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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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得说没有女人们在,男人们再会过日子也不怎么啰嗦。买了就买了,买了就吃,不会翻来覆去磨叽。
  ……
  “卖松子嘞,新打下的松子,正宗山货,八十文一斤嘞!”宋福生站好后,就开始叫卖。
  摊子位置不怎么好,来晚了比较靠后,时不时得喊几嗓子。
  牛掌柜去买秤去了,那东西省不了,早晚也得有用处。所以他没听着他的童生姑爷叫卖声。
  可高屠户是在的,听的他心里当即一酸。
  这在现代很平常的事儿,在古代人眼里却不是很体面。
  商人本就让人瞧不起,更不用说他们这种小商小贩。
  眼下福生为了讨生活,一个知识分子,受人高看一眼的童生在叫卖。
  高屠户挑了下眉,压下心酸,呵斥傻愣住的小子:“都傻瞅么,看看你们三叔。你们还有啥可张不开嘴喊的,都给我喊!”
  “不是,爹,”高铁头抓了抓脑袋:“怎又八十文了。”
  宋福生只瞟了眼高铁头就走了,他得带着女儿去买粮食,刚才那一声叫卖是打个样。
  高屠户骂儿子道:“你是不是傻,你不得多要些给买货的讲价余地?你是我儿不?”
  “卖松子嘞!”
  这东西贵啊,赶集的人也都有这种认识。毕竟他们这里有好些座大山,山货是晓得的。
  山货来之不易,都是玩命的人,躲过猛兽,往树上爬打来的。
  可喊得再响亮,再知道这东西会贵,来回经过的人一问,也忍不住听完价格就直咂舌。
  咱老百姓,有那银钱买一斤松子,都不如买几斤猪肉回家烀着吃实惠。
  货,卖的并不好。
  ……
  大街上,人来人往中。
  宋福生带着女儿连走了好几家粮铺子,一一问价。
  这个朝代,一石是一百二十多斤。
  问过后,心里有数了,也是因为有数,心底微沉。
  买普通米,一两银子正好是一石,120多斤。
  宋茯苓在心里算,要是按照她用人民币的算法,一斤米等于八块多钱。
  而且之前她特意问过她爹,宋福生听了她这个算法后,结合古代记忆是认可的,只是说有些方面不同。比如看病,和他们采松子一个道理,采药也麻烦,药贵,穷人病不起,不能和现代比。
  糙米呢,糙米多少银钱呢。
  店小二扒拉扒拉算盘,一两银子能买220斤糙米。
  宋茯苓又用她的算法:合四块多钱一斤。比前面街口那家粮铺子便宜些。
  面粉,细面。
  店小二瞅瞅宋福生和宋茯苓的穿着,听这俩人说话挺利索,可你们穿这样,一看就穷,还打听什么细面精米。算了,爱问就问吧。
  细面一两银子一石多,能买140斤面那样。
  宋茯苓:人民币7快多一斤买。比起买大米吃,不如买面粉。
  小二没等再问,赶紧告知粗粮价格,他认为这俩人买粗粮的可能性更大,所以话也多了些。
  劝说你们买粗粮吧,价格最是公道,一两银子能买二石多呢,260斤左右,比买糙米都合适。
  眼下,南面不是打仗呢吗?咱们这里物价也涨。每年到了十二月,也就是下个月,粮价更是涨的邪乎,会一直涨到开春。听你们说想多买些?就趁着这次吧。
  宋福生说,我要多买些,你能不能给便宜。
  买多少。
  先买三千斤。
  小二惊了:“你家没地?”这是多少口人没地种等吃饭啊,一下子要买几千斤。
  小二给掌柜的叫来了。
  一下子要给人铺子里摆的粗粮糙米买光,掌柜的给便宜了些,但是也没便宜多少。
  也和小二是同样的话,要是人口多要存粮,抓紧买。每年都保不准南面和咱们打仗,趁着咱天寒地冻和咱打,所以每年进入十二月份,粮价就飞涨。你要是再讲价,我就不卖你了,留着下个月卖。
  宋福生和女儿对视一眼,没招了,“掌柜的,我们这回来镇里也是为卖山货,眼下倒不出太多空推车,先让几个娃子推走几百斤,剩下的能不能放你店里,等过了这股热闹劲,我们也把山货卖个差不离了,就来取货。”
  掌柜的无可无不可。
  他不怕宋福生订货完又不买了,无所谓。
  宋福生赶紧回去叫大郎他们,先推几百斤回去,能推动多少就推多少。
  宋茯苓留下了,留下在心里算:难怪她爸上火,不止是管理上得费脑筋,带动大家一起赚银钱费脑筋,单说吃方面,这么多人,一个月下来,即使不吃油盐等贵重物,只吃那些一看就捂潮了的糙米和粗粮,就得25两银子。
  可是,人能不吃油和盐吗?这里,据说盐很贵。所以,每月最基本的生活也得花出去最少三十两银左右。
  还有,那掌柜的和小二说涨价那话,她感觉他们应该没骗人。因为她刚才和爸爸去其他粮铺子,要价不但都比这里高点,也不是很热情,不太爱搭理。
  要是入了大冬天粮价真的开始涨,他们就必须得这个月买。眼下是十一月,最起码得买到二月末的吧,天天窝窝头的吃,最少最少买粮食也需要准备一百二三十两银子。
  第一百七十一章 二更
  大郎他们听说粮价可能会涨,来了四个小子,不住嘴的让小二往推车上放。
  “大哥,你们能推得动吗?”
