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看望
柳皇贵妃的消息递出去后，永寿大长公主便派人喊二儿媳欧阳氏过来说话。
“母亲？”欧阳氏得了消息，立刻前来。
“长郡还是不愿意议亲吗？”永寿大长公主示意欧阳氏到她跟前坐下。
永寿大长公主膝下四个孙子当中，三个都已成亲，现在就只剩下了柳长郡一人，连议亲都不愿意。
若是放在以往，一贯十分娇纵子孙的永寿大长公主也不会催着欧阳氏为柳长郡议亲。偏巧柳长郡被萧璐看中，永寿大长公主这才催着欧阳氏为柳长郡议亲。
“母亲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欧阳氏拿自己心爱的小儿子也是实在没了法子，永寿大长公主和柳氏的门庭摆在那里，帝都中想要与他家结亲的门户不知道有多少。
一场场的筵席开了，多少帝都显贵人家的女眷领了自家适龄的女孩儿来上门参宴，欧阳氏是险些挑花了眼。那么多高门贵女，各有各的优点，都是花一样的年纪，就是柳长郡始终不愿松口，楞是一个人都没瞧上。
“哎，不提了。”永寿大长公主挥了挥手，无奈说道。“宫里刚刚派人传出消息，大公主得陛下同意，前往城外法门寺为已经离世的定安侯老夫人和重病的宸妃祈福，三月方归。”
“说来倒是可惜了，儿媳听外头传言说起，若不是定安侯世子气得老夫人重病离世，大公主许久要嫁给定安侯世子了。”最近这段时日来，帝都中闹得最凶的事情便是定安侯府出的事儿了。
虽然近两代的定安侯府已然呈现没落之势，但是最初的定安侯府也是随着大昭开国帝王一同开疆拓土的有功之臣。
尽管看似没落已久，但是定安侯府经历数百年传承，姻亲故旧遍布大昭。
逝去的定安侯老夫人是镇海侯府嫡女出身，定安侯夫人也是塞北大族席家的嫡长女，要不是老夫人偏这个时候离世，定安侯世子只要能够成功尚主的话，何愁将来定安侯府没有翻身的机会。
欧阳氏想着要是定安侯世子顺利尚主的话，自家儿子也不必那么急着议亲了。
“往日大公主不能出宫，长郡也鲜少入宫。”永寿大长公主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说道。“但是这次大公主出宫前往法门寺，没有一道宫门隔着，事情变数就大了。”
“是啊。”欧阳氏说道。
“长郡今日又不在府上吗？”
“长郡最近应几个朋友相邀，住在城外的庄子里头，算起来已经有两三日未归了。”
“现下这个时候长郡还是留在我们府里最好，回头你就派人传信过去给他，这三个月就让他安生待在府里头。”
“好，儿媳这就派人传信。”
不过永寿大长公主却是多虑了，在萧璐出发前，楚帝特意派出一对锦旗卫护送。在萧璐到达法门寺后，那队锦旗卫也并未散去，而是奉命原地驻扎了下来。
特地甩了四个嬷嬷，只带了鹦哥和鸳鸯出宫的萧璐，再见到这一幕的时候，也只能强撑起了笑容。
“属下等见过二公主。”这一对锦旗卫总共十人，因为他们此次出宫负责拱卫大公主，因此十人中又有五位女子。
“诸位起身吧。”萧璐心知锦旗卫直属楚帝，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眼里，不知道何时便会上报楚帝。“今日我起得早有些乏了，就先去安置了。”
“大公主请便。”
在萧璐前往法门寺祈福之前，萧璐安排鹦哥出宫打听柳长郡的动向，知道他应几个交好的世家公子邀约，这段日子都住在城郊的庄子里头。
萧璐为表祈福诚心，亦是为了自己出宫后行动方便，身边伺候的人没有多带，只带了自己身边最得用的鹦哥和鸳鸯前来。
本来就是想着，能够趁机走出法门寺，循迹想着再见柳长郡一趟的。
她实在没想到，楚帝来了这么一遭，留了十个训练有素的锦旗卫在法门寺保护她。好容易此番在楚帝心目当中重建了她的形象，她只能暂时按捺下来。
萧璐过惯了宫中生活，乍一下到了法门寺中，自然是过得不惯。
首先法门寺是皇家寺庙，即便寺中主持命专人制作饭食，萧璐吃了半个月就快耐不住了。
而且既然说了要来祈福，每日早起点香、诵经也是少不得了。
一个月的功夫，萧璐再穿自己的衣服，就发现腰身瘦了一大圈。
