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道士 第1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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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扎褐说是个喇嘛,其实在佛法的造诣就是个半桶水,但是他却喜欢翻那些乱七八糟的杂书,其中有很多都是上几代喇嘛流传下来的手抄本,堆在寺庙里当做资料填充,也不知多少年没人动过了。有时候为了应付老喇嘛的监督,扎褐就翻出那些个手抄本充当佛门典籍,摇头晃脑的装模作样,纯粹当做故事书来消遣。
  扎褐数起这些历史那简直是小儿科了:“普贤王如来是苯教大圆满教主,是那些个苯教信徒所尊奉的初始佛也就是三身佛之中法身佛。他们视他为十方诸佛之顶首,在三身佛中最高级,最原始。因为不曾游历轮回所以根本清净,根本无染垢,任运成就,本来清净。还有就是现在的那些宁玛派也信他是法身佛,是宇宙中第一个佛陀。不过苯教早就在一千多年前的那场大变故中失去了往日的主教地位,但是在藏民的心中,苯教依旧是神圣的本土宗教,所以信奉的人还是很多的。”
  查文斌听他讲的头头是道的便问道:“那你到底是哪个教派的?”
  “我?”扎褐抖了抖自己身上那个被抓出大洞的僧袍说道:“噶举派的一支小派香巴噶举,曾经也辉煌过,只是到了我们这一代几乎凋零了。”说起这个,扎褐又想起手抄本上的那些记载,把衣袖一挽起来道:“你们是不知道啊,想当年我们香巴噶举的密教经典与咒语那叫一个厉害啊,比起文斌哥现在的驱魔术有过之而无不及,什么幻术、式神术、傀儡术,还有祈福、祈雨、治病、等等,并且精通驱使鬼神,简直是包罗万象。”他是越说越激动,说到这儿的时候已经是唾沫星子横飞了。
  查文斌见他越说越没谱,这小子说的不就是他现在干的行当么,当即打断道:“等等、等等,这些个东西好像是我们中原道教擅长的,你可别在这胡编乱诌。”
  扎褐从卓雄腰间取下水壶大灌了一口道:“口渴了,先喝口水!”接着,他干脆坐到地上继续他的长篇大论:“文斌哥,我可没糊弄你,比如我就学了一招。”说着,他拿起来了自己的降魔杵在地上画了三个长方形的小牌子,又在每个牌子里头写下了歪歪扭扭的字迹,他指着那些字迹道:“这三个牌子上写的是:千帆团扇印、闻竹印、刳舟剡楫印,我们老祖宗管这个叫押契,当然不能用这个玩意写。如果是女的,那就得永鸈的羽毛,如果是男人就得用黑赤鱬牙来写。写完之后,就可以把人的厄运势引导到解脱的境界制服凶煞,是不是很厉害啊?”
  查文斌蹲下来一瞧那三个印结,心中一惊,这东西画的倒是和道教的符印有几分相似,这种把人的厄运引走的做法不正是他们道教中常用的替人避掉灾祸么:“用这玩意来避免凶煞,这和你们佛教讲的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伟大思想好像有些不合吧?”
  扎褐蹲起身子来摸摸脑袋说道:“也没规定不让用,但是祈福,求财之类的要慎重传授,因为不能让佛门弟子都使用,要不人会有懒惰之心,只有真需要祈福的人才可以使用,只有上师才会掌握密宗咒语,一般的弟子学不到的,他们也只有为了帮助贫困或者命数很不好的佛门弟子才会偶尔用一下。所以那时候超子来了,我一听说你会驱魔看风水,心想你肯定是精通密宗的上师。到了中原才知道原来你是道教的,跟密宗不同,不过你还是很厉害的,反正我也没亲人,师傅走了,只好跟着你了。”说罢,扎褐立马露出了一副小弟的嘴脸,生怕查文斌会抛弃他不管。
  “得得。”查文斌连连摇手,他是怕了这个家伙了,要说超子顶多是难管,这小子完全就是穿着僧袍的混混,合着是把自己当做半仙看待了。不过扎褐说的这事对查文斌的触动不是一般的大,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又闪现出了那本书,到底是什么人呢?
