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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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由自主地慢下了脚步。
  他昨天才意识到,他有多不了解靳安年,不知道他的朋友是谁,不知道他离婚之后去了哪里。
  他做的就是不断地给他找麻烦。
  现在,他想知道关于靳安年的一切。
  他就是活该,我听老头子说明年那个项目还想给他,什么好事都是他靳安年的,凭什么,我看他领了处分还神气得起来么?
  那人笑,看来你这家伙是故意的?
  怎么说话呢?陈飞扬坏笑了几声,反正本来也轮不到我。
  行啊,玩阴的啊,你以前不还想追他呢么?
  那不是看他长得漂亮吗,看着也挺单纯的,但人不可貌相啊,你看他最近还跟路赢风搞一起去了,路赢风可不是什么干净人,陈飞扬啧啧了几声,我当时追他的时候他还跟我装矜持,路赢风一钓就成了,所以还是我钱不够多啊。
  跟他聊天的人不赞同道,他看着不像这种人啊,挺乖一小孩。
  就是外表有迷惑性,陈飞扬切了一声,咱们院里这么多项目,最好的基本上老头都给了他,他脑子算聪明,可也不至于一个人全揽了吧,说句难听的,谁知道他是不是连老头的床都爬
  他话刚说完,被人一拳打在脸上。
  陈飞扬毫无防备,被打得踉跄几步直接跌坐到了地上,谁他妈
  他狼狈地站起来,看向打他的人,嘴里污言秽语立刻停了,江启寒?我招你惹你了,你他妈有病?
  江启寒冷着脸,长腿猛地踹在他肚子上,江启寒顶级alpha,本来在体力上就绝对压制,陈飞扬被这一下踹的老远,话都说不出来了,旁边那个人赶紧拉住江启寒,不是,这有什么过节一上来就动手啊!
  江启寒甩掉那个人的手,走到陈飞扬跟前拎着他的衣领,一拳直朝他的面门而去。
  江启寒!
  靳安年刚想去食堂吃点东西,一出来就看到江启寒一脸戾气地拎拽着陈飞扬,他赶紧跑过去,把江启寒拉开。
  你疯了吗!
  江启寒见到靳安年,浑身的狠戾立刻消失不见,我,我来把书给你
  陈飞扬的朋友赶紧把陈飞扬拉起来,他一下就明白了江启寒为什么暴怒,语气闪闪烁烁地说,安年你赶紧劝劝你这位朋友吧,虽然飞扬嘴损了点,也不至于把人打成这样吧!
  陈飞扬狼狈地爬起来,江启寒你等着!
  江启寒勾起唇角冷笑着向他那边走了一步,陈飞扬立刻被吓的腿都发软,赶紧拉着他朋友跑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啊,靳安年看他还想去打人更气了,越来越像神经病了,为什么要来这里打人!
  江启寒微微低着头,看上去一副认错的样子,其实心里窃喜。
  靳安年一直拉着他的手,没松开。
  下一秒,靳安年松开他的手,江启寒嘴角撇了一下,又恢复原样。
  问你话呢,我不是说让陈其杰送吗?谁让你过来的?
  江启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总不能把陈飞扬的傻逼言论再重复一遍吧?
  想起刚刚陈飞扬说的那些,江启寒还是气的想杀人。
  他才知道靳安年日子很不好过,所以才会那么小心翼翼,而自己还在靳安年受了伤也要赶去聚会的时候嘲讽他不懂得拒绝。
  他但凡有点脑子,也不会说出那些轻飘飘的话。
  江启寒又气自己,又心疼靳安年。
  他不说话靳安年也不想理他,拿了书就走,江启寒迅速跟在他身后,安年
  江启寒从来没这么喊过他,靳安年一愣,停下脚步,狐疑地看着他。
  江启寒也因为叫了这个称呼心里七上八下呢,靳安年这样一看他,他呼吸都快停了。
  靳安年见他神色如常,倒觉得是自己太敏感了,于是也没说什么。
  江启寒跟在他身后,你要去哪儿?
  第23章 脆弱
  你别跟着我,靳安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想跟你说话。
  江启寒急急说道,我不是无缘无故打他的。
  那是为什么?
  江启寒含糊说道,我听到他说他故意害你领处分。
  靳安年愣了一下。
  其实他也这么想过,陈飞扬心思多,很多人在他那里吃过亏,可他总不想把人想得太坏,所以只怪自己一时糊涂。
  但即使是这样,又跟江启寒有什么关系呢?
