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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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儿先前只是觉得有些不适,这熟悉的黑暗,让她忘记了先前盘踞心间许久的那阵恐慌。虽然看不见,但她敏锐的感觉已经发现了,这房中和其他地方都是不同,该是点着寻常的灯火,空气里满是松油的香味,使人的精神就是一振。
  周边一阵暖融,将入秋后的昼夜温差消去了不少。
  里头的老妪这时也看见了带了一身秋寒的若儿,只见她脚步迟疑了片刻,很是准确地朝自己走了过来。
  少女停在了自己的身前,利落地扯去了眼前的蒙带。两人一时无语,只是彼此打量着。
  老妪的脸上扯出了丝嘲笑:“这可是奇怪了,居然还来了个脑子清醒的。”
  若儿看着眼前的人,眼前的老妪哪还有人的相貌。这人全身只剩得皮囊包骨,脸颊深陷,颧骨高耸。涸在眼窝里的老眼早已黄浊不堪,这人该是有些年岁了,那日,花夭折称呼她为:花婆婆。
  她视线下移,定定的落在了老妪的那双手上,葱白玉手,就是自己这般花蔻少女,也是难求这样的一双手。十指如新剥玉笋,不见半丝手褶,这老妪...
  那老人似乎习惯了别人的这般巡视,她也不多话,叩着两人之间的一方台子,示意她趟下来。
  这平房中除了明眼的松灯火把,就只有眼前的一张云石案台。台面打磨的很是光滑,倒映出了两人对比鲜明的两张脸。
  案台有一人多高,两边摆放着大小不一的钢针,再就是一旁花色亮眼的粉彩。若儿想着先前躺在了上面的女子,都是在了这无数的细针密扎下,身上跟着也是一阵酸麻。
  那名老妪看着干瘦,个头也是佝偻成了孩童大小,手上的力气却不小,她右手一拉,将若儿的手踝制住:“你看也是看了,既然进了这里,乖乖躺下的好。”
  若儿这时也是无奈,只得躺了上去,肤上立刻滑过一丝冰凉,她眼里闪动了几下,将那阵子寒意压了下去。
  老妪木着脸,从旁取出了一杯酒,小心地清洗了起来,若儿在旁偷看,老妪的浊眼里这时才透出了些光亮。她擦完之后,就问道:“你要纹什么?”
  若儿认命地闭上了眼,感觉到身下的毛孔在了冰冷是的石案上一点点的张开,冷声说道:“波斯婆婆纳。”
  花婆婆的那双手如若上等的丝绸,同时也带着几分冰意,落在若儿身上时,不知为何两人都是一阵寒颤,听到了这花名,针尖没有落下,逼问道:“你说什么?”
  “波斯婆婆纳,”若儿将手蒙上了双眼,这房里的松火不比鲸灯,还带着不少烟尘,她只觉得眼里一阵酸涩,见老妪迟迟不下手,若儿撑起了身子:“花婆婆可是不知道何为婆纳花,下手有些生疏,那是一种随处可见的野花,花色呈蓝,植株矮小。”
  若儿原本示意将花物纹在了手上,所以褪去了右手的衣裳,这时只觉得右手上的衣裳又落了回去。再起身时,只见花婆婆跪在了地上,眼里涌着泪:“小芳主,你可是小芳主。”
  若儿见了她的这般姿态,连忙劝阻道:“花婆婆,您这是做什么?”
