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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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这会儿功夫了,麻蛊师还不忘幽默。
  群里另插了几则新消息,是这一次的领头人发来的,说上面接收到了来自多位好心人的赈灾捐款以及在途的赈灾物资,数量极大,记录一下,以后这个捐助名单肯定还会继续扩充,等结束以后,要为这些好心人做祈福法场。
  青福一看,沈馔、一思、秦禄、席凉、小孟哪是好心人名单,分明是他们家族名单吧,连顾封、司纪的名字也在上面了:司纪?你有在好好开车吗??
  他还特地起身看了一下,确认司纪的双手有抓在方向盘上。
  司纪扫了一眼捐款名单,感慨又骄傲,挺了挺胸:以前光能想,今天我终于将一腔爱国之情付诸行动了!出门前我就和沈哥讲好了,大家集资一波。沈哥说会通知其他人,他那边把迄今为止所有的画作都处理出去,另再贴这几月来生意的一部分收益,我这边就把画廊的收益捐出去啦!请沈哥代为操作。
  说话间,巴士在小区居民楼前停下,几位自动自发在同一地点集合的法师走上巴士,就听青福在那说:小孟,那把家里那几匣子钻也卖了吧,另再贴上这几月来看事的酬劳。
  ?法师们浑身一抖,找座位的步伐一时有些胆怯,心想这应该不是故意说给他们听,就算是他们也没钻可以捐啊!算了算了,还是自觉一点,先把这几个月看事的酬劳捐上去
  青福又说:那颗紫的别动。
  法师们:嗯,这个意思应该是暗示他们可以根据自己收入情况灵活捐款,那我少捐一个月的吧,好歹留口饭吃。
  蛊师和领头人的口吻让青福错以为d市的情况还算能撑住,但等驶入市区后,青福的自我安慰就彻底消失了:那都是
  天际被一道黑沉的裂隙撕开,其间有无数星光点点,或金或青,定睛细看,衣带当风,足踏祥瑞或金莲,或老或少,或男或女,分明是众仙毕至,正挥散着自身的灵炁,以身补天。
  法师们却都看不到,迷茫地探头出窗:哪儿?哪儿呢?
  酆都大帝轻握了一下青福的手,略靠近了些放轻声音:个个都爱面子的很,看破莫说破,留点体面。
  青福不再说话,只是心底更沉坠了。
  他突然意识过来,为何自他来到这个世界起,只见过酆都大帝这一个神仙,最多再算上赵公明,连灶王爷、三清也不曾显灵。联想起曾经在酆都大帝的记忆中听闻玉帝与四御镇守天河,或许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满天神佛已然庇佑世人良多。
  路边不断飘过零散的疫鬼,聂小倩几个征得应允,凶残地跃窗而出,或带着不熟练和谨慎,或带着狂喜:哈哈哈哈哈哈疫鬼崽子们,姥姥来啦!姥姥终于能撒开了打架了呜呜呜过来吧你!
  巴士驶入临时建起的指挥部,已经有和尚和道士在其中各分两半做着道场,道士们的祷念声传入耳中:天瘟地瘟上船去,年瘟月瘟上船行押送瘟司归海内,无留毒气害良民。
  木鱼与三清铃声中,青福侧目,便见身侧酆都大帝的目光一时变得遥远,仿佛落在裂隙中诸仙同道的身上,又似乎落在更远的方向,紧接着,自西方突然划过一道金色的弧光,像金线一般,扎入天幕两边,自尾端往中心缝合。
  青福心中一动,自身灵炁突然若有所感的翻涌,带给他一种不祥的预感:那是什么?
