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没有听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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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他的话沐惜月久久无言,沉默坐在一边,对这挽月略有耳闻的武王挨着她坐下,挠了挠脑袋,安慰着,“好在及时止损,没有出现大的失误。”
  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多点曲折也没有关系。
  “嗯。”她心不在焉地回应着,从结果上来看,这一局是她赢了,不仅赢了尧王,还赢了景墨,亲自告诉他这世间不如他想象的那般美好,告诉他自己没错。
  但赢了也未必是件好事。
  一方面仍然没有证据摘出玖太后或尧王,另一方面也不能缓和她与景墨的关系。
  “皇嫂,你是不是和皇兄发生争执了?”在京中待得越久,武王便越通人情世故,见她全程苦着脸,情绪不佳,猜测着。
  “没有。”放任私人情绪影响大局,不是她的作风。她果决回答,顺道转移话题,“这人就交给你处理,既然你都来了,那禹王的安全也由你全权负责。”
  “我……”
  “禹王是反鬼神之说的关键,你可一定要保护好。”她脸上难得浮现笑意,却夹杂着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誓死为皇兄皇嫂保驾护航的武王只得答应下来。
  她只坐了片刻便动身要走,武王送她到门口,走时还不忘叮嘱一句,“和皇兄好好谈谈,你可是皇兄的唯一。”
  没有得到回答,他摸摸鼻子,问一边的亲信,“本王不适合做和事老吗?”
  亲信尬笑着没有回答。
  奔波在路上的沐惜月没有功夫思考太多,径直去了地牢,血腥味似乎更浓了,大步走到最里面,地上空无一人,如雪在她背后惊呼出声。
  顺着晃荡的阴影抬头,挽月了无生息地挂在地牢窗户上,脸色青紫,舌头耷拉着,眼白慑人,看上去没呼吸很久了。
  连忙让人把她放下,为了印证心中想法,她扒开她的耳朵仔细检查,果然完整,那些血迹不过是障眼法,而她竟然蠢到就这么信了。
  “皇后,她死了,这下怎么办?”
  “我从没指望她当证人。”凭她做出的种种牺牲,可见她对玖太后的忠心,让她作证这场骗局简直是痴人说梦。
  “那您来找她……”
  “只是为了确认罢了。”她起身,分外冷漠地吩咐着,“把她葬回原来的地方吧。”
  也算是有始有终。
  等处理完这些事,她身心俱疲,不知对方下一场又要耍什么花样。
  下意识要回乾坤宫,可想到离开时景墨的脸色,她还是选择了养心殿。
  不知所措在养心殿打着转的如雪思考着要不要找陈墨聊聊,从未见过他们吵架的人分外无助。
  “如雪,你回乾坤宫吧。”见她转来转去,沐惜月索性吩咐道。
  “为何?”她睁大眼,以为她厌烦自己,忙走到角落规规矩矩地站好,偷瞄她一眼,“奴婢不妄动了。”
  她扶额,任由她去。
  这一呆便是一下午,外面淅沥雨声不断,她窝在养心殿画着草图,分析整件事的前因后果,眼看朝会结束在即,尧王若再不祭出大招,就要错过最佳时机了。
  将人物勾连在一起,她仔细思考片刻,想到无名村名单上孙校一家与玖太后千丝万缕的关系,一阵头大。
  当初伺候玖妃的宫女并非都留在宫中,也有因年纪大或者其他理由出宫的宫女,孙校家中好巧不巧便占了一个。
  因此她才会立即返回,孙校做的种种说不定是故意为之。
  而“安宁宫”这个线索,从头至尾她只在地牢说过一次,那时以为挽月丧失听力,没想到都是做戏。
  好在武王及时赶到,挽救了局面。
  “皇后,皇上心怀天下,有怜悯之心,其实是好事。”见她呆坐半刻没有出声的意思,如雪小心翼翼地劝说。
  主子吵架,遭殃的可是下人。
  “嗯。”她压根没有听进去,只是随口应着。
  宫女抿抿唇,默默道,“皇上担心您,还特意让陈墨叫来武王逗您开心。”
  这话中信息有些大,她抬头看着她,重复了一遍,“是他让武王来的?”
  “奴婢也不清楚,只是碰到陈墨匆匆出宫,随口与奴婢说了一句。”她如实回答,脑子一转,立刻跟上,“您若是不信,可以亲自问问皇上。”
  她的确要亲自和景墨谈谈,既是为了无名村,也是为了安宁宫。
  外头雨声不知何时停了,带着如雪踩在雨后潮湿的草地上,她顾不得打湿的裙角,仓促回到乾坤宫。
  景墨姿势一如她离开那般,没有任何挪动。
  听到声响,他惊醒似的抬头望过去,猝然与她对视,两人都有些尴尬。
  甚少发生争执的他们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自然地说出第一句话。
  如雪与陈墨识趣退出去,关上大门,留出他们独处的空间。
  “武王是你叫过来的?”她尽量调整好语气,但听上去仍然有几分责问之意。
  男人脸色不变,不咸不淡地回道,“我多管闲事了?”
  “不是。”她好声好气回答,在他身边坐下,“还在生气?孙校家人我已经重新调查过了,的确与顾兴元关系不大,但一直与宫中有密切往来。”
  他没有作声,默默听着她的话,知他在听自己解释,她心情稍微好了点,“我猜测他们暗中与玖太后往来,至于理由,玖太后或许对我有点想法。”
  接着她将自己才调查出来的事逐条逐句地转告,景墨的神情随着她的话越发深邃,等她说完后才接了一句,“所以挽月这次是真的死了?”
  不知他的关注点为何在此,她点点头,“嗯,检查过了不是人皮面具也不是假死。”
  “玖太后那边怎么说?”他紧接着问。
  经他一问,她才回过神,从挽月出事到现在,曾上演主仆情深的人一次面都没有露,哪怕现在人葬了,也没听半句关于她的消息。
  “没有听到过?”见她一脸茫然,他便了然,随即道,“没关系,我派人盯着点。”
  “嗯。”她面上淡定回答,却心有余悸,若非与景墨交谈,她就彻底忘了玖太后这一环,万一玖太后在他们监控之外节外生枝,只怕事态会更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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