  这地上的老人看着该是和芳菲老妪差不多年岁,她的膝下一拜,自己可真是受不起。
  见地上的老人还是恭敬地跪在地上,若儿只得上前将她拉了起来:“婆婆,你说的小芳主又是何人,若儿还真是不明白。”
  花婆婆将她仔细看了一遍,一把将她的双手牢牢拽住,不肯放开。若儿在了她的注视下,只觉得胸口中已经腾起了一股热气,她只觉得右手之中,那抹凝封在内的灵图又要显现而出。
  这时外头传来了花夭的声音:“花婆婆,你手脚可是越来越慢了,这么简单的一个花纹,居然费上了两倍的时间。”
  “你先躺下,”花婆婆将若儿不断变化着脸色看到了眼里,将她拉到了案台旁。若儿只觉得全身燥热,手心的花物莫名的挣扎着,再剩下发生的事情,她已记不得了,只记得手腕上似有针刺而过。
  等到她再醒来之时,已经是回到了住处,看着四周,那些女子似乎已经醒了过来,每人都是相互称赞着各自的花物,
  若儿凑了上去,只见身旁的女子脖颈间多了一簇粉梅,花开五朵,暗藏芬芳。手下碰触,只觉得针口整齐,毫无凹凸不平之感,这花婆婆又是如何将这些花纹刺得如此精致。
  一旁的女子也是起哄着,要看若儿的花物。若儿正要回绝,只见一旁的女子围了上来,拉过了她的右手,只见手裸内侧,也是多了抹熟悉的蓝纹。
  相必是先前昏睡时,那花婆婆给自己纹上的,她心里暗叫不妙,先不说这老妪是敌非友,又是胡乱称呼自己为小芳主,这悄然问上的花物,只怕也是朵邪花。她心底原本打算,三日之后,如果还不能救出这里的少女,就要先回了冰原,讨些救兵过来,这可恶的印记只怕是要将了自己的行程全盘打乱了。
  她心里还是焦急着,就听得外头花夭的声音再传了过来,“姑娘们,你们都休息够了,出来吧。”
  众人出了门,才发现外头又是漆黑满目。身旁的一名女子说道:“这整整一天天睡下来,居然不觉得肚饿,这也好,身量有轻了不少,学起舞来也是称心不少。”
  说话的女子先前在了众人中看着还算得上丰满,若儿再看她时,只觉得她的身子当真是瘦了一圈,她在细下看着,发现在这里几乎是所有人都成了一样的身材摸样,就是原先和自己说话的那名高挑女子,这时看着也是矮小了些。
  这难道...是花物的作用,若儿心里一惊,手触到了自己的右手,才是刚碰触到,她也是一愣,自己的花物和别人的有些不同,摸在手里,居然是有些凹凸不平。
  花夭在旁说道:“我们今夜就要学得入门的舞蹈,明日日落月升之时,每人都需学会这最简单的一舞。谁若是学不会,就是落选了。”
  若儿本就心烦,听了这话,心里更是叫苦连跌,她从未学舞跳舞,这会儿功夫哪能一学就会。
  花夭一拍手,走出了一名舞娘。若儿眼前一黯,认出此人正是那名叫做沈暖儿的女子。这时人魂已离,她只剩下一副躯壳,行走间本该僵,但见她一扭一摆间,却很是生动。
  她走到众人前头,也不扭捏,手中水袖轻轻飞起,只见月下滑过一道长虹,女子的身子就是如同化开的雪成了水般,四处摆动,这似乎是一曲...
  花夭的声音传到了众人耳边:“一曲月侵舞,留下无数情。月神最是最爱花惜花,你们看清楚了,她的一举一动,都要学的周全。”
  一众女子都是屏息看了着,那女子时而跳转,身如浮云,时而低下,姿如弱柳,只是看着,就觉得很是撩心,若儿只觉得身前的女子,就是用着生命进行着月神祭祀。
  身旁袖风袭俩,那些本静立在侧细看的女子,都是舞动了起来。纷纷加入了花台,夜间月影迷离,少女声影如同花间精灵,如出一辙的身姿,近乎相同的容颜,这满院的花间舞蹈,又是为谁而动。
  若儿也不迟疑,她很快也就发现,身旁的女子已经渐没了神识,只是盲目地跟着沈暖儿,唯独自己,手脚笨拙,根本不为她们的舞蹈所惑。
  她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自己在了人群中胡乱窜动。这时,月已经下去了,太阳就要出来了,花夭只得说道:“先将人都送回去”
  若儿这才有机会停了下来,回到花中,这时上头的月石黯了下去,旁边的几名姑娘倒头就睡。
  若儿哪敢睡下,只听得门口传来声响,她连忙倒下装睡着,只觉得手上被人轻拉了一下:“姑娘,你可是睡下了。”
  017 花月秘事泪咽然
  花婆婆此时已没了之前的激色,老脸上也是寂然无波,只是扣住了若儿的右手腕,审视了起来。
  她的手才刚接触到若儿的腕口,若儿心底一颤,这触觉,老妪的那双手在了这短短一日里,竟枯槁不堪,青紫老筋密布,再也没有了昨日初见时的那番细腻。
  若儿此时心里早已满是疑惑,一时又不知从何问起。
  反倒是老妪自己先开了口:“小芳主是花月谷的二当家,这会儿只怕已经不在人世了。我是自小陪伴在她身侧的花奴。这些年只是在了大芳主手下帮忙做事,先前是老奴花了眼,才错认了姑娘。”
  她提到小芳主时,浊眼里带出片泪色,声音也是低落了不少。若儿只觉得身旁的老妪说话时很是吃力,一进一出的呼吸听在耳里就更是如老旧的风箱口般,很是刺耳。
  花婆婆说完,注视着若儿腕上的蓝花纹身。若儿看着身后都是昏睡不醒的少女们,忙问道:“她们的灵识可是受了你们控制?”
