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九、倾诉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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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内,又是一片靡靡之音,安亦扬怕再听下去会冲进去将两人剁掉,强迫自己从三楼原路翻下。
  手搭在车门把手上,已感觉不对劲,只有半秒的停滞,就猛的拉开车门伸手将驾驶位的人拽了出来。
  被拽人的很配合,顺着他的手劲和一声“滚出来”,真的在被抓出来后就地一滚,然后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油腔滑调的说:“安爷,小的是跟来给你提供刑具的,现有刀、斧、锤、剪、绳、迷药等等供你选择,如果不满意,你还可以提出要求,只要你想得到的,我就能给你弄来。对了,您老打算用什么将里面的人给收拾了?如果您老不愿脏了手,吩咐一声,小的免费代劳,还负责善后。”
  安亦扬白了他一眼,径自坐进车里。只是坐着,目光涣散的看向前面。来人没再说话去打扰他,单脚着力,全身侧力靠于车身,等着他开口。
  许久,安亦扬听不出喜怒哀乐的开了口,告诉来人刚才所说的话是不对的。“里面的人是你亲哥。”
  乔子恒并不认为这是问题,回答得正经八百,沉重的问题说得非常轻松,就像那与他没有一点儿关系。“我知道啊!我为有那样的亲哥而耻,我想替我老爹清理门户。”
  安亦扬可不想乔子恒为自己而手足相残,指了指旁边的坐位,“走吧!”
  乔子恒很不客气的挤进驾驶位。安亦扬不备,被他挤得向侧一倒,头重重的碰到了旁边的坐座靠背。反手一推,“喂,滚那边去。”
  “你滚过去吧!”乔子恒故意的再挤了挤,一手搭上了方向盘,另一手按动了车钥匙,“我来开车,我怕你把压抑的怒气发泄到爱车上,你磕着碰着了事小,把车给碰了事大。”
  安亦扬又岂不知乔子恒是为了他好,故意说的反话,苦涩却又感激的一笑,不再言语,挪到了副驾驶位。
  安亦扬没有问乔子恒把车驶向哪里,他很放心,把靠背放低,闭起了眼睛。看似睡着了,懂他的乔子恒知道他还在压制怒气。
  今天,安亦扬去的地方他虽没有进去,但他知道是哪儿,也知道那里面的人是谁。在安亦扬给他打电话却又以想他为借口挂断,他已觉察不对劲,跟踪而去后,他的心也比安亦扬更加沉重。他有想过冲进去为安亦扬和米妮讨个公道,也有想冲进去把那两人教训一顿后再无声无息的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想过一个炸弹把这里炸得尸骨无存。但最终他都忍下了,再怎么说,他与里面的那个男人是同胞兄弟,弑兄之事,说说可以,做,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缓缓的开车沿盘山公路而上,直至山顶,乔子恒才把车停下。
  安亦扬仍是闭着眼睛。从他紧拧的眉头看来,他的内心在做激烈的争战。
  他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啊,他不是早就知道乔子胤和杜蕾蕾的不正当关系吗,他除了最初知道时有过短暂的杀人冲动外,之后都是当那是与自己无关的事。
  今天的他很反常,是那屋里还发生了什么比那更严重的事吗?
  乔子恒后悔自己没有进去看看。可当时真要进去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也是难以预料的。
  “安爷……”
  安亦扬阻止了这个称呼,“别喊我安爷,安爷不会活得这么窝囊。”
  顺着他的话,乔子恒问出纠结了许久的问题。“那你为什么甘愿活得窝囊?已经两年了,他俩勾搭到一起两年了,你一直忍着,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为什么要这样容忍?”
  “两年?”安亦扬冷哼了声,给乔子恒用手比划了一个数字六。
  “六?”刚蹦出一个字,乔子恒已想到了可怕,抓起安亦扬的手看了又看,压下姆指和小指,掰起食指和中指,“这个。”
  安亦扬笃定乔子恒懂得,只是,他一时也不能接受那个数字。
  但不接受不代表那不是事实。
  不让手势表示,那就用说的吧,安亦扬平静的说:“他们在一起六年了。”
  “呯”的一声,受惊过度的乔子恒忘记了这是在车里,腾起的身子让头撞到了车顶,痛呼了一声,一手捂痛处裂嘴皱眉,一手伸曲着指头数起米妮、杜蕾蕾、乔子胤和安亦扬、还有与自己相识的年数。
  越数越惊心,“妈呀,这关系乱得是人都不能接受啊!亦扬,你和我那混蛋哥干脆把妮妮和杜蕾蕾互换了吧!”
  “想得出来!”
