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老祖是炮灰_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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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逸看着容祁略显苍白的面容,心底浮起沉沉的疼痛,他的妹妹,即便是受尽万千宠爱,却无丝毫任性刁蛮,乖巧的让人心疼。
  容逸本来还想问问叶承浩的事情,但他怕惹了妹妹的伤心事,所以这个念头只在心底转悠一圈就缩了回去。想到叶承浩,容逸心中就不受控制的浮起些许戾气,要是早知道叶承浩是个如此恶心的玩意儿,他是怎么也不会让妹妹下嫁给他的。
  容逸见容祁只吃了两颗荔枝就不吃了,心中担忧,便开口问道:“怎么不吃了,是不新鲜了么?”
  容祁摇头道:“不是,是我大病初愈,不宜多食温湿之物。”
  容逸从善如流的将装着荔枝的木盒收了起来,又出门叫了丫鬟进来,要她们将荔枝送到冰窖去,说等公主想吃的时候再拿出来。
  容祁只让丫鬟留了一小部分,其余的都让容逸全部带回去,他压着嗓音,尽量用原主的语气开口:“三哥,荔枝是不能久存的果品,我这里留下一些解馋就好,剩下的你带回去和母妃一起尝尝。”还不等容逸开口,容祁又叹道:“是我让你和母妃担心了。”
  容逸最是看不得容祁这幅悲叹的模样,也无法拒绝如此形容的容祁的任何话语,他又想到了害得妹妹忧郁多愁的罪魁祸首,想着这些荔枝即便是留下怕也是入了那玩意儿的口,倒不如他带回去,以后来看妹妹的时候,随手带着就是。
  容逸没有在公主府坐太长的时间,他看着容祁神情露出几许疲倦就起身离开了,还顺手带走了两箱荔枝。
  送走了容逸,容祁大松一口气,说实在的,原主的性格和口气并不好模仿,与容逸相处的时间越长,他露馅的几率就越大。
  此后几天,容逸同往常一般,天天到公主府报道,每次到公主府的伴手礼都是一些看着还算新鲜的荔枝,但每天都品尝荔枝的容祁却知道,容逸带来荔枝的滋味是一天不比一天。
  又半个月之后,容祁身体完全康复,冬霜给驸马爷准备的大礼也已经备好,只等送到驸马跟前,给他一个惊喜了。
  冬霜将叶承浩这些年在公主府所用花费做了统计,现在账本就清清楚楚的摆在容祁面前,冬霜站在容祁身后,小心翼翼的看着容祁对这些账本一目十行,她心中忐忑,因为她不知道公主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容祁翻完十三本账册,这才真正知道,叶承浩这些年的义气究竟是怎么来的,感情是没有花用他的俸禄,所以出手才格外大方?
  容祁右手随意搭在账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叩击着账册的表面,他眉目微凝,唇线微抿,若有所思的模样。
  冬霜垂首以待,她交握在一起的双手不安的绞着,在公主沉思的时候,她不敢擅自猜测公主的想法,也不能出声询问,只能安静的等待着公主的最终决定。
  良久,冬霜才见公主叩击账册的节奏慢了些许,她悬着的心紧了紧,还是没有说话。
  “随本宫一起把这些账册都送到驸马那里去。”容祁淡漠开口。
  冬霜不解,她还是不知道公主想要做些什么,但习惯了遵从主子命令的她,还是很快抱起了账册,亦步亦趋的跟在容祁身后,往驸马住的地方走去。
  与此同时,客院中的叶承浩正在谢静姝的搀扶下小步行走,可还没有走几步,他的额头上就积满了细密的汗珠,他煞白着脸颊将谢静姝推开,咬着唇坚持独行。
  谢静姝抹了把眼泪,踉踉跄跄的跟在叶承浩的身后。
  没有了谢静姝的搀扶,叶承浩才走了两三步就跪倒在地上,他拽紧了拳头,疯狂的捶打起只有些许痛感的腿脚,终于忍不住嘶吼出声。
  第29章 公主在上3
  谢静姝见叶承浩这崩溃的模样,心里像是被针扎般密密麻麻的疼,她步伐轻移,跪坐在叶承浩身边,红着眼眶,哭得梨花带雨。
  叶承浩被谢静姝凄惨哀怨的哭声激得心生烦躁,他不耐的抬起头,神情冰冷的盯着谢静姝。
  谢静姝心中一颤,惴惴的止住了哭声,眼泪却还是无声的垂落,模样可怜。
  毕竟是青梅竹马的爱人,叶承浩也不忍太过苛责,他抿了抿唇,终于还是伸出手,将谢静姝抱在怀中安抚。
  谢静姝在叶承浩怀中靠了一会儿,沙哑着声音道:“承浩,京都的大夫咱们已经请遍了,现在还有希望医治你的身子的就只有宫中的太医。只要公主愿意,就能召很多医术高明的太医来帮你医治,我现在就去求公主,不管公主要把我怎么样都好,只要你能好,我都心甘情愿。”
