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错换人生 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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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同志不是贵单位的家属吧?”他笑着问胡光墉。
  “不是不是,这就是咱们厂的宋致远副厂长。”
  “哦?宋致远,莫非就是刚才说的打捞起沉船的宋工程师?”
  “正是,咱们小宋在理工科这一块,专业能力那是相当强的。”胡光墉眼神示意他赶紧过来,能跟领导说几句话也不错啊,多少工人一辈子也没这样的机会呢。
  可宋致远也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不愿这么干,依然自如的讲着他的“课”,眼角都不带动的。
  胡光墉急得跺脚,这木头,呆子!周部长不以为意,反倒更欣赏他了,要是谁都像刘解放一样点头哈腰攀龙附凤,那这个行业,这个社会还有什么希望?
  专业技术人员嘛,靠技术吃饭的,就是硬一点又怎样?那叫个性。
  再说了,他硬又怎么了,人闺女聪明可爱啊,说明他内心其实也有一个聪明可爱的灵魂。
  宋致远:“……”原来我居然有这么多优点。
  当然,他是不会知道他现在在别人心目中是什么样的,反正他只是主动帮妻子一个小忙而已,说完该说的,他就扫了扫工装上压根不存在的灰尘,准备下班了。
  也不知道小猫蛋睡得好不好,岳母有没给她擦擦汗。
  除了冬天最冷那几天,其他时候她都是不停的出汗出汗,尤其夏天,衣服和头发就没有干的时候。说起来,这一整个夏天,他要么在实验室,要么去了军区,只见过孩子六次吧,还不是六天。
  此刻,他想极了他的女鹅,会催他快吃辣条和冰淇淋,会洒他一脸尿的女儿。
  胡光墉一众钢铁厂领导:“……”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头也不回的下班了,人周部长还眼巴巴等着想跟他说两句话呢。
  即将被下到车间却还不自知的刘解放:“领导您是不知道,咱们宋工程师不是不懂礼貌,是他工作忙。”
  哟呵,还说了句人话。
  安然没跟过去展厅,她实在太累了,坐舞台后捶着老腰呢。
  “安姐你是不知道,咱们这一台晚会,给人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就是良莠不齐的家属合唱团和这漂亮的,敢为人先的展台,外头都在说呢!”陈媛媛还没卸妆,高兴得一蹦一跳。
  “是吗?”
  要真这样,那也不枉她苦干两个多月。
  不过,安然现在不想听啥,“你们差不多就回去吧,舞台和展厅不用管,就放着先,明早咱们再来收拾。”牛正刚和王建国早早就回家了,陈文慧直接都没来露面。
  这再一次证明,关键时刻还是自己培养的人顶用啊。
  可光一个陈媛媛不够,以后她要真能做到工会主席,要干的事儿还多着呢,啥都让她亲力亲为,她可受不了。看来,工会还得再招人才行。
  不过,这都是后话,安然拖着疲惫的身体,跟在嘈杂的人群后,慢悠悠的走到大院门口,赵银花刘宝英几个合唱团成员,正跟大家绘声绘色描述舞台初体验呢!
  老太太们去得晚了,没位子坐,老胳膊腿儿又站不了太久,熬到看完《智取威虎山》就回来了,还真没看见她们的高光时刻。
  安然笑笑,走到家门口,屋里传出小猫蛋“咯吱咯吱”的笑声。
  “妈妈!我妈妈回来啦!”小丫头只穿着个小褂褂,两只小胖胳膊摸了摸肚子上,发现没有小兜兜,忙着急的说,“爸爸,衣服,衣服。”
  宋致远倒是心领神会,很快从门口洗衣盆里提溜出睡前刚脱下的衣服,递过去。
  小猫蛋准确的找到衣服前面的小兜兜,那里胀鼓鼓的,塞得满满的,她一颗一颗细心的掏出来放床上,直到把小兜兜掏空,这才拢了拢,手太小,东西太多,试了好几次也没一次性全捧起来。
  两个大人都不明白她怎么睡前还要玩花生,正想教育呢,忽然一双小手就举到安然眼前:“妈妈,吃呱生,超香哒!”
