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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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的冬天,大魏的北方就会下起严雪,不管哪个城镇,几乎都会盖上一层厚厚的白雪。山道上的形势尤其险峻,不只积雪难行,且冷风刺骨,所以大部分的商队,只要腊月一到,至初春开市以前,几乎都不会再上山了。
  即便如此,文德还是跟赵承两个人,冒着严寒风雪,从锡安赶回了大凉。
  文德回宫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柳远叫来正殿,让他看那张药方,除了药方,还有这几日在锡安,和赵承一起整理出的,有关此次疫情的案档和书册。对於疫病和症状,柳远问了文德几句,文德让他一旦发觉什麽後,立刻向自己禀报。
  柳远把方子放进怀中,带走那些记载。
  文德赶了好几天的山路,都快冻坏身子,为的就是可以尽快见到安康。柳远一走,她连衣服都没换,就想去见安康。
  谁知才刚踏出正殿,皇后尹续卿便走了进来。续卿刚从敬王府回来,得知文德的御驾回宫了,就过来正殿看看。
  “何事” 文德问。
  续卿看她风尘仆仆,一脸疲惫,却又急着出去的样子,猜到了去向。
  关於独孤安康,续卿心中有无数的话想问文德,想问清楚文德的想法,但她的自尊不允许自己这样做。
  “皇上若是要去见长公主,长公主现在不在府里,” 两人许久未见,从续卿口里传来的,是她一贯清冷的声调,“应是和姜御史一起,待在敬王府中。”
  姜御史文德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续卿口中的姜御史,指的是姜玗祥。
  “姜玗祥也在” 文德轻声问道,像是喃喃自语,但续卿又能清楚听见。
  文德收回了急於向外的身子,回复了平时没什麽情绪的那张脸。续卿敏感地察觉到,文德因为听到姜玗祥也在敬王府,而产生的转变。
  “怎麽了” 续卿问。
  文德勉强笑了笑,摆了摆手,“没什麽” 她走回寝殿。续卿自然地跟在她身後,像从前两人还住在一起时一样,替她换了件衣服。
  “姜玗祥每日都在敬王府吗” 续卿宽下文德身上的外衣时,文德认真问了她。
  续卿为她套上新的外衫,“恩,几乎是每日” 她说,一边把文德腰间的系带熟练地绑好。
  姜玗祥......曾经是和安康论及婚嫁的人,这个文德知道,对於这个人和安康的相处,她和文礼的记忆是一致的。但关於他们俩人,有些事情,文德身在其中,她比文礼看得更仔细,也记得更清楚。
  “不去找长公主了吗” 续卿看文德还发着愣,出声提醒她。
  “晚点吧”
  “先用晚膳”
  “恩”
  续卿让霜月去膳房准备着。文德低头,看见桌上放着的帐册,赫然想起自己曾经交付续卿的事情。
  “看得如何” 文德拿着帐册问道。
  续卿看着文德,轻笑了一下,“这些等吃了饭再说吧” 说完,她取过文德手上的帐本,放回了桌案上。
  待霜月送上了饭菜,文德和续卿便坐了下来,一边吃,一边谈论户部这几年的开销。
  xxx
  文德回宫,安康一得知这个消息,就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府里。她猜想文德只要回来了,就应该会来府里见她,所以把晚膳都备好了,就等着文德过来。
  北方此时应是大雪纷飞,山路崎岖难行,文德赶了这麽多天的路,安康想她一定累了,所以让沉香去准备的膳食,都是极为丰盛的,也算是为她接风。
  酉时已过,文德还是没有出现,安康稍微用了点晚膳,还是等着。终於,就在大凉城中的灯火几近熄灭之时,文德御驾的马蹄声出现在安康府的门外。
  文德快步走了进来。
  文德在宫中等了许久,她不想扑空,又不想见到姜玗祥和安康在一块,未免多生误会,文德也没让人去敬王府,打听安康是否回到了自己府里,只能自己耐心等着,等到了这个时辰,才从宫中出来。
  “侄儿见过姑母” 文德行过礼。
  沉香默默带着侍女们退了出去,自己在房门口守着。
  安康总算盼到了文德,迎上前去,把她从上到下认真地瞧了一遍,“什麽时候回来的” 她问。
  “约是申时二刻回的宫。”文德回道。
  “用过晚膳了?” 安康立即反应。
  “恩,在宫里用过了。” 文德说。
  安康听她这样说,心里忍不住有些埋怨,文德应该明明知道自己会在府里等她的,为何回宫乐却没有马上过来,这就算了,竟然连晚膳都用完了。
  文德知道安康在想什麽,可是她说不出口自己介意姜玗祥的事情,只好努力带过这个话题。