  当他们重新站在那座大佛的脚下时,卓雄先是把一壶用来暖身的烧刀子全都倒进了蛇蛋坑里,然后投下了一枚火折子,瞬间那个坑就被熊熊大火所包围,有些即将要破壳而出的小蛇还扭曲着身子,扎褐看着装模作样的双手合十念了一句:“我佛慈悲。”差点没让卓雄笑出尿来:“你刚才掉下去的时候咋不发发慈悲,就你这一身肉也足够喂饱这些家伙了,好歹也算是善事一件嘛。”
  扎褐辩解道:“万物皆是生灵,我慈悲一下不代表我就要牺牲,慈悲之心应无所不在……”
  “好了好了。”查文斌打算他那即将要开始的喋喋不休,面对这尊大佛,虽然他是道士,但也觉得威严的要紧,那佛的雕塑不可不说是精致到了极点,五官祥和,身材匀称,当是属于佛像中的精品上乘之作,咋就会给埋在了这里。“你刚才说的一千年多前的变故是咋回事?”
  “这个嘛,你们且听我慢慢道来。”看他那一副装逼的模样,卓雄又有了一脚把他踹下去的冲动……西藏历史上就是一个政教合一的神奇地方,据传曾经在一万年前这里就出现了原始的宗教:苯教,宗教的影响在这片土地上也一直延续至今,其精彩程度比起华夏五千年的神话传说历史有过之而无不及,扎褐对这些东西很是感兴趣,用他的话说权当小说看了消磨时间。扎褐看过的那些野史里头曾经记载了这样一段历史:西藏在过去也叫做吐蕃,根据吐蕃的传统,每位国王赞普登基以后,必须推举一名苯教高僧叫做“古辛”,其位置相当于国师,在吐蕃也称为法王。赞普要为其建立一座叫做“赛康”的寺庙以做供养,赞普处理军政大事甚至是赞普王位的继承,都需要古辛的参与,可以说古辛位高权重,是神权的象征,在政教合一的地方,他的地位往往可以凌驾在赞普之上。
  因为苯教的影响力早就完全覆盖了这片土地,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都是信徒,宗教势力过大之后,就威胁到了吐蕃王室的地位和权威。
  大约在一千多年前,吐蕃开始不断对外扩大自己的版图,另外一个青藏高原活动的部落:羌族也是在这一时期被逐渐吞并,但是羌族的部落很分散,之前又有属于自己的宗教和信仰,地方豪酋和贵族势力以此掌握着各部落的控制权,吐蕃王室需要重新洗牌并建立一种新的秩序以加强王室集权并削弱地方酋长的势力,从而加深对各部的控制。
  西藏历史上最伟大的赞普之一赞普松赞干布在一千三百年前将印度佛教引入了吐蕃,并且努力的将其推广到了这块由苯教统治了万年的土地。又过了大约一百年的时间,有一位叫做赤松德赞的赞普开始颁布一系列政策全力支持印度佛教并打压苯教势力,起初此举遭到了信奉苯教的大臣和贵族们的反对。
  这位赞普采用了公开辩论的办法,让印度佛教和苯教的高僧打擂,举办了一场公开的辩经大赛,以决胜负,最终判定印度佛教获胜。由此苯教开始迎来了一阵黑暗期,它开始被吐蕃的王室定义为“黑教”,所有的苯教徒们连同他们所在的寺院一起被迫改宗印度佛教,不愿意改的就被流放了偏远地方,由此苯教开始逐渐没落在了吐蕃的核心地区,在历史上也称这一段为:佛苯法难。
  扎褐讲完这段历史后颇为高深的说了一句:“谁知道那场辩论到底是谁赢了,反正赞普赢了才是最重要的。”
  查文斌对此也是深有体会,中原地区何曾不是一样有这样一段历史,从前朝的百花齐鸣到后来的独尊儒术,有很多时候宗教一样会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想起道教的没落,他的感慨又是更多了,历史上关于佛道之争多半都是政治家的阴谋,真正的信仰者从未不会因此而放弃心中最纯粹的追求。
  “那这尊佛像照你说是苯教留下的?”