  “能推得动,放吧。”
  小二无语,是,你们是能推得动,可你们只先给了五百斤粗粮的银钱啊。
  宋茯苓皱眉:“我这不押在这呢嘛,还能差你钱?”
  宋茯苓忘了,古代就属人不值钱。要是再多拉走几袋子,她把自个当成大宝贝,可她在店小二的眼中,还真没有粗粮值钱。
  瘦不拉几的小丫头,当烧火丫头都不合格,抱柴火都抱不动。
  最后大郎他们四个小子,两台手推车,总共推走七百斤粮食。
  也就是说,只给佘了200斤,再多了,小二死活不给了。
  临走前,宋茯苓问道:“大哥,我爹怎么没和你们一起过来?他去哪了?”
  “三叔去买窗户纸和油布了,让俺们去桥那等他,一趟拉过去。”
  宋茯苓包括大郎他们不晓得的是,宋福生这么一会儿功夫,不仅买油布窗户纸了,他还一走一路过的给摊子换了个位。
  就卖三斤?卖三斤怎么能行。
  找收税银的衙役靠话疗一顿和人沟通,他们的摊子就挪到了另一条街卖毛皮的旁边。
  所以宋福生忙着哪,来给补银钱领宋茯苓出去的是高铁头。
  “我爹是怎么做到的?”
  高铁头不关心三叔是怎么做到的,他只想夸三叔能耐。
  “你这问题奇怪。还有三叔做不到的事吗?三叔一向厉害。”
  高铁头不等宋茯苓插话,继续一边在前面走一边兴奋道:
  “我和你说,胖丫,之前俺们拢共就卖三斤,三叔过来喊大郎他们去取粮,只问了一嘴就走了。
  俺和俺爹还寻思这可怎办,这一日下来也卖不上十斤八斤的吧?要不要喊70文或是再便宜些,三叔就又回来了,让俺们搬摊子。
  你是不晓得,就才换地方啊,才把摊子挪到下条街那,别说路过的了,就旁边卖毛皮的货商就买了咱三十几斤松子了。
  而且,你猜怎么着?”
  宋茯苓看高铁头说的吐沫横飞,很捧场:“怎么了?”
  “三叔不但没让咱几个便宜卖,没等搬摊子呢,他就嘱咐俺们说,到下一条街,改价,喊100文一斤。
  俺们不信啊,这不扯呢嘛,咱之前80文叫卖,70文就能实惠往外卖,那都没人买。怎的不降价却涨了?我那一会儿,还以为是三叔一宿没睡,说反了呢。
  结果?结果三叔就是三叔!
  那些旁边的毛皮商听说是一百文,本想买个一二斤吃吃,三叔说,咱们都是一起摆摊子的,这也是缘分,卖别人一百文,怎么会卖你们也100文,哥几个捧场,给俺们开张,90文。
  你听听,胖丫,你听听,那些人多花了银钱还领了情,咱摊子摆他们旁边,他们说有大户人家去买毛皮要帮着多提一嘴哪,听三叔的果然没错!”
  宋茯苓:“……”
  “胖丫,往后啊,我算是晓得了,就得和三叔学本事。胖丫,三叔给你当爹,你啥感觉啊?”
  宋茯苓:……
  宋茯苓的归来,不知是凑巧还是如虎添翼。
  她才站在自家的摊子前,在旁边给大户人家采买毛皮的管家模样顾客,就走了过来。
  挑了半把松子攥手里看了看:“恩,粒儿还挺大。”
  牛掌柜说是,俺们这松子可不是九十月份强打下树的那种,我们是熟透了,十月末才打下来的,颗粒饱满,一个粒是一个粒的。
  “往车上抬五百斤。”
  五、五百?
  之前都是三五十斤的往外卖,眼下和五百斤比起来,之前卖的像闹着玩似的。
  哎呀,胖丫,胖丫你,没卖完你不能乱走了,得站在这。
  高屠户瞪眼瞅宋茯苓。
  宋茯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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