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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林娇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抱着抱枕看综艺,b站的韩综。
  她面前茶几上放着一盒抽纸、一包吃剩的泡椒凤爪、几个喝空捏瘪的啤酒罐,还有一个造型别致的烟灰缸。
  她打发时间时就爱这么干,下班回家打开空调换上吊带,去冰箱拿吃的,全都摆到桌子上,然后盘腿坐在地毯上吹空调看综艺。
  陈默多少次跟她说过这样坐在地上容易着凉,她每次都嗯嗯点头说好,扭头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综艺里的嘉宾又到了吃饭时间,pd开始拿出题目跟他们换菜,错一题就少一道菜,全员答对一个来回才算赢。
  罗pd又再跟嘉宾打赌,林娇划走视频,看了看时间,23:08。她回身从沙发上捡起抽剩的半盒烟,倒出来一根叼在嘴上,低头点烟,眯着眼看电脑屏幕。
  抽了叁口,就被综艺笑得呛了烟。她掸掸烟灰,拿起桌上剩的半罐啤酒,仰着脖子喝了两口顺气。
  烟抽剩小半根,门口传来钥匙插进锁眼的声音。
  锁转动一下,门被打开。她眯着眼抬起头,把综艺按了暂停,吐出一口烟,“回来啦。”
  陈默关上门,站在门口,就握着钥匙站在那,好半天都没反应。
  林娇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丢开抱枕走过去拉他。
  “怎么了?”她拉他的手臂,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布料,他的胳膊很烫。
  她接过搭在他小臂上的西装外套,又摸了摸他的脸,“喝酒了啊。”
  陈默低着头,鼻梁上架着的无框眼镜滑到鼻翼,他循着声音抬眼看人。
  “娇娇。”脸颊上的手凉凉的,他偏着头贴在她的手心里,叫了她一声,笑了。
  林娇被他抱进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淡淡酒味,暗叹一声,抱住他的背。
  “喝了几杯?”
  陈默在她颈窝里闷闷地笑了一声,手掌按在她后腰上,轻轻拍了拍,“不多。”
  “几杯?”
  “就一杯。”
  “……你还挺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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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娇交了个男朋友,比她大八岁。
  她现年二十六,陈默现年虚岁叁十五。
  每次林娇这么用虚岁算他们俩的年龄差给别人听,陈默都是一样反应——一点表情都不带有的点头,“嗯,确实差了八岁。”
  没意思。
  后来林娇就不这么介绍了,就一句,“嗯,这是我男朋友陈默。”
  陈默,人如其名。不光话不多,表情也没几个。日常生活规律林娇闭着眼,啊不,是瞎了眼都能演示一遍。
  不过有一点得挑明说开,陈默虽然年过叁十即将四十,脸却是长得好看的。
  不然林娇也不会在亮着四处乱射镭射灯光的酒吧一眼就看见陈默。
  说真的,就那种小酒吧、或者叫蹦迪场所的灯,要是长得普通一点,在那被灯光一照再打开相机自拍就都是丑八怪本怪。
  跟陈默头一次见面那天,林娇就跟几个朋友在那种灯下边照相。胳膊搁在桌子上,端着一杯酒,拨弄头发,还是怎么照怎么丑。林娇操了一声不照了,放下酒杯抓起烟盒去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外头的蹦迪的声音震天似的响。她站在洗手池前照镜子,左右脸看了看,心情缓了下来,出了洗手间掏烟盒打算抽根烟。
  她靠在墙上低着头点烟,隔着一侧薄薄的烟雾,老远就看见一穿着西装的背影。不单是西装上衣,是那种上班穿的一整套的西装。
  穿西装来这,真稀奇。她笑了笑,打算看清这稀奇人的脸。
  陈默这时候还只是个小经理,除了职位不同之外,其他的没有一点不一样。白衬衫外头套着西装,利落的短发下,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
  不是那种改良过的潮流西装,就是一板一眼制服式的西装,真的很挑人。不单需要穿者身材好,还要那么一点气质。但至于到底是什么气质,林娇也说不上来。
  简单说就是,同一件西装有些人穿了好看像个精英。有些人穿了就像在售楼处上班的,还兼职保险推销的那种。两者之间的差别就在于那么一点气质。
  而陈默穿西装呢?
  就像一个被用烂了的词,她很不想用,但又想不出来别的词来形容——就是斯文败类。
  有一阵子网上很流行打着斯文败类tag的图,穿西装打领带,拍照的时候不露脸,一双皮鞋擦得锃亮。怎么说呢,这种图片乍一看,确实很好看,很有性吸引力。但看多了就会皱眉,自问,嘶这隐约透出来的骗炮气息是怎么回事。
  那时候林娇还年轻,二十四岁。她自从过了二十五就觉得自己开始老,从心到身体的那种老。
  她靠着墙漫不经心地看着陈默。他坐在卡座里,胳膊搭在沙发背后仰,下颌跟脖颈拉出一条漂亮的弧线,脖子挺性感的,就是没看清他的脸。有人跟陈默说话,他抬起头看,侧耳贴过去听。嘴角衔着笑,眯着眼边笑边小幅度点头。
  说真的,为什么长得好看的人干什么都这么养眼呢?光是看着心情就能变好呢?
  林娇摇摇头,面前走过两个拉着手的情侣,等人过去,她又看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着,陈默突然睁开眼,与林娇对视上了。
  就是因为这么一眼,就一眼,林娇就给喝多了的陈默打好了tag分好了类——斯文败类本败类。
  偷看帅哥被发现这事,大多数人的反应都差不多。害羞的就先不看等人家转过头之后再看,大胆如林娇的就跟人家对视,有时候说不定还会跟人家加个微信留个电话什么的。
  就是没想到有一天,她林娇会因为跟一个陌生男人对视,被吓得烟都夹不住。
  后来想想,也说不好是不是因为当时的音乐声太大的原因。
  但她当时可没想这么多,她当时就想,不行,我得跟这帅哥脱光了面对面谈谈,看对眼了还得再跟他上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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