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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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去年暑假。我不知道对于我家的事你有没有听说过,顾氏旗下的一家分公司的法务总总监到了退休的年纪,所以公司考虑在找一位业界口碑不错且有能力的律师接替这个职位。作为一位年轻且优秀的律师,你的父亲也在公司的考虑范围内。”
  “具体的我也不方便说,但我家里的情况的确非常复杂。所以在重要职位上用人,都要经过仔细的调查,最后确定是否可信。所以你的父亲的资料也在那次的调查范围之内。我无意间翻看了那部分资料,你的名字和学校出现在你父亲的家属一栏里,让我再次注意到你。”说到这儿,顾栩的眼里透出几分歉意,“如果这种调查让你觉得不舒服,我向你道歉。”
  夏梓宸没说话,他并不清楚顾栩到底是什么背景,不过相信应该比他能想到的还复杂。虽然被查到隐私多少让他觉得别扭,但能查得这么彻底也是本事,要是一般人想查,估计还查不到。
  想到这儿,夏梓宸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丝不安。以顾栩家的背景,怎么可能同意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如此说来,这段感情其实还是无望的……
  想到这儿,夏梓宸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全然失了胃口。
  顾栩又往他的杯子里添了热茶,接着道:“其实第一次在游戏上遇见你,我并不知道你就是沉溪。当时队是剑琅组的,沉溪给我的印象仅是操作不错。”
  说到第一次与残墨无痕组进一个队里是打日常副本,当时剑琅说等一个dps,然后残墨无痕出现了。的确只是个巧合而已。
  “再后来遇到你本人,是在咖啡店里。当时你心情似乎不太好,不过那时我也没什么立场去问你,所以就换了你的咖啡。”顾栩温柔地笑道:“但那次见到你,你让我产生了一种非常想接近的欲望。那种同类的感觉非常强烈,我的直觉一直非常冷,所以我几乎可以确定你是个gay,而我对你也很有兴趣。”
  夏梓宸没说话,对于顾栩这样直接的表述,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是不是很失望?好像过程并不算美妙。”顾栩认真地看着夏梓宸。
  “哪来那么多美好的东西,感观本来就是很直接的东西。”他也是男人,所以他很明白顾栩当时的感觉和想法。
  “也是。”顾栩笑着点头。
  女人希望的感情是温馨的浪漫,但对于男人来说,感情更多的是直接的欲望,再美好的东西也只是隐藏欲望的壳而已,本质没有任何改变。
  “在咖啡店遇到你之后,我开始注意你的事,也找人打听过你的喜好。你也知道,大家都住寝室,根本没有所谓的秘密,尤其是隔壁寝。所以想知道你的事也不算太难。”
  这话倒是没错,夏梓宸也很认同,就连他这种不喜欢八卦的人都知道同楼寝室里谁的女朋友是校花,谁四年一直在打光棍。
  “不过我当时得到的信息也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你们寝室的人都在玩《剑魂》,你的角色名字叫沉溪。”顾栩继续将煮好的东西夹给夏梓宸,“不过当时‘沉溪’这个名字只是一个读音,具体是哪两个字我也不清楚,所以也没敢确定游戏上那个沉溪就是你。后来剑琅找人查了你的ip,才最终确定。而我那天无意中在音乐社看到你弹琴后,对你的兴趣和感觉达到了极限。”
  听完整个过程,虽然感觉挺简单,但其实也很挺复杂。至少他自己不会这样费心地去找一个人。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夏梓宸觉得自己不是不讲理的人,顾栩这样步步为营地瞒着,让他有一种身陷其中却不得而知的感觉。
  “如果我早和说你,你就跑了吧。”顾栩笑道:“你一直是个很小心的人,所以在没有把握之前,我不能冒险。”
