那什么吗?”
  “有几分道理。”云间月眸光沉了沉,半响后道,“算了,你替我给容玦送封信,问问他是什么意思。他的人知道的肯定比我多,与其在这里瞎猜,还不如问他来得快。”
  青萝退下了。
  到了晚上,侯府来了消息。
  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云间月有些无语,将纸条扔进香炉里烧了。
  “换个人说不知道,本公主还信。”她撇撇嘴,有些不高兴,“至于吗?”
  青萝守在一边,见她脸色不善,没敢说话。
  现在云间月坚信柳宪的头上那口锅是容玦的手笔,但他不知道什么原因不想告诉她更多的。
  云间月生了会儿闷气,想明白了:“算了算了,跟他计较什么呢。对了,南疆那边有什么消息没?”
  “什么消息?”
  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云间月一愣,猛地从榻上窜起来:“你怎么在这里?青萝呢?你把她弄哪里去了?”
  容玦往旁边一瞥。
  云间月顺着目光看过去,就见季长随粗暴地敲晕了青萝,把人带走了。
  “你干什么?!”云间月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冒起来了,怒道,“你不是不知道吗,又来重华宫做什么?本公主不不想见你,请你麻溜儿的离开。”
  容玦稳坐不动,稀奇地看了云间月一眼:“谁惹你了?这么大火气,仔细明日嘴上生疮。”
  云间月气得想挠他一爪子。
  “哼,要你管。”她不耐烦纠缠,拧眉道,“你赶紧走,本公主要歇下了。”
  容玦道:“那正好,本侯还不想歇,赏脸同你说说话。”
  云间月:“……滚。”
  容玦此番前来,不是为了柳宪的事情,是为了宁国侯府而来。
  “我听说你外祖要回京了。”容玦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刚要喝,就被云间月抢了。
  容玦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云间月也不看他,倒了那凉茶,亲自去将那套天色的茶具搬出来,一边取水煮茶,一边道:“腊月底到京城,怎么,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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