  花婆婆脸色一变,惊道:“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若儿苦笑道:“婆婆,明人眼底不藏沙,你和花夭都不是寻常人,我前些日子在乌业城中,偶然得了些美人舞。”
  她说这话时,看着眼前老妪,一瞬不瞬,“美人舞。”
  老者无心般低喃道:“美人脚下轻起舞,一血一泪送断肠。”
  若儿进来才是两日,除了和自己在了练习倾月舞的这一批人,先前还有另外一批女子,她们现在又是在了何处。
  她少时在了芳菲中,眼中的繁花落英无数,虽是看不得,摸不到,但心中只觉得花木所处的额本该是最安谧,无争的世界,从未想过这世上还有人利用了这万紫嫣红绘成了如此阴暗的一笔。树木向阳而生,花草月下而舞,在了这宅院里,反倒成了炼狱花冢。
  若儿说这话时,也是用上了真感情,手心之中,蓝光掠过。
  “你是...,”花婆婆问道,她忙将若儿拽拉了起来,自头到脚的看了一遍,“芳菲老妪是你的什么人。”
  若儿见她打量自己时,全身绷紧,就是如临大敌般,也知道这花月谷和芳菲坞看来并不交好,忙是平稳下了心性,手心的花物又黯淡了回去。
  花婆婆一番打量后,也不见丝毫芳菲天然花泽和灵图的痕迹,才是安下了心来。
  若儿摩挲着手腕处的那朵水蓝彩绘之图,笑道:“天下的第一花坞人人知道,只是我这样的寒脊野花,又怎么参得进那样的花中豪门。”她说时也是饱含幽怨,听着也是情真意切。
  “既然你不是芳菲坞的人,就不要来蹚这淌子浑水”花婆婆刚是松了口气,话锋一转,又说道:“花月谷的事有岂是你们这些世间俗人管得了的。”
  “既然是世外之人,那满屋子的尘芥之命就该任由你们随意糟蹋。”室内响彻着少女尖锐的质问声,她的眼里先是闪过色红恼之色,很快又是一阵幽蓝之色:“你知道那夜,我看到了什么”。
  她逐个指着身旁地少女:“这里的每一人,都以为靠着你们口中的世外花月谷,帮着脱去家中的贫寒。她们满心期盼而来,到了最后,落得了什么。”
  她想起了那日的月色之下,沈暖儿等人的哭诉,这个年龄只能算是个半大的孩子,本该还在了爹娘怀中撒娇。耀武堂的那名女子声的最后一声哀求,今生无缘再得生侍寡母膝下,只求能目送终老。
  若儿在了花婆婆耳边说道:“谁人没有子女,谁人没有姊妹兄弟,婆婆,你们这般狠心,不知道你的小芳主可是和你一样,生了这般的狠毒心思。”
  花婆婆听完这话,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又偻下去了不少,蹒跚着走了出去。
  若儿见了她孤身出门,偷眼望去,外头日色不清,但可见些天光,想来这时也是白昼,宅院之中,悄然无声。
  里头的人整整睡了一天一夜,直到了月升时分,才浑噩着醒了过来。晚饭又送了上来,还是一般的绿蔬鲜果。照了常理说,寻常人人不比若儿这自备白日丸的人,一日三餐,不吃一顿,只怕就要饿的发慌,更何况这些弱质女子。
  若儿细看着周边人的身形,才是第二夜,她们的脸上原本还带着的几分圆润都已瘦削了不少,锁骨深陷,行走之间更是多了几分扶柳的病态之美。
  月石光亮之时,花夭又是命着一群人集到了院子里。和昨日的议论纷纷相比,众人这时反倒显得很是沉默,依旧是昨晚的那舞那曲,只是今晚换了名少女。若儿在旁找了一圈,并没有再见得沈暖儿的身影。
  月才正空,花台之上,轻歌莹绕,曼舞飞扬,若儿瞎摸着混在了人群里,还真跟上了几分步子,这说来还要靠着自己的那身轻便身形,在了人群中舞动梭摆着,也不见慌乱,之时累得她一阵气喘。
  这一夜下来,就是有了白日丸的支撑,她也是累得睡了小半日。睁眼之时,就见得那些月石也如同屋里的少女一般,黯了不少,似也在休憩一般。这会儿外头该是无人了。
  她想了片刻,又是询了黑玉的意思,又摸着走了出去。
  若儿心里原本还有些避讳,这时发现院落中当真是毫无人息。花夭,就是那些家丁都不见了人影。
  花月谷和芳菲坞里头的人并不相同,这谷中的人,大多是后天的花阴之体,身上的花纹灵图也是由花婆婆一手纹上。和天然的花阴之体不同,这些人都需要靠得吸收月阴之华来存活。
  偶有几人如花夭这般能白日里外出的,也极容易身子困乏。屋子里头那些少女,饮了日红日醉,又是在了这般的年岁才得了花纹,只能算得上时半个花人。长久下去,只能是失魂落魄,见月才出。