  他甩开酆都大帝反握住他的手,直冲那金色弧光而去,越是靠近,浑身的灵炁便仿佛也随之震颤,及至靠近,就见那金光实为一朵金莲,莲上坐卧光如来,佛陀着深红袈裟,头顶常光金璨殊胜,光耀数尺。
  随着青福欺近,对方似有感一般抬起头,正是酆都大帝本该呆在西方净土的化神,只是对方的状态显然不如酆都大帝描述的那么好,身体若隐若现,一身的佛光都像是烟雾一般,化为灵炁不断向四周逸散。
  被青福抓住手腕,对方也只是带着淡笑,看了一眼裂隙:要来不及啦。
  下一秒,这化神便被本尊顶替。
  酆都大帝垂眸看了眼青福搭在自己腕上的手,突然抬起手臂,侧过脸贴了一下青福的手背或许是高处不胜寒,酆都大帝感觉到青福的手又冷了起来。
  酆都大帝的声音忍不住就放柔了,带着一丝心虚:这不是想再努努力,不想你跟着流浪
  青福想骂,但裂隙确实已经绷紧到无法耽搁的地步,风掠过,激起满身湿寒,青福这才发觉自己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就像回到了初出茅庐之时。
  俄而,耳畔徒然传来聂小倩、陆判官等弟妹凶悍的声音,是厮打得太过忘情,不小心将系统内通讯给连接上了。
  心底刚升起一股躁意,青福突然一顿:【系统。】
  系统从焦头烂额的自检中抽出神,他还在寻找主系统供给的能量突然产生缺口的原因:【啊?宿主,你每次叫我,我都有种不祥的预感。】
  青福抿着唇,眼中却含着光:【你们卡池的卡牌,都是怎么做出来的?】
  系统莫名其妙:【这种时候问这个干嘛选定目标人物,跳到相应的时间节点,扫描人物生平,拟合出相应的卡牌。】
  青福:【能扫我吗?】他两眼熠熠生辉,笃定地说,【公元前225年,秦王灭魏,我在曾经的韩都新郑,当时的颍川郡。】
  系统:【啊?不是,我已经不负责这一块了】
  这么巧吗,还是个有经验的老手啊,青福催促:【搞快点,成败在此一举,还是你要现在上报失误?】
  系统:【】呜呜,为什么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啊,这就是人类常说的一步错步步错,身不由己吗,他呜咽着说,【我要被抓就完了】
  穿梭时空,对于如今的青福来说还无法达成,对于系统来说也只是眨眼间的事,更何况他还是熟练工,不然咋升的职改来带任务了。只是呼吸间的功夫,青福的眼皮甚至都没眨一下,耳畔便叮咚一声:
  【扫描成功,已生成一次性人物卡:青福】
  【卡牌详情:
  原名徐福,但随意这么喊此卡牌可能会噬主。
  字君房,但随意这么喊此卡牌可能会噬主。
  种族:人,但不要老提醒此卡牌物种问题,可能会噬主
  等级:一级,但不要轻视此卡牌等级,可能会噬主
  解锁技能:天下太平,但不要随意提及,可能会噬主】
  系统:【】
  这真不是一张技能卡吗?名字叫用了就噬主。
  第94章
  系统忍不住就把这槽给吐了:【还一次性卡牌还想要几次性啊!卡牌主人拢共也就那么一条命, 用完就嗝屁了,这个一次性强调的到底是卡牌,还是卡牌主人的命??】
  青福本来很满意的, 给系统说得脸挂了下来:【这张卡牌的重点分明在于天下太平。】
  系统:【真的吗?????】
  关于噬主的警告都占了大半壁江山了,你说重点在于天下太平?
  青福懒得和系统分辨,加速敦促:【修改权限。】
  系统嘿然一笑,这是想把噬主的言论给抹掉吧,了然地把权限给了。
  青福指尖轻点三下:
  【叮!已更换卡牌性质, 获得一次性技能卡:天下太平】
  【卡牌详情:
  曾经,这是一张人物卡,但如今只剩下孤独的卡牌技能#伤心#
  天下太平,顾名思义即处处平安无事, 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本技能卡一次只能太平一处。】
  系统:【!!】
  是他格局小了!单知道能把噬主的言论抹掉,没想到宿主能心狠手辣到直接把卡牌版的自己抹掉, 这时候他是不是应该喊一句, 别, 孩子还小?
  青福已经将这技能卡虚罩在掌中,冲着空中裂隙虚点, 就见技能卡化作一道流光, 迅速咬住裂隙的尾巴,像个拉链一样缓缓将裂隙合拢。
  不知是否因为卡牌取自自身, 亦或是本身就是违规操作,伴随着拉链艰难地并合,青福徒然感觉心口一涩。
  神魂有种被外力拉扯的不适感, 突如其来的断片席卷了思维, 思绪渐渐连不成线。在失去思索的能力前, 青福唯一能看见的就是酆都大帝迅速靠近的脸庞。
  对方是什么神色,他已经看不清,眼前像被鹅毛大雪逐渐覆盖,空白渐渐填满整个世界。
  在触觉也消退前,他还能感觉到酆都大帝抓着他的手格外的用劲,换个人来恐怕都可以提前准备领残疾证了,他想开口叫对方轻点,张开嘴,却未发出声音亦或是他根本就没张开嘴?他有点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原因,毕竟他此时包括触觉在内的感知能力都已一并消退。
  青福有些茫然地在空白中彷徨,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他的思绪逐渐恢复,紧接着补偿一般地变得格外活跃。
  他无聊到复盘了三四次自己从出生到进入这片空白之间的人生,随后不可抑制的想起酆都大帝。
  一种焦躁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本来还算能够容忍的空白变得尤为可憎且碍事,他忍不住想,过去了很长时间吧?依酆都大帝的性子,情急之下会不会把自己的神魂当西瓜就那么切了?应该不会,不是说玉帝等已经商量好再出现这种情况就驱逐酆都大帝但真能把这家伙赶走吗?
  系统呢?现在是什么情况?
