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1、露宿街头
陈家村高速路，这几天变得异常拥堵起来。
各式各样的小轿车呼啸而过，都是往阴阳山风景区赶去的。
守在高速路收费站里的，是陈小川的三婶冯桂芳与三叔，轮班的则是二婶。
三人原本以为收费站是个清闲的活计，每天上班就是喝喝茶，看看电视剧，嗑点瓜子什么的，一天也就混过去了。
毕竟在这是条短途高速路，能开车从上面经过的，也大多数是本地人。
然而从端午节的前两天开始，陈家村高速路突然就变得异常受欢迎了，无数的车辆疯了似的涌来，让三婶儿几人都傻眼了。
三个人也顾不得再去嗑瓜子了，手忙脚乱的开始收费，也不贵，一辆车也就十块钱。
可是这一天忙活下来，居然收了足足两万多的过路费，着实把这收费站里的三人吓了一大跳。
“我滴个乖乖，这些家伙，都是跑去阴阳山风景区看那个什么云梦的？”
望着收银柜里的那叠红票子，三叔眼睛瞪得溜圆。
演唱会这还没开呢，就有两千多辆小车跑来了，要是等到演唱会正式开演的那天，人岂不是得更多？
“哼，就云梦那个小狐狸精，有什么好瞧的，不就是长得比老娘年轻点，瘦点？”
三婶儿揉着发酸的水桶腰，没好气的瞪了眼三叔，哼唧道。
“是是，当年桂芬你可比云梦长得好看多了。”
三叔可不敢和三婶儿唱反调，立刻笑脸回应，还讨好的伸手去给三婶儿捏捏肩膀。
“小川这个王八蛋，当场是怎么答应我们的？哼，还说收费站工作轻松，适合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来干……”
三婶儿恨恨道：“这叫轻松吗？一天光站着就得一整天，还得不停应付那些按喇叭催促的混蛋！哎哟，我这老腰，疼，疼……”
许是说话的劲头大了些，三婶儿一不小心扭到了水桶腰的酸疼处，立刻疼得嗷嗷叫唤起来。
“大概也就是这几天忙一点吧。”
二婶儿虽然也有些难受，倒是没抱怨陈小川什么，在她看来，陈小川能不计前嫌帮助他们这几个长辈安排工作，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而且要是每天都能收这么多钱，他们月底的奖金那可是不小的一笔数目呢。
“对了，你们说，这么多人跑去阴阳山风景区看演唱会，远处的那些游客肯定没法回家了。”
三叔眼珠子转了转，神神秘秘问道：“那他们该住哪儿啊？”
“住哪儿？老娘管他们住哪儿！”
浑身酸痛无力，三婶儿扶着水桶腰，只想赶紧回家去好好睡一觉，那还愿意费精神去管别人的死活？
“应该会去附近的酒店还有宾馆去住吧？”
二婶儿纳闷的打量了眼三叔，有些不解他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
“好几万人呢，就咱们这个破地方，能容纳得下多少人啊？”
三叔笑了起来，对三婶儿讨好说道：“媳妇，你说我们要是现在去批发一批帐篷来，到时候卖给那些大老远跑来看演唱会的人，会不会大赚一笔啊？”
“嘶……这个，我倒是没想到啊。”
三婶儿一愣，也不瞎嚷嚷了，毕竟是开过超市的“女强人”，脑袋也转得比平常人快一些，立刻就发现了其中的商机。
“可是，那些人能舍得花钱买吗？万一人家宁愿睡车里怎么办？”
三婶儿咬咬牙，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反问道。
“嘿，有帐篷住，谁还愿意睡车里面？车里面多挤，多闷啊。”
三叔越想越觉得有戏，不由得乐呵呵的一拍巴掌道：“这可是好几万人次呢，就算我们只卖出几百顶帐篷，那也能赚个好几万啊！”
听三叔这么一分析，不光是三婶儿动了心，就连在一旁默默听着的二婶儿，也是眼神闪烁，明显开始在心里盘算起来。
“可这买帐篷的钱从哪里来啊？一顶帐篷最便宜的，也得好几百吧，几百顶那就得几十万了，家里现在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三婶儿说着说着，目光却是和三叔一样，齐齐朝默不作声的二婶儿望去。
