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取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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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贼子!”孟婆伤势恢复,恼怒杨帆伤人,手中瓷碗一招,顷刻间擎天巨浪再起,弱水再度席卷而来。
  “孟婆,快住手。”陆判见状,大惊失色,忙喊住手,可惜为时已晚。
  众鬼顷刻间淹没在巨浪之中,杨帆也未料到孟婆竟如此泼辣,竟牵连无辜,滔天巨浪下,杨帆也不得自保,侥幸有佛光护体,方才不至溺毙,只是可怜了地府万千小鬼。
  “我佛慈悲,还请救救我们。”十殿阎罗叫苦不迭,唯有磕头纳拜,恳求我佛如来慈悲……
  顷刻间,天光大亮,灰蒙蒙的天空陡然裂出一道口子,柔和的慈悲佛光闪耀,佛光所到之处,众鬼皆闻慈悲,心中无悲无痛,虔诚跪拜。
  然菩萨未至,佛光中一净瓶出现,那滔滔不绝的弱水一见净瓶,尽数逆流而上,一一纳入瓶中,顷刻间地府恢复如初,再无弱水为患。
  “阿弥陀佛。”
  十殿阎王虽然不得见菩萨尊容,但是看见这净瓶,也不辨真假,便一口认定是观世音菩萨,忙跪拜叩谢。
  “多谢观音菩萨慈悲。”秦广王心中有疑,询问道:“菩萨明鉴,为什么那弱水会倒灌地府,还请示下。”
  “这事是天命者进入地府一不小心闹出来。”
  “天命者?”秦广王不解,再加追问:“敢问菩萨,谁是天命者?”
  “五百年前,大堂玄奘法师西行求经,弘我佛大成佛法,然而五百年已过,朝代更替,北宋倾覆,南宋偏于一方,虽得一时太平,但如今也是动荡风雨飘摇,四处兵荒马乱生灵涂炭,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哀嚎遍野,神佛观世间疾苦,为普度众生得安乐,寻五百年一现世的天命者作为第二代的取经人再求真经。”
  十阎王听得这天机,心中各自翻起想法来,五百年前取经,千年前便谋划,出了一个孙猴子,搅的他地府不宁,如今再行取经,又是大闹地府,难道就该他地府倒霉,第一个遭难不成?
  十殿阎王心中有气,只觉得自己等就是天庭佛教的行事的垫脚石,处处受气,但是偏偏自己实力不济,奈何不了他们。
  宋江王不满地府遭殃,忍不住道:“菩萨,今时不同往日,当年那猴头是我们依生死簿勾魂,这了惹了大祸,现如今,我们不曾开罪这取经人,为什么他要捣乱我地府,他这样行为,怎么做得了取经人。”
  “非也,今日之祸实乃你们疏忽所致,要知那天命者非是自愿而来的地府,乃是你们渎职错勾了魂来,孟婆又不慎将其打落弱水,为求自保,他才搅了弱水,若论罪责,实是你不应该啊。”
  听到菩萨言明,十阎王心头一凛,面面相觑,虽然心中有气,但是知道辩理辩不过菩萨,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此次地府遭难,虽说是天数,但亦是你们疏忽怠慢所致,望你们日后恪尽职守,万不可再行懈怠之事。”
  十阎王遵命:“我们谨遵菩萨法旨。”
  “杨帆,还不速速回体,更待何时?”
