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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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件吗,今天是最后一天,提前一个多小时就学完了,所以我们就提前散了。”他说到这里才反应过来,反问吴蔚然:“你们宣传科不用学吗?”
  吴蔚然笑起来,道:“这次学习是我们组织牵头的,我们的学习就免了。”
  吴蔚然说这话时还冲程郁眨眨眼睛,程郁有些遗憾地说:“早知道你不用学习,我的笔记就该分你一半帮我抄抄。学了三天,今天下午才说要收笔记,我奋笔疾书了一下午,手指都要抄断了。”
  吴蔚然顺势捏着他的手指放在自己手边,说:“那我给你吹吹。”
  这动作说亲密也不亲密,说正常却也有些不正常,在程郁和吴蔚然之间暧昧而含蓄的关系之中,显得尤为突兀。程郁率先将手指收回来,手指蜷在手心里,湿漉漉的全都是汗。
  “也没有那么夸张,我开玩笑的。”程郁说。
  吴蔚然顺势换了个话题,问程郁:“你周末有什么安排吗?”
  程郁以为吴蔚然有什么计划,想到翟雁声对他的要求,十分紧张地同吴蔚然撒谎:“要去我叔叔那里,你也知道,他年纪大了,现在只有我算是他的亲人,所以我想多花时间去陪陪他。”
  吴蔚然听到程郁有安排,也放下心,他原本担心自己去相亲,留下程郁独自待在宿舍,心里颇为过意不去。现在程郁说了他才想起来,其实程郁早就跟他说过要去他那个远房叔叔家里的事情,只是他心里一直为了相亲的事情烦躁,一时忘记了罢了。
  吴蔚然连忙对程郁说:“那挺好的,多陪长辈是好事,有空了也可以让你叔叔来咱们宿舍作客。”他轻巧地将话题引回自己的事情上,道:“本来应该尽早让叔叔来做客的,可惜这周不行,我姑姑家里也有事,要让我过去。”
  程郁瞬间明白了吴蔚然问这么多是为什么,他是怕自己像之前元旦过节时一样,只剩他独自一人待在宿舍,所以才问了这么多。想到这里,程郁心里对吴蔚然的歉疚感就更甚了。
  这好像是个颇为滑稽的画面,程郁和吴蔚然互相都在对彼此说谎。但是因为谎言让他们心虚且紧张,居然没有一个人看出对方是在说谎话。
  两人吃完饭,程郁的手机亮了一下,程郁连忙拿起来看了一眼,而后他吞咽一口口水,对吴蔚然说:“我叔叔发消息让我现在就过去呢。”
  吴蔚然并未起疑,道:“那你去吧,我来收拾。说不定这会儿去了,还能赶上另一顿晚饭。”
  程郁回到自己房间拿起外套,很快就出门了,吴蔚然站在锅台边刷碗,发觉他出门时好像都急匆匆的。
  程郁一口气走到距离后门两个路口的街口,翟雁声的车正停在那里,赵铭译见程郁过来,下车为程郁打开车门。
  “上车吧,先生派我来接你。”这句话赵铭译曾经说过许多遍,现在程郁又听到了这句话,他闭了闭眼睛,坐进了车里。
  第51章
  一周过去,翟雁声的房子也重新装修好了,赵铭译直接开着车带程郁去了新房,并且一路护送程郁到门口。
  赵铭译是个极为专业的秘书,善于察言观色,口风却十分紧,除了翟雁声,他不效忠任何人,他的角色更像一个秘书、司机、管家、助手的综合,但无论在哪个角色中,赵铭译都表现出绝对的专业。
  比如作为司机的赵铭译,司机的首要职责就是绝不多听、多问、多打听主人家的事情,也绝不说不该说的话,传不该传的消息。所以程郁进门前,并不知道翟雁声正在家里做饭,赵铭译半个字也没同程郁说过。
