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河边的谶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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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郭嘉提出问题的那一刻,蒋干就一直在那替牛金思考着原因,心里已然有了计较。
  待到曹操抖着书信问自己,他把胡子轻轻一捋,伸手接过书信,搭眼又瞅了一遍,咬着后槽牙用嘴角倒吸着冷气做苦思冥想状好一会,这才带着一脸的自信冲着郭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而后对着曹操把手一拱:“丞相,你觉得牛金有这心思吗?就他那一根筋的脑袋瓜子,能把事说明白就不错了。”
  “这个!”
  听完了蒋干的话,打心眼里希望这是真事的曹操不由得又踌躇了起来。
  他用力挠了挠自己的脑壳,歪着脑袋把牛金在自己身边的那些日日夜夜想了一遍,脸上顿时露出了一副豁然开朗的表情,冲着郭嘉把头一扭,犹犹豫豫的商量道:
  “我说奉孝啊,子翼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哈!那个牛金就是个不会拐弯的直脾气,说话从来都不经过大脑,动不动就得罪人,就他那点心思,想不周全事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说到这,他把头往郭嘉身边一凑:“要不,咱们试试!”
  “哎呀主公!”
  虽然郭嘉也知道牛金啥脾气,可对于曹操和蒋干的话,他是打心眼里不认同。
  瞅瞅曹操那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再品品曹操那几近哀求的语气,郭嘉突然感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心中一动,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到了肚子里,口中急急说道:“这种事有试的吗?咱们总不能在外面傻等着吧?”
  蒋干一听郭嘉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登时感觉自己又有了表现的机会。
  就见他把胸一挺把头一昂,快步走到曹操面前,挂着一脸的风萧萧兮易水寒,冲着曹操把手一拱,用大风起兮云飞扬的口气,气吞山河般的大叫道:“丞相,郭军师所言极是,干虽不才,愿再往南门走上一趟,定要跟牛侍卫讨个时间回来!”
  曹操闻言,顿时大喜,就见他挂着满脸的我看好你,晃着脑袋冲着蒋干把大拇指用力一翘:“子翼愿往,我无忧亦!”
  辞别了曹操,蒋干也不耽搁,招呼着自己的书童随着自己渡河西去,却不料刚到西岸,却碰到了一个大王八。
  虽然蒋干不会烹饪,不过也知道这玩意补的很,赶紧把它拎了起来。
  正待继续赶路时,却发现不远处有几个曹营的妇人(军!妓)在河边涮洗着衣服。
  蒋干见状,深恐女子口舌不严传了开来,惹得于禁张郃手下那帮兵痞来抢,顺手塞进了衣群里,隔着衣服把王八壳一按,咳嗽一声继续前行。
  却不料那王八不知道是被憋急了,还是知道自己大限已到急于逃命,竟然硬生生的把头给伸了出来。
  王八在干嘛,蒋干那是一点也不知道,行走间见众妇人拿眼一个劲的瞅自己下边,低头一看,才发现那王八把头露了出来。
  一看事情要坏,蒋干灵机一动用手一捂,摆出了一脸的文人风骨,冲着众妇人大声呵斥道:
  “看啥看看啥看,没见过归!头吗?”
  蒋干这么喊,倒是没有别的用意。在他看来,王八这玩意除了吃基本也没别的用。可龟这东西,却是神物,是可以用来占卜的。
  只要自己一口咬定自己下面藏的是乌龟,想那些妇人也不会不顾羞耻掀开自己的衣服来看究竟,就算传了出去,兵痞们也万万不敢去打乌龟的主意。
  众妇人久在军营,对男女之事自然也是非常的懂,也晓得蒋干是曹操的谋士。听蒋干说的气愤,众妇人自然不敢怠慢,互相对望了一眼,一起站起身子往前一迎,齐刷刷的冲着蒋干做了个揖,年纪最长的一位当仁不让开口说道:“回先生的话,归!头奴家们倒是都没少见,可如先生这般嘴巴后面长着眼的却还真是第一次,一时好奇多看了几眼,还请先生莫要见怪!”
  “嘴巴后面长着眼!”
  听完了妇人的话,蒋干才晓得对方把王八头当成了那玩意,把头一摇,洒然一笑,摁着王八就要离去。
  却不料他刚迈开步,却觉得衣袖一紧,扭头看时,却是书童扯住了自己的袖子,正皱着眉头冲着自己直摇脑袋,心里不由一阵纳闷,正待发问,那书童却把嘴巴一噘,心有余悸的朝下一指:“先生,咱把它扔了吧,我怎么听着不吉利啊!”
  “不吉利?”
  蒋干闻言,不由得一愣,他用力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把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遍,却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没奈何把头朝书童一探,拧着眉头小声问道:
  “如何不吉利了?”
  书童闻言,也不多说,‘呼’的一声往地上一蹲,抄起一块小石头压低声音边写边说道:“先生您看,王八头上有眼有嘴再加上先生左边一臂,乃是个‘損’字,損有割舍之意,又有損失、損耗之说,带着它,恐对先生不利啊。”
  听完了书童的话,蒋干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不悦之色。
  在他看来,牛金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对曹操更是忠心不二,自己这一趟不过是落实一下牛金举事的时间而已,压根就不可能有啥危险。
  眼瞅着大功就在眼前,眼瞅着自己就能露脸,自己的马崽居然出此不利之言,蒋干心里那叫一个不自在,手指一屈,冲着那娃的额头就是一个爆栗:“一派胡言!为何要加某之一臂,却不说是个‘員’字,員乃众也,随官之后,分明是腾达之意。平日里不读书,却在你家先生面前卖弄学问,再胡言,休怪我责罚于你!”
  蒋干说完话,用手把王八使劲往上推了推,对着书童翻了个白眼,头一昂胸一挺,努力的显摆了一下自己文人的气度,轻咳一声拔腿就走。
  书童吃了蒋干一下,早已抱着脑袋叫苦不迭,哪里还敢再去分辨,只是斜着脑袋冲着蒋干偷偷摸摸的翻白眼。
  直到蒋干走的远了,他才捂着额头慢慢的站了起来,垂头丧气的在后跟着,嘴里却很不服气的小声嘟囔道:
  “这事就是你一手促成的,如何加不得一个手字,損損損,就是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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