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2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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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慌什么!我们都是小喽啰,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
  黑檀儿听了一会儿,轻盈跃下,回了燕子胡同。
  温宴刚睡午觉起来。
  京城已经迎来了炎夏。
  季太医不让温宴贪凉,吃不得冰饮子,用不上大冰盆。
  好在,比起冷得难受,温宴比较耐热。
  又是为了身体着想,这些“苦”,温宴还是吃得住的。
  何况,家里吃苦的不止她一人,桂老夫人是主动受苦的。
  上了年纪的人,越发不敢贪爽快,正屋里只墙角摆了个小小的冰盆,略略去一去暑气,老夫人讲究心静自然凉。
  有人一块苦,心里也算是有些安慰,祖孙两人看对方都顺眼了很多。
  温宴摇着蒲扇,听黑檀儿叫唤。
  黑檀儿刚才去的是兵部,它盯了有几天了,一直没有什么收获。
  这半月间,霍以骁忙碌,且因着太常寺的案子,他也被各方盯着。
  为免麻烦,温宴与霍以骁这期间只见过一次,还是匆匆交流几句就散了,而案子的进展和想法,多是靠阿贵或是岁娘传信。
  温宴知道霍怀定的想法,通过闵郝去摸一摸兵部的底。
  只是这些时日,收效甚微。
  可案子必须要有进展,不能一直拖下去,最多再拖十天半月的,就得给皇上、给朝廷一个交代。
  毕竟,明面上,都察院查的是太常寺和户部勾结贪墨,而不是兵部如何如何。
  与此同时,他们还得解决与方启川的买卖。
  方启川扯住了闵郝,温宴和霍以骁得替他把倒卖宫中物什留下的小尾巴给去了。
  为此,温宴今日要进宫一趟。
  瞅着时辰,温宴收拾妥当,带着黄嬷嬷入宫。
  出了见成安公主之外,她还带了温婧的两幅新画作。
  成安打开看了,道:“成欢的想法还真多,不肯让你家中姐妹一道商量款式,只让送各种花样来给她灵感,她要自己给她那猫儿画衣裳,不是我说,成欢画画比我强不到哪里去,都拿不出手,等她画出来,得改作冬装了。”
  温宴莞尔。
  成安也就是顺口一说,其实心里也知道些。
  看花样、改衣裳,不过是锦华宫里的说辞而已。
  成欢没有那么别扭,十之八九,是温宴与锦华宫有些事儿要暗暗谈。
  温宴不说给她听,是不希望她蹚浑水。
  成安与温宴说了几句,便让温宴离开。
  温宴熟门熟路到了锦华宫,被白嬷嬷引着进去,殿内扑面而来的凉意让她不由缩了缩脖子。
  朱晟出事,并没有影响锦华宫的吃穿用度。
  锦华宫对皇位已经没有威胁了,俞皇后自然不用在这等事情上为难冯婕妤,甚至,她很大度,大度到让冯婕妤与恩荣伯府的矛盾越发深了。
  冯婕妤对俞皇后恶心得不行,但她绝对不会在生活上克扣自己,能舒服,就不憋屈。
  她向来怕热,有足量的冰盆,做什么不用呢?
  “是了,你身体不怎么好,”冯婕妤见了温宴,招呼白嬷嬷给她拿一条毯子,“裹着说话吧。”
  温宴道了声谢。
  时间不多,温宴开门见山:“娘娘,前回说的那只簪子,您有想起来些什么吗?”