  扎褐端详了一下后又摆出了一副很老到的样子,用两根手指拖着下巴深沉道:“我想是的!”
  卓雄这会儿是真忍不住,飞起一脚踹向了扎褐的屁股……
  第388章 再陷绝境
  扎褐揉着屁股一边鬼叫一边继续扯道:“说起佛法我绝对不如他们,但要说这野史,我绝对能算半个专家。你们别不信,苯教在那一场浩劫之后把很多佛像都转移到了地下,表面上弄个印度佛糊弄王室,下面继续该怎么拜就怎么拜,我看这里就是一个地下苯教的寺庙。”
  这大佛足足几万斤,卓雄笑道:“这么大尊佛像,谁能转移?”
  “那就是现场开凿的么,用你们中原的话说就叫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扎褐这话倒是说到查文斌的心坎里去了,这种事的可能性很大,宗教的信仰在面对王权的强势之时不得不低下头颅,但是他们不会放弃心中的理想。
  “不管是移到下面来的,还是后天开凿的,那至少说明这里曾经有个大型工程,有工程就有出路,我们赶紧找找。”
  等到下面那个蛇蛋坑的火苗都熄灭了,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一股烤蛇蛋的香味,惹得扎褐连流口水,哪里还有半点出家人的样子。
  这里的空间很大,而且没有光,藏区自古多地震,这么个空心地带要想找一条出路并不简单。三个人花了许久的时间也没半点眉目,卓雄寻思着要真不行就从入口处原地返回,只是那头适合登山爪着力的点就剩下几个烂木头,牢靠度真的不好说。
  折腾了半天之后找寻新出口的想法暂且搁置了,林娃子的死因至今还没查出个三三两两,自己的小命却都要交代在这里了,查文斌也不想继续呆在这里,所以三个人准备原路返回试试。
  还没走到洞口呢,就听见外面“呼呼”作响,怪叫声和撕咬声交织在了一起,一条比刚才那条红蛇更加巨大的黑色巨蟒和那只怪鸟正在互相较劲,而且是黑色巨蟒占了上风。那蛇仗着自己的皮厚已经把那鸟给卷在了身子当中,自己的脑袋则彻底埋进了身子下面,任凭那只大鸟怎么啄,只顾收紧着自己的身子,照这么下去,那只大鸟要不了多久就得一命呜呼。
  查文斌把两人身子往后一推道:“是雄蛇!”这里满是蛇蛋被烧的香味,蛇的嗅觉灵敏,发现自己的子孙后代被人一窝端了还不赶紧来酒驾,没想到遇到那天敌怪鸟阻拦,不过若不是这鸟怕是这蛇早就进洞收拾他们三个了。
  卓雄已经举起八一杠瞄准了,扎褐怕了惊了那蛇道:“你干嘛?”
  “救那鸟啊。”
  扎褐白了一眼卓雄道:“刚才就是那破鸟把我抓过来的,你还救它?”
  卓雄把手微微一抬已经瞄准了那大蛇的身子:“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你刚杀了人家老婆孩子,它能放过你?”
  “呯、呯”卓雄连放两枪,那蛇一吃痛身子一松,那头怪鸟乘机翅膀一爬朝着谷底飞去,留下了一地的鸟毛,看样子是伤的不轻了。
  那两枪没要了黑色巨蟒的命却彻底激怒了它,硕大的尾巴一扫砸的地面都微微一颤,张开血盆大口仰天长啸,扎褐率先掉头道:“佛祖保佑,快跑!”