  夏梓宸戳着盘子里的冻豆腐,并没有否认顾栩的话。
  “说了这么多,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做法。我在很认真的对待这件事,对待你。也希望你能认真地考虑过后给我答复。虽然你网上同意和我试着继续,但现实里你还没点头。当然,你也可以慢慢考虑。”
  “嗯。”夏梓宸微微点了下头。顾栩似乎很了解他,但他对顾栩的了解却非常有限。加上顾栩家里的因素,这次似乎没有在网上那么容易下决定。
  “我知道你有顾虑。关于我的事我以后也会慢慢说给你听,让你了解我的生活。虽然可能有些复杂,但我并不希望你对我的判断受到这些外在因素的影响。”顾栩敛住了笑意,认真地说道:“甚至其他的你也不必担心,这些我会解决,你只要单纯地考虑我就好。”
  夏梓宸沉默了一会儿,点了头,算是同意了顾栩的想法。
  顾栩也没再多说,和夏梓宸一起将这顿饭吃完。
  吃完饭,顾栩带着夏梓宸去看了电影,之后喝了下午茶,又逛了一圈书店。反正有车,到哪都方便。
  从书店出来,顾栩拎着夏梓宸买的书,问他要去哪吃晚饭。
  喝了下午茶的夏梓宸完全不饿,感觉晚饭已经可以省了。顾栩见他没胃口,也没勉强。给他买了一些外带的点心,让他晚上饿了好吃。
  回到学校正赶上晚餐高峰,顾栩开车将夏梓宸送到寝室楼下,引来不少路过的同学侧目。
  夏梓宸拿着书站在步行道边,对下车走过来的顾栩道:“早点回去吧。”
  “有东西给你。”顾栩绕到车后,正准备开后备箱,就听到有人在叫夏梓宸的名字。
  夏梓宸闻声转过头,就看到沈易诚牵着一个女人。
  ☆、第35章 兄长
  在学校见到沈易诚很正常,但见到莲妃儿,多少让夏梓宸感觉有些意外。虽然之前沈易诚也说过会介绍她给他们认识,但后来并没有实际行动,夏梓宸也就把这回事给忘了。没想到今天倒是遇上了。
  “回来了。”这话虽然是对夏梓宸说的,但沈易诚的眼睛却落在了顾栩身上。
  “嗯,你要出去?”夏梓宸也不知道沈易诚要去哪,按理说他带的莲妃儿应该往校外走,而不是回寝室。
  “嗯,忘了带钱包,回来拿。”沈易诚说道,“这是妃儿,本名是范佳悦,之前和你们说过。”
  “嗯。”夏梓宸点了下头,对范佳悦道:“你好。”
  “你好。”范佳悦笑得很甜,恰到好处的笑容不会太热情,也没显得太冷淡,确切的说是有些模式化的,“之前只听易诚提过你,也看过你的照片,没想到今天能见到沉溪本人。”
  夏梓宸笑了笑,没说什么。作为男朋友,沈易诚把他的事说给莲妃儿听也是情理之中,也算变向撇清两个人的关系。自己的男朋友与另一个女的关系好,每个女孩子都会嫉妒,但如果这个女的其实是个男的,相信大部分人都不会再多想。
  “说实话,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你,我也不能相信沉溪居然是男的。”范佳悦微微扬着下巴,语气里藏着一丝不屑,“虽然现在玩人妖号的挺多,不过我和易诚的关系要是真败给了人妖,那我真是丢脸丢大了。”
  夏梓宸微微皱了下眉,范佳悦的话让他听得很不舒服,但她说的也不错,人妖的身份在游戏的确很尴尬。
  “怎么?我家宸宸和你抢人了?”顾栩走过来,手自然地搭在夏梓宸肩膀上,没有表情的脸显得格外冷漠。加上身高的落差,给人的压迫感格外强烈。
  范佳悦尴尬地看了一眼冷着脸的顾栩,讪笑道:“没有,我只是单纯地说这件事而已。”
  “嗯,宸宸眼光一向很高,所以你不用担心那些多余的事。”顾栩脸上依旧很冷,感觉和与夏梓宸说话的他判若两人。
  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沈易诚走过来轻轻扯了范佳悦一下,将话题转开,“梓宸居然认识顾学长,之前都没听他提起。”
  如果不是今天正好碰上,夏梓宸还是不会提这件事。不过既然遇上了,也不好弄得太失礼,就是范佳悦不顾面子,他也要考虑给顾栩的印象,总不好两个人第一次正式见面,他就发火给顾栩看。
  “这是我同寝的室友沈易诚。”夏梓宸简单地介绍道,至于莲妃儿,刚刚沈易诚向他介绍她时,顾栩也应该听到了。
  顾栩微微点了下头,算是看在夏梓宸面子上打了个招呼。
  若有所思的沈易诚突然想到了什么,抬眼道:“过年的时候在临曜会馆,那一桌点心也是顾学长送的吧?”
