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 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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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青歌的目光也落在春歌的身上——她出现的太巧了一些。而她出现后,空气便又出现了那股熟悉却让人敬畏的气息,就像是鸿香院的那把手腕粗的铁锁……
  她的第一反应便是这股气息与她相关,可是若真是如此,她之前怎么会毫无察觉,带着疑惑,她还是朝着曼陀使了眼神,暗示她同自己一同走。
  春歌走到门外,就差一步就能走进那一束暖光中。但是她顿住了步子,侧过头朝着一个方向看了许久,那淡淡的眸子中终于是出现了意味深长。
  离开了大统领府,陆青歌便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她木讷地走在暗黑的街道上,周边有风吹来,吹动了她的裙角与发梢。冰冷的凉风将她包裹,显露出她单薄的身子。
  那种冷是刻入骨子里的,可是她却不能显露半分。这般凡尘中不值得一提的寒冷与心中的薄凉又如何能比?
  她忽然有些厌恶自己这般模样。口口声声要折磨穆衍燃,要将他千刀万剐的自己,终究在听到白玉婵还有身孕的那一刻觉得心如刀割……
  跟在她身后的曼陀被这冷风撩动着不禁颤抖了身子,她又将身上的衣物裹紧了半分,却不想还是觉得寒冷刺骨。
  她看着四周的黑暗,当即意识到事情不妙——她是冥界的妖怪,早就受够了忘川河边那股钻入心肺的寒风和冰冷,对人间的风尘她从未动容,今日倒是非比寻常。
  小桃缩在陆青歌的肩头,对这突如其来的寒风天十分不适应。她觉得寒冷,也觉得这风有些不寻常。
  人间四季由天地自然变化,但风雨雷电却是有天神掌管。上苍有好生之德,那些嘴上说着心中怜悯的上神绝不会发出这样的妖风离开天界,前往人界对百姓不利的。
  但是这风自然是与天神有关——莫非是那些墨守成规,高高在上的上神也做起了与人交易的行当?
  想着,小桃不禁轻笑出声。
  “青歌,你觉不觉得这风非比寻常?”说话时,她的声音还在颤抖,这风当真是让人瑟瑟发抖。上唇下齿忍不住的紧紧相依。
  “这风倒是刚刚好。”陆青歌垂眸瞧她,虽是寒风刺骨嘴唇发青,但是却是面色如常。似乎真的是毫无感觉。
  小桃闭了嘴,心中也猜到是她心中有了疙瘩,白玉婵有了穆衍燃的孩子一事当真是给了她当头一棒。此刻她怕是心如死灰了。
  不过想来也是,一个口口声声说着只爱你的男人,忽然间与旁的女子有了孩子,这叫人如何接受。
  芦芽抱着夜识坐在窗边,看着外面浓烈的夜色忽然觉得有几分安心。他抹了抹怀中的长剑,而后拆下腰间的面具为自己戴上。
  他闭上眸子,靠到窗棂之上,嘴角缓缓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当年,他便是在这个黑夜遇见了青溪。后来有了配剑,便是纪念了他们的相识。
  那一夜,虽然血腥却也温暖,也如今夜有着嚣张的狂风……芦芽顿时睁开了眼睛,而后拉开另外一半窗户眉头紧皱——今夜的风可不寻常。
  他并未多想,就大步朝着童吾的屋子走去。还未敲门,童吾便从里面打开了木门。他的表情严肃,却是十分慵懒的抬头瞧了他一眼,道:“你在此处做什么?”
  芦芽本想与他说些正事,可瞧见眼前的人这样漫不经心便也跟着偏离了行道,道:“你方才还说要休息了,此时开门又要做什么?还是说背着本公子要去何处?”
  童吾白了他一眼,而后双手交叠放于胸前,侧过身靠在门框上,侧眸瞧他,道:“我知道你是因为这风而来。对,这风不寻常,而去觉得与天上的仙有关。”
  见他毫不遮掩的承认,芦芽又换上了一副严肃认真的神情,追问道:“如何会出现此风?”
  童吾姿态慵懒的扫了他一眼,眼中有几分无话可说:“我又如何知晓?若是真有神仙在人间做出了什么手脚,明日你自当会看出端倪。”
  芦芽看着他,难得的没有动怒。他垂眸若有所思,而后缓缓皱起眉头,表情有几分担忧。他看了童吾几眼,每每欲言又止。
  终于,被瞧的人终于是按捺不住,忍不住开口道:“你到底要说些什么?别再这样支支吾吾的了。”
  “当也没什么大事。”芦芽摇了摇头,眉头却依然是紧皱的,“我只是在想,此事会否与陆青歌有些关联。”
  童吾对上他的眸子,目光深邃,却未言语。
  周芷清坐在床榻边,她用锦被将自己严实的包裹着。她的眼眸就始终不动的瞧着一个方向,却不知晓在瞧些什么。眸子就是那般定着,瞧着还有几分呆滞。
  外面妖风阵阵,肆意聒噪,她在屋中听得真真切切。期间甚至还有些乱了方向的风絮穿过窗棂间缝隙,在这间空荡的屋子里肆无忌惮。
  她自然知晓这风非比寻常,定然不是天气顺时。只是她不能确定这是否与陆青歌有关。
  她临走时并未告诉自己一个准确的答案——究竟可愿助她一臂之力还是一个未知数。但是瞧见听完真实意图的表情,她应当是为此动容了。
  陆青歌还走在悠长而昏暗的长街上——面无表情,思绪万千。
  走到鸿香院门外时,她终于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只是这表情淡淡的,稍不注意亦是会瞧不清楚。
  她站在门边许久,,而后朝着那把锁伸出了手……曼陀瞧见了,顿时瞪大了眸子,连忙小跑着上前,想要阻止她。这锁的威力她记得清清楚楚,不容小觑。
  “陆青歌,你要做什么?快些住手!”
  可走近一瞧,曼陀也愣在原地。她与陆青歌对视一眼,而后欲言又止,不知该说些什么——那锁竟然生了锈,像是经历了一场暴风雨,如今黯淡无光。
  就算是她的手搭在了上面,也是毫无反应,就如同一把再普通不过的铁锁。
  “怎么会如此?”曼陀皱着眉,也伸出手去,果然是毫无反应。
  陆青歌手上一用力,而后生生将那铁锁从门上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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