  第46章 三更合一
  原来, 小丫头自个儿没舍得吃就先装兜里的花生是给她妈妈留的啊,宋致远当时还以为是她想带回来慢慢吃呢,没想到啊……
  他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是惊喜, 也是酸楚。
  这跟以前喂妈妈吃东西不一样, 那时候她只是“顺手”,把自己正在吃的多余的顺手给出去, 可能是无意识的。可这一次,她是自己还没舍得吃呢,就事先预留出来……说明她是打心眼里意识到要“关心妈妈”“要把好东西给妈妈吃”。
  这孩子的思想意识形成和发育,似乎比大部分孩子都早。
  他觉着, 他好像是在嫉妒自己的妻子, 嫉妒她能获得安文野全心全意的青睐。
  “妈妈谢谢小猫蛋, 但爸爸今天抱着你还给你剥花生,他也很累的对不对?你说, 要不要分一点花生给爸爸吃呢?”安然从来都是跟孩子商量, 不会命令。
  果然, 小猫蛋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是觉着废物老爸今天表现还不错, 把剩下的两枚花生塞老爸手里:“爸爸,也吃。”
  这不就是个乖巧的一视同仁的好宝宝了吗?安然亲了她左边脸颊一口,宋致远亲了她右边脸颊一口, 可把她高兴得, 在床上又蹦又跳还又唱的。
  当然,宋致远才不会说,今天闺女还亲他了。
  养育幼崽的快乐,不过如此。
  等孩子睡着了, 宋致远长长的舒口气,这一年半以来,孩子真的带给他太多的惊喜和满足,幸福……以前,他理解不了文学作品里说的“幸福”是什么意思,因为他所接触到的人和事没有一件触到他内心的这个点。
  当然,安然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状态,但大概能感觉到他的“大彻大悟”,得意道:“怎么样?你闺女没白养吧?”
  “嗯。”
  “嗯什么呀,多说几个字你会死啊?”
  宋致远依然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忽然说:“我们不生别的孩子了,好不好?”
  安然怔了怔,“好。”
  他们这一生,有一个安文野就够了,她带给他们的感动,是任何别的孩子也替代不了,复制不了的。可做父母的能给她什么呢?吃喝玩乐安全感,他们能给,别的父母也能给。
  他们能给的,必须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不会被分出去,不会被复制,任何时间地点也改变不了的爱。
  安然不是对多子女家庭有什么看法,只是身边见得太多了,老大备受宠爱,老二还行,老三就麻木了,老四没时间管,老五不在乎,到老六,应该是最后一个中年得子(女)了,又多了一丢丢疼爱……赵银花家,刘宝英家,还有小海燕的很多家庭,都是这样。
  父母是孩子的全世界,可孩子对于父母来说却只是三分之一,六分之一,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对等,不公平的爱。
  安然和宋致远一致觉着,他们要把所有的爱,毫无保留的给到安文野身上,才不枉她于茫茫人海中选中他们,做她的爸爸和妈妈。
  比起孩子带给他们的,父母能给孩子的,实在太少了。
  这一次,宋致远伸手,试探性的碰了碰安然放在外面的手,安然一个反手握住。两个人就这么握着手睡了一夜,大概,这就是战友情吧。
  第二天中午,收拾好所有场地,陈文慧给她放了两天假,“累毁了吧,回去歇歇,有什么事咱们几个顶着,要实在处理不了再去找你。”
  谁不知道啊,现在工会的实际主事者是她。
  “行吧,那辛苦你们了。”安然也知道,别人是关心和体谅她,下午就给送了半斤瓜子儿和梨子来,让大家伙分着吃。
  宋致远也是难得能休息一天,整整三个月他在军区也是憋坏了,居然难得的主动说:“你们想去哪儿?”
  小猫蛋摇着脑袋,“妈妈上班班,爸爸上班班,宝宝睡觉觉。”
  夫妻俩大笑:“今天爸爸妈妈都不上班哟,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鸭!”小丫头又开心了,蹦跶着要妈妈给她换裙子,还要扎小揪揪,被爸爸妈妈一左一右的牵着走大院里,小胸脯都快挺上天了。
  嘚瑟。
  宋致远去综治办借车,安然给母亲和铁蛋留了个字条,说他们出去了,吃饭不用等,顺便再去街角百货商店买点糕点啊罐头瓜子儿和奶糖。
  结果她们零食买好了,又等了一会儿,宋致远还没把车开出来,安然直接找到综治办去。
  那呆子,居然还在等着。
  “安干事来了?”
  “怎么回事啊老王,我们好不容易借用一下厂里的车子,也借不到吗?我记得前几天刘厂长不是每天让顾秘书载着他进进出出吗?”跟这些大老爷们说话就不能委婉,必须直白。
  综治办的老王跟她,那也是相当熟悉了:“唉,谁说不是呢?不是我们不肯借,是车子被顾秘书预定了,说今儿谁也不能用,他们厂办的要去市拖拉机厂办事。”
  安然有印象,市拖拉机厂不远,就在城里,骑自行车甚至走路都能到。“他们几点用车?”