  卓雄放这两枪准备是让鸟和自己来个配合,用干掉母蛇的办法同样来干掉雄蛇,没想到这大鸟在关键时刻和扎褐一样不讲义气率先跑了,他和查文斌也只好跟着玩命的冲进洞里。
  大蛇很快就发现了是这群人伤了自己,新仇旧恨一起来,昂着脖子就往洞里一钻。虽然这蛇的体型巨大,但好在速度并不是很快,不过这里面也是死路一条,卓雄一边跑一边想大不了到时候就拼了算了。
  等他和查文斌跑进洞里早就没了扎褐的影子,谁知道这小子躲哪里去了,卓雄检查了一下弹药索性瞄准了进口,一等到那对绿色的眼睛出现的时候,就朝着那大蛇来了一轮点射。无奈那条蛇的头部鳞甲实在太厚了,以八一杠的威力也只是伤了个皮毛,虽然能延缓大蛇的攻击时间,但这么耗下去葬身蛇腹也是个早晚的问题。
  查文斌站在卓雄身边看着,面对这种大自然的绝对力量,他是半点忙也帮不上了,突然他觉得有人在拉自己的衣服,扭头一看,是扎褐。
  “这里有个洞,快来!”原来那小子先跑进来之后想找个藏身之所,一转溜就跑到的佛像的后面蹲着,这一蹲他还真就在佛像的背面发现了一个洞。看见卓雄在那儿抵挡怪蛇,他用手撑在佛像后面偷看,打到激烈处他也跟着一用力,佛像的背部就让他给按的“凹”了进去,这才发现这里有一个洞,大小刚好能钻进去一人。
  查文斌赶紧说道:“卓雄,撤!”
  卓雄见有了退路,把保险挂到了连发模式,一通乱扫过后,弹夹里剩余的子弹全部都射了出去,打得那地上是火星四射,也不管那蛇如何了,跟着就跑到了后面。扎褐伸出手来一拉,他也跟着钻了进去。
  三人刚进洞,那大蛇就赶到了,扎褐慌乱的把那块推进去的石头重新给填上,三个人又合力堵着那石头,大蛇总算是没能进来,只是不停用身子乱敲打着佛像,震得里面的人耳膜都要破了。折腾了好一会儿,那大蛇总算是消停了,扎褐说它准是去看自己的子孙后代们了。他说藏区的蛇都是有灵性的,有仇必报,他们这回是多亏了佛祖保佑,才在这大佛的脚下给他们开了一个庇护所。
  卓雄发现里面还有好些石头,又都给搬到这里堵上,估摸着差不多了,三人才开始大量起来,原来这座佛像的内部基本都已经给掏空了。
  佛像内部的地面是光溜溜的大石板,卓雄用枪托敲了敲发现有回声:“空的!”
  三个人兴奋得用力掀开那块石板,满怀期待的下面出现通道,然后便可以顺着这里重新回到外面的世界。
  掀开石板的一刹那,扎褐低头去瞅,这一瞅不要紧,吓得他赶紧把手往回一收大叫道:“鬼啊!”
  本来这里的气氛就够紧张了,扎褐这么一喊惹得卓雄不耐烦了:“鬼叫什么呐!”
  扎褐指着那只枯瘦如柴已经伸出来半个的手臂一时吓得竟然说不话来,只是不停地用手比划着,那话就跟茶壶里煮饺子一样到了嗓子眼就是出不来。
  卓雄和查文斌才懒得管他,两人一用力,“轰”得一下把那石板给掀开了,这时扎褐终于憋够了劲,用足了全身力气大喊道:“有弱郎!”
  查文斌低头一看,一个头戴着红色帽子的东西正在网上爬,其中一只手已经抓住了卓雄的脚腕子,他立刻大声道:“小心脚下。”
  提醒已经晚了,那东西的力气何其之大,卓雄还没回过神就被那红色帽子拽着脚腕往下一拉,双腿立马就跟着掉了进去。好在查文斌眼疾手快,顺势一把握住了卓雄的手腕,一个在上面拉,一个在下面扯,但是力量的天平却开始逐渐向下倾斜。
  瞧见扎褐在那不知所措的样子,查文斌大喊道:“愣着干嘛啊,过来帮忙啊!”
  扎褐这才想起来,但是两人合力依旧敌不过,渐渐地卓雄的腰部都开始消失在洞口了。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查文斌眼珠子一转心里有了主意,他问扎褐道:“你是佛门弟子对吧?”