此时，法门寺的小沙弥过来传信，说是有人来看她。
“居然是你来看我？”萧璐见了来人，有些讶异地说道。
来人居然是萧璇和昱郡王。
“怎么见是我来，大姐姐很惊讶吗？”萧璇牵着昱郡王走进来，笑道。“今日我带着昱哥儿去给父皇请安，父皇担心大姐姐，怕大姐姐在法门寺日子过得太清苦。我主动请命，说替父皇来看大姐姐的。”
萧璇主动提及出宫看望萧璐，也是柳皇贵妃交代的任务，便是想要看看萧璐是否安分地待在法门寺中。
偏偏萧璇要出宫时被昱郡王撞见了，他扒着萧璇裙角不放，柳皇贵妃只得吩咐乳母和宫女们一并跟着出去。
“谢过妹妹。”萧璐收起脸上的讶色，说道。
“想来这里的伙食大姐姐是吃不惯的。”萧璇冲着身后招招手，两个宫女拿着偌大的两个食盒走进来，放在了桌上。“我命人制了些点心，都是能放些日子的。知道大姐姐不喜欢吃过甜的，口味是让人调过了的。”
萧璐看了看站在萧璇身后的昱郡王，昱郡王见萧璐见得少，不是很熟悉，因为又在陌生环境，他只躲在萧璇身后。
“昱哥儿，出来。”萧璇俯身牵了昱郡王往前走了两步，教他喊人。“这是大姑姑。”
“大姑姑，好。”昱郡王乖巧地依言喊人。
“嗯。”萧璐让鹦哥上茶。“妹妹既是来看我的，就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吧。”
“大姐姐相邀我本来是该留下来的，但是好不容易带着昱哥儿出趟宫，事先派人去外祖母府上传过信了，说是要过去一趟的。”萧璇面有难色地说道。“等下次我再过来时，一定陪姐姐好好说话。”
“没想到妹妹挺忙，还要去姑祖母府上。”提及永寿大长公主府，萧璐目中微闪。“如此我就不留妹妹了。”
马车上头，头回儿出宫的昱郡王兴奋得厉害。闹着要看外头的街景，萧璇无法只得亲手掀开车帘露出一道小缝来，昱郡王趴在那里也看得津津有味。
“六叔！”昱郡王看了一阵子，突然指着外头一处，大喊了一声。
“六哥？”萧璇闻声凑过去，掀开了整张帘子，果然在不远处瞧见了站在路边说话的萧珺，他对面还站着一个少年。
“璇儿和昱哥儿？”听到了萧璇喊她，萧珺和同行之人说了声，快步跑了过来。“你们今日怎么也出宫来？”
“父皇担心大姐姐，让我出宫来看看。”昱郡王小脑袋都快伸出窗子来了，萧璇把他的脑袋往回塞了塞，说道。“昱哥儿非缠着我，母妃就允他和我一起出宫了。我想着既然出宫了，时候尚早，想着再去外祖母府上转一转的。六哥怎么在此，要不要和我们同去外祖母府上呢。”
“行，我也许久没见外祖母了。”萧珺应下了，冲着身后那个背对着萧璇马车的少年喊了一声。“少澜。”
少年循声回过头来，竟是段少澜。
“这是宫外，不必多礼了。”见段少澜走来像是要行礼，萧璇已经笑着开了口。“好久不见了。”
“是，好久不见了。”段少澜满了十五岁后，便回了镇国公府安心备考，不在宫中读书了。
“我也有好些日子没见过楚姐儿了。”萧璇看着段少澜，说道。“她最近可还好吗？”
“楚姐儿一切都好。”段少澜稍稍抬头，仰望着马车中的少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只是时常还会提起公主。”
“那过几日，我派人去接她入宫。”萧璇见着段少澜时，心情总会奇异地变得很好。“今日我来得不巧，倒扰了你和六哥说话。”
“无事。”
萧家兄妹与段少澜作别，萧珺跳上了马车。
马车离开了很久，段少澜还站在原处怔怔地看着，直到他的小厮抱书找了过来。
“少爷，给小姐的点心奴才买来了。”抱书怀里抱着个食盒，看着他家少爷的身影找过来时，却看着他对着一辆马车发呆。“少爷看什么呢？”
“没什么。”段少澜轻笑，转身离开。“回府去吧。”
永寿大长公主见了萧璇和萧珺，已是十分开心了，又见他们兄妹二人还带了昱郡王一道，更是喜出望外。
“曾外祖母好~~”平日永寿大长公主时常会进宫，昱郡王嘴甜，见了迎出来的永寿大长公主便马上扑了过去。
“哎，好好。”
萧珺拉着昱郡王走在前头，萧璇则扶着永寿大长公主落后了两步下来。
“外祖母不用担心大姐姐的行踪。”萧璇压低了声音，说道。“父皇安排的锦旗卫一天三班，严密护卫姐姐安全。姐姐身边只有两个大宫女伺候，三个月内怕是没什么机会能够出法门寺了。”
