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208:君子坦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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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优哉游哉的进了城,兄妹两本就长得标致,虽然宓银枝已经用草药将脸上涂黑了,又在脸上点了几颗痣,可依旧掩盖不了那精致的轮廓。
  路上不少人会偷偷的看两眼。
  亡命越发的不自在起来,走路的步伐都凌乱了。
  “我说大哥,你能不能自信点,啊?自信点,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行不?”宓银枝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手舞足蹈。
  亡命瞪了她一眼,努力保持走路的姿势,可细看之下,终觉得怪异。
  “要买什么快点去,磨磨唧唧干嘛?”
  宓银枝撇撇嘴,这不是想带你逛逛嘛!
  “好吧,去那边看看,好像有卖布匹的。”亡命一眼望去,先行一步。
  宓银枝好笑的看着他那扭捏的身影,跟了上去。
  两人买了三匹布,花了二两银子。
  宓银枝这才感叹,不管在何世,钱都是居家旅行必备。
  好在她逃跑的时候在身上装了几锭元宝,应该够花个一年半载的。
  买好了布又选了两身衣裳,去集市买了点菜和肉,满载而归。
  宓银枝一个人在前悠闲的走着,后面亡命提着大包小包,手里有东西分散注意力,走起来路来自然了很多,甚至越走越自信。
  宓银枝偶尔回头看见,笑得不怀好意。
  待再看前路时,一个粗布麻衣的青年出现在来她的视野。
  是孔行之没错了!
  那边杨士真也看到宓银枝,对着他们挥了挥手。
  “师傅!”
  宓银枝心里咯噔一下,怒瞪着他。
  杨士真也反应过来,赶紧拍了拍嘴,“说漏嘴,林姑娘林姑娘……”
  孔行之头转了过来,静静的站在一旁,如局外之人般听着两人的互动。
  宓银枝想着反正他看不见,便肆无忌惮的打量起来。
  孔行之还是上次那身粗布麻衣,衣服边角有些褪色,但穿在他身上却有清风霁月之感。
  “林姑娘有礼。”许是见许久没有声音,孔行之主动打破了沉默。
  宓银枝愣了一瞬,装模作样的回了一礼,“孔先生有礼。”
  一旁的亡命撇撇嘴,难得见宓银枝如此知书达理,却是做给一个瞎子看的。
  说来也奇怪,宓银枝平时对这些虚礼不甚在意,可在孔行之面前,总会被他的知趣识礼给感染,跟着文雅起来,想起来自己都好笑。
  “兰陵城这么大都能遇上,当真是缘分呀!”
  亡命翻了个白眼,又来套近乎了。
  孔行之浅浅一笑,淡然道:“确实有缘,林姑娘不妨到寒舍歇歇脚?”
  宓银枝眼眸一转,波光潋滟,明显的心动,差点就答应的时候。
  亡命扯了扯她的衣袖,“别忘了那赶车的!”
  “呃…哈哈哈,孔先生盛情,本不该拒绝,奈何还有些事,就不打扰了!”
  一旁的杨士真听到宓银枝咬文嚼字的,也有些不适应。
  在他的印象里,宓银枝应该是肆无忌惮,混话连篇才是,怎的跟着孔先生学这些个迂腐劲儿?
  “师,林姑娘,你就正常说话吧,先生听得懂。”
  “要你说!”宓银枝瞪了他一眼,转而换上一脸笑意,“我们先走了。”
  孔行之点了点头,感觉到他们从身边走过。
  “先生,回吧。”孔行之任由杨士真抚着走,走了几步又突然问道:“你认识林姑娘?”
  杨士真心里咯噔一下,纠结了半秒要不要说,最后还是忍住了,君子坦荡荡,答应人家的事可不能言而不信!
  “不认识。”
  “我听见你叫她师傅。”
  杨士真心道,先生你耳力真心不错。
  “看着像故人,不过走近了看才发现不是。”睁眼说瞎话。
  “像谁?”
  “……像我以前的师傅。”
  孔行之顿了一会儿,又问:“你以前的师傅长什么样?”
  没想到孔行之问这个,杨士真纠结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来。
  “她呀,长得还蛮好看,小家碧玉的样子,但身上带着一股子灵动劲儿,看着很好亲近,我当时就给她做了顿饭,她就收我为徒了,但是……”
  “教你做饭?”
  “啊?”这是哪跟哪呀?
  孔行之抿唇不语,只等杨士真继续。
  “不过这免费的师傅就是不靠谱,我前一天刚拜她为师,第二天就卷铺盖跑了……到现在都没见着人呢!”
  杨士真又撒了个谎,见孔行之面色并无怀疑,也就放下了心,然后越发大胆的讲起了小时候宓银枝研制苦参酿酒方的事迹。
  城外,朱立德已经在那等候多时。
  牛车上装得满满的麻袋,宓银枝犯难了,这么多东西,该坐哪呀?
  朱立德顺着宓银枝的视线看向牛车,这才注意到问题所在,脸涨的通红。
  “抱歉林姑娘,我没注意。”
  宓银枝摆摆手,身子轻盈的跳上了马车,坐在了麻袋上。
  “没事,将就着坐就成。”
  朱立德这才放下心来,又看亡命手上大包小包的,下意识要伸手接过,被亡命避开。
  亡命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当真如周大娘所说的,是个冰美人儿。
  朱立德拘手拘脚的站在一边,看着亡命跨上马车,那动作比性情豪迈不少。
  待亡命坐好,朱立德才反应过来盯着人家姑娘的身影看了良久,赶紧垂眸坐在了前面,赶牛回村。
  回去后,宓银枝将买来的布分了一些给街坊邻居,感谢他们多日来的照顾,亡命默默的跟在身后。
  宓银枝分完之后,伸了个懒腰,一身轻松。
  “我这叫礼尚往来,懂不?”
  亡命白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总不能一用着人家的,吃着人家的,不给点补偿,再热情好心的人都会腻歪,有些想法的。”
  这也是人之常情,宓银枝理解。
  晚上,亡命编了两根麻绳,用剩余的布料做了个吊床,睡起来是比桌子舒服些。
  巫溪的日子便想这样过着,没有温月容,没有哥舒贺齐,只有一个哥哥——亡命。
  安抚好了怨灵,也不用纠结三人间的爱恨纠葛,宓银枝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虽时常有官兵路过查看,但两人伪装得极好,差不多融入了村民的生活,无人怀疑他们,官兵也探查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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