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世间,唯情最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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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主,今天有法会,一会儿我还要去祈愿祝祷,不如我们改日再说?”
  权少皇眸色深深,唇角噙笑,“大师,你随意。”
  净空方丈再次合十施礼,笑问:“你们谁要求签?”
  “我——”阿采吉早就等得不耐了,听到净空这么问,举起了手来。想了想,她又双手合十当胸,恭敬地说,“大法师,我要求签,问姻缘。”
  净空法师垂目说了一声‘请’,他旁边的一个小和尚就双手将面前的签筒递了上去,阿采吉闭着眼睛,晃动着签筒,口中念念有词,一脸诚恳信奉的样子,看得旁边的占色不得不感叹纳西人对神的崇敬。
  稍顷,大概祝愿的话说完了,阿采吉闭着眼睛就从签筒里抽了一支竹签来,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净空法师,又慎重地重复了一遍。
  “多谢大法师,我要……问姻缘。”
  她小脸被暖阳映得红红,充满了期待。
  净空法师微微笑着,淡淡看向了竹签。不料,目光在签文上停顿一秒,他的笑容便收敛了起来,眼睛略略一眯,又抬起头来仔细看了阿采吉一眼,接着,右手快速地转动着佛珠,“小施主,敢问你的生辰八字?!”
  “生辰八字?”
  阿采吉很高兴,满脸都堆满了笑容来。她知道这种待遇,肯定都是因为大法师认识阿哥阿姐才有的。一般来说,在龙泉寺解签的时候,法师是不会问那么多的,都只会按照签面儿来解。抿着嘴笑着,小姑娘脸上的两团高原红更艳丽了几分,扬着眉头,她很快就将自己的生辰八字报给了净空方丈。
  “阿弥陀佛——”
  眉头深深皱紧,净空方丈喊了一句佛号,看着阿采吉的目光,黯淡了下来。
  “小施主,人情世态,倏忽万端,不可较真。情之一事,空空如也,不可执念。否则,近日恐有灾祸啊!”
  灾祸?
  脸上白了一白,比起灾祸,阿采吉更在意的却是其他。
  “大法师,我与我的阿黑哥,能成么?”
  净空方丈执佛珠的手没停,语气不容置疑,“小施主,还是放下吧!不然,大难临头!”
  放下?大难临头?
  不仅阿采吉,就连占色都吓到了。
  她未开口,却听得阿采吉又急急地问,“大法师,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去?”
  净空方丈摇头,呐呐出口:“小施主,情缘与常孽不同,得失由心,控心才可得平安。要不然,大罗金仙也助不了你,放下情孽,方得平安啊。”
  “不……”阿采吉的脸都白了。
  在净空方丈说这些话的时候,占色刻意去看了一眼阿采吉刚求到的签文。她看见上面清楚地写着‘天定婚姻不偶然,相逢相合好团圆,耳边休听闲言语,偕老夫妻到百年。’。
  而这,明明就是一只上上签,挺好的上上签,为什么会被他解签成了这个样子?作为《金篆玉函》占卜师的后人,虽然她老爸死得早,她一直都是半壶水,没有得到占子书的真传。但是,像这样摆明了的事实,她真心不太理解了。
  一直沉默的她,上前一步,走到了禅座面前。
  “净空方丈,我对占卜这行当也多少了解一些。我不明白,明明就是一支上上签儿,为什么你要说有灾祸,不放下就会大祸临头?”
  手指一颗颗拨动着佛珠手串,净空方丈看着她,一双慈祥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眸底仿佛有一抹佛光在流动,语气比刚才又柔和了不少。
  “女施主,签文必须配生辰八字,好签也得配好命人。否则,命不配签,反倒陡惹了煞气,招了不必要的祸端。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自当如是啊。”
  命不配签?
  占色皱紧了眉头,而阿采吉则是‘哇’的一声儿就哭了出来。
  “为什么要这样?呜,我跟我的阿黑哥……呜,不能在一起了?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的啊,他也很喜欢我的呀……大法师,你帮帮我……帮帮我啊……”
  净空方丈敛住眉头,只是叹息。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小施主且自安。”
  “呜……”
  到底年轻太小,又信签信神,还是第一次恋爱的阿采吉,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神旨’?!难过地抽泣着,她掩着脸大哭了起来,引来了旁边无数人的围观。
  看着泪流满面的小姑娘,占色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不由得就想起了她之前眉开眼笑的期待。老实说,她真有些不忍心了,“阿采吉,你不想往心里去了。求神问卜这种事儿,又何必相信?!我爸爸说过,不管科学还是宗教,在于虔诚,在于善良。你这么善良又勇敢,一定会得偿所愿的,相信我。”
  “阿姐……”阿采姐抽泣着,越哭越厉害,显然更相信净空。
  “好姑娘,不要哭了。那谁不是说过么?爱笑的姑娘,运气都不会太差。你现在应该高兴起来,你们既然那么相爱,又怎么会没有缘分呢?”
  “女施主!”目光淡淡地看着占色,净空方丈微微一笑,“众生所相皆是虚妄,执念害人,且勿教人强求。情来则守,情去不留,一定要听老衲的话!”
  这句话一入耳,占色心里一动。
  缓缓抬起头,她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佛相高端的净空方丈,心里有一扇记忆的门儿,仿佛在慢慢地开启——
  一句似曾相识的话,也随着龙泉河的风,送入了她的耳朵里。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在占子书留给她的《渊海子平》扉页上,就写着这样一句。没有想到,在过去了这么久之后,还能在别人的嘴里听到它。恍惚间,想到那个在她六岁时就过世的父亲,她的眼睛微微泛起了酸涩。
  看着净空方丈,她明知道这句话有些傻,可还是问了出来。
  “净空方丈,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您?”
  净空方丈再次垂目,“女施主请讲!”
  狠狠咽了一下口水,占色看着他凝视的脸,问得有些艰难,“在十九年前的哈市依兰县,方丈可认识一位叫着占子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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