“母亲？”欧阳氏得了消息，立刻前来。
“长郡还是不愿意议亲吗？”永寿大长公主示意欧阳氏到她跟前坐下。
永寿大长公主膝下四个孙子当中，三个都已成亲，现在就只剩下了柳长郡一人，连议亲都不愿意。
若是放在以往，一贯十分娇纵子孙的永寿大长公主也不会催着欧阳氏为柳长郡议亲。偏巧柳长郡被萧璐看中，永寿大长公主这才催着欧阳氏为柳长郡议亲。
“母亲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欧阳氏拿自己心爱的小儿子也是实在没了法子，永寿大长公主和柳氏的门庭摆在那里，帝都中想要与他家结亲的门户不知道有多少。
一场场的筵席开了，多少帝都显贵人家的女眷领了自家适龄的女孩儿来上门参宴，欧阳氏是险些挑花了眼。那么多高门贵女，各有各的优点，都是花一样的年纪，就是柳长郡始终不愿松口，楞是一个人都没瞧上。
“哎，不提了。”永寿大长公主挥了挥手，无奈说道。“宫里刚刚派人传出消息，大公主得陛下同意，前往城外法门寺为已经离世的定安侯老夫人和重病的宸妃祈福，三月方归。”
“说来倒是可惜了，儿媳听外头传言说起，若不是定安侯世子气得老夫人重病离世，大公主许久要嫁给定安侯世子了。”最近这段时日来，帝都中闹得最凶的事情便是定安侯府出的事儿了。
虽然近两代的定安侯府已然呈现没落之势，但是最初的定安侯府也是随着大昭开国帝王一同开疆拓土的有功之臣。
尽管看似没落已久，但是定安侯府经历数百年传承，姻亲故旧遍布大昭。
逝去的定安侯老夫人是镇海侯府嫡女出身，定安侯夫人也是塞北大族席家的嫡长女，要不是老夫人偏这个时候离世，定安侯世子只要能够成功尚主的话，何愁将来定安侯府没有翻身的机会。
欧阳氏想着要是定安侯世子顺利尚主的话，自家儿子也不必那么急着议亲了。
“往日大公主不能出宫，长郡也鲜少入宫。”永寿大长公主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说道。“但是这次大公主出宫前往法门寺，没有一道宫门隔着，事情变数就大了。”
“是啊。”欧阳氏说道。
“长郡今日又不在府上吗？”
“长郡最近应几个朋友相邀，住在城外的庄子里头，算起来已经有两三日未归了。”
“现下这个时候长郡还是留在我们府里最好，回头你就派人传信过去给他，这三个月就让他安生待在府里头。”
“好，儿媳这就派人传信。”
不过永寿大长公主却是多虑了，在萧璐出发前，楚帝特意派出一对锦旗卫护送。在萧璐到达法门寺后，那队锦旗卫也并未散去，而是奉命原地驻扎了下来。
特地甩了四个嬷嬷，只带了鹦哥和鸳鸯出宫的萧璐，再见到这一幕的时候，也只能强撑起了笑容。
“属下等见过二公主。”这一对锦旗卫总共十人，因为他们此次出宫负责拱卫大公主，因此十人中又有五位女子。
“诸位起身吧。”萧璐心知锦旗卫直属楚帝，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眼里，不知道何时便会上报楚帝。“今日我起得早有些乏了，就先去安置了。”
“大公主请便。”
在萧璐前往法门寺祈福之前，萧璐安排鹦哥出宫打听柳长郡的动向，知道他应几个交好的世家公子邀约，这段日子都住在城郊的庄子里头。
萧璐为表祈福诚心，亦是为了自己出宫后行动方便，身边伺候的人没有多带，只带了自己身边最得用的鹦哥和鸳鸯前来。
本来就是想着，能够趁机走出法门寺，循迹想着再见柳长郡一趟的。
她实在没想到，楚帝来了这么一遭，留了十个训练有素的锦旗卫在法门寺保护她。好容易此番在楚帝心目当中重建了她的形象，她只能暂时按捺下来。
萧璐过惯了宫中生活，乍一下到了法门寺中，自然是过得不惯。
首先法门寺是皇家寺庙，即便寺中主持命专人制作饭食，萧璐吃了半个月就快耐不住了。
而且既然说了要来祈福，每日早起点香、诵经也是少不得了。
一个月的功夫，萧璐再穿自己的衣服，就发现腰身瘦了一大圈。
此时，法门寺的小沙弥过来传信，说是有人来看她。
“居然是你来看我？”萧璐见了来人，有些讶异地说道。
来人居然是萧璇和昱郡王。
