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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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想要看到安妮气愤不甘心的模样, 因为她视卡洛琳为最好的朋友,但卡洛琳明显不是那么认为的。
  她的嗓音宛如毒蛇般缠绕住安妮,试图在她心里播种下怀疑的种子。
  安妮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难不成她以为她会因为这件事而伤心难过吗?她早就过了把友情看的极重的年龄。
  莉莉见安妮不难过, 她恼羞成怒, 恨恨地瞪着她。
  “说完了吗?”安妮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说完了, 我要回去睡觉了。”
  她假笑了下, “晚安, 莉莉。”
  “哼。”莉莉冷哼了声。
  等两人分开后, 安妮神色凝重起来, 卡洛琳利用她?她有什么值得利用的呢?
  回到房间,原本正在打盹的边牧一下子竖起耳朵, 来到她的脚边, 用前爪扒拉着她的裙子。
  “我回来了, 乖, 乖。”安妮逗了逗它,看着狗狗可爱的脸蛋, 她心情瞬间就好了。
  她坐到沙发椅上, 狗狗也很乖,坐到另一边,享受着她的抚摸。
  安妮抚摸着边牧的手一顿, 难不成那些恶魔也是这么想她的,养她就和养宠物一样。
  她怎么不撸毛了?
  边牧抬起眼眸,用脑袋去蹭她的手,似乎在说,别停啊。
  安妮心不在焉地顺着它的毛, 来回看看,浴室的门紧闭着,从门缝透着点光亮,水声很大。
  过了会,卡洛琳从浴室里出来了,她用浴巾包裹着头发,睡裙外裹了一件软绵绵的浴袍,脸颊和鼻尖微红,嗓音沙哑道:“安妮,你回来了,我用完浴室了,你可以用了。”
  “好的。”安妮应了一声。
  不可否认,莉莉的话有影响到她,卡洛琳有什么秘密?她和露娜之间是什么关系?
  她想来想去,真的只想到一个可能性,她们可能是一对?
  卡洛琳是蕾丝边?
  这算的上是秘密吗,也许在魔法世界是很可怕的事情。
  安妮从浴室出来,卡洛琳已经睡了,她小心翼翼,脚步尽量放轻,然后回到她的小床上,吹灭了蜡烛。
  房间里静悄悄的,狗狗突然竖起耳朵,朝着虚无的空气,发出示威的呜呜呜声音,它的眼睛在黑夜里变成了红色,发出诡异的红光。
  它的四肢绷紧,显露出结实的肌肉,只要有不对劲,它就将爆发极强的冲击力,撕碎敌人。
  好在过了一会,危机感消失了,边牧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然后找了个角落睡了。
  白天时,安妮再次碰到莉莉,莉莉照旧说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你真的不在意?卡洛琳没把你当真朋友。”莉莉在安妮耳边说着模棱两可的话。
  次数多了后,安妮不胜其烦,她冷眼看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莉莉神秘地笑笑,“好好观察下她的变化,你会发现的。”
  她似乎乐于看见安妮纠结彷徨,端着餐盘离开了。
  安妮无语。
  午休时,她回到房间,卡洛琳精神不太好,躺在床上休息。
  安妮本来在看书,听到她从喉间压抑着的痛苦声音,她起身去看看她。
  卡洛琳脸颊侧的棕发湿透了,她的睫毛轻颤着,压抑着痛苦,嘴唇惨白。
  “卡洛琳,你在流冷汗!”安妮担心地说道。
  安妮拿起旁边的毛巾,轻柔地擦拭了下她的额头,冰冷的触感令卡洛琳感觉好点,她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
  她从那双浅蓝色眼睛里看到了无助和脆弱。
  安妮把毛巾放下,“我去找理查德过来。”
  “不!”卡洛琳急忙拉住安妮的手,她放缓了呼吸,“我只是突然难受,马上就要好的,不要惊动别人。”
  她深呼吸,眼睛盯着安妮,“更不要惊动贝利尔大人。”
  安妮犹豫了下,可她看起来很难受,“好吧。”
  好像正如卡洛琳所说,她只是突然难受,过了会,她的脸色恢复了红润,嘴唇有了血色,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卡洛琳笑道:“你看,你太紧张了,这只是偶然的事情。”
  安妮舒出一口气。
  “不过看到你为我着想,我很高兴。”卡洛琳眼里带着笑意。
  “我们是朋友啊。”安妮笑着说道。
  但说到朋友这个词时,她明显顿了下,心里有些埋怨莉莉,她那些话还是有影响她。
  卡洛琳的病痛来的快,去的也快,休息好之后,她们就去上课了。
  安妮和她去上了一节宝石鉴别的课程,在她们面前会有大大小小,不同颜色的宝石。
  教授课程的老师会认真耐心地教她们分辨,寻找出最有价值的宝石。这对于冒险者来说极其实用,不然冒着生命危险去探险,结果只拿到最不值钱的,想必会气得呕血。
  一些人类也会利用宝石来进行法术,纯度越高的宝石,魔力越发纯粹,也就是先天不足靠后天补。
  安妮大开眼界。
  她刚从教室出来,就被阿斯莫德叫住。
  他沉着脸,语带不悦,“怎么不来上数学课?”
