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有胆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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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面写的什么?和子鱼有关系吗?”蒙梁见徐寒这般模样,心头一震,赶忙上前焦急的问道。
  徐寒却并未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见他脸色一寒,将那手中的信纸轻轻递了过去。
  蒙梁赶忙将那信纸接到手中,同样沉眸看去。
  贵府方大小姐于今夜在我别院做客,此刻酒醉人酣,还请府主带上刑天剑前来接人。
  祝龙起敬上。
  蒙梁虽然并未参与这长安城中的争斗,但对于祝龙起身后的长夜司以及徐寒所代表的天策府二者之间的关系他也多少清楚一些,方子鱼被祝龙起带走意味着什么他自然也很是明白。
  “徐兄...”他在那时沉眸看向徐寒。
  徐寒朝他递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之后,便望向一旁的叶红笺。
  “红笺,去将卢墨与玉偃二人带来。”
  叶红笺闻言一愣,她迟疑道:“小寒,你要...”
  这二人便是这些日子天策府调查顾赵二家最大的收获,这二人都分别参与了顾赵二家许多的见不得光的事情,在徐寒威逼利诱之下终于决定投靠天策府,以他们掌握的证据,足以让顾赵二家永无翻身之日。
  这时候徐寒让叶红笺将这被严密控制的二人带出来,为了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只是一旦对顾赵二家动手,便意味着与长夜司彻底撕破脸皮,这会带来的后果,叶红笺并不敢保证天策府能够承担得起。
  但徐寒却似乎丝毫没有听见她的询问一般,在说完这话之后,便看向一旁的秦可卿:“可卿,你去修书一封,让鹿先生与候统领火速赶回长安。”
  秦可卿可没有叶红笺那么多心思,她闻言之后便点了点头,赶忙退下,去完成徐寒交代的事情。
  而目睹这一切叶红笺却将眉头皱得更深了,但却终究不敢多言。
  “刘箫!”而徐寒的命令并未因此停下。“你去一趟丞相府,将张大人请来。”
  对于徐寒早已心悦诚服的刘箫自然不会有半分疑虑,他重重的点了点头,便领着数位府军,快步离去。
  这一系列命令落下之后,叶红笺终于是再也憋不住心头的疑虑,上前一步言道:“小寒,此事兹事体大,是否还要再商榷一番。”
  “等到张大人来到天策府,你便领着他与卢墨玉偃二人,还有天策府的府军去将那顾赵二家给我全部押回天策府,若是有人胆敢反抗,当场格杀勿论!”徐寒却并不理会叶红笺的提议,声音幽寒的言道。
  见劝解无效,叶红笺便又言道:“可那顾赵二府家大业大,定然供养了不少客卿家兵,我们这些人手...”
  “张相手中握着禁军的兵权,顾赵二家若是敢动武,等着他们的就是灭族之祸。”徐寒却毫不迟疑的打断了叶红笺的话。
  “可是...”叶红笺依然有所迟疑。
  徐寒在那时转眸注视着叶红笺,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字一顿的言道:“记得在玲珑阁上,你曾让周兄与我说过。”
  “结伴的或许不会是牛羊,亦有可能是狼群。”
  “我既然做了这头狼,那我死之前,便没有人能动我的狼群!”
  此言说罢,他便再无与叶红笺对话的兴趣,而是看向一旁的蒙梁。
  “蒙兄,龙潭虎穴,可愿与徐某走上一遭?”
  “正有此意。”蒙梁展颜一笑,躬身回道。
  ......
