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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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禁怀疑自己被当成了傻子。
  ……
  饭后,温迪告诉黑毛,她已经解开了他单独感觉到疲惫的秘密。
  黑毛一听这个话题就激动,简直腿都不酸麻了,立马凑近她坐她这边的树桩:“因为什么?”
  他紧张地追问。
  温迪也不隐瞒,很干脆地告诉他答案。
  刚才,她砍倒五棵树后,看清了前方的路,仔细一研究,就明白了。
  是地形。
  雨林区其实是一个山坡,外围低,中心高,但变化的幅度很小。
  要不是她们推出来的是一条直线,她看看前方再回头看一眼能发现区别,也不会这么早破解谜团。
  包括之前她逃跑时总是下意识地远离中心区域也是同一个原因,因为地形,她虽然是被黑毛背在背上,但身体有惯性,当黑毛试图往中心区域移动时,他会呈现一个爬坡的状态,她的身体就会倒向一个不舒服的方向,但这种改变是非常微小的,她的本能察觉到了,但脑子没有,所以她会下意识地指向远离中心区域的方向,却不明白为什么。
  这件事看似神秘,可一旦揭穿,其实只是个非常简单的原理。
  因此,她和黑毛的体感会不同,他要边上山边砍树,或边下山边砍树,当然会失去平衡感,付出多余的力气在无谓的地方,因此辛苦的感觉会加倍;而她的感觉则是上山和下山,当然觉得上山小腿疼,下山好轻松。
  明白了原理,黑毛的心情明显好转。
  虽然他接下来还是会累,但做个清醒的劳工当然比一头雾水的劳工要舒服得多。
  好歹知道自己死在哪里。
  两人休息了半个下午,又只再推进了第七个正方形,就赶紧带行李回家去休息了。
  黑毛实在太累了。
  第248章 第248日
  清晨。
  早餐吃的是面,汤底还各自卧着两个煎蛋。
  最近带回来的三只母鸡都很勤快,下蛋多,温迪又能过上日夜吃蛋的好生活了。
  面的码子是雪菜肉酱,倍儿香。
  吃完了,照样,捏饭团,黑毛以为这回又没他的事,打算拿着斧头去外头劈柴,没想到温迪把人叫住了,说:“回来,今天有事要你做。”
  “什么事啊?”黑毛挺高兴,难得有次做饭团温迪肯带他玩。
  他正准备把手往饭里伸,被温迪打了一下手背:“谁准你摸了?”
  黑毛满腹不解:“不摸这个怎么做啊?”
  温迪白他一眼,说:“我又没叫你帮我捏饭团。”
  那做什么?
  黑毛莫名其妙地看着温迪,平时不都是吃饭团吗?难道今天还带菜去?那也太不好收拾了吧?温迪只管朝他招招手,叫他把耳朵送到自己嘴边,轻飘飘说了几句话,就接着低头去包烤肉条,不再理睬他。
  他还当自己听错:“什么?”
  “你叫那么大声干嘛?”温迪皱了皱眉,“凑到耳边你也听不见?”
  “不是你凑我的耳朵,是我凑你的嘴。”黑毛纠正她的话。
  “噫,你说的这什么鬼话,好污,下回不准说。”温迪一脸嫌弃。
  “哪污了?”黑毛觉得自己的清白被凭空污蔑了,正要争辩,被温迪推了一把,“赶紧去。”
  嘚,温迪都直说了,看来他是真没听错,那就去呗。
  黑毛乖乖走了,去储藏室里拿食材。
  ……
  半小时后,两人收拾好便当,出发。
  黑毛难得有次不会因为自己背着食物露出笑容。
  今天的便当分成两份,一份是温迪捏的烤肉饭团和梅汁萝卜饭团,一份是冰糖葫芦。
  对,水果馅蘸糖浆的正宗冰糖葫芦,六根,黑毛做的。
  “吃这玩意当午饭?很腻啊。”黑毛小声抱怨。
  这次温迪可没怜悯他,摇摇头说:“我觉得特别好吃。”
  黑毛耐心地劝说:“是,我知道它好吃,但和饭团的味道很矛盾啊……”
  “你还讲究这个?”温迪瞟了他一眼说道。
  “我倒是不讲究,但是,但是,但是这也太不讲究了吧?”黑毛无语地说。
  边吃饭,边吃糖?还是冰糖葫芦?这不腻死啊?整整六根呢!
  温迪说:“你到时候就知道啦!”
  上山。
  到达雨林区。
  两人进入第七个正方形,去边线中间值作为起始点,继续推进。这次,黑毛已经有经验了,不用再问温迪,直接干活,推进到第八个正方形前,突然停下。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无奈地说:“我怎么觉得今天比前三天加起来还累啊?”他现在只推进了一个正方形,走的路线也远远要比之前三天短得多,可他才走完一个四边形,就累成了死狗。
  温迪说:“你看看下面,之前多是缓坡,到这里,上坡的角度突然变大了,你发现没?”
  黑毛仔细看了一会儿,只能看出细微地差距,说:“我觉得也就是从5°到15°的变化吧?”