  “说是有可能是下午两点。”
  安然又问:“那现在几点?”
  “上午九点。”
  这叫啥,占着茅坑不拉屎,明明用车时间不冲突,他们就是偏不让借。厂办的人实在是太嚣张,既然宋致远堂堂一副厂长都借不到车子,那她也不用跟他们商量,不用给脸,“老王你先把车钥匙给我,我保证下午两点之前还回来,他们要有意见,让他们来找我,我在工会随时恭候大驾。”
  看谁敢来,这群王八蛋!
  安然现在可是厂里的大能人,谁不想给两分面子?老王立马就把车钥匙给她了。
  宋致远开着车,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对这个家好像真没任何贡献度,怪不得他不在母女俩不想他,他回来母女俩反应平平,有他没他其实就是一个样……连借车这种小事都得她亲自出马。
  在这件事上,安然倒是不怪他。
  厂办这班王八蛋就是欺软怕硬,她在厂里“张扬跋扈”,他们不敢惹,他几个月不在厂里露面,人家当然不买他的账。
  车子开出街道,又开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去哪儿,“干脆去红星海子吧。”那可是未来的五a级景区,趁现在人流量不大,去先睹为快。
  今儿天气不错,他们到达的时候太阳刚爬到半空,远远地就感觉凉风习习,风里还夹杂着潮湿的海风,“妈妈,鱼鱼哦,许多许多鱼鱼。”
  “哪里有鱼?”宋致远糊涂了,这车还在大马路上呢,她就能看见?
  “你闺女说,风里有很多鱼鱼的味道。”怎么当爹的,连这点理解能力都没有。
  宋致远摸了摸鼻子,既然闺女爱吃鱼,那今天第一件事就是钓鱼,给她钓两条大鱼。作为地地道道的海城人,他其实也习惯吃鱼,海城最便宜的肉类就是鱼肉,自从来到石兰省他已经快十年没好好吃过一顿鱼了。
  “爸爸,还有夏夏哦。”车一停稳,小丫头就跳下去,直奔广阔的一望无垠的海子边去。
  水很清,天很蓝,倒映在水里,整个世界都成了蓝色,偶尔飘着几朵云,也掉进了水里。岸边不远是一片浅滩,很浅很浅,水面只到猫蛋的小腿,水里细细的沙子软软的,她脱得只剩一件小褂褂,跳进湖水里吧唧吧唧就玩起来了。脸蛋红红的,头发湿湿的黏在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湖水打湿的,“爸爸妈妈,超!冰!的!哟!”
  分不清“冰”和“凉”的区别,但并不妨碍她高兴得都破音了。
  当然,下水前宋致远给看过浅滩的面积和深度,确保她跑不了那么远,跑不到深水区去,安然不放心,又拿一根棍子插在水底的沙子上,指着说:“安文野你会说话算话吗?”
  “算哒!”哥哥说啦,说话不算话的都是大骗纸,会变大鼻纸,吃不了好东西。
  “那妈妈在这儿放一根棍子,你玩水的时候不能超过这根棍子哦。不能去到那边,你能做到吗?”
  “能!”小丫头还专门过去,用脚丫子画条线,“我保证,打屁股。”
  “她能听懂?”宋致远还是觉着不放心,一直站岗似的守在棍子旁,一个错眼她就有可能跑深水区去,后果不堪设想。
  “你注意观察,她能听懂很多话,咱们该信任她的时候就要信任,放手让她去吧。”话虽如此,可老母亲还不是跟他站一起,一左一右的守着谨防孩子越雷池一步。
  两口子哪还有什么烦恼啊,看着她疯跳疯叫就是最大的幸福。玩到后来,衣服裤子湿了,安然就帮她把小裤裤脱掉,一把水搓干净,晾在湖边的野草头上,“咱们可以玩水,但不能在水里嘘嘘和臭臭哦,要拉就跟爸爸说,爸爸带你去外面。”
  “还有,宋致远你帮她把衣服拉起来一点,别绊倒她。”
  “宋致远你帮她鞋子提过来晒晒,注意别进沙子。”
  宋致远被她支使得团团转,路边沙滩上还有好几棵绿油油长条条的柳树,安然实在晒得受不了了,也顾不上爱护树木:“宋致远你去扯几根柳条来,我要编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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