  时间已经到了午夜,但天策府几乎倾巢而动的大阵仗却将这座沉睡的都城从美梦中唤醒。
  探子们蜂拥而至,远远的观察着天策府的府军,待到意识到这队伍的目标是那赵行正与顾司锦的府门之时,顿时那些探子又急忙赶回了自己的主家,将这个消息带了回去。
  天策府要对顾赵二家动手了,这背后所牵连到的东西远不是只言片语能够说清的,而这将对波澜诡诞的长安城带来何种的变故,更不是常人能够看清,他们只能是暗暗注视着这一切,等待着这场博弈落下帷幕。
  祝龙起早已成年,祝贤对于自己唯一的儿子亦甚是宠爱,早早的便在长安为其置办了一处豪华的府邸,而对天策府出手,这件事情祝贤本就未有允许,为了不让祝贤知晓,一切事宜都是祝龙起偷偷安排,因此被他们绑来的方子鱼同样也被安放在了这府邸的偏房之中。
  “你是说天策府带着大部队去顾赵二家的府门了?”坐在院门中的祝龙起皱着眉头问道。
  “嗯,听探子来报,这次天策府可谓倾巢而动,似乎还拉上了张丞相。”朗朝沙回应道。
  “这么说,他不管这方子鱼的死活了?”祝龙起言道。
  “这...”朗朝沙也皱起了眉头,本想着以方子鱼做饵诱徐寒前来,能逼他交出刑天剑最好,若是不能也可试探一番徐寒底牌,可如今这般的状况倒是让朗朝沙有些骑虎难下。
  “你们这些呆货,姓徐的何等聪明,哪是你们都得过的。”
  “我可是陈国的皇后,你们能拿我如何,敢拿我如何?还是快些放了姑奶奶!”被关在偏房中的方子鱼听着二人的对话,便在那里喝骂道。
  她倒也机警,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拉出陈玄机这面大旗作保,事关陈周二国的国事,想来这祝龙起就是胆大包天也不敢这的对她做些什么。
  “哼,陈国如今被崔庭兵临池下,自身难保,方师姐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虽然心里对于方子鱼的身份颇为忌惮,但表面上朗朝沙却还是出言嘲弄道,不愿落了下成。
  “徐寒对顾赵二家出手,想来定与此事有关。这方子鱼虽然态度可恨,但确实如她所言,我们不敢拿她如何,若是徐寒真的对她不闻不问,我们总不能一直将她握在手中吧,况且若是让父亲知道...”祝龙起的心思却是要比朗朝沙缜密不少,他所考量道的情况也更为细致。
  听闻此言的朗朝沙也是微微色变,他思索了一会,随即咬了咬牙。
  “若是徐寒真的不管这方子鱼的死活,我们留着她也是一个祸害,倒不如...”说着,朗朝沙便朝着祝龙起做了一个以手为刃,割向脖子的动作。
  “可是...”
  祝龙起见状心头一跳。
  “祝兄细想,这方子鱼落在我们手中,徐寒若是不管,必然会上报陈国,届时怪罪下来,你我都难以承担,倒不如来一个死无对证!”而朗朝沙却继续劝解道。
  祝龙起眸中寒芒闪彻,心底已经有些后悔听了这朗朝沙与陆奉的谏言,这时骑虎难下的他思索着个中得失,终于是眸中闪过一道厉色。“好,若是那徐寒当真如此,我们便...”
  “禀报公子,徐寒求见!”
  可就在他下定决心之时,那屋外却有一位甲士快步走了进来,朝着他拱手一拜,嘴中如是言道。
  “什么?”听闻此言的祝龙起大喜过望,他身子前倾,大声问道。
  “天策府徐寒求见。”那甲士可不清楚自己主子的心思,还以为自己所言并未让祝龙起听得真切,故此这一次他将自己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几乎是用吼的方式说了出来。
  这当然算得上是一件有些失礼的事情,但此刻的祝龙起却并没有丝毫怪罪他的意思,反倒是急切的望着那甲士,问道:“他带了多少人马?”
  “除他之外,尚有一位黑衣男子。”
  “只有一人?”听闻此言的祝龙起与朗朝沙对视一眼,都颇为诧异。
  “那便让他进来吧,我倒要看看这徐寒到底有何本事!”在确定那甲士所言不假之后,祝龙起也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下来,他坐直了身子正色言道。
  ......
  “稀客稀客啊。”
  徐寒与蒙梁这方才在那甲士的牵引下步入别院之中,那位祝大公子便一脸和煦笑意的迎上前来,那般热切的模样却是让旁人难以想象双方都是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的仇敌。
  徐寒与蒙梁自是没有半点与这位祝公子虚与委蛇的心思,他们皆寒着脸色,不言不语。
  而素来心高气傲的祝公子此刻却也没有半点热脸贴到冷屁股上的自觉,他继续笑着言道:“来来来,快里面请。”
  待到双方落座,祝龙起甚至还招呼起下人要为徐寒二人端上菜肴,一副要宴请二人的模样。
  “祝公子就不必麻烦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徐寒却阻止了祝龙起这样的行为,正襟危坐的言道。
  “呵呵,徐府主还是风采依旧,快人快语。”祝龙起盈盈一笑。
  “少废话,子鱼现在何处?”蒙梁却是满心想着方子鱼,祝龙起那自以为颇有气度的神态落在他的眼中却是可憎到了极致。
  “这位兄台何须如此着急,子鱼姑娘在府中做客,现在正在偏房休息,勿需担忧。”说到这里的祝龙起微微一顿,话锋一转,语调顿时阴沉了几分。“当然,这也是得看徐府主究竟有没有诚意。”
  说着,他转头眯着眼睛看向徐寒,嘴角勾勒起一道锋利如钩的弧线。
  砰!
  此音一落,徐寒便伸出了手,将一把造型古怪的长剑直直的放在了身前的案台上。
  “刑天剑在此!”
  “祝公子有胆来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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