  方启川倒手过的小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为了稳妥,他有很多销出去的门路,以至于那簪子重新出现在他眼皮子底下时,他压根没想起来去岁把这东西卖给了谁。
  后续想了又想,有了几个人选,方启川拐弯抹角地去问,答案不尽如人意。
  他找到了当时买簪子的人,但那也是个贩子,后续不知道经手几道,更不清楚去了哪里。
  追不到去处,便先寻来路。
  方启川不晓得簪子的主人,温宴便向冯婕妤求助。
  “你先前说了之后,我也想了不少办法打听,”冯婕妤道,“年初时,成秀宫上报过丢了跟珊瑚掐丝簪子。”
  温宴想了想:“成秀宫?那里闲置了有些年头了吧……”
  “原是先帝爷的兰贵人、梅嫔的住处,兰贵人去得早,但梅嫔还在,便照太妃娘娘的意思,没有把人挪出来,”冯婕妤道,“去年夏天,梅嫔也归了,成秀宫做了几场法事,直到今年年初,才把旧物什整理出来。
  当时报上来的,就有那簪子。
  听说是兰贵人的首饰,我随皇上入宫时,她就已经不在了,我没有见过她的东西,因而也说不准丢失的簪子是不是你问的那一支。”
  温宴道了声谢。
  冯婕妤道:“我听说,闵郝的案子牵扯不少?他和董治胜是不是……”
  见温宴没有立刻答,冯婕妤补了一句:“我也不是催你,我说过久些慢些都无妨,这些耐心,我还是有的。董治胜是只狐狸,尾巴不好抓,我只是希望你别错过任何一个可以试试的机会。”
  “娘娘提醒得是,可惜,现在还没有发现闵大人与董大人往来过密的证据,”温宴道,“娘娘,即便真的抓到了工部也有做假账贪墨的问题,董大人完全可以甩到韦仕头上,自己学方大人,求一条退路。只要应用得当,他极有可能全身而退。”
  死人不会说话,死人可以背一切罪名。
  与其让董治胜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不如“放养”,等李三揭从内部发现问题。
  冯婕妤明白温宴的意思,点了点头。
  温宴离开锦华宫。
  半道上,许是冤家路窄,许是就在这里等着她,温宴拐过一道弯,看到了闵玥。
  第302章 谎言(求月票)
  闵玥站在廊下,一瞬不瞬地看着温宴。
  明明是盛夏,闵玥的脸上寻不到一丝红润,反倒苍白极了。
  温宴只看一眼,就知道闵玥的状态很差。
  甚至比在行宫摔了腿时的状态还要不好。
  这也难怪。
  闵玥在这半个多月里,明白了什么叫做翻天覆地。
  最初,都察院入驻户部之时,闵玥并不担心,她以为一切都是冲着太常寺去的。
  方启川在御书房外跪到晕厥,这事情连后宫都知道。
  在家中使人向她打听时,闵玥就是这么告诉家里的。
  可渐渐的,风向一点点就变了。
  太常寺是先锋,真正的大将是户部,是她的祖父闵郝。
  闵郝坚持了一旬,终是告病,回府养着了。
  闵玥回家去探望。
  路上,她还能不断宽慰自己,祖父是不得不病,是在学方启川,是必须示弱,可真等见到闵郝时,她的幻想破灭了。
  祖父是真的病了。
  虽然精神看起来还不错,与晚辈说话时依旧一针见血,可祖父瘦了很多。
  祖父让她不要多管闲事,老老实实回宫里待着,朝堂上的事情跟她没有干系,她只要乖乖伺候好公主就可以了。
  闵玥红着眼睛,没有胆子告诉祖父,成瑞公主对她日渐嫌弃与挑剔。
  在成瑞公主的眼中,闵玥是个累赘,一旦闵郝被定罪,不管闵家上下牵连多少,闵玥都没有任何价值了。
  不仅没有价值,反而会是拖累。
  闵玥在公主身边,如履薄冰。
  夜深人静时,闵玥想起了温宴,她羡慕温宴。
  同样是遭遇变故,成安公主想尽办法救温宴、甚至不惜和惠妃娘娘起争端,而成瑞公主却恨不能一脚把她踢开。
  明明她陪伴成瑞公主的时间,并不比温宴做伴读的时间少。
  岂止是羡慕,闵玥想,她很嫉妒。
  嫉妒到,她听说温宴进宫来了,就在这里等着。
  “为什么?”闵玥问,“为什么是我祖父?真的跟传言一样,是因为我和你在行宫起了争端,四公子就推着三殿下拿我祖父开刀?”
  “传言是传言,”温宴道,“你其实也明白,事情怎么发生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祖父真的贪了,贪得还不少。”
  闵玥眼中有水光闪烁,只是倔强地没有落下来。
  她自然明白。
  道理都懂,事态的发展也能猜到七七八八,就是因为太清楚了,才想寻些其他的细枝末节,靠那些零碎的东西来转移注意,否则,会被压力给逼得喘不过气来。
  深吸了一口气,闵玥问:“祖父没有机会了,对吗?”
  温宴沉默,这就是答案。
  闵玥往边上退了一步,侧了侧身子,让出了路。
  温宴见她没有纠缠的意思了,也不多说什么,越过她往前走。
  “等一等,”闵玥突然出声,似是怕温宴不理会,她急忙道,“最后一个问题。”
  温宴顿住脚步,看着闵玥。
  “你和四公子……”闵玥重重咬了下唇,“我没有指责的意思,毕竟人在困境之中,都会想办法往上爬,对你而言,四公子是个好选择。我只是想问,你当初和惠康伯世子都已经见过,且要定下来了,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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