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祸起萧墙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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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璎,有什么事请讲!”李湘流说道。
  李湘流也觉失望,他和秀璎之间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客气。
  秀璎好似早就想好了,依然不紧不慢地说,“表哥,我们一起长大,原本有婚姻之约,但是,现在我觉得自己可能配不上表哥,想请你解除婚约。表哥一表人才,又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必有适合表哥好女子等待在前方。”
  怒火腾地从李湘流内心升起,他用劲地摁住火气上涌。
  这个女人终于起了离开自已的心思了,李湘流心中暗想。
  本来,他刚才答应把秀璎嫁给章泽世也是迫于无奈,他不想失去被章泽世信任的机会,只好勉为其难地应允把秀璎嫁给章泽世。
  但他内心深处依然残留了一丝侥幸,不到最后一刻,或许还有法子解决这个难题。
  除了侥幸,李湘流还有些许负疚的感觉,秀璎跟着他从岳麓来到永年,为了什么,他是清楚的,但他却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答应把她嫁给章泽世,而且是做妾!
  但秀璎的这番话,把李湘流的侥幸和愧疚都压了下去,只有怒火熊熊升了起来。
  不过他的脸上依然平静,没有显示出一丝异样。
  沉默了半饷,他才抬起头,低声说,“是我做得不好,表妹既有此心,我安能不从?你且稍等,我去拿了你送我的玉佩来还你!”
  说罢,李湘流转身离去。
  秀璎无力地靠在墙上,眼看李湘流渐渐走远,眼眶慢慢红了,这一切真的要结束了!可是,两人年幼时一起嬉戏的场景依然如在眼前,可见世事白云苍狗,变化无端。
  篝火燃起来了。
  酒宴摆上了。
  红巾军营地一片欢声笑语。
  大多数人都以为这不过是为了庆祝今日的胜利,只有章泽世住所飘荡的红绸和贴着的大大的“囍”字,表明这酒宴还有另一重含义。
  但诡异的是,军营里传言着章大人新婚,却谁也不知道他要娶谁。
  反正鞑子军队还在丽水北侧,断然不可能再次偷袭,红巾军士兵们只管放下心来吃肉喝酒,军营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百里濯缨、楚映雪和秀璎围坐在一起,一锅羊肉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一壶好酒已经被喝了一半。
  百里濯缨咂摸着嘴,说,“不知谁家姑娘大义献身,为我们换来好菜好酒,这样的姑娘多几个该有多好啊!”
  楚映雪端起酒杯,“多几个好!”
  “啥时候师兄也娶一个?”
  楚映雪又答道,“一定娶一个!”
  连日来奔波厮杀,他已经很累,此番肉香酒烈,且没有敌人袭扰,他便放下心来饮了几杯,分明有几分醉了。
  百里濯缨忽然看着秀璎道,“师妹啊,能不能请教一个问题呢?”
  秀璎慢慢地说,“师兄请讲!”
  楚映雪放下杯子,“请讲!”
  “是别人考我的一个问题,我一直没有弄明白,你说…女人和男人…”百里濯缨做了个拥抱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那个的时候,嘴里是叫啊啊啊,还是叫哦哦哦?”
  秀璎愣了一下,继而柳眉倒竖,“百里濯缨—”
  她跳起来,抓起手边的凳子便砸了过去。
  百里濯缨落逃得远远地,望着她喊道,“这次我是认真的!我百里濯缨渴望知识就如同鱼儿渴望水、如同鸟儿渴望天空、如同寡妇渴望男人、如同老光棍渴望女人!”
  楚映雪强自睁着眼睛,重复着,“如同老光棍渴望女人!”
  秀璎对着楚映雪呸了一声,“你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然后她一扭身,走进屋里。
  楚映雪一看桌子边只坐着自己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师弟莫跑,师兄我罩着你呢!”他向着百里濯缨离开的方向走去,步伐不稳,摇摇晃晃。
  李湘流喝了半饷的闷酒,起身来到秀璎住的地方,轻轻敲门,“秀璎开门!”
