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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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私下里,我叫你不羡已经到了嘴边,被云安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厚脸皮的云安,脸上居然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
  林不羡的名字实在是太好听了,美的像一幅画一样,单独念出来有点肉麻。
  要是用现代的叠字,比如羡羡,小羡羡之类的,云安倒觉得挺好,就怕林四小姐接受不了。
  云安忽然想起严老先生对自己的教导:在燕国,女子的名讳是非常私密的,除了至亲长辈,兄弟姊妹,以及自己的夫君,外人是不能知道的。
  外男直呼女子名讳,是对女子莫大的羞辱
  云安很庆幸自己没说出来,不然美人肯定又要生气了,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那私下里,我就叫你老林吧?你叫我什么都行,云安,安安,老云,小云,小安子随你开心。
  自问定力不错的林四小姐再次破功,教养使然,又让她说不出难听的话来,只能瞪着一双美目,无奈地看着云安。
  见林不羡的表情如此精彩,云安忍俊不禁,她突然觉得这里的人其实也挺可爱的,自己觉得很重要的事情,他们好像不是很在乎。
  比如嫁人这种大事,林四小姐的表现让云安无法理解。
  可如怎样称呼这种小事上,林四小姐却偏偏在乎的很离奇
  作者有话要说:  今儿的更新到了,字数多,还准时,我真的是越来越进步了,快点夸夸我!
  感谢大家的阅读,本文慢热,着重于双主角的成长。
  大概就是一个封建束缚下的女子,脱变挣脱成为一个商界女强人。
  而另外一个,就是重拾社会责任感,家庭责任感,融入一个她不喜欢的社会中,成长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运筹帷幄的赘婿,而回到家之后,便会卸下伪装,回归成一个随遇而安的小白脸,惧内的小女人。
  这样一个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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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4、新婚燕尔
  新婚第二日, 林四小姐挽起三千青丝,露出雪白的脖颈,至此告别了梳了二十年的发式, 往后余生她都将以已婚妇人的发式示人。
  云安站在铜镜后,看着端坐在梳妆台前的林不羡,若有所思。
  古代女子新婚挽髻, 是云安从电视剧里,书里, 小说里了解过的事情,此时她正见证着这一幕的发生, 心中的滋味很奇妙。
  她不禁在问自己,即便保住了守宫砂,在这个时代下,林不羡还能顶着一头这样的发型找到真爱吗?
  林不羡换上了一套桃红色的长裙, 足下仍蹬着一双大红色的鸳鸯绣花鞋, 这双鞋新娘子至少要穿三日,到了三朝回门口才能换下,象征着今后的日子红红火火。
  云安则换上了一套月牙白的长衫, 外面罩了一件天蓝色的罩衫, 腰系一条三尺宽的白玉腰带,香囊玉佩都是林府专门请能工巧匠为云安打造的, 全新的,丝毫不见怠慢。
  云安的头发被尽数箍在头顶, 盘成一个发髻,用玄黑色的发箍固定住,穿过一根同为玄黑色的簪子。
  打理好林不羡的由仪转头看了一眼,看到云安正张开双臂, 微笑着对替他挂好配饰的瑞儿说了一声:谢谢。
  由仪忍不住多看了云安几眼,她根本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那日在寿宴上频频失态的乞丐。
  瑞儿最后帮云安检查了一下仪容,退后两步,行了一礼,说道:姑爷,成了。
  谢谢姐姐。云安迈着小碎步来到了铜镜前,照了照镜子,还特过去摸了摸自己的发际线,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一副臭美的样子。
  由仪看到云安女里女气的样子,之前好不容易产生的那点儿惊艳瞬间不见,暗自腹诽道:一个大男人,男生女相也就算了,做派还女里女气的。
  倒是林四小姐的目光一直安静地追随着云安的身影,看到云安在镜子前做出的一系列动作,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自林四小姐接管家业后,几乎每天都要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她将自己的脸藏在轻纱之下,观察着所有人的神情举动,通过细微的动作和目光去揣摩一个人的心思,察言观色的本事几近圆满。
  看到云安无形中流露出的对美丽的追求,还有她不同于女子的洒脱姿态,这些都是林四小姐很羡慕的东西。
  不用克制的表达,不拘于外人看法的潇洒,也是林四小姐永远也不可能拥有的东西。
  云安很满意这身衣服,转过身笑眯眯地看着林不羡,说道:娘子,你好了么?