  安妮眨了眨眼睛,天真地说道:“一直上数学课,想要换点别的学。”
  阿斯莫德脸色阴沉了些,“你想学什么?”
  “药草,天文,音乐,我都挺有兴趣的。”安妮回道。
  阿斯莫德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他的衣袖被她抓住了,侧头看她。
  安妮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其实我想学社交舞,马上就到白雪节宴会了,我不会跳舞。”
  “阿斯莫德老师,您能教我跳舞吗?”
  他的眼眸深了些,唇角微扬,却又不想让她发现,他勉为其难地说道:“好吧。”
  城堡内有专门练习跳舞的大教室,一整面墙都是镜子,空旷的很。
  阿斯莫德站在中央,朝她伸出了手,“过来,我教你。”
  安妮有点跳舞的底子在,以前学习过点,但她发现,她那点功夫在他面前完全不够看。
  他光是站着,姿势挺拔,气势已经出来了。
  “伸出手。”阿斯莫德垂下眼眸,深深地望着她。
  安妮伸出手,他们双手交握,他克制礼貌,“看着我的脚步,跟着来。”
  “恩。”他的气息就在她头顶上方,安妮莫名紧张起来,好在这股紧张很快被学习舞蹈的兴奋盖过。
  她跟着他的脚步,从磕磕绊绊到流畅,过了一会,她就把基本舞步学会了。
  “你很有天赋。”阿斯莫德夸奖道。
  安妮脸颊微红,羞怯道:“也没有多好。”
  “安妮,你过于谦虚了,这样不好。”他低声说道。
  她低下头,继续练着舞步,闷闷的声音传来,“其实我很害怕,害怕我没那么聪明,会令你失望。”
  安妮抬起头,眼神中有动摇和挣扎,“到最后,你会发现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类。”
  她在不确定,对未来不确定。
  可就是这股不确定的情绪令她看起来是真实的。
  人类是整片大陆里意志力最薄弱的种族,他们争强好胜,他们尔虞我诈,他们自私卑劣,他们也是勇敢无畏,聪明且感情充沛的。
  “不,你不是。”阿斯莫德心里忽然有了异样的感觉,“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
  哪怕是平凡的,渺小的人类,可安妮到了他的眼中就变得不一样了。
  这是为什么呢?
  阿斯莫德感到困惑。
  听到他的话,安妮眼眸闪烁了下,露出一个美丽的笑容,并不是因为她特别。
  而是因为他们一起经历了些事,阿斯莫德在乎她,才觉得她特别。
  他修长的手指交握住她的手指,绿眸深邃,“接下去是手的动作。”
  安妮的目光落在两人相触的指尖上,顺着手臂逐渐往上,对上他深绿色的深邃眼眸,掠过他高挺的鼻梁,他们视线相交,时间在慢慢流淌着。
  就一点时间,自然是学不会社交舞的,安妮第二天会再去。
  之后过了几天,阿斯莫德没来时,她一个人对着镜子练习着,窗台上的乌鸦静静地看着她。
  夕阳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身上,为她添加了一层朦胧的光辉,她的金发闪闪发光,清纯的脸上带着笑容。
  她是富有生气且吸引人的。
  安妮提着裙摆练习着姿势。
  她见过那些贵族小姐的社交舞,不得不说,到底是从小就练起的,礼仪姿态是无可挑剔的,有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高傲。
  比起那些用头顶看人的贵族小姐,卡洛琳平易近人多了,但她也越发羸弱。
  有好几次,安妮都看见她在睡觉。
  她早上醒不来,晚上很早就睡了,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安妮和阿斯莫德分开后,走在走廊上,再次遇到了莉莉。
  莉莉神神秘秘地笑道:“快了,快了,她快完蛋了。”
  “谁要完蛋了?”安妮心脏一跳,质问她。
  莉莉嘻嘻哈哈的,“你关心吗?你只关心自己的社交舞跳得好不好,真是令人寒心啊,把朋友放到一旁。”
  她在说卡洛琳,安妮脸色一变,“到底怎么回事?卡洛琳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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