  按他的性子,知道靳安年吃了亏应该拍手称快才对吧。
  你很好笑,就算他故意陷害我,跟你也没关系。
  江启寒闷声说,他欺负你。
  就算是这样,也不需要你为我出头。
  他最需要江启寒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靳安年说的很平静,但江启寒却很难受。
  他将真心藏的很好,自己都没发现,撕开一个小口,窥见从前错误百出。
  他自己都觉得,他不该再出现在靳安年面前,说实话,他现在站在靳安年面前都觉得没有底气,连觉得看到他所以很开心都觉得可耻。
  你送完书就回去吧,靳安年冷声说,以后别再来了,陈飞扬很记仇。
  他轻描淡写一句话,让江启寒紧张了起来。
  他确实没脑子,冲动地想着要给陈飞扬教训,但是却没想过像陈飞扬这种品性的货色,必然不会把这件事轻轻放下,他报复不到自己,肯定会连坐到靳安年身上。
  不过,江启寒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他眸色又黯了几分。
  我不会让他再欺负你的。
  江启寒低声说,他微微低下头,直直地看向靳安年,淬了寒星一样的眸子很亮。
  看起来挺真心的,但是靳安年只是淡淡笑了一声,没说话。
  有些话他真的说够了。
  我还听他说,你好像错过了什么项目,江启寒试探地问道,也许我可以帮忙。
  你为什么要帮我?
  靳安年表情依然淡漠,看不出来他什么心情,看向江启寒的眼神什么情绪都没有。
  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昨天莫晓阳乱说的,你别被他误导。
  想来想去,大概还是这个原因。
  因为稀里糊涂的,自己也搞不清做这些事的初衷,所以当有人随意甩出一个揣测就当了真,然后分外投入。
  大概就是这样。
  江启寒犹豫再三,低声说,我觉得,他说得挺对的
  你说什么?
  靳安年没听清他的话,下意识走近一步,他突然靠近,江启寒紧张起来,好些话堵在嗓子眼,想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靳安年没有耐心了,我午休时间只有一个小时,没有功夫跟你在这浪费。你回去吧,不要再来了。
  江启寒喃喃重复他的名字,安年
  靳安年不再搭理他,转身向便利店走去。
  江启寒站在原地,平日利剑一样的气势完全颓了,一米八几的人,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样,眼巴巴地看着靳安年离开的身影。
  可是想起他对靳安年做的一切,江启寒觉得自己连委屈都没有资格。
  他不想离开,又不想打扰靳安年,就默默跟在他后面,看到他去了便利店买了一个面包出来,然后就坐到一边教学楼前的台阶上开始吃。
  那个面包很小,只有江启寒巴掌那么大,看起来就很干,肯定很难吃。
  靳安年机械地咬着面包,呆呆地看着前方,神思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周围不时有学生结伴走过,只有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很小很小的一只,穿着实验室里的白色外套,漂亮得很脆弱。
  从前江启寒一直给自己洗脑,靳安年穿着白大褂很难看,只知道读书很无趣,但现在,看到这样的靳安年,他只觉得怜惜。
  如果,假如,江启寒脑子里有一万种设想,可他自己知道,这些设想既无力又可笑。
  错误已经铸成。
  靳安年吃完饭就回了学院,没多久,有人提了个食盒过来,师兄,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
  那食盒是红木制的,上面还雕刻了精致的花纹,隐隐还有木质香气。
  都不用打开,靳安年就能猜到里面放的菜肯定又贵又高级。
  谁送的,他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但还是问道,那个人长什么样?
  他带了口罩,没太看清,应该是个alpha,不过个儿特别高,大概比我高了一头,穿了件黑色风衣,身材倍儿好,感觉是个帅哥!那人说来劲了,八卦道,师兄,又有帅哥追你了啊!
  他的描述跟江启寒都对得上,其实靳安年猜的也是他。
  他回头看了眼窗外,江启寒果然站在不远处,四目相对,江启寒眼里是明晃晃的期待。
  就是朋友,靳安年淡淡地说,把食盒推到那人面前,我已经吃过饭了,现在不饿,你要不要吃?
  那人喜滋滋地收下,师兄你也太大方了!这家店可贵了!就打大包费就得三位数起步,我听说还限定客户,我们都订不了,师兄你真是大好人,我,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啊!