  “就是想出来了,我才说出来的啊!”乔子恒很为安亦扬不平,他今天就是要说,哪怕再大逆不道,他也要说。“安亦扬,杜蕾蕾从法律名份上来说,是你老婆,从情感上来说,妮妮才是你的爱人,可是,你两个女人都没有得到。他乔子胤凭什么明一个暗一个,还都是抢的你的女人?你不能再沉默了。去他妈的狗屁仁义道德礼仪廉耻,怎么做让自己舒坦怎么做去。”
  乔子恒这番话,完全没有把乔子胤当成自家人,安亦扬听得很欣慰,但他做不到不去管仁义道德礼仪廉耻。
  乔子恒也不知他的坚持到底是对还是错,乔子恒只知道,他的原则性让他失去了太多。“亦扬,你的原则太多了。想当初,你要是答应了他们,你现在……”
  安亦扬没有让他说下去,接过话说:“我要是答应了他们,也许会让社团辉煌,但更多的也许是我早已横尸街头,也许被国际刑警通辑,也许,整个安居都会给我陪葬。”
  乔子恒没有再说话,这些可能性确实存在,不只是他,还有自己也很可能会出现他所说的情形。
  安亦扬见乔子恒没有说话,以为是他无声的反对,毕竟当年,他有过妥协的打算,也劝了安亦扬不要再坚持。安亦扬以事实说话。“他们的手段你不是没有见过,两三岁的孩子是多么的无辜,他们为bi我,放过了吗?”
  乔子恒眼前出现了当年一个个小孩子在毒针下痛苦丧命的场面。那些人确实疯了,给那么小那么可爱的孩子打毒针都没有手软,就算是后来安亦扬屈服了、答应了,他们也没有停手,他们在毒品的作用下早已迷失了本性。
  对此,安亦扬对毒品更加的深恶痛绝,把整个社团从上到下清理了一遍后对那些人进行了一次大伤元气的反击,然后,他离开了,恢复安家孙三少爷的身份去做了一个儿科医生,当是对那些无辜的孩子赎罪。
  也是从那时起,安亦扬更加的隐忍,表面上看起来对什么都无所谓,也只有乔子恒知道,他的内心背负着太多的沉重。包括两年前得知了乔子胤和杜蕾蕾的关系后,同样的隐忍,这也是让乔子恒最想不通的。
  “亦扬,你要再继续忍,是你的事了,我忍不了了,我要去打醒大乔,我为去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除了想得到米家的财产,还会有什么?”安亦扬轻缓的反问一语中的。
  乔子恒又怎么会不知?耸耸肩,“他的目的我知道,杜蕾蕾想嫁给他我也猜得到,妮妮呢?你为什么也要瞒着她,你为什么帮着大乔给她一个幸福的假相?你又是为什么要任由他们?”
  “我不是任由他们,我只是任由着杜蕾蕾。”安亦扬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抵紧了唇后又松开,话说得很轻,却像一块巨石压进了乔子恒心里。安亦扬说:“我是在赎罪,为自己,也为我爸。”
  乔子恒以为自己听错了,惊愕中掏了掏耳朵,不相信的问:“你说啥,赎罪?搞错了还是骗我的?”
  “是真的,杜蕾蕾的父母、外婆、哥哥,四条命,间接丧命于我爸,直接丧命于我。”
  “什么?”乔子恒实在是想象不出这是个什么状况,盯着他不言不语好一阵,从他的神情中确定所言非虚后还是抱着严重的怀疑态度,“亦扬,别胡乱编造理由,给我好好说话!”
  安亦扬又闭起了眼睛靠在座位背,像是回忆不堪往事一样,话,听得出泣血的味道。“是真的!虽然那对我来说是一场意外的凑巧,但我爸却是铁了心要置他们于死地的。”
  安亦扬无比笃定的话,让乔子恒的脸慢慢僵硬,他终于相信了安亦扬的话,但其间还是有疑点啊!杜家的事,他也有所耳闻,还是比较详细的那种。他问了出来:“十几年前的事,你怎么知道是你爸做的?又怎么跟你自己联系了起来?据我所知,杜家出事时,你并没有在国内。”
  “我在,只是没有谁知道我回来了。”
  这个可能性倒是很大,那时,安亦扬经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乔子恒有时都会充当他的替身替他处理一些事情。“既然没有谁知道你回来过,那你就当作你没有回来,那事也就不是你做的了。你就当是在国外做了一场梦。”
  “我也希望是梦,无奈,是真的。”
  “所以,你就抱着赎罪、补偿的心态,不管杜蕾蕾做什么事,你都没有天理的包容、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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