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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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分钟后。
  也只有达到这个境界,才是永恒而完全的解脱状态荣裕看向盛奕,安静下来。
  盛奕靠在他的肩头,睡容乖巧安分。
  男生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垂落的睫毛温顺得像一只小狗。
  看了几秒,荣裕轻轻伸出手,摸了摸男生倾斜散落在俊朗眉眼间的额发。
  荣裕心情很好地勾着嘴角,在温暖的晴天光线中继续阅读。
  等盛奕恍然睁开眼,他发现自己枕着抱枕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毛毯。
  荣裕不知道去了哪里。
  盛奕眼睛发直坐起来。
  回过神,反应过来他竟然听睡着了,盛奕心情复杂地捂了下脸。
  浴室里传来水声,盛奕穿上拖鞋不甘心地找去过,奇怪问:这么早就洗澡?
  呜呜!ares听见盛奕的声音,在里面发出求救的呼声。
  走到浴室门口,盛奕发现门没关,往里探头一看,荣裕在给ares洗澡。
  ares虽然还是很不喜欢荣裕,但在荣裕给他喂饭和洗澡时还算听话。
  盛奕靠在门边幸灾乐祸地笑了声,ares,你湿身的样子好可爱啊。
  看见了亲人,ares立刻就不乖了,湿漉漉地扒拉着宠物洗澡专用的浴盆闹着要出来。
  荣裕身上被溅了一下水,把变得不好控制ares抓回去,额发湿着有点狼狈地回头说:别看热闹,过来帮忙。
  盛奕好笑地进去蹲到浴盆边,帮忙按住ares,羡慕地教育道:爸爸最近没有这待遇了,你要懂得知足。以后长大了就要把你送去宠物店洗了,宠物店的服务可没有这么舒服。
  最近荣裕不再帮盛奕洗澡了,盛奕十分怀念有人伺候的日子。
  荣裕给ares冲掉泡沫,看他一眼,半真半假问:要帮你一起洗吗?
  盛奕遗憾地叹了口气,摇头:算了,我已经长大了,该自立了。
  视线偷偷瞟过荣裕领口下挂着水珠的湿润锁骨,盛奕心说,我只想跟你在浴室一起干点别的。
  心念一动,盛奕突然意识到,这就是一个好机会啊!
  沉默地酝酿片刻,在荣裕给ares揉出第二次泡沫时,盛奕故意松开按着ares的手。
  ares立马站起来狂甩身上的泡沫。
  荣裕用手臂挡了下脸,猝不及防被溅了一身,衣服,脸颊,就连发丝上都是泡沫。
  看着那张溅到泡沫的俊美脸庞,盛奕被突然变得性.感的画风迷得脸上发烫,心跳也不自觉加速。
  就盛奕那点小心思,一大早荣裕就看出来了。
  但他并不想白日宣淫。
  看着盛奕耍着小心机想要和他发生点什么,荣裕觉得有点好笑。
  他很配合,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低头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泡沫。
  ares,你太坏了,老实点!盛奕得逞地低头隐隐勾唇,拿起花洒作势要给ares冲干净,喷口却对着荣裕开水。
  !
  荣裕没想到盛奕会做到这一步。
  他根本来不及躲,顿时被温热的水浇得半湿,慢了半拍才想起抬手臂去挡。
  对不起对不起。
  盛奕手忙脚乱地想要关水,越着急越找不到开关,又对着荣裕浇了好几秒。
  荣裕:
  等水终于关掉,额发彻底湿透的一张帅脸少见地写满怔愣。
  在心里偷笑一声,盛奕赶紧起身去拿浴巾帮荣裕擦水,边擦边抱歉地说:对不起,真不是故意的,你这位置不太对。衣服都湿透了,要不脱了吧?
  盛奕手上顺其自然地揩着油,开心地抬头对上荣裕的视线。
  看见眼前的人,他的心脏咯噔一下。
  荣裕的额发和下巴还滴着水,顺着修长的脖颈和喉结缓缓流淌。
  纯黑的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清冷的五官因为湿意俊美得惊心动魄。
  那双黑漆漆的眼眸微微眯起,幽幽凝视着他。
  抱着ares一起被从浴室赶出来,盛奕的脸还红得不行。
  用手背贴了下滚烫的脸颊,他愣愣回头看了眼被无情关上的浴室门。
  作战二,失败。
  盛奕不甘心地瞪了眼浴室门。
  盛奕没耐心了。
  他突然就想开了。
  都是合法夫夫了,在家里想跟老公做点什么犯法吗?
  犯法吗!