  翟雁声不仅会做饭,而且手艺还十分精湛,是陆瑾瑜亲手教的。但是能尝到翟雁声这一手的人却不多,即便是翟家人一年也难得有那么一两回,用的是翟廉佑自己种的蔬果,再搭上翟雁声亲自下厨,算是翟家另一种形式的家宴。
  翟雁声来了云城没有请人,云城地方小,临时找人只怕训练不到位,口风也不严。程郁还在这里,翟雁声顾及他的心情。今天程郁要来,翟雁声从早晨就开始准备食材,预备着好好招待程郁,也为新家暖房。
  程郁输了密码进门,翟雁声探头望见他,道:“过来帮我打下手。”
  程郁连忙进了厨房,看见翟雁声手里拿着半截春笋剥皮。这时节即便是江城也不会有什么春笋,更别提是云城。翟雁声见程郁盯着手里的笋,道:“老头子大棚里的,今年试着种了一些,我就要了几根真空包装带来了。”
  翟雁声把手里的笋递给程郁,道:“拿去切片吧,知道你喜欢家里的春笋腊肉,所以春笋和腊肉我都带了一些。”
  程郁干涩地回答:“不用这么麻烦。”
  翟雁声说:“是我的意思,也是老两口的意思。临走前老爷子跟我说,你要是惦记家里那一口,就常常回去看看,你喜欢吃的,家里一直给你留着。”他将另一根剥好的春笋递到程郁手里,说:“他年纪大,又是老一代人,不会说这些好听话,所以私下里跟我说了。”
  翟雁声拖着全家人一起在程郁面前打感情牌,程郁被翟雁声这几招弄得摸不着方向,翟雁声时而冷酷严厉,时而又同他春风化雨,程郁摸不准他的情绪,什么都无法做,自然只能是翟雁声说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翟雁声做饭时让程郁去外边待着,程郁就拘谨地坐在沙发上,翟雁声瞧见了,又嚷嚷着道:“你在家里四处走走,尽快熟悉环境,别总是跟客人似的。”
  程郁慢吞吞地在翟雁声的新家巡视。翟雁声的新房倒也没有大兴土木重新装修,只是敲掉了不少冗余的装饰,然后稍作修改,整套房子视野立刻变得开阔,比之先前的土气俗气,现在虽然没有翟家大宅那么细致讲究,倒也勉强算是素净大方。
  翟雁声就是这种人,哪怕他只是在云城做项目,这套房子只是他的临时落脚点,他也要处处合乎自己心意,全然不计成本和价值。
  吃饭时翟雁声问程郁周末想要做什么,程郁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打算。翟雁声便提议,道:“去看电影吧,你是不是还没有在云城看过电影?”
  程郁问:“云城还有电影院吗?”
  这问题果然又取悦到翟雁声,这意味着程郁确实一点都不了解云城,他没有去过电影院。翟雁声笑起来,道:“不仅有,而且已经开了很多年了。”
  程郁晚上睡在翟雁声这里,临到要睡觉的时候,他又磨磨蹭蹭起来,他有些怕在翟雁声这里过夜。程郁犹豫了好半天,问翟雁声:“我现在去把客房收拾出来。”
  翟雁声盯着程郁看了一会儿,问:“程郁,你是不是很怕跟我待在一起。”
  程郁连忙摇摇头,对上翟雁声的眼神,他又缓慢地点点头。翟雁声不屑地嗤笑一声,道:“程郁,你别胡思乱想了,只要你把这里当成家,就不会感觉难受。”
  程郁在心里想他其实是个没有家的人。翟雁声漂亮的房子也不能让他产生家的感觉。
  见程郁呆呆站着不动,翟雁声起身揽着他的腰往主卧走,说:“不要收拾客房了,你是这里的主人,就睡在这里。”
  安顿程郁睡下,翟雁声去洗了澡,出来时看到程郁依然睁着眼睛望着门口,他眼睛很亮,痴痴望着门口时,显得格外可怜。翟雁声顺手关了灯,感觉程郁的眼睛好像也随着熄灭了光。
  翟雁声将程郁揽在怀里,他问程郁:“这个暖气的温度合适吗?”