  “增加了10°还‘也就是’啊?你知道积少成多的厉害吗?”温迪反问。
  她是有切实体会的。
  温迪以前也去健身房运动过,不害羞地说,就是要减肥。除了极个别特殊体质问题,大部分真心要减肥的人只需要记住两点:管住嘴,迈开腿。少吃,多动。其中,这个“动”,最有用的就是跑步,而且还不能随便跑跑,最起码得跑足半小时,这往后才能有效减脂。健身房的跑步机比她买在家里的功能多一些,多的一种就是底下的跑步带能够缓缓上升一头,形成室内跑坡的效果。
  她也曾经像黑毛这么自信,觉得5°和15°没有区别。
  温迪一开始是跑的3°,跑得挺舒服的,感觉起不到锻炼自己的作用,“哔哔哔哔”地狂按左边握把上的按键,迅速将坡度竖直调到12°,跑步带缓缓上升角度,刚开始20秒还挺舒服,跑着跑着突然就胸闷气短,两腿一软差点从跑步带上滚下去。教练听到动静过来一眼,就像此刻温迪无语看着黑毛时一样无语地看着她,用眼神询问:你有病啊?
  亲身体验过,温迪才明白,就算是1°的变化,只要增加了,就会展现出来。
  更别说从5°陡然提升到15°了,山受得了,人受不了呀!
  “累了是吧?”
  “嗯。”
  “饿吗?”
  “那倒没有。”这才刚上山多久,他胃口再大也不至于这么馋。
  最重要的是他早饭吃饱了。
  然后温迪就指指他的背筐:“那就吃冰糖葫芦。”
  在这里等着他呢?
  黑毛疑惑地看着温迪:“吃一根冰糖葫芦就有用了吗?”
  “你不是累嘛,又不饿,不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我觉得……听起来不太靠谱。”
  “嚯,你还会说靠谱啦?”
  “跟你学的。”黑毛扭头把背筐脱下来,拿出一根冰糖葫芦。冰糖葫芦做好后就裹一层糯米纸,接着再裹一层芭蕉叶。由于现在是早春,天气并不炎热,因此撕开芭蕉叶后,糯米纸仍然没有融化,冰糖葫芦也不粘手。他吃了一颗,咀嚼着,嘴里没有说话,心里面倒是暗暗嘀咕,这玩意是挺好吃的。
  好像也没他想的那么腻,奇怪。
  “你又不是没吃过,它要是算腻味,好多菜你都别碰了。”
  温迪倒是没拿,她不累,她现在什么都吃不进。
  黑毛吃得挺快的,把一根冰糖葫芦吃完了,下意识还要拿,被温迪拦住。
  “等累了再吃。”
  “哦。”黑毛乖乖答应,起身出发。
  也不是故意的,他后来累得越来越容易了,推进第九个正方形的时候,他一休息就赶紧摸出了冰糖葫芦吃,接下来,推进第十个正方形的时候,才走第一条边线就喊累。明明刚休息过,这么快就诉苦,黑毛自己都觉得说这话他很没脸。
  不过温迪看了眼下方,摇摇头:“没关系,你先休息,吃吧。”
  到了第十个正方形时,坡度陡然暴增到25°左右。
  温迪上山都觉得有点吃力,何况黑毛还得砍树?难怪他累得狠了。
  所以她也不管他,只要他觉得累,他想休息,她就让他坐,随时给他清理出一个能落座的树桩。黑毛被惯着,吃着吃着上了瘾,不知不觉就把剩下的四根冰糖葫芦都干掉了。第七次落座时摸自己背筐,找了半天,说:“诶?怎么没了?是不是掉路上了?”
  “爷儿们,你吃六回了。”温迪凉凉地说,“你猜我还要不要惯着你?”
  嘚,没了冰糖葫芦就像没了鸡毛令箭,黑毛灰溜溜地站起来继续做奋斗的劳工。
  剩下的路也不多,几十米,推进后能理直气壮再坐下来歇脚了。
  这次时间不早了,先喝些水清清嘴里的味道,两人分了饭团,各占一边,开吃。
  吃完喝水,又坐一会儿,马上起身继续砍树。
  下面再推进,就是第十一个正方形了。
  也怪了。
  到了第十一个正方形时,地势忽然又变得和缓,从25°变回了5°,就好像一个人被按下去,猛然弯了腰似的,特别突兀。走这段缓坡时,虽然仍旧辛苦,黑毛却能扛得住了。算了算边线的长度,他和温迪对视一眼,表情都有些紧张,有些激动。看起来,现在她俩已经框到了雨林区的中心区域。
  这里头有什么呢?
  两人这下都不休息了,继续推进,砍倒了六棵大树后,竟然看到了……
  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一根直径与旁边的大树相差无几的金属柱,它十分高耸,宛如一根烟囱插在地里。温迪叫黑毛推了它几下,不管黑毛怎样用力,它都纹丝不动。扎得还挺深,挺稳!温迪越过这根金属柱,来到柱子后面,发现旁边还有数不清的跟它长得一模一样的金属柱,全部都深深地扎在泥土里,围成一个圆形。内里是一片平地,温迪嘴里叨咕着难以置信的惊叹声,慢慢踏上这段路。
  圆形内的山坡上,竟然由一块块弯曲的金属板包裹起来,这种地形也能铺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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