“怎么见是我来，大姐姐很惊讶吗？”萧璇牵着昱郡王走进来，笑道。“今日我带着昱哥儿去给父皇请安，父皇担心大姐姐，怕大姐姐在法门寺日子过得太清苦。我主动请命，说替父皇来看大姐姐的。”
萧璇主动提及出宫看望萧璐，也是柳皇贵妃交代的任务，便是想要看看萧璐是否安分地待在法门寺中。
偏偏萧璇要出宫时被昱郡王撞见了，他扒着萧璇裙角不放，柳皇贵妃只得吩咐乳母和宫女们一并跟着出去。
“谢过妹妹。”萧璐收起脸上的讶色，说道。
“想来这里的伙食大姐姐是吃不惯的。”萧璇冲着身后招招手，两个宫女拿着偌大的两个食盒走进来，放在了桌上。“我命人制了些点心，都是能放些日子的。知道大姐姐不喜欢吃过甜的，口味是让人调过了的。”
萧璐看了看站在萧璇身后的昱郡王，昱郡王见萧璐见得少，不是很熟悉，因为又在陌生环境，他只躲在萧璇身后。
“昱哥儿，出来。”萧璇俯身牵了昱郡王往前走了两步，教他喊人。“这是大姑姑。”
“大姑姑，好。”昱郡王乖巧地依言喊人。
“嗯。”萧璐让鹦哥上茶。“妹妹既是来看我的，就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吧。”
“大姐姐相邀我本来是该留下来的，但是好不容易带着昱哥儿出趟宫，事先派人去外祖母府上传过信了，说是要过去一趟的。”萧璇面有难色地说道。“等下次我再过来时，一定陪姐姐好好说话。”
“没想到妹妹挺忙，还要去姑祖母府上。”提及永寿大长公主府，萧璐目中微闪。“如此我就不留妹妹了。”
马车上头，头回儿出宫的昱郡王兴奋得厉害。闹着要看外头的街景，萧璇无法只得亲手掀开车帘露出一道小缝来，昱郡王趴在那里也看得津津有味。
“六叔！”昱郡王看了一阵子，突然指着外头一处，大喊了一声。
“六哥？”萧璇闻声凑过去，掀开了整张帘子，果然在不远处瞧见了站在路边说话的萧珺，他对面还站着一个少年。
“璇儿和昱哥儿？”听到了萧璇喊她，萧珺和同行之人说了声，快步跑了过来。“你们今日怎么也出宫来？”
“父皇担心大姐姐，让我出宫来看看。”昱郡王小脑袋都快伸出窗子来了，萧璇把他的脑袋往回塞了塞，说道。“昱哥儿非缠着我，母妃就允他和我一起出宫了。我想着既然出宫了，时候尚早，想着再去外祖母府上转一转的。六哥怎么在此，要不要和我们同去外祖母府上呢。”
“行，我也许久没见外祖母了。”萧珺应下了，冲着身后那个背对着萧璇马车的少年喊了一声。“少澜。”
少年循声回过头来，竟是段少澜。
“这是宫外，不必多礼了。”见段少澜走来像是要行礼，萧璇已经笑着开了口。“好久不见了。”
“是，好久不见了。”段少澜满了十五岁后，便回了镇国公府安心备考，不在宫中读书了。
“我也有好些日子没见过楚姐儿了。”萧璇看着段少澜，说道。“她最近可还好吗？”
“楚姐儿一切都好。”段少澜稍稍抬头，仰望着马车中的少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只是时常还会提起公主。”
“那过几日，我派人去接她入宫。”萧璇见着段少澜时，心情总会奇异地变得很好。“今日我来得不巧，倒扰了你和六哥说话。”
“无事。”
萧家兄妹与段少澜作别，萧珺跳上了马车。
马车离开了很久，段少澜还站在原处怔怔地看着，直到他的小厮抱书找了过来。
“少爷，给小姐的点心奴才买来了。”抱书怀里抱着个食盒，看着他家少爷的身影找过来时，却看着他对着一辆马车发呆。“少爷看什么呢？”
“没什么。”段少澜轻笑，转身离开。“回府去吧。”
永寿大长公主见了萧璇和萧珺，已是十分开心了，又见他们兄妹二人还带了昱郡王一道，更是喜出望外。
“曾外祖母好~~”平日永寿大长公主时常会进宫，昱郡王嘴甜，见了迎出来的永寿大长公主便马上扑了过去。
“哎，好好。”
萧珺拉着昱郡王走在前头，萧璇则扶着永寿大长公主落后了两步下来。
“外祖母不用担心大姐姐的行踪。”萧璇压低了声音，说道。“父皇安排的锦旗卫一天三班，严密护卫姐姐安全。姐姐身边只有两个大宫女伺候，三个月内怕是没什么机会能够出法门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