  程郁点点头,翟雁声也低声嗯了一声,道:“这样就可以了,你们宿舍里暖气烧得太旺,也不好,容易上火。”
  翟雁声搜肠刮肚地跟程郁聊了好些日常话题,程郁被他带得开始慢慢回答一些问题,两个人在黑暗里有问有答地聊到程郁意识不清,开始困倦了,翟雁声才说了睡觉。
  但是说了要睡觉,翟雁声却没有放过程郁,他沉默一会儿,低声说:“程郁,我知道你还记着从前的事。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虽然过去总是我不对,这样说也显得太敷衍,但是程郁,我们把这些计较都留在以后,让时间来检验,行吗?”
  这不是翟雁声说话的风格,程郁原本昏昏欲睡,意识都已经进入梦乡了,听见这话又猛然清醒,他听着,心头剧烈跳动,但是呼吸却并没有错一分,继续闭着眼睛装睡。
  翟雁声似乎也知道程郁并没有睡觉,他耐心地等着程郁的回答,等了许久只等到沉默,翟雁声长叹一声,道:“算了,睡吧。”
  ·
  程郁在梦里梦见跟翟雁声的初遇,翟雁声是他们福利院的资助人之一,但是从前程郁从未见过他,翟雁声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写在福利院感谢墙上的名字,很大,也很遥远。翟雁声并不指导福利院的工作,他只负责给钱,像程郁这样长到这么大还没有被领养走的孩子,包括翟雁声在内的各位资助人会资助他们上学,然后进入翟家以及其他几个资助人名下的企业、工厂工作。
  程郁记得他入学那一天,翟雁声站在台上,程郁在台下,他穿着中专学校的校服,白色上衣,墨蓝色裤子,又肥又大,很难看。旁边站着的高年级同学已经把校服改成尽量时尚的样子,有个女生竟然把肥大的校服改成荷叶边的,校裤改成贴着腿的紧身裤,虽然都是校服,可她看起来时尚又漂亮。
  开全校大会时那个女生就站在高年级的队伍里放肆地嚼口香糖,程郁看了她两眼,又转头看着台上,那个女生似乎注意到程郁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同身边的人说:“台上这群衣冠禽兽,是不是每年都得从咱们学校挑两个,今年又来选妃了。”
  程郁那时不知道还有这样一回事,不由自主地往台上多看了几眼,中专学校的操场主席台时间久了,已经开始斑驳掉漆,显得格外破败。程郁看到台上的翟雁声,他西装革履坐在台上,听着隔壁其他资助人冗长的发言,不耐地皱着眉头,他微微侧着脸,也看着台下。
  两人隔了很远,可是程郁觉得仿佛和翟雁声对上了目光,他发觉翟雁声和台上坐着的其他人都不一样,他看起来既不油腻也不猥琐,姿态端正,仪态大方。程郁想到那个女生方才说的话,觉得即便她们说的是真的,翟雁声也一定不是这种人。
  做了一晚上的梦,程郁醒来时格外疲惫,再一看,自己居然在翟雁声怀里睡了一整晚。天色似乎还早,翟雁声觉察到怀里的人在动,伸手抚着程郁的后脑勺,道:“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
  程郁乖顺地闭上眼睛,这一回他梦见了自己的毕业典礼,梦见典礼之后赵铭译到后台找到他,然后程郁再也睡不着了。