  杨帆正被孟婆纠缠不休时,乍听见虚空一声大唤,他的身子便一轻,身不由己的飞入天际……
  杨帆消失在地府之中,随后这净瓶也随之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地府中。
  虽说净瓶消失了,但没人发现,这豪光最后是消失在地藏王府邸。
  原来这净瓶并非是观世音菩萨法宝,而是一神秘人冒充,神秘人出现在地藏王府邸之中,笼罩一片玄青光幕之中,叫人看不清楚面容。
  他一到来,谛听立马惊觉,血盆大口张开,警惕的喝道:“你是何人,藏头缩尾,算什么本事。”
  神秘人冲谛听笑道:“三界中能瞒过你谛听的耳目,也算得本事了。”
  谛听一听大怒,他虽然能听三界诸事,但是唯独对眼前这人的来历查不到,不禁忌惮极了。
  而就在这时,一直闭目禅定的地藏王菩萨睁开了眼,对神秘人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有礼了。”
  神秘人还礼,道:“菩萨有礼了。”
  地藏王客气问道:“不知施主弄出这许多波澜来所为何事。”
  “哈哈,我所作所为,菩萨难道不知吗?何必明知故问。”神秘人爽朗笑道,声音震的整个山洞嗡嗡直响,惊的谛听一阵不安。
  菩萨抚摸谛听头颅安抚,慈悲的脸上沉默片刻后,问道:“你来必有所求,说吧,只要是我能做的,我一定帮你办到。”
  “天命者尚不知自己的天命所在,我需要你去人间走一遭。”
  “走一遭?”菩萨眉头一蹙。
  神秘人笑道:“许多事我是不方便出面的,可你不同,你是佛门中人,由你出面引导天命者踏上西途,最合适不过了。”
  地藏王菩萨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道:“我终究是逃不过你的算计,也罢,我便走这一遭,叫天命者明白自己真正的天命所在。”
  “那就有劳了。”神秘人拱手做了个揖,随后化身一道青光消失而去。
  谛听如蒙大赦,松了口气,问道:“菩萨,这人是谁,好大的法力,我居然探查不到他任何底细。”
  “你不知他是谁,我也不知。”地藏王菩萨摇头轻叹表示无奈,随后安排道:“你且安坐洞中,我入凡尘走一遭,去去就来。”
  说完地藏王便化身金光冲出洞府,径直往南宋皇宫帝王寝室而去……
  ……
  “啊!”
  杨帆猛的从书案上坐起,后背一阵汗津津的,此刻天光大亮,阳光明媚,似昨夜一切都是南柯一梦,并不真实。
  可翻看掌心,那蚕豆大的灵石映入眼帘,一切竟都是真的。
  杨帆想要取下灵石,却发现取不下来,此物落地生根,竟然已经和他的血脉相连。
  想到此物来历不明,那石中天地鬼魅非凡,他心中不禁惴惴;可又想到此石于危急时刻救己一命,杨帆不禁又觉亲切,忍不住抚摸一番,发现灵石微颤,似有感应。
  他不由一笑:“小东西,既然你喜欢留在我手心里,那便留着吧,咱们正好做个伴。”
  铛!铛!铛……
  忽的寺钟声急速响起,此刻早课已过,主持召集僧众,想来是有大事发生。
  杨帆乃俗家弟子,尚未剃度,但也分属寺内一份子,他急忙奔至大雄宝殿。
  只见方丈领一班弟子,个个面容洗净,容颜庄严候着,但见佛祖庄严法相下,有一宫内侍者,右手持一卷黄布,倨傲立于堂前,待所有弟子都集合完毕,他方才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老衲拜领法旨。”
  方丈牵头,众沙弥弟子恭敬跪下,杨帆排行最末,在门槛处跪下,因为地方狭窄,他的脚无处安放,只能身子斜跪着,也没全心听圣旨,只是捶腿心中谩骂:“该死的皇帝,没事宣什么圣旨,有那闲工夫不如弄好政绩,让百姓安居乐业。”
  “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方丈领了旨意,遣监寺领侍者入内堂用茶,他则对一干弟子宣布道:“都听明白没,皇上夜梦金乌啄其龙肉,幸得地藏王菩萨搭手,指点明津,现要寻一弟子前往西天取经还愿,你们谁愿往?”
