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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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许零失踪后的第十五天。
  赫本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他的帐篷里。为了鼓舞士气,他一刻不停地对许多战士作思想工作,最后几乎虚脱,现在终于能喘口气了。
  这帐篷里——里面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桌子和一盏黄铜做的油灯——简陋到比他家的给狗住的地方还不如。他竭力想摆脱这个念头,便开始观察那张破床,却感到一阵恶心。
  作为群岛联盟大军众多大将的一员,他更习惯于舒适安逸的生活。他开始思念家里的别墅和妻子。
  赫本坐在硬板床上,发出一声悲壮的叹息。天堂一旦出现,他首先想要的就是一张舒适的软床。
  他没来得及把头放到那块灰色的、勉强作为枕头的东西上,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很轻的呼唤:
  “太多的牺牲……太多不必要的苦难……”
  赫本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再一次打量了他的帐篷,然而除了寒碜的“墙壁”和家具外,就再没有别的了。
  “竟然如此潦倒沦落……你应该受到重视的,亲爱的赫本……”
  一个黑影从墙角冒了出来,赫本倒吸了一口冷气,呆在那里一动不动。那双彩色的、有着蓝色玛瑙纹的眼睛正瞪着惊慌失措的自己。
  “秀蒽!你来这里干什么?”
  赫本慢慢走近秀蒽,脚步发出的声音越来越轻。
  秀蒽笑了起来:“我知道你很有抱负,老朋友,我也了解你的梦想以及你为之付出的辛劳。”
  赫本虽然看不起秀蒽,但心里还是生出一丝感激。其他人,甚至连岛主都不知道自己已经付出了多少。
  “也许我的话太重了,你令我失望过,秀蒽,不过那也许是因为之前我对你期望值很高!”
  “被你期望过,这点我……我非常荣幸。”秀蒽歪着脑袋,露齿一笑。不知什么原因,赫本已不再觉得这一笑像刚才那样虚伪了。
  “我也挺荣幸的,能让巫女岛的首席巫师特意来看我!”
  “不……感到荣幸的应该是我!赫本……想喝点酒吗?”秀蒽凭空变出了一只瓶子,递给赫本。赫本打开瓶盖闻了闻,一股醉人的酒香扑鼻而来,让他精神为之一振。这一定是他最爱的巫女岛特产——花酒了。
  “喝吧。”秀蒽鼓励般说完后,把瓶子往上推。
  瓶口已经在赫本嘴边,赫本再没有理由犹豫了。他让这些柔软的液体在舌间流淌了一会儿,然后咽了下去。稀世美酒进入了他体内,他感到全身一阵兴奋。
  “味道真好。”秀蒽赞同地点点头。
  “说吧,你肯定有事找我的!”
  “嗯,是为了跟你说下“那些家伙”的事情!”
  ……
  另一边的许零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和迪妮斯住在一间位于奇异洲——庞大的恶魔宫森林深处里的美丽树屋上。
  正值一年中最美的时日,万物都欣欣向荣。茂盛的植被就像一张美丽的地毯铺在整个大地上。大树用它厚实成阴的叶子给予他们凉爽,各种各样的花儿点缀在树干的根部。
  迪妮斯穿着一件光彩照人,黄、绿还有橙黄三色相兼的长袍子,坐在树屋的顶层。而他们的孩子们,那些家眷为许零生的小孩正绕着树跑来跑去,嘴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许零坐在他为之骄傲的住处窗前,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品味着自得的生活。世界如此宁静,而他的家庭里唯有快乐……
  突然间,大树剧烈震颤起来。许零把住窗口,惊恐地看着恶魔宫境内的房屋与城塔迅速倾覆,其他的建筑都崩塌了。近卫们、侍女们尖叫起来,大火在各处燃烧。
  他搜寻自己的孩子们,但他们已经不见了。至于他的爱人,迪妮斯,她仍继续坐在外面粗壮的树枝上。
  许零将身体倾伸出窗户,呼喊道:“迪妮斯,快进来!快!”
  可她不理他。虽然大难临头,身处险境,但她还是无忧无虑地陶醉在被植物包围的美景中。
  大树翻倒了。许零尝试着用他的技能使它免于倾覆,但无济于事。他感觉大树——还有其他周围的植物也一样——都死了。
  房屋的坍塌最后还是唤醒了迪妮斯,她尖叫着企图抓住许零,但距离太远了。迪妮斯失去了平衡,从树枝上摔了下来——
  一个黑色的身影迅速升到空中,很轻易地抓住她。是红麟——她向许零微笑着,然后和善地向着怀里的迪妮斯点点头。随即两人凭空消失了。
  ——这梦,莫非是预兆?
  “主人,您做恶梦了?”
  陈·宝莲的声音使刚睡醒的许零彻底恢复了意识。他注视着陈·宝莲关切的面庞:“我梦见……”
  许零欲言又止。梦境里有些内容太个人了,不能随便对其他人说。
  “我只是……做了个梦。”许零不好意思地结束了话题。
  “主人,那一定是个可怕的梦。”这时许零才发现自己正躺在陈·宝莲的大腿上——意识到自己与陈·宝莲过分亲近了,于是立刻挺直了腰板。
  ……
  作者:e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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