  ·
  吴蔚然和戚晓寒的见面约在中午十一点,他们约在一家西餐厅吃饭,位置是戚晓寒确定的,一则她是女士,二则她年龄也大一些,吴蔚然充分尊重戚晓寒的意见,即便西餐厅在南城区的一家商场里,吴蔚然要想过去得有好一段路人。不过吴蔚然向来守时,到商场门口时才刚刚十点半。
  吴蔚然也没有怎么在云城逛过,对繁华的南城区也同样陌生,带着好奇在商场里逛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了约定的西餐厅。吴蔚然挑了靠窗的位置,先点了杯柠檬水百无聊赖地坐在座位前等戚晓寒的到来。
  西餐厅对面是一家饮品店,离午餐的用餐高峰期近了,饮品店也生意爆棚,小小的店面盛不下太多客人,门前已经排起长队。吴蔚然无意间瞥见饮品店门前有个人的背影看起来很像程郁,那个背影身边还有另一个人,但吴蔚然出于心虚,怕自己在相亲被程郁看见,连忙转身想要避开,并不敢细看那个酷似程郁的身影。
  等吴蔚然再转过身时,饮品店门口的队依然排着,但却已经找不到先前的身影了。吴蔚然一边想着或许那并不是程郁,一边庆幸自己躲过一回。
  正想着,一阵高跟鞋声在吴蔚然的桌子前停下,一只手指修长的手伸在吴蔚然面前,道:“你好,是吴蔚然吧,我是戚晓寒。”
  吴蔚然连忙伸出手同她握手,道:“你好你好,快请坐。”
  戚晓寒一边脱掉大衣放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边笑着解释道:“本来都已经到门口了,又临时有了个工作上的事情急需处理,所以迟到了一会儿。不知道蔚然你介不介意。”
  她这样说着,又露出属于主持人标准而得体的微笑:“你比我小,直接喊名字生疏得很,听起来也没礼貌,所以我就喊你蔚然吧。”
  戚晓寒落落大方,末了吴蔚然也道:“名字也只不过是一个叫法而已,您随意。”
  第52章
  吴蔚然将菜单递给戚晓寒,戚晓寒没有推辞,询问了吴蔚然的胃口以后点了菜,又顺手给吴蔚然续满了已经喝掉半杯的柠檬水。
  “我迟到了一会儿,实在是不应该,不过我是做记者的,生活不规律、需要应对突发状况是常态。但不管怎么说,已经约好了我却迟到,仍然是我不该,这杯柠檬水就算我赔罪,先干一杯。”
  吴蔚然聪明且敏感,戚晓寒只说了这几句话,他就已经明白话里的意思,无非是以自己工作太忙为由来推拒相亲。原来自己和她一样,都是被迫相亲,吴蔚然想。
  有了这个心理准备,吴蔚然立刻就放轻松了,他从原本那种第一次相亲的紧张状态中松弛下来,笑着道:“戚老师一箭双雕,借着赔罪的名义,忙完工作口干舌燥先灌一大杯柠檬水下肚,我怎么能不理解呢。”
  他笑起来,道:“我听说媒体圈工作的人都互称老师,那我也入乡随俗,叫一声戚老师吧。”
  戚晓寒也一同笑,吴蔚然这话可不就是按照下级对上级、同事对同事的模式与戚晓寒相处,两个聪明人一拍即合,什么都没挑明,却什么都明白了。
  戚晓寒道:“还说要接下我的赔罪,这一声老师叫起来,我怎么听着像是故意臊我面子。”
  吴蔚然撇撇嘴,说:“咱们两个今天坐在这里,不是都为了不臊别人的面子吗?”