“他二婶儿，要不咱们两家一起来赚这个钱？我们两家把买帐篷的钱凑凑，最后赚的钱五五分，怎么样？”
卖帐篷这件事，很明显还是有一定风险的，因为谁也不清楚这演唱会到底是否能顺利进行。
就算真的能顺利开下去，可要是那天晚上天公不作美，下了大雨怎么办？
到时候谁还会傻乎乎的在大雨天搭帐篷露营啊？
“这事儿，我得回去和他三叔商量商量。”
毕竟还是有利可图，二婶儿咬着牙，一时间也不敢贸然答应。
三叔与三婶儿对视一眼，眼底隐隐有些失望，三叔道：“那你们两口子可得快点商量，这事就得早点下决定，要是被别人抢先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行，我晚上就给你们答复。”
二婶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与这三人抱着同样心思的，自然不在少数，不光陈家村的人开始家家户户收拾起屋子，就连周边几个村子的人，也跟着兴冲冲的倒腾起家里空闲的房屋来。
“你们这是干啥啊？都抱着凉席，难不成准备睡大街啊？”
走在村路之上，陈小川见到抱着凉席卷的陈大栓一家人，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陈大栓毕竟脸皮薄，嘿嘿的不好意思笑了笑，倒是陈二栓眉飞色舞道：“小川哥，现在村里面都在把屋子腾出来呢。”
“一发叔说等到云梦开演唱会那天，肯定有不少的游客找不到住所，我们家总共八间屋子，全给腾空了，到时候就算一晚上两百块块，也能赚他个一千多块呢。”
“……那你们住哪里啊？不会真想在这外面打地铺吧？”
听完陈二栓的解释，陈小川那叫一个无语，这些家伙也是想赚钱想疯了，居然舍得自己露宿街头，把屋子租给外地的游客。
“嘿嘿，反正这些天有点热，在村子里打地铺正好可以乘凉呢，就是蚊子多点，其他也没啥了。”
陈大栓和陈二栓对视一眼，眼底都是有些小得意，能够一晚上白白赚上千块，谁不赚谁就是傻子啊。
“那你们爹妈怎么办，总不会跟着你们打地铺吧？”
眼看着更多的村民，抱着凉席往村中央的大槐树底下走去，陈小川嘴角抽搐，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川你没想到吧，我爹妈开始也是反对的，可一听这一晚上能赚千把块，立刻就让我们卷铺盖走人，收拾得比我们都要勤快呢。”
说到这里，陈二栓更是得意。
“……行吧，只要你们愿意就成，另外晚上注意点安全，家里的贵重物品也要锁好，别到时候钱没赚着，反倒是家里丢了东西。”
陈小川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鄙视他们吗，不，人家那是穷怕了啊。
只要能赚钱，睡地铺又咋了？
以前穷得揭不开锅的时候，一毛钱一担的农家肥，都有大把的人抢着去挑呢。
“怎么样，我们陈家村的住宿条件还不错吧？这家农户的小楼可是今年才盖的，铺盖什么的也都是崭新的，保证让客人们住得满意，住得舒心！”
陈小川几人正在说话的功夫，陈一发已经亲自领着两家游客从陈大栓家里，看完了房屋，正在门口商量着价钱呢。
“一晚两百，还是贵了些。”
那两家总共七口人，开口说话的是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穿着白衬衣西装裤，一看就是城里人的打扮。
“不贵不贵，这里面还包括了盒饭钱呢，当然你们要是觉得盒饭不好吃，欢迎来尝尝我们陈家村的特色农家菜！”
眼镜男还在犹豫，陈一发一拍脑门道：“诶诶，差点忘记了，还有好几拨游客等着我去安排住宿呢，要是你们觉得贵，那我只能把别人安排进来了。”
眼镜男身后的一个中年女人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袖，在几个孩子眼巴巴的注视当中，他终于咬牙点点头，从口袋里忍痛掏了两千块钱出来。