  扎褐怕查文斌让自己去除僵尸,立马解释道:“我不会法术的,我只是老喇嘛收养的……”
  都这个时候,查文斌是好气又好笑,也没工夫跟他扯了:“没问你这个,你既然是佛门弟子就应该还是童子之身。”
  扎褐那张脸刷的一红道:“这个么是自然。”
  “脱裤子,快!”查文斌命令掉。
  “啊?”扎褐赶紧捂住自己的裤子道:“你这是要干嘛?”
  “没人稀罕你那玩意儿,脱裤子,朝着坑里尿,快!”
  用童子尿克邪,查文斌这是情急之下没办法的办法。不过本来扎褐都要吓出尿来了,只不过一直憋着没好意思,这会儿被查文斌这么一吼,他倒是顺利的解下了裤子朝着坑里闭上眼睛就开始放水。
  只听卓雄骂道:“你他妈能不能准点,全都淋到老子头上了”扎褐这可是真宗的童子尿,这尿一下去,卓雄顿时觉得脚腕子一松,趁着这机会,查文斌用力一拉,卓雄顺利就爬了上来,两人又赶紧把石板给抬了上去重新压着。卓雄看着嘿嘿直笑的扎褐,嗅了嗅自己的身上嘀咕道:“吃的什么玩意,这么骚……”
  看着卓雄脑袋上的湿头发,扎褐都笑的直不起腰了,顿时又感叹原来自己的尿还这么厉害,都能赶跑弱郎了。他准备逮着这个机会好好损一顿卓雄,不料外面的那些石头突然传来“轰隆”一声,接着那些石块就开始滚落了,没一会儿,那对绿油油的眼睛就出现了外面!
  卓雄抄起八一杠把查文斌护在身后骂道:“他妈的,就你股尿骚终于把这玩意给惹来了!”
  第389章 自家的符
  那黑蛇是铆足了劲的,卓雄拿着八一杠几乎就顶在它的脑门上扣动了扳机。
  “咔”得一声,这是枪械因为没有子弹可以供给后发出的空仓挂机声,卓雄刚才一忙就没来得及补弹夹,这会儿手上的八一杠就彻底成了一烧火棍。蛇的脑袋比身子要粗,那个洞口还有些乱石,它依旧在胡乱的拍打着,那蛇芯子几次都差点要舔到卓雄的脸上。
  卓雄举着八一杠,用枪托朝那蛇鼻子上砸:“操,真没路了!”
  这里方圆不过一卫生间大小,迟早得成了这条大蛇的点心,与其葬身蛇腹倒不如下去会会那僵尸,起码对付那东西,查文斌还有几分把握:“扎褐,跟我抬开石板!”
  “啊?那下面可有弱郎啊!”
  查文斌一只手已经搭在石板上了:“你想被蛇吃掉嘛?”
  扎褐连连摇头道:“不想,真不想。”他一边默念佛祖保佑一年叹道:“前有蛇,后有弱郎,这么倒霉的事情怎么都让我给遇到的呢。”
  那边的卓雄已经顶不住了,那蛇已经扫空了外围的石头,盯准了里面的三个人后把身子猛地向后一收,这是蛇类进攻前的必备动作,下一秒它就会像离弦的箭一样冲杀进来。
  卓雄转身也去帮忙,三个人合起来一发力,那块石板“吱嘎”一声,总算是开了。一个黑影“嗖”得一下就从下面窜了出来,与此同时,外面的大黑蛇的脑袋已经扬起“嘶”得一声往洞里一扎。电光火石之间,大黑蛇只觉得自己的嘴里叼住了一样东西,脖子往后一收就带了出去。
  扎褐和卓雄都要看傻眼了,一个瞬身穿着红色衣服的僵尸还没来得及发威竟然被那大蛇给咬了。
  查文斌赶紧催促道:“下去,快!”