  二十分钟后,荣裕洗完澡换了衣服出来。
  守株待兔的盛奕扑过去就把人按在墙上亲,理直气壮要求:老公,我们做吧。
  荣裕被这一声老公叫得愣住。
  按住盛奕的背,他的眸色暗了暗,晚上。
  等不了。盛奕抓住荣裕的上衣,胡乱亲了他的脸耳。
  荣裕靠着墙抬起头,闭了闭眼。
  任盛奕在他脖子上乱亲了一会儿,荣裕眸光微冷地睁开眼,一把将盛奕推进浴室。
  盛奕如愿以偿被按在洗漱台上。
  万万没想到,最简单的方法竟然就是最有效的方法。
  虽然小裕老师每次选的地点都有点让人羞耻。
  但盛奕喜欢。
  他撑着台面回头,热情地和荣裕接.吻。
  干净清冽的味道随着唇.舌的纠缠在口中弥漫。
  细细的吻声在白天显得格外暧.昧,镜面的水雾都变得更潮湿了。
  盛奕感觉他整个人都变成了一颗跳动的心脏,被荣裕抓在手里。
  荣裕从背后用力咬住盛奕的耳尖,嘴唇贴着他的耳廓,忍无可忍,低低说了一句让盛奕面红耳赤的话。
  这句话让盛奕清楚地感受到小裕老师已经归位了。
  盛奕被刺.激得睫毛都颤了颤,勾起一遍嘴角挑衅:那你还等什么。
  荣裕垂下眼睫,目光变得危险。
  运动裤的绳结被拽散。
  微热的手掌贴着盛奕的背,更用力地把他往台面上按。
  随手拿过置物架上的乳霜,荣裕一手控制着人,单手拧开盖子。
  盖子刚掉在地上,午后静谧的房子里突然响起手机铃声。
  盛奕脸色一凉:操。
  听出是盛奕的手机铃声,荣裕静了两秒,把人拉起来整理好衣服,去接电话。
  盛奕把他的手拽回来:不用管,继续。
  手机铃声停了几秒,又开始响。
  荣裕的眸光恢复了平静:去接,说不定有急事。
  盛奕烦躁地啧了声,用力趿拉着拖鞋去卧室找手机。
  从床上找到手机,盛奕看了一眼,是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不耐烦地接通:哪位?
  完全陌生的女声急切地说:请问是图老师的学生吗?
  对,我是。盛奕怔了怔。
  图老师刚刚在家里心脏病发作,现在在医院,要立刻做手术,需要直系亲属签手术同意书。通讯录里没有找到家属电话,请问您可以联系到老师的亲属吗?
  荣裕走进来用眼神询问他。
  您稍等!我这就问一下!
  盛奕来不及向荣裕解释,问了是哪个医院后忙挂了电话打给程文歌:文歌,老师犯心脏病现在在b大附属医院,要签手术同意书,你能联系到老师的家属吗?
  程文歌立刻说:能,我现在联系!
  荣裕开车带盛奕去了医院,一路上盛奕都焦虑地捏着手指。
  图辛莱对现在的盛奕来说,就像是唯一真正意义上的亲人。
  如果图辛莱出了什么事,盛奕觉得他会彻底失去什么。
  不会有事的。荣裕把手伸过来覆盖在盛奕冰凉的手上。
  嗯。盛奕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飞速略过的街景。
  程文歌住在市区,离医院近,已经提前赶到了,和图老师的亲弟弟一起守在手术室外。
  图辛莱二十多岁就已经和家人断绝了关系,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狠决到连唯一的亲弟弟都不再联络。
  但这个弟弟还记挂着他,前几年私下找到程文歌加了联系方式,通过他了解图辛莱的近况。
  几人沉默地在手术室外守候了五个小时,终于看见脸色很差的图辛莱被护士推出来。
  医生摘下口罩说:手术很成功。
  众人一起松了口气。
  盛奕往荣裕身上靠一下,抓着他大衣的手指有点抖:太好了。
  荣裕握住他的手,安抚地搂了楼他的肩膀,嗯。
  图老师的弟弟见手术成功就走了,怕他醒来后看见不愉快的人影响恢复。
  盛奕和程文歌一起留在医院陪护。
  为了陪盛奕,荣裕也提前回医院工作,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让老师入住了只有身份极特别的病人才能入住的vip病房。
  术后恢复需要两周才能出院,程文歌因为公司的事没人处理,最后一周只能偶尔来医院探望。
  图辛莱的心脏病,其实在盛奕上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很严重了。
  因为长期酗酒抽烟,还有不规律的作息,婚变导致的精神上的压力,这些年图辛莱的病情越发严重。
  医生建议出院后要长期静养一段时间,最好不要有大幅度波动的情绪。
  住院期间,图辛莱就因为突然动气,差点又进手术室。
  到底怎么回事?盛奕也不敢问图辛莱,只能问程文歌,我这段时间也没看到老师出门啊。
  程文歌在医院的天台上点了根烟,我昨天才知道,那个女的好像再婚了。
  盛奕:
  盛奕隐约猜到了可能会和前师母有关。
  毕竟能让已经看淡一切的艺术家情绪失控的,就只有爱情了。
  老师在北海道有个农场,我想劝他去休养半年。程文歌趴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云说,待在国内总能想起那些糟心事,他得静静心。
  北海道啊盛奕背靠着栏杆,神情犹豫。
  回到病房,盛奕看见图辛莱靠在病床上,憔悴忧郁地望着窗外。
  他的心里说不出得难受,慢慢走过去,坐到床边,老师,明天就能出院了,您觉得好些了吗?