  林不羡心头一跳,没想到云安能将这两个字叫的这么自然。
  我也好了,可以出门了。
  云安蹦蹦跶跶地来到林不羡面前,伸出手:那咱们走吧。
  怀着对林府及林不羡的歉意,云安想尽力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她误入时空而来,搅乱了一个女子的终身大事,她不知道在这样一个封建的时代下,要如何弥补自己的错误
  云安想:林不羡大概是不想让自己的父母担心吧?那就在自己扮演她夫君的这些日子里,努力达成她的心愿吧。
  她爸妈看到女婿对女儿好,是不是就会放心了呢?
  由仪和瑞儿齐齐低下头,林四小姐的眼中亦划过一丝羞涩,但她还是将纤纤柔荑搭在了云安的手心,后者微微一笑,自然地牵过林不羡的手,十指相扣,并肩出了房门。
  林不羡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热,却没有说什么,更没有挣脱。
  在云安看来,两个亲密的女生牵手而行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更何况是新婚燕尔的夫妻呢?
  但在燕国,夫妻携手而行虽然不违背礼法,在外人面前却很少有夫妻敢于做这种事。这里的人们似乎在用自己的一生去诠释含蓄两个字,含情脉脉却羞于启齿,爱的炙热也鲜有表露。
  若云安是男子,大概林四小姐也是不会从了她的。
  走在信长的回廊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回廊外的院子里摆放着奇山怪石,还种了几簇郁郁葱葱的翠竹,这是云安第一次观赏林四小姐院落的风景,昨天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什么也没看到。
  云安深吸了一口气,夹了夹林四小姐的手指,说道:娘子,今天的天气真好,你看这天,好蓝啊。
  林四小姐转头,顺着云安的视线向天空看去,轻声道:碧空如洗,天高云淡,的确是个好天气。
  云安轻笑,赞道:娘子你真有文化,听你说话,我感觉我的品位都变的古典了。
  林不羡抿了抿嘴,觉得云安油腔滑调的,一个姑娘家怎能随意说出这种轻佻之语?私下里倒也罢了,这还有丫鬟们在呢
  不过又想到了云安的经历,父母双亡,姐弟凋零,徒留她一人行乞为生,也是难为她了。
  虽然林不羡在努力地理解云安,但并没有再搭腔。
  云安浑然不觉,开着摄像机兴致勃勃地记录着周围的景色,轻轻摇了摇二人十指相扣的那只手,说道:娘子,一会儿给二老敬完茶,咱俩出去玩儿啊?
  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事。
  什么事儿?
  连日来积压了不少账本,等着我处理。
  云安震惊地看着林不羡,心道:这林四小姐也太敬业了,严老先生还给我放了十天的婚嫁呢,她结婚第二天就要工作了?
  来到林氏夫妇所在的院落,由仪到门前禀报,守在门口的丫鬟进门通报,片刻后大门方从内部洞开,由仪回来对二人说道:小姐,姑爷,老爷和夫人有请。
  趁着等待的功夫,云安悄悄问林不羡:一会儿我怎么称呼你爹娘,是叫岳父岳母呢?还是随你叫?
  叫爹娘。
  林威和林夫人已端坐在主位,看到林不羡和云安携手走进来,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奇。
  云安是什么个性,他们暂时还没有摸清,但自家女儿的脾性他们是非常了解的,既然能允许新姑爷牵着她的手一起来敬茶,想必是对这位赘婿非常满意的。
  林夫人稍稍放了心,仔细端详起云安来,抛开他乞丐的身份不谈,单这么看还是配得上自己的女儿的,至少从仪表和风度上不输那个白眼狼钟箫廷。
  林不羡将双亲的神色收入眼底,见他们放心了,才松开了云安的手。
  瑞儿和由仪放下两个蒲团,林不羡率先跪了下去,云安也依样做了。
  女儿拜见父亲,母亲。
  小婿拜见爹,娘。
  林夫人掩唇一笑,眼中满是慈爱,女婿对他们的称呼,要比自家女儿的亲热多了,对云安的满意又多了一分。
  由仪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盏茶,云安分别将茶盏托起,呈给林老爷和林夫人,说道:爹,娘,请喝茶。
  云安忍不住多看了林威几眼,林老爷与云安的父亲有几分神似,云安看着林威,思念着自己的父亲。
  林威接过茶,呷了一口,说道:好。
  林夫人从袖口掏出一个鼓鼓的红包,递给云安,笑道:今后你要和羡儿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是。
  红包很厚实,云安偷偷捏了捏,感觉里面应该是一沓银票,她咧嘴一笑将红包揣到怀里,甜甜地说道:谢谢您的大红包!
