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串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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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芸清耸耸肩,无所谓的说:“或许说……我对心里有障碍的人,都很关心吧!”
  “一如那个叶氏?”徐子清笑着试探。
  楚芸清愣了一下,盯着徐子清看了半晌,最后无奈的摇摇头,心里是彻底的不气了。她笑着说:“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是太了解我了!”
  “就像你了解那些罪犯的心里吗?”徐子清说。
  “呵!我可不是了解他们。”楚芸清笑得有些无奈。
  徐子清笑道:“或许……是你还没有发现自己对他们,是有多了解吧!”
  楚芸清摇摇头,说:“我总觉得……太了解他们的心思,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太了解他们,害怕有一天也会变得像他们吗?”徐子清一眼看破楚芸清的心思。
  楚芸清微微一怔,颇是无奈的摇头叹道:“我就说……你实在是太了解我了!”
  一刻钟后,楚芸清和徐子清两人,已经站在了关押齐大山的木屋里。外边平日都是由镇子上的人看守,现在已经换上了府衙那边派来的衙役。
  “你将福生和齐大山关在了一起?”楚芸清并没有问这些衙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她记得先前徐子清说过,这崔阎好像还是什么青州刺史。若是他开了口,纵使这白水镇再是怎么偏远,那府尹也都会派人过来。
  “有问题?”徐子清反问。
  “你就不怕他俩串通供词?”楚芸清有些好奇。
  徐子清却是一脸淡然,抬眸再次问道:“两个疑凶?他们俩有什么好串供的?”
  “要不……我俩打个赌吧!”楚芸清看着徐子清那一脸毫不在意的模样,立即提出一个建议。
  “赌什么?”徐子清眸中灵光闪动,对楚芸清这提议很是有兴致。以前她们还在学校的时候,就经常因为意见不同而打赌。
  当然输赢两人都是对半,一个靠的是专业理论,一个则是靠着女人天生的第六感。书上的东西有时候用不好也会出错,而女人的感觉也是在感情这方面,有着更加准确的感觉。
  “就赌……这两人是否有串供!”楚芸清伸手指了指屋子里的人。
  徐子清没有多说,直接问:“怎么个赌法?”
  “我们……”楚芸清想了想,在徐子清耳边轻轻开始说着他们的的规则。
  一刻钟后,关押福生和齐大山的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个衙役,将齐大山从里面拉了出去。另一个身影则从外面走了进来。
  福生纤瘦的身子,身上也被五花大绑的绑着躺在地上。本就白皙的脸颊,这会儿更显苍白。
  一双黝黑的墨眸,木然而又冷漠的看着地面。清秀的脸上,此时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福生!”楚芸清走过去,轻轻唤了一声。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宛如咒语般,让冷漠的脸上有了表情。看到徐子清,他眼眸颤了颤,立即艰难的想要从地上翻身坐起来。
  可他挣扎了很久,身体却依旧躺在地上。
  楚芸清走过去,小心的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伸手轻轻替他拍去衣服上的灰尘,看着他脸上沾着的污渍。本想替他抹去,最后却又有所顾忌的缩回了手。
  “你来了!”他的声音很轻,双眼深深看着眼前的楚芸清。
  她点了点头,看着福生欲言又止。“你……”
  “你是来帮他们,审问我的是吗?”他看着她,眼中有些哀伤。
  楚芸清低垂下眼眸,嘴角动了动。她没有说话,却点了点头。
  “你也同他们一样……认为我是凶手?”福生说得有些可怜,语气中满是对她不信任的心痛。
  楚芸清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道:“徐子清说……你想要杀我!”
  “我想杀的是假扮你的她!”福生解释着。
  “可你对付她的时候,她是我的样子啊!你对付她……不就是想要杀我吗?”楚芸清抬眸难过的看着福生,情绪有些激动。
  福生摇摇头,解释道:“那是因为她假扮你!她以为能瞒过我……”
  “你知道……那个人不是我?”楚芸清惊讶的看着他。
  福生愣哼一声,颇是不屑道:“哼!她一开口、一走到我面前,我便知道那个人不是你!”
  “你……是怎么认出来的?”楚芸清有些心惊,这福生与她相处也不过几日,他对自己竟然这般熟悉。熟悉到与她有着长久默契的徐子清假扮她,他也能够轻而易举的识破?