  “偶然在那里遇见宸宸,他又喜欢吃点心,我这个做哥哥的也不好吝啬。”顾栩并不太在意心点的事。
  “哥哥?”沈易诚的语气带了些试探。
  顾栩对夏梓宸微微勾了下嘴角,“这个小东西有点别扭,不喜欢对外说认识我。这么长时间,多谢你对宸宸的照顾。以后有我,不劳费心。”
  如此轻描淡写地将两人之前的暧昧说成了同学之间地的照顾,一下子从顾栩这里划清了夏梓宸和沈易诚的界限,并将夏梓宸拖到了他身边。
  “学长客气了。”沈易诚摸不透顾栩的意思,感觉他一直话中有话,但又好像只是作为兄长的客气。可话说回来,顾栩虽然说的挺客气,但语气却没什么客气的意思,更多的倒像是驱逐。
  “你们有要忙的就去忙吧。”看气氛有些僵持,夏梓宸开口道。如果是游戏里遇到,也许大家说话还不至于这么收敛,但现实中见了面,总不好在外面弄得大家没面子。夏梓宸很顾及这些,他向来脸皮薄,但顾栩明显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连沈易诚的那种少爷气场都被他给压没了,让夏梓宸悄然觉得有些东西就是天生的,后天填补还是会有差距。
  “那我们先上去了。”顺着夏梓宸的话,沈易诚准备先带夏梓宸离开。虽然他和范佳悦的家世都不错,但顾栩是学校有名的神秘人物,什么背景他也弄不清楚。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易诚,你上去吧,我在这儿等你。”范佳悦撒娇似地说道:“你们楼里都是男生,我一个女孩子上去也不方便。”
  “嗯,那你在这儿等我,我一会儿就下来。”沈易诚点点头,虽然这个季节还不至于有只穿内裤在走廊上走的,但总归还是会随便一些,范佳悦不好意思上来也是情理之中。
  没再说什么,沈易诚快步上了楼。
  范佳悦一个人站在楼下显得孤零零的,但夏梓宸还没跟她熟到可以搭话的程度,估计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姑且作罢。转头对顾栩道:“你说有什么东西?”
  “来。”顾栩走过去,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两个纸箱。其中一个上面印着显示屏,另一个看不出是什么。
  夏梓宸莫名其妙地看着顾栩拿出来放在地上的东西,“什么?”
  “电脑。”顾栩低声道,显然不想被站在门口的范佳悦听到。
  夏梓宸皱了下眉,不太明白地问道:“干什么?”