“呐，押金是五百，一千四是住宿费，还有一百块的导游费，正好收你两千……喏，这是你们的收据，退房后来村委会直接凭收据退押金。”
陈一发乐呵呵的把钱往兜里一揣，然后给了眼镜男一张手写的收据。
目送那两家七口人带着行李箱，进了陈大栓家的小洋楼，陈一发这才背着双手，优哉游哉的朝陈小川这边走来。
“一发叔，那个，嘿嘿……”
陈二栓有些不好意思的搓着手，亮晶晶的眼神，却是一个劲往陈一发揣钱的衣兜里飘去。
“行了行了，放心，少不了你家的钱。”
陈一发没好气的瞪了眼这个猴急的家伙，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红票子，然后数了一千三递给陈二栓。
“之前说好的啊，村委会要抽一百块当做资金，这是你家的一千三，你自己数数。”
“不用不用，一发叔我还不放心吗？”
陈二栓乐呵呵的说着，接过钱却是往手指头沾了点口水，哗哗的把钱给数了一遍，看得陈一发老脸发黑，整个人都不好了。
陈大栓兄弟俩带着家里人欢天喜地的打地铺去了，等他们走远之后，陈小川这才眯着眼睛，对陈一发开口。
“一发叔，你这算盘打得可够精明的啊，这一进一出，白白赚了两百块。”
“臭小子，你胡说啥呢，我这不是为村委会拉资金吗？”
陈一发根本没把陈小川的话往心里去，喜滋滋的笑道：“小川啊，有没有把你家那栋别墅倒腾出来，这几天租出去？”
“少来了，我可不想让老爷子他们去睡大街。”
陈小川没好气的朝陈一发翻了翻眼睛。
“……也是，你小子就是个不差钱的主，哪能看得上这几千块啊。”
陈一发惋惜的摇摇头，砸吧了下嘴，还想开口说点什么，可就是在这是，他却是见到村口有辆摩托车开了过来。
车上，赫然是脸色难看的张家镇镇长，罗百川。
“罗镇长，今天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陈一发心情不错，和陈小川一前一后朝着罗镇长笑脸相迎了上去。
罗镇长熄了摩托车的火，刚一开口，就让陈一发满脸的笑意僵住了。
“一发，小川啊，这个云梦的演唱会……”
他望着两人，脸色凝重道：“可能无法顺利开下去了。”
各式各样的小轿车呼啸而过，都是往阴阳山风景区赶去的。
守在高速路收费站里的，是陈小川的三婶冯桂芳与三叔，轮班的则是二婶。
三人原本以为收费站是个清闲的活计，每天上班就是喝喝茶，看看电视剧，嗑点瓜子什么的，一天也就混过去了。
毕竟在这是条短途高速路，能开车从上面经过的，也大多数是本地人。
然而从端午节的前两天开始，陈家村高速路突然就变得异常受欢迎了，无数的车辆疯了似的涌来，让三婶儿几人都傻眼了。
三个人也顾不得再去嗑瓜子了，手忙脚乱的开始收费，也不贵，一辆车也就十块钱。
可是这一天忙活下来，居然收了足足两万多的过路费，着实把这收费站里的三人吓了一大跳。
“我滴个乖乖，这些家伙，都是跑去阴阳山风景区看那个什么云梦的？”
望着收银柜里的那叠红票子，三叔眼睛瞪得溜圆。
演唱会这还没开呢，就有两千多辆小车跑来了，要是等到演唱会正式开演的那天，人岂不是得更多？
“哼，就云梦那个小狐狸精，有什么好瞧的，不就是长得比老娘年轻点，瘦点？”
三婶儿揉着发酸的水桶腰，没好气的瞪了眼三叔，哼唧道。
“是是，当年桂芬你可比云梦长得好看多了。”
三叔可不敢和三婶儿唱反调，立刻笑脸回应，还讨好的伸手去给三婶儿捏捏肩膀。
“小川这个王八蛋，当场是怎么答应我们的？哼，还说收费站工作轻松，适合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来干……”
三婶儿恨恨道：“这叫轻松吗？一天光站着就得一整天，还得不停应付那些按喇叭催促的混蛋！哎哟，我这老腰，疼，疼……”
许是说话的劲头大了些，三婶儿一不小心扭到了水桶腰的酸疼处，立刻疼得嗷嗷叫唤起来。
“大概也就是这几天忙一点吧。”
二婶儿虽然也有些难受，倒是没抱怨陈小川什么，在她看来，陈小川能不计前嫌帮助他们这几个长辈安排工作，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而且要是每天都能收这么多钱，他们月底的奖金那可是不小的一笔数目呢。