  林夫人微微一怔,发出了一串喜庆的笑声,就连一旁的林不羡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林老爷顾及家主之威,没露出笑容也是在强忍着。
  像林府这样累富三代的人家,看似什么都不缺,实则最稀缺的就是真情流露,林府已经爬的太高了,正所谓登高跌重,即便是在府中也要顾忌许多。
  像云安这样将心情尽数表现在脸上的人,对这一家人来说,稀缺又珍贵。
  快别跪着了,都起来吧。林夫人说道。
  谢母亲。
  谢谢娘。
  林夫人点了点头,对云安说道:林家子嗣单薄,传到羡儿这一代,我们两老口膝下只有这一个嫡女,你们要早日开枝散叶,撑起林府的家业。
  云安挠了挠头,问道:娘,昨天宴席,咱们府上用的是什么酒?
  是宫廷特供,千日醉。
  这酒真好,我昨天勉强回到房里倒头就睡了,今天起来一点头疼的感觉都没有,您什么时候再赏我两坛子吧?
  林夫人笑道:这有什么打紧的,你若喜欢,娘一会儿就差人给你送上几坛,不过千日醉虽好,也不要贪杯。
  知道了,谢谢娘。
  三言两语,云安就借着撒娇讨酒,巧妙地告诉林氏夫妇:昨夜她喝多了,和林不羡什么都没有发生。
  既避免了稍后林四小姐被母亲盘问的可能,也充分地顾全了林四小姐的脸面,一点露骨的字眼都没用。
  林不羡自然是明白的,在此之前她多少都有些担心,担心云安会在父母面前说出什么不雅的话来,见云安处理得当,还无形中拉近了与母亲之间的距离,林不羡意外的同时也对云安产生了探寻之感。
  这人为何如此与众不同?
  女扮男装,乞丐出身,宴席失礼,言谈间还常常语出惊人,可她却明白不能授人以柄的道理,硬扛着女子之身的秘密,不愿写字条告知,直到大婚之夜才仅告诉了自己。
  晨起,瑞儿服侍她更衣,她对待下人的态度平易近人,很是客气,连一点主人的姿态都不曾表露,单单是这一点,就比外面那些大户公子哥强了不知多少。
  就在刚才,不过三言两语便巧妙地解释了守宫砂还在的原因,避免了自己的一场尴尬,还讨的母亲满心喜欢。
  云安正和林夫人聊得热络,突然转过头来,见林不羡正看着自己,云安脸上孩童般的笑容还尚未隐去,就势朝着林不羡挤了挤眉,那闪烁着光泽的眼眸仿佛在骄傲地说道:你看,咋样?我处理的不错吧?你娘亲她好喜欢我的。
  林不羡立刻转过了头,垂下眼眸,面无表情,心中却发出了一声叹息:这人刚夸过她就现形了,怎地连避讳也不知?双亲端坐眼前,怎能如此,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今儿的更新到了,多为云安辩白几句。
  之前有很多读者对云安失礼的行为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还有读者专门私聊我和我吵了一架。
  在这里我来说说我自己的看法,云安才23岁,作为一个现代人,思想更超前的同时,其实是比古代人晚熟的。
  再有就是云安对这个社会,这个时代还没有任何认同感,(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在完成一个任务,甚至在沉浸式的玩一场游戏。
  她疏离与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除了对那群乞丐心生人道主义同情外,云安来到燕国这么久没有主动结交过一个朋友,就是李元她也是躲着走,躲不开了就相处。
  她做乞丐,宴席失礼,甚至暗戳戳地打过青龙木的主意,但这些都是她的个人行为,无论是被嘲笑,被看不起,都是她一人承担,她也不太在乎这里人这么看她,因为她艰辛她会回去,到时候网线一拔,恩怨qtm。
  包括在城门口侍卫骂她,溪水村的村民打她,林府的宾客瞧不起她,她都乐呵呵的,不辩驳,不在乎,不解释。
  这是她对这个时代的疏离。
  但是入赘之后云安不同了,因为她的一些哪怕是无心的行为对其他人产生了影响,之前她怎么做别人怎么看她,所有的影响都局限于她本人,但是现在不同了,所以之后云安放飞自我会慢慢收敛,她会重拾在蓝星的社会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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