  顾栩笑了,“当然是给你用的。”
  “我有电脑。”
  “你之前不是和我说电脑打不了攻防和阵营战吗?”顾栩关上后备箱,又从后座拿出一个袋子,里面放着键盘和鼠标,甚至还有一个鼠标垫,“这台电脑性能很好,以后你可以随便玩了。”
  “我不要。”他没理由收顾栩的东西,何况这个他们作为沉溪和残墨无痕的第一次见面,更不应该随便收对方的东西。
  顾栩关了车门,锁上电子锁,“你要不收,我就把它放在管理员大婶那了。”
  夏梓宸无语地看着他。他们寝楼的大婶很喜欢在楼下喊人下来取东西,一般除了收东西的,送东西的和送了什么也会一并喊出来,喊到你把东西拿走为止,真是人尽皆知。
  “也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拿着用吧。我也是出于私心考虑,这样以后战场和攻防战都能一起去。”顾栩低声道,“免得我去打战场,你挖需也无聊。”
  “我没无聊。”如果没这个契机,也许他对入阵营并没什么太大的想法,但现在顾栩说给他换个好电脑,倒是勾起了他入阵营的兴致。玩游戏就是应该每种玩法都尝试才有意思。
  “走吧,就当哥哥送你的见面礼。”顾栩笑着将装键盘的袋子递给夏梓宸,自己提着两个纸箱往楼内走。
  夏梓宸只好跟上去,不过一转头,就看到范佳悦的眼睛一直盯在顾栩身上,那种感觉让夏梓宸觉得很不舒服。不动声色地走过去,隔开了顾栩与范佳悦擦身而过的位置,也挡住了她投来的眼神。
  而顾栩并没有多看范佳悦一眼,就如果她不存在一样跟走了过去。
  上楼的时候迎面遇上下来的沈易诚,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个头。
  夏梓宸走在顾栩身侧低一层楼梯的距离,说道:“你还挺会编的。我家就我一个孩子,连亲戚都没有,哪来的哥哥?”
  顾栩不甚在意地笑道:“我的确比你大。”
  夏梓宸也没办法反驳,如果他和顾栩不是现在这种关系,他也理应叫他一声学长。
  “沈易诚没管住自己的嘴,把你的事说给他女朋友听。既然他们能在一起,说明是一类人。所以那女的也未必能管住自己的嘴,所以让他们知道的越少越好。”顾栩解释道。
  “嗯。”夏梓宸点点头。刚刚在楼下,顾栩说话的声音一直很低,似乎就是不想让范佳悦听到。
  他和顾栩的关系说到底还是有些敏感的,而且结果还未知,还是尽量保持沉默比较好。万一结果不从人愿,也不需要别人来安慰,他宁愿自己一个人待着慢慢好起来。那种同情对夏梓宸来说与嘲讽无异。
  打开寝室门,安景和唐辉都不在,屋内开着灯,应该是刚刚沈易诚走的时候没关。
  “进来吧。”夏梓宸换了鞋子,让顾栩随意。
  “寝室还挺干净。”顾栩放下纸箱,四下看了看。
  “有打扫。”顾栩脱掉外套,指指自己的椅子,“随便坐。”
  相比于其他男生的寝室,他们的屋子算是很干净的。沈易诚有点小洁癖,这大概也是他平时生活中养成的,就像屋里的窗帘,一般男生寝室都不会在意这个,但沈易诚却一定要挂,而且天黑的时候必须拉上。
  夏梓宸从小受父亲的感染,也特别爱干净,拖地擦桌子是每天必须的家务。安景虽然话多,但干起活来很利落,让他帮忙收拾,他也从来不推辞。唐辉属于个人习惯非常好的人,除了会将自己的东西打理好,也时常帮他们整理。
  所以四个人一起保持着屋内的整洁,自然要干净很多。
  脱了外衣,顾栩也去洗了手,然
  后帮夏梓宸装电脑。电脑的机箱很小,而且相对较轻,放在桌边并不占地方,干净的白色也很适合夏梓宸书桌的白色调。显示器略有些大,但超薄的外型也不会占空间,放在桌上也挺漂亮。
  插好电源和网线,顾栩启动电脑。很快浅蓝色的桌面跳出来,上面的图标都是夏梓宸平时用得上的软件。
  “杀毒软件已经装好了,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桌面背景,就随便弄了个简单的。”顾栩坐在椅子上,夏梓宸站在他身后,弯腰看着电脑屏幕,“游戏也装好了,再有什么需要的软件你可以自己装。”
  “嗯。”夏梓宸应了一声。崭新的显示器,色调比他的笔记本好很多,相信这次游戏特效全开也应该没问题。
  “虽然是想让你体会一下阵营玩法,但也不要玩太晚。”顾栩转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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