  戚晓寒和吴蔚然相视一笑,同时无奈地摇摇头。这顿相亲的西餐吃得没有吴蔚然想象中那么辛苦,跟戚晓寒挑明之后,吴蔚然反而跟戚晓寒相谈甚欢。戚晓寒是记者出身,本就以能言善道、反应机敏立身,再加上吴蔚然一样善谈且会聊天,一顿饭下来,两人隐隐有交好态势。
  “我家里人今年就要退休了,所以格外希望退休后能有个孙子抱抱打发时间,所以才催着我相亲。你还这么年轻,怎么也被赶出来相亲了?”戚晓寒问。
  吴蔚然说:“可能也是一样无聊吧,需要看儿孙来打发时间。过年的时候好几十口人在场,现场逼着我就范的。我要是那会儿梗着,一人一句说辞都能把我给埋了。”
  戚晓寒抿嘴笑起来:“来之前我还想着找个什么理由回绝了,来了以后才发现原来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看来天无绝人之路,虽然被强行拖来相亲了,不过后路倒是已经铺好了。”
  吴蔚然和戚晓寒在这一话题上达成一致,两人将口供对好,只等着饭局结束之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把这趟相亲之旅画上句号。
  但看外表与社会地位,吴蔚然和戚晓寒的确非常般配,吴蔚然甚至隐约有些比不了戚晓寒那么优越的条件。戚晓寒瘦却不干柴,干练而大气,虽然只比吴蔚然大两岁,相貌上也是年轻人的模样,可是气质却处处流露出一种不容置疑和温和柔软混合的味道。从任何一个条件来看,她好像都不该是被剩下的那个。不过戚晓寒显然志不在此,也并不将结婚看做人生头等大事。
  戚晓寒吃饭时手机就放在手边,和吴蔚然聊天的过程里接了两个电话,都在谈工作上的事情,云城虽然不大,但是要做新闻仍是千头万绪,事无巨细都在戚晓寒这里过一遍,杀伐决断,都是戚晓寒下最后决定。
  吴蔚然看着戚晓寒,想到孙姐说的,外边有省台大台来挖她,她却因为不能兼顾家庭而选择留在云城。现在看来,是孙姐误会了戚晓寒的意思,此家庭非彼家庭,戚晓寒无心结婚,大约是为了给父母尽孝,并非是要在将来专心照顾老公孩子。
  再者说了,在云城,戚晓寒稳坐头把交椅,把自己的位置抬得更高点,以后即便想要跳槽,也比在省台、大台做个普通记者或主持要有资本和底气得多。
  这样的人,即便是吴蔚然有意,也实在没有能留住她的立场和条件。戚晓寒是不折不扣的事业型女强人,她是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留的。
  结束这顿饭后两人一同向外走,戚晓寒赶在吴蔚然前边付了钱,这让吴蔚然很过意不去,反而是戚晓寒颇为大方,道:“既然不是相亲,那我作为姐姐,就该请你吃饭,别跟我客气了。”
  吴蔚然自己也是十分强势的人,因此平时即便碰上年龄比他大的人,也甚少被人当做弟弟看待,所以被戚晓寒弄得有些难为情。“倒也不是客气……”吴蔚然说。
  戚晓寒拎着包同他并肩而行,闻言抬眼斜睨他一眼,反问道:“怎么不是?我听说你是华大文学系的,我是华大新闻系的,大你两届,不算你学姐吗?”
  吴蔚然惊讶极了,挑眉道:“孙姐没跟我说过这事儿……原来咱们是校友,那学姐我得认下,只等以后学姐成知名校友。”
  戚晓寒乐不可支,又提醒他,道:“别这么油嘴滑舌的,我不光是你学姐,还是你直系学姐。大学时我修了新闻和文学双学位,文学院的课我经常去上,我最喜欢的就是文学院的郑教授。”
  郑教授是文学院知名的老学究老古板,是全学院学生都为之闻风丧胆的恶魔派系教授,素来以学识广博但考试题目刁钻、要求严苛、不近人情而闻名。作为吴蔚然的毕业论文导师,即便已经离开学校几年,可吴蔚然听见郑教授三个字还是忍不住缩缩脖子。
  戚晓寒看见吴蔚然这幅模样就知道他一定没少被郑教授折磨,笑得愈发爽朗开心,同吴蔚然聊了一路的郑教授。直到两人在车站挥手告别了,吴蔚然才心有余悸地离开。
  ·
  翟雁声带着程郁出门,两人在商场买了饮料,程郁原本不爱喝饮料,但是翟雁声觉得程郁喜欢,他一直如此,按照他希望的模样在打造程郁,至于程郁的想法,在翟雁声那里几乎是说了也无用。
  两人到了电影院时却发现电影院关门了。消防铁门上贴着简陋的a4纸打印的通知,说是因为电影院多年来经营效益不佳,所以关门大吉。
  没能看成电影,程郁难免有些失落,他缓慢地吸溜着手里的饮料陷入沉默。其实他倒也不是多么想看电影,只是在看电影的时候能够和翟雁声同处一个时间段却不必提心吊胆,会让他略感轻松。现在电影看不成了,程郁不知道接下来的时间翟雁声会安排做些什么,稍微放松了一些的心情又骤然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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