  安康把沉香叫了进来,让她撤掉桌上的饭菜。
  “生气了?” 沉香出去後,文德轻声问道。
  “能不生气吗?” 安康反问。
  突然,安康听见文德咳了几声。这一路天寒,文德是连夜和赵承赶回来的,应该是受了些风寒。
  安康叹口气,为她倒了杯茶。
  “烫” 文德皱着眉,只说了这个字,摇头表示不喝。
  安康知道她猫舌头,拿她没办法,只好放弃。
  “今晚,侄儿想姑母这里睡下。” 文德说。
  这句话,她不是请求的语气。
  安康抬起头看她,心里一征,这是文德第一次这样主动。
  “朕想你”
  文德话中带情,深邃的双眼在房内烛火的映照下,摇曳着光芒。
  “恩” 安康背对文德,轻轻颔首。
  文德凝视着她许久,走上前,从安康身後拥住了她,没再说话,直接就含住安康的耳朵,舌尖在她的耳後来回,轻柔抚弄。
  “文德......先停下......” 文德的**来的突然,安康没有防备,她忍住口中急欲弹出的**,转过身,脸上浮过一丝羞意,
  “本宫还没沐浴” 她轻轻推开文德。
  “无碍”
  像猎鹰看住自己的猎物一样,低空盘旋,紧盯不放。文德看着安康,下意识地咬了自己的下唇。
  这个几不可察的举动,安康看见了,过去都是她勾着文德,文德现在这样按捺不住,激起了安康想逗弄她的欲望。
  安康把文德拉近了些,指尖拂过她的脸庞,“还是,你帮本宫?” 她挑了挑眉,引诱地问。
  安康年长,知道年少的文德是抵抗不住这样的诱惑,她只轻轻的带了一下文德的衣摆,文德果然眼睛都没眨一下,就跟着她走了。
  安康府的浴池比宫里还大,沉香为她们放好了热水,离开前,想了想,还是只留下一根蜡烛,熄去了其他。
  安康吻着文德,她褪去了自己的,也褪去了文德的,沉香一走,两人就吻进了浴池。
  文德延续了方才的热情,她紧紧地抱住安康,即使是在水中,安康还是完全可以感觉到她的炙热。
  “文德,你怎麽了”
  安康不管是在身体还是心里,都很想回应她,但文德这样实在反常,所以虽然明知会有些扫了她的兴致,安康还是疑惑地问了。
  水气弥漫,文德的眼神比刚才还要深邃。
  赵承......和姜玗祥......文德不想再想了。
  她把散落在两侧的长发轻勾在耳後,没说话,只看着安康,深吸了一大口气,潜了下去。
  安康没有在水里有过,水中的浮力放大了肢体的可能性,安康正对着文德,几乎是骑在她的肩上。她仰起头,禁不住地蹙紧了眉,双手握拳,忍耐着。
  文德在水面下,没有轻易放过安康,她对安康予取予求,在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以前,锲而不舍,每一次的攻势,都是无坚不摧。
  几次的来回後,安康再也无力守城,张开双唇,屈服在文德滚烫的舌尖之下。
  安康发出的阵阵呻吟,沉香站在浴池外头,听得一清二楚。
  她听得脸都红了。
  长公主听上去是那样......沉香不知道怎麽形容。
  感觉皇上和长公主,比过去的几次都还要激烈,还要沉醉,她站在外头,只能乾听着,咽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口水,尽量告诉自己不去多想。
  皇后殿中,续卿看着窗外,问向霜月,“皇上还没回宫吗”
  “回禀娘娘,还没有。” 这个回答,霜月看起来比续卿还要失望。
  都已经是这个时辰,文德还没回来,看上去,今晚文德应该是会在安康府过夜。这点,霜月明白,续卿自己更明白,她吹熄了蜡烛,走上了床。
  霜月对安康和文德之间并不知情,只是觉得皇后和长公主像是发生了什麽,只要提到长公主,皇后就显得很不自在。
  “娘娘,您别太伤神了。”
  黑暗中,霜月怯生生的声音传来。
  “没事,你别担心,快睡吧。” 续卿躺在床上,反过来宽慰她道。
  霜月走後,续卿陷入自己的思绪。
  其实,她很想去一趟安康的府里,她知道只要自己出现在那,并且开口,文德碍於礼法,也会顾及自己的面子,应该就会跟着她回来。
  但是,她做不到。
  续卿躺着的枕巾湿了,是被她眼角流出的泪水浸湿了。
  续卿很想文德多在意她,要比在意安康还要在意,但现下的形势对自己太不利了。若要达成目的,她势必要放下自尊,使些手段,就像那次刻意让文德陪自己去母亲的坟前一样。
  放下自尊,谈何容易,
  要承认自己爱的人,爱的是别人,太难......
  续卿已经努力了这麽久,强迫自己看清现实了这麽久,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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