  卓雄是最后一个下去的,临走前他看到那个可怜的僵尸被那大蛇衔在嘴里左右晃动了两下过后就给囫囵吞了。
  刚把石板重新移上,那大蛇又吼叫着扑了进来,这石板用的是凹陷安放的,如果没有手伸进槽内是决计移不动的,那大蛇空有蛮力,却也无可奈何。
  这里下去之后是一个一人宽左右的地道,歪歪长长的走了约莫有十来米就到了一处空地,地上还散落着不少火把,超子随手捡了几个,熄了手电,用火折子点上。
  这里是个一个大厅,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大,里头横七竖八地排列着很多棺木,每一口的棺材头上都有一张纸贴着,有的纸保存还完好,有的则已经破损了。
  查文斌来到一口保存完好的棺材面前,他蹲下来看着那纸,用手指轻轻扫去上面的灰尘之后,一行红色朱砂画的图案慢慢显现了出来,上面写着一道鲜红的大字:敕令灬白乙丿乁大将军到此!
  “镇尸符!”他心头大惊,没想到在雪域高原的这么一处地下世界中竟然发现了茅山派惯用的符咒:镇尸符。符的脚下还有一枚印章,上面那几个小篆体让他觉得格外扎眼:天师道宝!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空白符纸往那张棺木上的一贴,大小刚好一致,查文斌顿时瘫坐在了地上。
  卓雄和扎褐赶忙把他扶起来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虽然他们也对这里出现了大量的棺木和那些符印不解,但查文斌也不至于这样吧。
  查文斌看着手中的空白符道:“不光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
  卓雄安慰他道:“不就是符印么,说不定是哪个高人以前来过,见这里僵尸众多就做法镇压了,也没人说西藏地区从来没有道士来过啊。”
  “你们不懂这张符的含义的。”说着,查文斌把手中那张空白符递给了卓雄道:“道家各门各派都会用纸来画符,分黑黄两种。过去我们道家门派众多,各家又都有自己的独门符印,但更多的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那些都会使的符印。符的画法基本都是一样的,所以为了区别这符是哪家画的,各门派就从这纸的尺寸上做了区分。有的门派黑纸符用的是三十三的,黄纸则用的是九,有的是三十和七,而我们天正道是小门派就选了二十三点三的黑纸和五点三的黄纸,都是要自己比照好尺寸用金剪刀裁的,误差一点半点都是不行的。尺寸就是各门派的区别,就像是你们部队里的番号,每一个队伍都有属于自己的编号,错不得,也不会错。”
  卓雄拿着空符比划了一下,大小和棺材上贴的还真是不差一丝一毫:“你的意思是这符是天正道的前辈贴的?这会不会是巧合罢了。”
  查文斌接过那张空符道:“要说是尺寸上的巧合也就罢了,小门小派外加那些个闲云野鹤般的高人也多,尺寸碰上倒也有可能。”他掏出自己那枚用红布包的大印翻出那印底道:“这枚印是从第一代创教师祖掌门凌正阳手里传下来的,外人决计不会有,但是你们看。”他把那大印往空白符上一戳,“天师道宝”四个大字就落在了符的右下角处,跟那棺木上符脚落的印完全一致。
  “印是门派独有的,是各自的象征,每个门派的印都可以刻这四个字,但是手法却决计不会一样。那个时候的印章都是手工雕刻,不可能雕出两枚一模一样的印章,而且我的这枚印有个瑕疵,那就是‘道’右边三竖是两边短中间长,据说是师祖故意为之,他认为天地人三者应当是以人为大居中。你们再看这枚符印,也是两短中间一长,这印就是手里这枚落的,我不会看走眼的。”
  他们两人一看,果真是如此,这么说来,此处在很早之前就有查文斌的门派前辈来造访过,但是是谁呢?查文斌可从未听清风道人有提过这码子事情,而且看这里的场景,少说也有千年的历史了,那至少也是门中最早的几位掌门之一。
  卓雄说道:“那这样说来就一定是师祖在天有灵,保佑文斌哥来了这里让我们躲开了那怪蛇的追击,冥冥之中安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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