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把她的尸体运到别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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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争总是以鲜血为代价,即便再小心,也避免不了伤及无辜,她并非神,无法保证每个人的安全。
  “皇后无话可说了吗?”触到她的沉默,沈君漠然接话,眼中有几分凉意。
  “本宫为你的失去悲恸,但这并不是你搅乱朝堂的理由,”大是大非上沐惜月拧得比他清楚多了,“莫非沈大人只有沈母一位家人?”
  不关注是不关注,但她对朝堂之上的大臣多多少少有些了解,据她所知并无孤儿寡母的大臣存在。
  这一问令他无话可说,眼神下撇,不情不愿地回答,“微臣还有两位妻妾,一双儿女。”
  “本宫理解你对家人的袒护,”她语气温和些,善解人意地接话,“但沈大人身在朝堂内,应当更明白战争残酷。”
  他默不作声。
  沐惜月再接再厉,企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战乱频繁时,多少战士血洒疆场,若是都如沈大人这般,岂非国将不国?”
  她愿意讲道理,不代表他就愿意听,听到她的话后他的脸色愈发难看,冷着脸,与方才的镇静平和全然不同,“所以家母活该?”
  “沈大人何必曲解本宫原意。”事已至此,与他沟通再多也只是徒劳,她放弃劝说,直接一锤定音,“既然沈大人认罪,也就省了提交大理寺,来人,将沈大人押入地牢。”
  “是。”
  沈君被带走时仍然一脸平静,十分配合,没有任何多余的挣扎。
  目送他离开,她还是有几分恍惚,平日未曾注意过的大臣竟然还藏着这样的身世背景,看来她得更加留意。
  人刚带下去,一直没发话的景墨放下手中笔墨,抬头思忖片刻,转而出声问道,“沈君府邸在何处?”
  她歪着头,对这问题一无所知。
  倒是一旁的陈墨主动搭话,“在城东。”
  “上次围剿顾兴元,皆从武王府出发,而武王府位于城西,就是再怎么布兵,也不会到城东,最多派遣几人把守,又怎么会有乱兵误伤?”他斩钉截铁地反问。
  此时才回过神的人恍然大悟,匆匆走到他身边坐下,“所以有人故意从中作梗?”
  “不难猜到是谁。”来来回回就这么几个人,手段已经不新鲜了,“但是要平反,让沈君相信当初的事不是我们故意为之,需要强有力的证据。”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难题一个接一个。
  事情已经过了好几个月,如今再要找什么证据,谈何容易,便是尸体,经久腐蚀,也已经没有了可信度。
  “陈墨,你去调查下当时的具体情况,越快越好。”即便希望渺茫,她也要争取。
  陈墨领命离开,不甘无所事事的如雪也凑上来,“皇后,奴婢可以为您做什么?”
  她打量她片刻,想到什么似的,“倒是有件需要你做的事。”
  沈君毕竟是个人物,老母亲丧事虽然办的低调,但周遭乡邻也略知一二,陈墨在邻里间走访,大致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与沈君的记忆几无二致。
  相比较他的无果而归,另一边乔装打扮的如雪倒是收获颇丰。
  两人各自完成任务回到乾坤宫,陈墨将调查所得一一汇报,如雪则洋溢着自信微笑,得意洋洋,“奴婢按照皇后的吩咐,打听了墓碑所在,仵作验出了不少东西。”
  说着朝后头看了一眼,仵作立刻走上前,恭恭敬敬地拱手,起身后才娓娓道来,“虽然时日已久,所幸沈老夫人的尸体还未开始腐坏,小的在老夫人体内发现这个。”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木盒,递给施公公,后者亲手递到沐惜月手中。
  她看了一眼,是一株未被消化完的药草碎屑,一眼便认出含有剧毒。
  “所以老夫人是被人毒死的?”她敛眉,读出他话里深意。
  “是。”他只是一个仵作,哪敢多言,只能说出自己知道的,点到为止,“且老夫人身上的伤痕都是后期故意弄上去的,并非致命伤。”
  如此一来,基本坐实沈老夫人的真实死因,可如何对沈君开口?他又怎么会信?
  冥思苦想的人沉着脸,半晌没有回应仵作,仵作拿不准自己事情办得如何,忐忑不安地等待她发话。
  景墨也不催她,半晌后她才猛地清醒过来似的,淡笑一声,“你做的很好,去领赏吧。”
  仵作大喜过望,忙不迭谢恩,临走时还不忘说一句,“小的与如雪姑娘去时,碑前似有脚印,恐怕您不是第一个去的人。”
  “嗯?”她疑惑看过去,知他不知更多,暂时将他安置在宫内。
  “是沈君,还是其他人?”仵作离开,沐惜月又面临新的问题,若是沈君倒还好,若是其他人,也许后脚就发现她派人过去的事。
  到时候对方再顺势毁尸灭迹,又是功亏一篑。
  焦头烂额的沐惜月心头不免浮躁,脸上也多了点不太合适的郁闷。
  时刻关注她的景墨跟着揪心,凑过去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她眼睛一亮,的确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可随即又想到不确定因素,“万一对方不上当,岂不是加深沈君对我们的不满?”
  “放心,他们一定会上当。”他狡黠一笑,难得的露出傲气,心中早有打算。
  半个时辰后,赵府内,赵雍正晃着退哼着曲儿庆祝自己逃出一劫,下人忽然脚步匆匆走进来,不顾其他下人,俯身过去低声说了几句。
  原本悠闲的人脸色一收,坐直身体,绷着脸确认,“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奴才还特意去看过了,土十分松软,的确是被人刨开过。”下人哪敢撒谎,就差指天发誓。
  他抿紧唇,思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尸体还在吗?”
  “还在。”
  “要是被沈君知道就麻烦了,你们速速去一趟,把她的尸体运到别处去。”赵雍二话不说下了命令。
  下人面露为难,毕竟是一个死人,多少怕沾晦气。
  “快去!”见他没有动作,他吼了一声,赶下人离开。
  犹犹豫豫的下人不敢不做,但又怕做,哆哆嗦嗦前往时路过一家丧葬馆,脚步顿住,心生一计,面露笑容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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