“对了，你们说，这么多人跑去阴阳山风景区看演唱会，远处的那些游客肯定没法回家了。”
三叔眼珠子转了转，神神秘秘问道：“那他们该住哪儿啊？”
“住哪儿？老娘管他们住哪儿！”
浑身酸痛无力，三婶儿扶着水桶腰，只想赶紧回家去好好睡一觉，那还愿意费精神去管别人的死活？
“应该会去附近的酒店还有宾馆去住吧？”
二婶儿纳闷的打量了眼三叔，有些不解他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
“好几万人呢，就咱们这个破地方，能容纳得下多少人啊？”
三叔笑了起来，对三婶儿讨好说道：“媳妇，你说我们要是现在去批发一批帐篷来，到时候卖给那些大老远跑来看演唱会的人，会不会大赚一笔啊？”
“嘶……这个，我倒是没想到啊。”
三婶儿一愣，也不瞎嚷嚷了，毕竟是开过超市的“女强人”，脑袋也转得比平常人快一些，立刻就发现了其中的商机。
“可是，那些人能舍得花钱买吗？万一人家宁愿睡车里怎么办？”
三婶儿咬咬牙，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反问道。
“嘿，有帐篷住，谁还愿意睡车里面？车里面多挤，多闷啊。”
三叔越想越觉得有戏，不由得乐呵呵的一拍巴掌道：“这可是好几万人次呢，就算我们只卖出几百顶帐篷，那也能赚个好几万啊！”
听三叔这么一分析，不光是三婶儿动了心，就连在一旁默默听着的二婶儿，也是眼神闪烁，明显开始在心里盘算起来。
“可这买帐篷的钱从哪里来啊？一顶帐篷最便宜的，也得好几百吧，几百顶那就得几十万了，家里现在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三婶儿说着说着，目光却是和三叔一样，齐齐朝默不作声的二婶儿望去。
“他二婶儿，要不咱们两家一起来赚这个钱？我们两家把买帐篷的钱凑凑，最后赚的钱五五分，怎么样？”
卖帐篷这件事，很明显还是有一定风险的，因为谁也不清楚这演唱会到底是否能顺利进行。
就算真的能顺利开下去，可要是那天晚上天公不作美，下了大雨怎么办？
到时候谁还会傻乎乎的在大雨天搭帐篷露营啊？
“这事儿，我得回去和他三叔商量商量。”
毕竟还是有利可图，二婶儿咬着牙，一时间也不敢贸然答应。
三叔与三婶儿对视一眼，眼底隐隐有些失望，三叔道：“那你们两口子可得快点商量，这事就得早点下决定，要是被别人抢先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行，我晚上就给你们答复。”
二婶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与这三人抱着同样心思的，自然不在少数，不光陈家村的人开始家家户户收拾起屋子，就连周边几个村子的人，也跟着兴冲冲的倒腾起家里空闲的房屋来。
“你们这是干啥啊？都抱着凉席，难不成准备睡大街啊？”
走在村路之上，陈小川见到抱着凉席卷的陈大栓一家人，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陈大栓毕竟脸皮薄，嘿嘿的不好意思笑了笑，倒是陈二栓眉飞色舞道：“小川哥，现在村里面都在把屋子腾出来呢。”
“一发叔说等到云梦开演唱会那天，肯定有不少的游客找不到住所，我们家总共八间屋子，全给腾空了，到时候就算一晚上两百块块，也能赚他个一千多块呢。”
“……那你们住哪里啊？不会真想在这外面打地铺吧？”
听完陈二栓的解释，陈小川那叫一个无语，这些家伙也是想赚钱想疯了，居然舍得自己露宿街头，把屋子租给外地的游客。
“嘿嘿，反正这些天有点热，在村子里打地铺正好可以乘凉呢，就是蚊子多点，其他也没啥了。”
陈大栓和陈二栓对视一眼，眼底都是有些小得意，能够一晚上白白赚上千块，谁不赚谁就是傻子啊。
“那你们爹妈怎么办，总不会跟着你们打地铺吧？”
