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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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话,容玦起身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向云间月,有些怀疑:“你认真的?”
  齐书重这个人,虽然是齐老太师妹妹过继给他养老送终的儿子,容玦也见过几次,但就这几次,也足够让他看清就齐书重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了。
  心思极重,城府极深。
  不爱投机取巧,喜欢潜伏,找准机会,默默给敌人一锤子。
  往往一击毙命。
  他做事极端,从来不在乎对方是谁,在他眼里连亲情都是淡的,或者说——根本就没亲情可言。
  只要事关自己的利益,无论是谁,他都能一一清理掉,即便这个人是齐太师。
  至于这几年,他为何一直将齐太傅当父亲,任劳任怨地照顾他,除去当时齐太傅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外,还有就是他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所以才故意没有离开,也有可能是齐太傅的身份能给他带来便利。
  “当然是认真的,我几时拿这种事情同你开玩笑?”云间月满不在乎地捡起一旁的帕子擦拭身上的水迹,道,“齐书重是一把很锋利的刀。”
  容玦从水中起身,接过云间月的活儿,帮她擦干身上的水,然后穿上寝衣。
  他道:“齐书重究竟有多危险,你应该比我清楚。若是没有利用好,这把刀必定会弑主。”
  云间月压了压衣襟,点点头,十分赞同他的话:“你说得很有道理,要是没利用好,说不定我就是下一个死在他手下的亡魂……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会利用不好?”
  说这话时,云间月眼底带着光,瞳仁里倒映的是容玦的身影,但那身影看起来有些远,就好似这双眼睛的主人,透过他看向了更远的地方。
  容玦垂眸,这些年他很少参与朝堂上的事情,因为他懒。
  边疆也很少去,大多是交给手下去做,一是因为懒,二是因为不想同云间月分开太久,哪怕是一分一秒也不想。
  但这不代表不参与朝政,朝堂上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也不会因为懒,就猜不透云间月究竟在想什么。
  他背对云间月穿衣,失笑道:“你这个方法可有些冒险。”
  云间月一时没出声,从后面凑上前,手从容玦腋下穿过,然后将他寝衣上的带子系好。
  动作自然,没有半分扭捏,想来是早就习惯了这种事。
  过了一会儿,容玦就听她在耳边问:“你怕吗?要是我不小心失败了,怎么办?”
  容玦垂眸看了眼落在自己腰间的手,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握上那只手,道:“黄泉奈何,我陪你。”
  云间月就笑了,笑容喉间溢出,别提多高兴。
  很快,两人洗漱好,回屋休息。
  容玦依旧是从后面搂着云间月,将人按在怀里,眯着眼昏昏沉沉地要睡着之时,听怀里的人道:“大理寺卿言继年纪大了,做事难免糊涂,这几年经他手究竟叛过多少冤案,他以为朕不知道,其实朕心里十分清楚。这人,朕不想留了。”
  容玦快要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将言继从记忆深处扒拉出来,结果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先睡沉了。
  过了几日,燕归辞跟着云思回同进同出,一开始众人还在看笑话,原以为云思回是心血来潮,三分钟热度,要不了多久后,燕归辞这个书童就会变得没用。
  但谁也没想到的是,云思回根本就不是三分钟热度,她是认真的。
  就连偶尔出现在太学的太子殿下,好像都默认了这个燕家三小姐作为书童的存在。
  这下有人笑不出来了。
  尤其是言庭初,他每每看见云思回,身边都会跟着一个燕归辞时,心绪根本就不能平静。
  大约是以己度人,言庭初总怀疑燕归辞没安好心,憋着什么大招。
  让他更加恼恨的是,云思回不在与他多说一句话,有时候就算迎面撞见了,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眼巴巴地凑上前来,他在对方眼中就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而且,他发现云思回身边,渐渐出现了一个固定的影子。
  书院里的学生们都认得他,倒不是因为他的身份究竟有多高贵,而是因为他是礼部尚书和刑部尚书两人的关门弟子——姓齐,叫齐商应,跟齐太太师没什么关系。
  礼部尚书钟衍和刑部尚书柳同舟都是太学的先生,但这两位先生比较迷,几乎不见他们来太学,就算来了,往往也只是待一会儿,心血来潮就开课讲一讲,没劲儿就同太学的院长打声招呼了就走。
  简直无拘无束。
  这么久过去了,他们也只认真教过一个学生——齐商应。同太子和公主交好,似乎还是青梅竹马,而且还得陛下赏识。
  更关键的是,他就算不常出现在太学,只偶尔来听一听,每回各种大小测试,就算是先生故意刁难的问题,他能答上来。
  往往一来,就压得言庭初抬不起头。
  以至于以才学为傲的言公子,每次都只能成为齐商应之后。
  这都没什么,因为言庭初觉得自己有朝一日一定能超过他。
  让他痛恨的是,自从他与云思回的关系闹得僵硬之后,他就介入其中,十回有九回都是与云思回同进同出去的,唯一的一次,还是因为他没来太学。
  “不是我说,言兄你真不打算挽救一下?”
  好友在旁边嘀嘀咕咕,说不清是嘲笑还是别的:“好歹人也是公主啊,你低头去哄一下,说不定就又眼巴巴地凑上来了呢?”
  今日是骑射课,云思回身边围着好几个姑娘,齐商应混在其中,简直不要太扎眼。
  言庭初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搭弓射箭,只听得“咻——”一声,箭矢稳稳当当地正中红心。
  “公主又怎么了?”言庭初冷笑一声,语气和脸色都不好看,“公主有什么了不起的?谁爱哄谁去哄,反正我不乐意。”
  这话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之前同云思回关系刚刚闹僵硬那会儿,言庭初确实厚着脸哄过。
  可惜,云思回没什么好脸,甚至还将他当一团空气。
  言庭初也有脾气,之后就没在哄过。
  好友看了他一眼,笑了一声,转开了话题:“话说,过几日书院举办的诗会,你有想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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