  若儿这时也不知自己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行了大运,她只知四下没了动静,左手之上的盘龙灵图慢慢显现,前头的房屋中里只剩得一阵阵酣睡声,若儿心中大喜,她这时就只有一个的念头,想法子将将这院子里头的女子都救了出去。
  黑玉很是及时的提醒道:“你还是消了这不讨巧的念头,几十号人,你想用一人之力全带了出去,无车无人相助,正是白日做梦,更何况,她们身上还被纹上了那古怪的后天花纹,只怕日后也是个禁锢。”
  若儿看着自己腕口的那朵蓝花,解铃还须系铃人,她思了片刻,决定还是先去找花婆婆。
  那老人家看着没有多大威胁,真的不行,只能是用强了。
  她依着前夜的记忆,往着那日的平房找去,只是她真的寻进了那间房子,里头却是空无一人。
  若儿这时正想着老人去了何处,耳边一阵人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这院落的墙体修得委实高大了些,但秋日晒得猛烈,很是稀罕的,在院中留下了些日光。光亮之处,地上长着些熟眼的蓝花,就见老人半蹲在了地上,嘴里絮叨着:“小芳主,可别让那些人污了你的眼,这院子里只有这块还是干净的,没有被血污了去,那些人不仅是将人的灵魂抽了去,还将那些不合用的人都做了花肥。大芳主这些年,也不知是怎么了,尽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在了这世上,足足有了几百年了,都是和善的日子。花奴只恨,那半卷子花阴之书,逼得你远走他乡,花月谷也再无了宁日。”
  花婆婆只顾埋头倾诉,似是全然不知到身后的情形。这院子里的人这时都该是沉睡着,她本是天然花阴之体,又被废除了一身的道元,这时就是如同常人一般,在了白日里也是可以四处走动。花婆婆又是念着,如不是自己早些年得的这一手纹身技艺,只怕是早就被做了花肥了。
  若儿站在她的身后,听着她继续说着。原来这花月谷正是位于了瞭苍国境内,也有了百年的历史,说起来和芳菲坞还是有些渊源,只是为了些缘由,两家老死不相往来。花月谷,循着祖上留下的那半本残书,养着一些活花之灵。原本谷中只是靠着这活花之术,养护容颜,只是到了大芳主手中后,却是完全变了习惯,开始频繁到了各地搜寻起了这些合适的少女。
  她口中不停地说着美人舞和蚀颜粉,数落着自己的罪过,泣诉着自己在每人的身上纹下的那些花纹。
  若儿听到这里,心里一阵子毛悚,再看自己脚下的干褐黄土,还真是有了几分红色,她原本以为,这只是因为土质的不同,但是听了这么一说,这土下居然是埋着活人鲜血才成了这个样子。
  她心中一片紧张,再侧耳细听着,这时花婆婆突然说道:“这院子是用了花夭的灵元修起的,今夜就是十五,月石大盛,只能破了月石才能救得满屋子人的性命。”
  她说完又是低声哭泣了起来,抚着眼前的那片还带着些黑色的泥土。若儿听完,深吸了一口气,她心里已经有了决定,那么一切就要靠着今晚。
  若儿前脚才是走开,花婆婆口中的碎念戛然而止,她看着地上的那抹蓝色,笑道:“小芳主,花奴可是错了?”她的浊眼落下了几滴清泪,滋润着这片土。
  018 花侵月下展锋芒
  第三夜期期然而至。房中,白日里头的昏睡美人们在了月华光亮之时,才转醒了过来。每个人脸上这时也是多了几分忧色,照着花夭的话说,跳不完舞的人是该被送回去的。
  几名愚钝些的女子脸上弥上了忧色,也只有若儿一人知道,这送回去却是再也回不去了,白日里花婆婆的那番话,这时听来更是惊心怵目,再美的容颜也是成了粉尘,再妙的身段也会化为湮土。
  那一段舞,她连着跳了两日,不说十成十,也是有了八九分了。她暗地里观察了身旁的那群女子,被种上了花纹后,她们的身骨仪容都是有了微妙的转变。
  这些寻常人家出身的女子也是跌撞成一团,到了这时,舞法一致,连着十人十双莲足都是如出一辙。若儿和她们的心思本就不同,输在了整齐上,却贵在轻盈。他人若彩蝶群舞,她则是灵雀独步,看着也不算突兀。
  今夜送来的饭菜里头混上了那股若儿这些夜来花台献舞时,闻了无数次的香气日红日醉。
  若儿依旧跟在了最后一个。只是这一回,她遵着黑玉的叮嘱,缓缓地将手心的灵图浮现出来。她吸收了那半成的灵瑙后,算起来也只用是用过两次,第一次用用在了花夭身上,上一次次则是用在了花婆婆身上,对于灵珠甚至是灵滴的操控都很是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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