眼看着更多的村民，抱着凉席往村中央的大槐树底下走去，陈小川嘴角抽搐，整个人都不好了。
“小川你没想到吧，我爹妈开始也是反对的，可一听这一晚上能赚千把块，立刻就让我们卷铺盖走人，收拾得比我们都要勤快呢。”
说到这里，陈二栓更是得意。
“……行吧，只要你们愿意就成，另外晚上注意点安全，家里的贵重物品也要锁好，别到时候钱没赚着，反倒是家里丢了东西。”
陈小川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鄙视他们吗，不，人家那是穷怕了啊。
只要能赚钱，睡地铺又咋了？
以前穷得揭不开锅的时候，一毛钱一担的农家肥，都有大把的人抢着去挑呢。
“怎么样，我们陈家村的住宿条件还不错吧？这家农户的小楼可是今年才盖的，铺盖什么的也都是崭新的，保证让客人们住得满意，住得舒心！”
陈小川几人正在说话的功夫，陈一发已经亲自领着两家游客从陈大栓家里，看完了房屋，正在门口商量着价钱呢。
“一晚两百，还是贵了些。”
那两家总共七口人，开口说话的是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穿着白衬衣西装裤，一看就是城里人的打扮。
“不贵不贵，这里面还包括了盒饭钱呢，当然你们要是觉得盒饭不好吃，欢迎来尝尝我们陈家村的特色农家菜！”
眼镜男还在犹豫，陈一发一拍脑门道：“诶诶，差点忘记了，还有好几拨游客等着我去安排住宿呢，要是你们觉得贵，那我只能把别人安排进来了。”
眼镜男身后的一个中年女人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袖，在几个孩子眼巴巴的注视当中，他终于咬牙点点头，从口袋里忍痛掏了两千块钱出来。
“呐，押金是五百，一千四是住宿费，还有一百块的导游费，正好收你两千……喏，这是你们的收据，退房后来村委会直接凭收据退押金。”
陈一发乐呵呵的把钱往兜里一揣，然后给了眼镜男一张手写的收据。
目送那两家七口人带着行李箱，进了陈大栓家的小洋楼，陈一发这才背着双手，优哉游哉的朝陈小川这边走来。
“一发叔，那个，嘿嘿……”
陈二栓有些不好意思的搓着手，亮晶晶的眼神，却是一个劲往陈一发揣钱的衣兜里飘去。
“行了行了，放心，少不了你家的钱。”
陈一发没好气的瞪了眼这个猴急的家伙，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红票子，然后数了一千三递给陈二栓。
“之前说好的啊，村委会要抽一百块当做资金，这是你家的一千三，你自己数数。”
“不用不用，一发叔我还不放心吗？”
陈二栓乐呵呵的说着，接过钱却是往手指头沾了点口水，哗哗的把钱给数了一遍，看得陈一发老脸发黑，整个人都不好了。
陈大栓兄弟俩带着家里人欢天喜地的打地铺去了，等他们走远之后，陈小川这才眯着眼睛，对陈一发开口。
“一发叔，你这算盘打得可够精明的啊，这一进一出，白白赚了两百块。”
“臭小子，你胡说啥呢，我这不是为村委会拉资金吗？”
陈一发根本没把陈小川的话往心里去，喜滋滋的笑道：“小川啊，有没有把你家那栋别墅倒腾出来，这几天租出去？”
“少来了，我可不想让老爷子他们去睡大街。”
陈小川没好气的朝陈一发翻了翻眼睛。
“……也是，你小子就是个不差钱的主，哪能看得上这几千块啊。”
陈一发惋惜的摇摇头，砸吧了下嘴，还想开口说点什么，可就是在这是，他却是见到村口有辆摩托车开了过来。
车上，赫然是脸色难看的张家镇镇长，罗百川。
“罗镇长，今天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陈一发心情不错，和陈小川一前一后朝着罗镇长笑脸相迎了上去。
罗镇长熄了摩托车的火，刚一开口，就让陈一发满脸的笑意僵住了。
“一发，小川啊，这个云梦的演唱会……”
他望着两人，脸色凝重道：“可能无法顺利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