  没事了。图辛莱面色苍白地笑了笑,这段时间让你费心了,耽误你复习了吧。
  您别说这种话。盛奕心里很不好受,我把您当爸爸看的。
  爸爸图辛莱出神地凝视着盛奕,我的孩子要是还在,应该也有你这么大了。
  盛奕从来也没听图辛莱说过孩子的事,迟疑问:您有过孩子吗?
  有过。图辛莱苦涩说,我自己都快忘了,是啊,我也有过孩子。
  小奕,我很后悔。图辛莱眼眶渐渐泛红。
  图辛莱难得有了倾诉欲,盛奕就安静地听。
  图辛莱的神情渐渐痛苦,手指插入发中低下头:那时我就像被魔鬼附了身,竟然会憎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我忍受不了他没完没了的哭闹,觉得他就像一个上天派来惩罚我恶魔。我认为他打扰了我的创作,对他避之不及,从来也没有照顾过他就连他生病住院,我都在筹备我的画展,没能看到他最后一眼不,或许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去看他。
  她恨我是应该的。图辛莱失魂落魄地笑了声,眼泪顺着指缝流下来,如果世人知道我最有价值的作品,是蔑视着生命完成的,他们还会这样推崇我吗?
  下午盛奕去了趟精神科,找到荣裕,拜托他给图辛莱做抑郁症的检测。
  荣裕给图辛莱做了密尔顿抑郁量表,最终测试出图辛莱已经患有中度抑郁。
  做完测试,盛奕和荣裕在医院走廊里碰面。
  这两天盛奕都没有回家,两人只能在医院见面。
  荣裕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严肃建议:老师需要接受药物治疗,最好定期来精神科配合认知行为治疗,对他的精神状况会有比较大的改善。
  程文歌这几年一直劝老师接受治疗,他不愿意配合。盛奕惆怅地靠墙低着头,刚才的测试我好不容易才说服的。
  很多有心理疾病的患者,就是因为消极的治疗态度,才会越来越严重,最后导致不可逆转的悲剧收场。
  但作为精神科的医生,是没有办法强迫患者配合治疗的。
  荣裕思索道:如果只通过药物治疗,去一个能让他心情放松的地点疗养比较好。
  见盛奕低着头沉默,荣裕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手,摸摸他的头:别担心,目前没有自杀倾向。平时多陪陪他,会好起来的。
  盛奕点点头。
  荣裕靠过去,轻轻抱住他。
  犹豫良久,盛奕在荣裕怀里小声说:小裕,今晚程文歌来照顾老师,我回家住。
  好。荣裕说,下班来接你。
  程文歌晚上结束工作来病房陪护,盛奕和荣裕一起去地下停车场取车。
  下午开始大雪就一直在下,整座城市都被厚厚的雪覆盖。
  即使除雪车全部出动,道路也非常拥堵。
  他们的车堵在高架桥上,上不去下不来。
  平时十分钟就能下桥,这次在桥待了二十分钟,前面的车还没有挪动的迹象。
  车里一直安静,平时在路上话很多的盛奕有点过分沉默。
  从一上车盛奕就戴着羽绒外套的帽子靠着车窗,微微蹙眉思索着什么。
  荣裕看出盛奕有心事,给他放了一首有助思考出好结果的舒缓音乐。
  堵在高架上时,盛奕似乎是想出了结果,把音乐按停,转头看向他:小裕,我有点事想跟你商量。
  荣裕平和地对上他的视线,说吧。
  盛奕试探问:我可以离开半年吗?
  荣裕愣了愣,离开?
  我想陪老师去北海道疗养半年。盛奕说,大学开学的时候,我会和老师一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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