  那人抱着食盒溜了,靳安年垂着眉眼,走到窗边,把窗帘拉上。
  江启寒不正常。
  虽然他一直都挺不正常的,但是今天的江启寒尤为奇怪。
  想来想去,都是昨天莫晓阳的话刺激到他了,可为什么他这些天来一次次的强调江启寒跟自己没有关系了,他却听不进去呢。
  靳安年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把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试管。
  江启寒眼睁睁地看着靳安年把食盒给了别人,冷漠地把窗帘拉上。
  靳安年不愿意信任他,也不想接受自己的好意。
  他理解他,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失落,难受得厉害,但他又比谁都清楚,一切都是自己自食恶果。
  这样的滋味,是靳安年在过去几年里经常会体会的,他现在的难过,恐怕不及靳安年曾经的千分之一。
  江启寒在树下站了一会儿,他明知道靳安年不想看到他,可他舍不得走,直到穆婷给他打电话,问他人到哪儿了,江启寒才想起来他今天还有行程安排。
  穆婷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可能忘了,忍不住骂道,你可让我省点心吧!
  江启寒看了眼时间,这不还早着呢。
  江启寒边回话,边上了车。
  上车前他回头,深深地看了眼那间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实验室。
  对了,上次那个电影彻底黄了,路赢风拿下了,穆婷恨铁不成钢,我当时让你再去争取一下,你非不听,到嘴的鸭子飞了!
  江启寒完全没当一回事,无所谓地说,他拿下就他拿下呗。
  他语气吊儿郎当的,穆婷忍不住埋怨他,我让你去找卢新竹你偏不肯,他爸是最大的投资商,话语权多大啊,我听说路赢风这几天可没少跟卢新竹见面,又不是要你做什么,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就能解决的事情,人家能行你就不愿意,不知道你在犟什么。
  果然,江启寒嗤笑了一声,不过一部电影,值得你这么惦记么?
  那可是最顶级的资源!不过?!
  穆婷又絮絮叨叨恨其不争地说了一堆,江启寒听烦了,敷衍了几句挂了电话,转头给江易辰打了电话。
  江易辰低沉的嗓音响起,怎么了?
  哥,我记得你跟x大科学院一直有合作,能不能帮我个忙?
  第24章 交谈
  啥?莫晓阳吸溜完一根面,震惊地看着靳安年,江启寒打了陈飞扬?
  靳安年用筷子搅了几下面,低声说,嗯,好像是他听到了陈飞扬在背后说我吧。
  那个陈飞扬就该打!我就说他是故意坑你,他自己是肯定抢不到那个名额的,就来霍霍你,让你也去不成,太恶心了,我一直跟你说他就是个坏东西,你得小心他,莫晓阳叽噜咕噜骂了一通陈飞扬,然后又转过话题,有一说一,江启寒打他打的挺好的,这混蛋总算干了件人事儿。
  靳安年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莫晓阳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神游天外,敲了敲桌子,靳先生,吃饭的时候还走神,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江启寒是不是被你那天的话影响了,靳安年犹豫了一下,如实说道,他最近一直很反常,看他的状态也是稀里糊涂的,大概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反常,所以就把你说的那些话当真了?
  霍,我又不是催眠的,我说几句就能把他洗脑那我可以出去摆摊子算命了,你为什么不想,是他真的喜欢你呢?很多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啊,在一起的时候爱搭不理,分手了之后才开始珍惜,然后开始火葬场,这是狗血八点档的标配啊!
  莫晓阳说得眉飞色舞,靳安年却提不起精神来。
  他太累了,情感上的纠缠跟生活的琐事都让他筋疲力尽,他甚至连提到江启寒的名字,都会有深深的疲倦感。
  我跟他结婚三年,他对我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离婚后就会喜欢我?这说不通,而且他心里有个惦记了很多年的人,别人是走不进去的。
  莫晓阳长长地叹了口气,那个人回来了吗?
  没有吧,我也不知道。
  我还是觉得,江启寒就是喜欢你,不然他干嘛不去找他的白月光,现在可没有人绑着他了吧,莫晓阳咬着筷子,煞有介事地分析,可他不仅没去找,还天天来找你,还为了你打架,对你又这么殷勤,跟以前对你的态度完全不一样,这还不喜欢,说不过去吧?
  靳安年皱了眉头,莫晓阳愿意这么想就这么想吧,可他自己心里有数的,这个说法多么不合逻辑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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