  正躁得不行,青福突然发觉眼前的空白似乎改变了一点,隐隐透出一层朦胧的金光。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或者说想象自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仔细探看了一番,便发现这金光也不是均均匀匀的,偶尔还有移动,仿佛有人与他一纸之隔,打着电筒飞快地走过。
  或许是观察得认真了,心静了,青福隐隐听到声音:有世界名曰极乐,其土有佛,号阿弥陀
  舍利弗,彼土何故名为极乐?其国众生,无有众苦,但受诸乐,故名极乐。
  ?青福愣了一下,这不是《佛说阿弥陀佛经》中佛陀所言的内容么。但他现在不是被卡牌所影响,失去五感
  他突然反应过来,或许这并不是卡牌的影响,而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他又一次进入了酆都大帝的回忆,只是这一次是酆都大帝送往西方极乐世界的化神的回忆。
  难怪开始会有神魂拉扯的感觉,难怪好像和外界隔着一道膜,按酆都大帝所说,化神一送到极乐世界便被封印起来,隔绝与外界的联系。
  青福心中有一处隐隐揪动了一下,在这样的封印中,化神真的能像佛陀所说那样但受诸乐么?
  他岂不是极乐净土之上,唯一一个身陷众苦之徒?
  佛陀的声音仍在外平静地述说:极乐国土,有七宝池,八功德水,充满其中,池底纯以金沙布地。四边阶道,金、银、琉璃、玻璃合成。上有楼阁,亦以金、银、琉璃、玻璃、砗磲、赤珠、玛瑙而严饰之。池中莲花大如车轮
  堵在青福心口的情绪还未待酝酿壮大,眼前的景象徒然如燕子掠水般泛起波纹,紧接着便是一片熟悉又陌生的紫色世界。
  比之已经亭台楼阁样样不缺的未来,此时的紫微星颇有些百废待兴的意思,地上堆得都是还未加工的木材,旁边站着个挽着发髻的高大男子,手中持斧,边劈木材边计数,如果不是先前见过对方帝冠加顶的模样,青福差点没认出这是玉皇大帝。
  更多的身影聚集在一条刚挖出的河道外,争辩着该用什么水来填河,主意逐渐从天河打到西方极乐世界菩萨手中的玉净瓶上。
  唯一造得好好的亭台之中,尚还幼小的紫微大帝躺在卧榻上,浑身大汗,一双眼睛却是紧紧盯着这群捋着袖子系着下摆,和劳工没什么两样的神仙,偶尔剧痛到麻木,趁机歇口气的同时,眼底也流露出一丝笑意。
  你还笑。青福捣戳了一下卧榻上病人的小圆脸,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浸在蜜罐子里?
  但看着工地上比划争执的那些神仙们,青福又能理解酆都大帝为什么会这么想,那样的眼神,他也只在青老太太那儿体会过,体会了短短四年,他却铭记了一生,将对紫色的执念刻入骨髓里,千年以来未曾更改。
  记忆中的时间迅速流淌,眨眼间楼榭平地起,宫宇花树铺满整片土地,卧榻上的病人也从小圆脸变得身形修长,偶尔能站起来行走,只是眉宇间因为长期的疼痛留下了川字纹,嘴角也时常紧抿绷直,是个不爱笑的模样。
  ?青福又戳了一下病人绷直的嘴角,笑啊,我看你平时不是老爱笑。
  对方的眉宇一下皱了起来,害得青福差点心虚地收回手。
  显然是疼痛再次袭来,不过如今的病人已经更加能忍,虽说仍浮了一层薄汗,但眉头却也只是克制地微皱,并在努力放松。
  亭台下突然传来杂乱的声音,像有人互相推搡着靠近,紧接着就有一粒石子自亭台下扔了上来,在地面跳了两下,发出哒哒的声响。
  玉帝干咳了几声,用一种不太熟练的随意语气招呼:下来玩啊,我们钓鱼,三清天尊才从西方借来了鲲鹏。
  青福:
  这个场面有点眼熟,以及你们钓鱼借鲲鹏??
  正是痛的时候,病人在卧榻上没动,几颗石子又锲而不舍地被扔上亭台,病人被哒烦了,恹恹开口,声音是青福刚和酆都大帝见面时那样的沙哑:不钓,疼。
  玉帝两手攀着亭台边缘,脑袋冒上来:要是一直疼呢?
  这话说的多欠,病人立刻就被气笑了:一直不钓。
  玉帝站着说话不腰疼似的絮叨:那就应该一直钓嘛,疼都疼了,玩儿也是一天,瘫着也是一天,来钓鱼吧,鲲鹏!多难借呐。
  青福却愣了一下,不可抑制地想起之前自己曾嫌弃过酆都大帝,怎么什么时候都不正经,对方曾状似无辜地回答,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为什么不让他开心,他那时还以为对方在跟自己耍贫嘴,却未曾知道酆都大帝说这话,发自肺腑,且有过,并正经历着切肤的体验。
  另外三位四御也跟着翻过阑干,冲着酆都大帝伸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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