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你舍得死,我就舍得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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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乔不依不饶,要找李忘忧的麻烦,让李忘忧也有些不耐烦了。
  “我凭什么要和你赌斗?”李忘忧问道。
  他完全看不出和王子乔赌斗有什么好处,赢也好输也罢,对他似乎都不利啊。
  赢了王子乔,恐怕与太原王氏之间纠葛更深;而输了,用膝盖想也知道,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王子乔冷哼一声:“哼,果然是青口小儿,连赌斗都不敢。如果你要做缩头乌龟,某自然无话可说。”
  李忘忧还没说话,程处默就大手一挥:“子忧,和他赌便是,无论是击球、斗鸡走狗、斗鹌鹑、叶子牌还是投壶、呼卢,我们兄弟替你接了,要是文赌,难道你还能输给他?”
  “对,小郎,与他赌斗!”
  “姓王的,你不会输了又不认账吧?”
  “他敢!赌斗输了再不认账,这太原王氏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子忧,和他赌斗便是!”
  “便是如此,姓王的,你说吧,想赌斗什么?不管你想怎么赌,我们兄弟都帮李家小郎接了便是!”
  房遗爱等人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都开始撺掇李忘忧,和王子乔赌斗。
  见纨绔们让自己接下王子乔的赌斗,李忘忧也有些傻眼,这大唐人果然都好赌啊。
  大唐很多皇帝都喜欢赌博,唐玄宗与杨贵妃等常以赌博取乐;武则天也曾经主办过赌局,令文武百官都加入进来。
  受朝廷的影响,唐代的官吏和民间也十分好赌,这几乎成了一时风尚。
  程处默刚才所说的,击球、斗鸡、斗鹌鹑、叶子牌、投壶、呼卢都是唐人习惯用来赌博的方式。
  击球,类似于马球,又叫击鞠;走狗则是赛狗,比谁家的狗跑的快。
  唐朝不仅斗鸡,还喜欢斗鹌鹑;而叶子牌则可以算是麻将的祖宗。
  至于投壶,则是把箭向壶里投,投中多的为胜。
  呼卢却是大唐特有的一种赌博方式,木头做的小方块,类似色子,涂有黑白两色。赌博时抓起五个黑白两色的色子,向碗里丢去,黑面朝上多的赢。
  丢出去的时候还得大喊一声:“卢!”,卢的意思就是五个黑色面朝上。
  盛唐的气象之一,便是长安城内,各个坊里,随时都可以听到“卢”、“卢”的叫声,因此这种赌博方式也被称为呼卢。
  此外还有文赌,以诗词文章为赌斗的方式,在士子中也不少见。
  程处默这群纨绔,都精于各种赌斗方式,所以才信心满满的撺掇李忘忧与王子乔赌斗。
  李忘忧无语,好不容易才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这群纨绔,怎么听到要赌斗,那么兴奋?这些无可救药的赌鬼!
  王子乔提出的赌斗,又与之前他们与纨绔们在祆祠中打赌不同。
  在祆祠中的打赌,更多是纨绔们斗气,意气之争而已。
  所以即便王子乔等人赖掉了赌约,程处默他们也只是哈哈一笑,因为如果他们输了,也会如此。
  能扫了对方颜面,就已经达到目的了。
  而赌斗,更类似西方贵族间的决斗。赌斗的结果,轻易不会反悔,否则为人所不齿。
  唐僖宗曾经与大臣赌斗,以官位作赌注,臣下陈敬琯赌胜,即被封为西川节度使,一赌而成为封疆大吏,统管彰、益、汉等二十六州之地。
  李忘忧倒是知道这些,所以才不想应下王子乔提出的赌斗一事。
  但现在他再说拒绝的话也晚了,纨绔们大包大揽替他接下了赌斗,不应战,扫的便是程处默这些纨绔们面子了,那更得不偿失。
  “好吧,赌斗便赌斗,你想如何赌斗?”李忘忧无奈看向王子乔。
  王子乔此时酒醒了几分,被纨绔们这样一闹,心中却也有了几分悔意。
  方才他脱口而出要与李忘忧赌斗,却是忘了李忘忧身后这群纨绔。
  正如程处默所言,那些赌斗方式,他还未必有把握赢过这群纨绔。
  赌斗要是再输了,他今日的脸面就真的丢尽了。
  王子乔那双三角眼,不由向身后暼去,想看看卢思阳他们有什么好主意,却无意中见到站在众人身后的一名王家部曲,心中忽然有了计较。
  “既然愿意赌斗,那就玩点新奇的好了。”王子乔摇晃着脑袋:“就赌斗口技!”
  啥玩意?赌斗口技?
  王子乔的话让李忘忧与纨绔们皆是一愣,没懂这口技如何赌斗。
  口技这玩意,华夏自古有之。
  《史记·孟尝君列传》就有记载,说战国齐国孟尝君,利用门客口技从秦国逃回齐国的故事,这也是成语鸡鸣狗盗的来源。
  李忘忧更记得中学语文课上那边《口技》:京中有善口技者……满座宾客无不伸颈,侧目,微笑,默叹,以为妙绝也……撤屏视之,一人、一桌、一椅、一扇、一抚尺如故。
  但这口技怎么赌斗?
  更何况李忘忧可不会什么口技,bbox行不行?他倒是略懂那么一点。
  他看向一众纨绔,似乎也都有些傻眼,看起来也都不懂什么口技。
  王子乔一双醉眼,得意地扫向众人,指着身后那名部曲道:“我这部曲,略懂口技。我也不欺负你们,给你们两次机会,无论你们能从嘴里弄出什么声音,我这部曲如若都能模仿出来,这场赌斗便算是我赢了;反之则算你们赢。”
  他顿了顿,恶狠狠盯着李忘忧说道:“今日赌斗,要是你们输了,便让这小子滚出长安城,从今往后再不准踏入长安城一步!”
  程处默等人有些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王子乔提出的这赌斗方式,他们闻所未闻,更何况输了便要李忘忧从此不进长安城,这后果就有些严重了。
  一众纨绔被王子乔这样反将一军,不由有些尴尬,刚才几人话说得太满,现在有些不好收场了。
  房遗爱见众人犯难,便想耍赖,丢些面子,将这赌斗的事情给搅黄了。
  李忘忧却忽然开口:“你若是输了,又当如何?”
  他现在心中也有了几分火气,这太原王氏如此针对自己,真把他当成泥人了?想怎么拿捏便怎么拿捏?
  李忘忧的倔驴脾气也上来了,太原王氏又如何?今日便要斗上一斗!
  王子乔哈哈一笑,满不在乎的说道:“我要输了,今后长安城中我对你退避三舍,只要见到你,我便向你行礼避让,如何?”
  对于这些世家公子来说,王子乔如果真输了,那还真的是丢脸面的事情。五姓七望的嫡子,对一介白身躬身行礼退避三舍,那他什么面子都没了。
  但王子乔根本不认为自己会输。
  自家这个部曲,别的本事没有,鸡鸣狗盗之术在这长安城中,却还没有遇见过对手。
  王家这名部曲,也算是位奇人。不知从哪里学来这口技,甚是了得。学起鸟叫,甚至能让鸟雀分辨不了,落在他肩头。
  各种人身,他听过一次,都能模仿个七七八八,连女人的声音都能模仿。
  王子乔就不信靠自己部曲这口技,赢不了这场赌斗。
  “行,既然你非要赌斗,那便这样说定了!”
  程处默等人还来不及劝阻李忘忧,他便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
  李忘忧斜暼了一眼得意洋洋的王子乔,心中暗道,你舍得死,我就舍得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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