  “你走路从不将手僵在身前,也不厌恶我触碰你的手。可她在我触碰时,她将我的手甩开了!还有你的脚步迈的阔度也要比她宽……你在叫我的时候,尾音微扬,而她太过平淡低沉。”福生也没有藏拙,甚是坦然的将原因讲给了楚芸清听。
  可楚芸清在听后,却是彻底的懵了。她从没有想过,这福生对自己的一言一行,乃至说话的语调顿挫,都是这般了解。
  而这样一个心细的人,竟然还可能是一个连环凶杀案的凶手!即使她对他心存怜悯,却也无法让他再这般肆无忌惮的,潜藏在那些只渴望平淡活着的人们身边。
  他……实在是太危险了!
  “楚姑娘!知道吗?或许……我比你所想的,还要更加了解你!”福生看着还在愣怔中的楚芸清。
  看着她那惊呆了的眼神,他想伸手轻轻碰碰她的眼睛,她那洁白细腻的肌肤。想要将她此时的表情,永远都定固在自己的面前。
  可是他的手被绑在身后,他的身体根本动弹不得。
  对话进行到这,楚芸清这才突然意识到。前面这一段对话,她完全让福生占据了主导权。而这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是不该犯有的错误。
  收敛心神,楚芸清深深吸了口气,抬眸看着福生。“和我说说你和你母亲的事情吧!”
  “为什么要提她?”本还神情轻松的福生,口气立即变得厌恶与不耐起来。
  “你不是一直很愧疚,当初对她所说的那些难听的话吗?我知道,那并不是你真心想说的!”楚芸清伸手扶住福生,双眼甚是真挚的看着他。
  福生呆了一下,愣愣看着楚芸清。许久后,他厌恶的甩过头,颇是嘲讽道:“我那是骗你的!我从来……就厌恶她!一直都很厌恶她!”
  “如果真的那么厌恶她、恨她!那你这里……为什么又会难过?”楚芸清跪坐在他身边,伸手轻轻贴在他的左边胸口前。
  “我没有难过!我为什么要难过?”福生眼睛有些微红,双眸恨恨看着楚芸清道:“我没有做错什么,错的都是你们!”
  “是啊!都是别人的错!”楚芸清说这话时,神情甚是无奈。她抬眼看着福生,就这么深深看着,似乎想要将他由里到外看得通透。
  被她这般盯着,福生心知此时自己的模样定是狼狈褴褛,顿时觉得很是窘迫。
  他垂下眼,楚芸清突然道:“想要听故事吗?”
  “嗯?”福生错愕的看着她。
  并没有向真的要他回答,楚芸清兀自开口说道:“很早很早以前,有一个小男孩被自己的母亲如获至宝的捧在手心。有一天小男孩觉得隔壁娃娃晚上哭得太吵,于是就偷偷趁他们大人不在家的时候,过去将那娃娃杀了,并丢在自己家门口的井里。”
  “第二天他去井边看的时候,娃娃的尸体却消失了。后来小男孩长大了一点,因为和朋友起了争执,一气之下小男孩又将朋友杀了,丢在了家门口的井里。当他第二天再去看的时候,他发现朋友的尸体也消失不见了。”
  “日复一日,小男孩终于长大了,有了自己喜欢的姑娘。可那姑娘却并不喜欢他,少年一气之下将姑娘也杀了。并熟练的将她的尸体,丢在了自己家门口的井里。当他第二天去看的时候,他发现那姑娘的尸体也消失了!”
  “再后来……少年长得足够大了,他想起了幼时欺负过他的恶霸。于是心中气愤难平……也偷偷过去将那恶霸给杀了,并将他的尸体丢到了井里。一如以往的,当他第二天去看的时候,恶霸的尸体也不见了。”
  “直到有一天,少年厌倦了那个害自己在外人面前丢尽脸面抬不起头的母亲。于是狠心,也将那母亲杀了丢到了门前的井里。可这一次,当他再看向井里的时候……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他母亲的尸体却一直都没有消失。”
  说到这,楚芸清停了下来,双眼意味深长的凝着福生。
  福生冷笑一声,根本不为所动道:“我家门前根本没有井。”
  “呵!是吗?”楚芸清冷笑一声。
  “可你有母亲不是吗?”楚芸清有些失望的看着福生。
  福生眼神沉了沉,有些烦闷的看着楚芸清,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原本我只是猜测,现在我已经确定。”话很简短,楚芸清的心情却是沉到了谷底。与福生这几日的相处,其实她也还是挺喜欢他这个人的。虽然是个书生,却也并不是如一般书生那般呆板无趣。
  说话的时候在外面是斯文有礼,私下与她说话时,却又甚是轻松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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