  众弟子窃窃私语,个个愁容满脸,不愿前往。
  也是,十万八千里之遥,路途又多妖魔鬼怪,若是入了豺狼虎豹之口,那也算是自己的造化不济,可若是落入妖精之手,煎烤水煮的,比起一刀刀的凌迟还要凄厉百倍。
  眼下虽非太平盛世,民不聊生,但这灵隐寺中却是太平无事,每日求神拜佛者香油不绝,又有皇家鼎力支持,吃穿不愁,又何苦要去遭那份行脚僧的苦罪。
  众弟子一个个摇头不愿往,只一人心中纳闷,这便是杨帆。
  杨帆昨日才入地府一游,虽有些事记不得太清楚,但是想到那唐僧取得真经后,肉身成佛,法力无边,他不免心神澎湃,跃跃欲试,再有个在地府得罪了孟婆,杨帆也怕死后被这婆娘穿小鞋虐待,所以想着如果取得真经,成神成佛,那他便再也不用惧怕一小小的冥神狭私报复了。
  只是他位份太低,若是主动请缨,难免方丈不允,一时间倒是愁苦了他。
  方丈殷勤期盼有人毛遂自荐,但见众弟子一个个锁眉摇头,不由不喜,喝道:“就没有人愿意前往的吧?圣上已经下旨,若有愿往者,许千金作盘缠之用。”
  一听有千金做盘缠,顿时又窃窃私语,有人眉开眼笑,就要请愿站住,但却被同伴及时拉住,告知极有可能落入野兽精怪之口,立时吓的此人不敢再往。
  方丈见状,气急败坏,喝骂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亏得你们还是佛前弟子,真是白读了这三千经文。”
  “那方丈你为什么不亲自前往,以您主持身份,若是亲自前往取经,才是对我佛如来最大的虔诚。”
  有沙弥问道,立时有人附议,方丈脸色瞬间涨红一片,他养尊处优的,哪能吃得这苦中苦,忙轻咳掩饰道:“我已经老迈昏庸,哪能经得起十万八千里之遥。”
  “方丈年方四十,你如果老迈昏庸,我们不也年老体衰,这西天我们是万万去不得的,再者此行若取得真经也罢,若是取不得,便无法回来回复圣上旨意,骤时龙颜大怒,我们也是一死,依我看倒不如推了这差事,大家落的一身轻松,不知方丈意下如何?”
  “推不得,推脱不得,这是圣旨,天子一言九鼎,岂能朝令夕改。”方丈脸色大变,忙摇手否决这一提议。
  “那方丈你说该怎么办才好?我们弟子可没那本事前往西天,这经既取不得,难不成要我们坐以待毙不成?”
  方丈心中也急,忽的瞄见最后排的杨帆神情呆滞,好像神游天外,心中忽有一计,便问道:“杨帆,你上前来说话。”
  杨帆一愣,见方丈对自己微笑,确信是喊自己,忙恭敬上前,在方丈面前跪下:“方丈有礼了。”
  “杨帆,你入我灵隐已有三年了吧。”方丈微笑询问。
  杨帆点头称是,方丈再道:“俗语三年有成,然你迟迟未入我佛门墙,可知道为什么?”
  “弟子不知?”杨帆嘴上虽说不知,心头却是明白的紧,如今天下大乱,唯有这佛门还存太平,万千弟子想入佛门寻得庇护,求得一日三餐温饱,所以想要入门楣的,须得交纳足额香油钱才成。
  杨帆家贫,出不起这香油钱,幸而他识字,字体娟秀,这才得了一个在藏经阁誊抄的差事,熬过了三年,只是不知方丈今日为什么会重提此事,难不成是要赶他走。
  想到出了山门,便是饿死街头,杨帆不禁心头一紧。
  “只因你佛缘浅薄,若想入我佛门,还需一点机缘才可。”方丈继续道。
  杨帆抬头看他,惴惴不安的问道:“敢问方丈,是什么机缘。”
  方丈手指西方,遥指道:“那西天我佛处,便是你的机缘,这西天当由你去得!”
  “啊!”杨帆惊诧的看着方丈,想不到这差事竟这样落自己头上,也不知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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