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坚韧的山村少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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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家,是小羊村最穷困的一户人家。没有家长,只有三姐弟相依为命。
  温家的大姐,最是坚韧不过,凭借着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成功地养活了家里的弟弟妹妹并供养他们上了大学,最后让他们自己脱离了山村,在城里过上了好日子。
  然而,作为大姐的她,为了两个弟弟和妹妹,毅然决然地拒绝了不少媒人的提亲,辛劳了一辈子,落下了不少毛病之后,却没能落上一个好结局。
  通过读书改变了命运的大妹和小弟,进了城后,成为了城里人之后,全然忘记了在小羊村过的那些苦日子,忘记了当初为自己操劳的姐姐,在得知她得病后,什么也没有表示。甚至在这位重病一身的姐姐找上门来的时候,两人一起商量好了口径,还把这位超乎常人年老的女人赶出了自己的家门。
  其实,若是养了白眼狼,原来的宿主也不会这么想不开了,她真正痛苦的事情是,在老年时候,遇到了和自己一样孤苦可怜,甚至比自己还要年老的人——胡阅。当初,为了自己弟弟的升学名额,她私下里去求了少年的他,很是不光明正得到了名额,这才让成绩并不是那么优秀的小弟上了学。
  她重病临死前,想:要是当初,她没有做那些事情,估计读了书的他,现在会活得很好吧。
  温阮知晓了原任务剧情后,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冰面,而她正穿着到膝盖那么高的胶桶靴,往白茫茫一片不知哪里的地方走去。
  “喂,你傻了。”一个15岁年纪大小的男孩子,气喘吁吁地追到了温阮的身前。
  天气实在是太冷了,他的鼻头被冻得通红,一说话,冒出来的热气迅速便蒸腾了。
  “胡阅?”温阮试探着叫出了自己印象中的名字。
  实在是她才从宿主记忆中回来,那个苍老、可怜、悲苦,几近于老年人形象的胡阅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了。以至于面对眼前这个眼神清澈,眼睛里像有一个春天的少年,她还有些不确信。
  “说你傻了,你还不信。你看看你,再往前面走,你就要落到湖面的冰窟窿里了。”少年搓着手,傻乎乎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她今天倒是比昨天穿得多了些。她身上这件红褂子更是显得她的脸色红润。但他清楚地记得,那个红褂子好像是她妹妹不要了丢在雪地里,被她捡回去穿的。
  “冰窟窿?”温阮有些懵。她还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寒冷的地方。她现在仿佛能够感觉到冷意一寸寸从脚底蔓延到大脑皮层,给了她一种自己很快就要被冻僵在这里的错觉。
  “冷。”她不自觉地说了出口。
  “你现在才知道冷啊?你弟想吃鱼的时候,你怎么不阻止他!冰天雪地的,也只有你这个傻子才会出来。”少年恨恨地抽打着地面。像是在对温阮生气,又像是对自己生气。
  经过胡阅的提醒,温阮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是给白眼狼弟弟抓鱼来了。
  唉,长姐难当啊。尤其是在这种没有父母的家庭,她真是又当爹又当妈,心力憔悴。
  记得原剧情里,她就是为了给弟弟抓鱼吃,改善生活,然后恍惚掉下了冰窟窿。虽然后来侥幸被人救了起来,但以后却落下了个怕寒的毛病。一到刮风下雨、冰雹雨雪的,她的浑身关节就疼得不行。
  “天气冷,你快回去吧。”温阮看着自己面前冻得鼻涕都要掉下来了的少年,关心地让他离开。
  这么冷的天气,她肯定是不会傻得去抓鱼的。想吃鱼的人,自己都不来,更何况她这个一直在家里吃素的人呢。
  哇,不能再想了。越想家里那糟心的两姐弟,温阮的心里就梗得慌。明明三姐弟的年龄也就差了那么小一年,怎么所有的家担都落到她这个大姐头上,另外两人毫不分担不说,甚至还要跟着添麻烦呢。
  “天气这么冷,你不回去啊?”少年就这样愣愣地看着温阮。
  温阮想到了原宿主后来对少年所做的一些事情,真心觉得自己罪大恶极,她近乎狼狈地低下了头,“你快回去吧。你再不回去,胡爷爷该担心你了。”一旦接受了任务,她就成为了原宿主了。
  “说你傻,你还不信。你弟弟和我同龄,我都可以自己做饭吃了,你还惯着他。想吃鱼,他自己也可以来抓了。你何必要一个人冒着风雪来这里。你说你一个人来这湖边,掉到冰窟窿里了,冻死了都没人发现。”少年嘴里念叨过不停,但他分明站在了温阮的前面,替她挡着风雪。
  “我不抓鱼,就想看看,这雪地里还有没有被盖住的菜。”温阮伸手替少年拍去了肩上粘着的雪花。
  “菜?河边的菜早就被村里的人拾掇得干干净净了。天气太冷了,雪又大,你和我回家去吧。我家还有几颗酸菜。你拿回去,可以做两顿饭。”晶莹洁白的大雪,更加印证出少年眼神的纯净。
  他看着温阮的时候,眼睛里始终都是带着无与伦比的清澈和暖意的。
  温阮觉得自己有些不敢看少年的眼眸,“我上次已经去你家,拿了不少萝卜了,今天不好意思去了。”
  温阮想着上次似乎是她的大妹想要吃猪肉炖粉条。但家里实在太穷了,他们两个又要读书,别说猪肉了,沾油的情况都很少。也就只有村里婚嫁宴请的时候,他们家三个人可以吃得上一顿肉。大妹一直闹,闹得实在太厉害了,她实在没办法,这才跑去了胡爷爷家讨了几根萝卜过来煮了锅汤。
  “你就去吧。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要在这里磨蹭了。等会儿不小心掉冰窟窿里,我是救不上来你的。”少年本欲伸手去拉温阮,但脸一红,他又害羞地收回了手。
  算了,天气实在太冷,她也完全没有理清思路,来日方长,今天就先回去吧。温阮跟着少年的足迹,一步步往被大雪覆盖的村落走去。
  等两人走了好远,冰面上的冰层突然起了冰纹,然后迅速蔓延、开解,直到最后全部落尽了冰窟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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