  叶承浩紧紧抱着谢静姝,他很想骄傲拒绝,但只要一想到他几乎瘫痪的双腿和渺茫的前途,他就提不起任何拒绝的勇气。他自小苦读,寒窗十年,所求者不过是入朝为官封侯拜相。现如今,他遭今上厌弃,百官鄙薄,想来仕途之路再不会平坦。然,求仕毕竟是他自小心愿,他绝不能轻言放弃,所以这双腿,不能废。
  叶承浩捧着谢静姝的头,在她的眉心落下轻柔一吻,温声道:“静姝,带着孩子离开公主府吧。”
  谢静姝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的凝望着叶承浩,她不停地摇头,眼泪不住的往下落,她好不容易住进公主府,眼看着就能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了,她怎么能在这时候离开公主府,绝对不能。
  谢静姝抽噎道:“承浩,我现在就去求公主,求公主请太医为你治疗,你的腿不能等了,等你好了,要我怎么样都可以。”
  看着谢静姝慌而无策的模样,叶承浩不由得想起了长喜公主,他在想,长喜公主遇到这样的情形会怎么办,她可能也会慌张害怕,但她定然也能将一切安排得妥帖有序。在那件事发生之前,他只是偶感风寒,公主都会派人召来太医为他诊治,尽量让他不感受到生病的痛苦。可在那件事发生之后,他自从天牢出来,就没有见过公主,也不见公主派遣任何人来看望他,更不用说是为他请医诊治了。叶承浩不相信,不相信长喜公主会不知道他的现状。
  叶承浩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也没有细听谢静姝的言语,见她哭得眼红眸肿满脸泪痕,只胡乱的点头。
  谢静姝扶着叶承浩起身,又搀着他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下,这才抬着凌乱虚浮的脚步的往外面跑,还没有出门多远,谢静姝就看到风华卓然的长喜公主缓步朝着这边走来,谢静姝杏眸中飞快掠过一丝嫉恨,随即又摆出一副我见犹怜风吹就倒的模样。
  容祁是第一次见到叶承浩的外室谢静姝,她的相貌并不出众,但胜在有一张白皙莹润的面皮以及一双时常氤氲着水汽的剪水双瞳,她看上去十分天真,低头间温柔毕现,婉转可怜,凄凄楚楚。
  谢静姝双手交合放在腹侧,对着容祁盈盈一拜,声音沙哑低哀:“妾身见过长喜公主。”
  容祁淡漠的扫了她一眼,径自越过她,朝着屋里走去。
  冬霜连看都没看谢静姝一眼,兀自随着容祁进门。
  待容祁和冬霜走远之后,谢静姝才慢慢抬起充斥着怨恨的眼睛,恶意的盯着容祁和冬霜的背影。
  谢静姝的恶意太过明显,容祁想要直接无视都不行,他转过头正好看到谢静姝满脸慌张和来不及收回的恶意,容祁唇角微扬,对着谢静姝挑起一抹略带意味的笑,成功看到她面色惨变。
  容祁进门就看到叶承浩静默坐在椅子上,他双目的神采有些涣散,周身散发着些许忧郁气息,这种气息并不是会引人不悦的颓然,而是最让原主迷恋的深沉。
  容祁缓步行过,在叶承浩的对面坐下,淡然温和的开口:“驸马近来可好?”
  叶承浩像是被容祁的到来惊了一下,他俊逸的脸上有复杂的情绪闪过,像是高兴又像是不悦,他淡淡开口:“公主过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容祁最是看不惯叶承浩这种目中无人自恃清高的态度,他也不准备与叶承浩继续虚与委蛇下去,直接冷笑着开口:“自然是来看本宫用命护着的驸马是不是过得很好?”
  叶承浩眉心微蹙,似是不明容祁态度大变的缘由,他静默的盯着容祁,眼神尖锐冷然。
  若是原主,被叶承浩用这种冷漠的眼神盯着,心中怕又免不得难过一阵。但现在面对叶承浩的是容祁,他对叶承浩没有丝毫好感,所以对他的任何态度都能泰然处之。
  容祁毫无感情的回望回去,继续开口:“当然,还有被驸马养在外面的谢夫人,本宫刚才已经见过谢夫人,果真清秀纯挚,明滑善随,驸马和谢夫人也是天造地设,合该厮守。”
  “说起来,这三年来的冷遇也是本宫咎由自取,谁让本宫没有在求父皇赐婚之前就问清楚驸马的心意呢?现如今,本宫顿悟,万事有果皆有因,强求不得,本宫决意放驸马自由,过两日,本宫会派人将和离书送到驸马手上。”
  叶承浩在听到容祁近乎决绝的话语的时候心中是有些慌愕的,但他转念一想,依着公主对他的痴迷程度,她说这些话怕也只是危言耸听,是想逼他服软送走静姝母子,他若是真的认输了,以后如何在公主府抬得起头来?
  于是,叶承浩冷清开口:“那便麻烦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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