  秀璎开门迎接他,“表哥!”
  秀璎的心里其实左右为难,理智告诉她离开李湘流,但多年在一起的一幕幕往事又让她留恋。
  她既希望李湘流拿着自己当年送给他的信物来归还自己,从此两人再无瓜葛,她又希望李湘流来找自己认错,保证以后好好做人,好好珍惜自己,那么两人还有在一起的希望。
  “表哥有事么?不早啦,要不明天再说?”
  李湘流淡淡地答应了一身,走上前去,手臂陡然一横,一块手帕捂住了秀璎的口鼻。
  秀璎嘴里“呜呜”叫了两声,软绵绵地倒在李湘流的怀中。
  李湘流看了一眼灯光下秀璎的面庞,皮肤粉红细腻,散发着宛如美玉般淡淡光泽。
  他心中犹豫了一下,这个女人,自己真的是在乎的啊!
  小时候,她是自己的小玩伴,长大了,她是自己的好帮手,只要是自己做出的决定,她几乎无条件支持,她把自己当成了李湘流的妻子一样。
  但是,有什么比自己的前途更重要呢?
  如果因为一个女人得罪了章泽世,他李湘流有不知何时才有机会得到权力、得到兵马,他那些雄霸天下的梦想将永远沉寂在他的心中!
  还有…这个女人的心正在起着变化,她已经不像从前一样对自己言听计从了,她甚至提出解除婚约!
  想到这一点,李湘流恼怒起来,他顺手扯下窗帘裹在秀璎身上,然后扛着她向外面走去。
  李湘流专走偏僻的地方,很快便到了章泽世的住所。
  “什么人?”章泽世的亲兵河道。
  李湘流站定了,一字一顿地说,“送新娘子的!”
  一个人从门后闪了出来,是章泽世的亲兵,“李公子这边请!”
  李湘流跟着那亲兵,拐了几个弯之后,来到一栋张灯结彩的小楼前。
  那亲兵笑意盈盈地看着李湘流,“洞房就设在这栋雕梁画柱的小楼中,虽然仓促,却也收拾得喜气洋洋,不至辱没了令表妹!呵呵,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不过今夜听到的恐怕不是春雨,而是…”
  看到李湘流脸上毫无表情,他停住了话头。
  “李公子好似不太高兴?”那亲兵停了停,又问道。
  李湘流眉头微皱,“还好,多饮了几杯而已!”
  那亲兵不再说话,径直走了进去。
  沿着那亲兵的指引,李湘流来到了今夜的“洞房”,红色的帐幕低垂,红色的灯笼高高悬挂,儿臂粗细的红烛把洞房照得雪亮。
  一张大床上,铺着锦缎,锦缎上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
  李湘流轻轻地把秀璎放在床上,然后拉过崭新的锦被把她的身子盖上。
  他的动作很温柔,因为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这个女子。
  盖好之后,他又凝视了一下秀璎的昏睡的脸,内心深处发出一声长长地叹息。
  但他的心随即变得坚硬。
  如若有机会展现自己的雄才伟略,这天下早晚也是自己囊中之物,这天下的美女,又何止千万?到时候,他想要谁便是谁,想要多少便是多少!
  或许,到那时再回头看看现今,司马秀璎也不过如此。
  然后,他站直了身子,转身,离开,再没有回头看一眼。
  大堂内,韩山童坐在首座,章泽世坐在韩山童的一侧,几位千夫长依次坐在下手。
  美酒飘香。
  李湘流跟着那亲兵进入大堂时,章泽世红光满面,刚刚放下酒杯。
  那亲兵走到章泽世身边,俯身在章泽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章泽世听了哈哈大笑,指着身边的位置让李湘流坐下。
  原本坐在那个位置的千夫长赶紧起身坐到了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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