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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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越被傅明笙从水中捞出来的时候,整个身体透着粉红,他的手一松,那块已经被水浸透的毛巾就掉回了浴缸。
  行越被傅明笙打横抱着,什么也都露了出来,他慌张着用手去挡,傅明笙就从行越头上发出一声轻笑。
  行越浑身滴着水,水迹一直从浴室延伸到卧室的床单上,傅明笙把人放下的时候,行越还呜咽了一声。
  行越手足无措的趴在床上,不知道该挡前面还是后面,他知道傅明笙就在身后看他,行越只能咬了咬牙,小声问:“你可不可以把灯关上?”
  傅明笙笑着拒绝,又道:“关了灯怎么检查身体?”
  行越大腿的肌肉忽然紧绷起来,也不知道他害怕的是哪个步骤,反正傅明笙单膝跪到行越身后,把床垫压塌一点的时候,行越又立刻从身下抽出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傅明笙在距离行越很近的位置,轻声问他:“跟别的男人做过了,是吗?”
  行越不太顺利的吞咽了口水,然后闷声闷气的说:“是的。”
  “那我直接来了。”傅明笙说罢就要动手,行越却一下从床单上侧过脸,惊恐的看着傅明笙,问,“你、你不用先帮我弄一弄吗?”
  “行越,下次想干这事,自己弄好了找我。”傅明笙皱了下眉,低沉着嗓音说,“我没那个耐心。”
  行越一惊,连忙把两只手都挡在身后,侧身道:“不行不行,那样我会受伤的。”
  傅明笙抬了抬眉,道:“又不是第一次,受什么伤?”
  “那、那你跟别的人又不一样大小。”行越绷着脚尖,想趁傅明笙不注意一点一点的往后移,结果刚动一下,就被傅明笙抓住了脚腕,傅明笙凶他说,“再动?”
  行越这下彻底慌了,他能感觉到傅明笙的表情非常认真,行越不管不顾,抬脚就去踢人,嘴里还小声反抗道:“你不要这样,那我自己弄,你放开我。”
  “自己弄?”傅明笙一听,果然松开了手,他含笑看着行越,道,“也好。”
  傅明笙坐在床脚,目不转睛的盯着行越,说:“就在这儿弄。”
  行越连着脖子,整张脸都是滚烫的,他知道傅明笙是要看他的笑话,可是明明是自己先勾引的傅明笙,行越不想已经到这一步了才说不行。
  翻身,跪起来,又趴下,行越的动作做的十分艰难。
  没一会儿,行越的身体就开始抖了,傅明笙的声音不冷不热的,笑他道:“抖成这样,我以为你射了呢。”
  傅明笙又捏住行越的手腕,看着他的手指说:“才一个指节就进不去了吗?”
  行越眼眶跟耳根红成一个颜色,他回头看着傅明笙,然后忽然一咬牙,抽出自己的手指,推着傅明笙的手就往里送。
  傅明笙到底还是没舍得弄疼他,行越一边抖一边哭,一边哭还一边主动给自己弄,傅明笙看的简直要发疯了。
  行越被傅明笙狠狠的翻了过来,傅明笙喘着粗气,但还是没把力气用在行越身上,他撑住行越颈边的位置,质问他:“行越,你到底想要什么?”
  行越慌了神,不知道傅明笙为什么突然生气,他又把自己的两个膝盖紧紧并在一起,然后嗫喏道:“要做。”
  傅明笙气的闭了下眼睛,又问:“跟你做一次你就满意了,是吗?”
  “那倒是不能这样说。”行越心里害怕,但面上还要缜密分析道,“我可以做你的床伴,你不喜欢我的身体吗?我也可以跟别人一样,跟你保持你想要的关系。”
  “我想要的关系就是跟你没有关系。”傅明笙捏起行越的下巴,看着他一张挑不出瑕疵的脸,问他,“没别人操的了你了,是吗?”
  行越也气的拧起小脸,凶道:“傅明笙,你不要太过分了。”
  “你现在要是跟我道歉,过去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行越勾着脚尖儿,嘴上却不服输道,“你亲一下我,我就原谅你了。”
  傅明笙的目光在行越的话后果然短暂的停留在了行越的唇瓣,行越不放过这个机会,立刻道:“怎么了?难道你是因为我的初吻不在了,觉得我脏,所以不想要我吗?”
  傅明笙从鼻子里哼笑一声,下巴上的手缓缓移动到行越的嘴唇,他用指腹按抚摸了一下行越柔软的唇瓣,然后说:“是,行了吗?”
  行越终于真的生气,屈起膝盖狠狠顶了一下傅明笙,道:“我给你一个机会,再回答一次。”
  行越确实是用了力的,傅明笙被撞的吃痛,身体往后躲了躲,他见行越一脸的得意样,于是下一秒,傅明笙就毫不客气的伸手制住了行越。
  行越毫无准备,那点儿声音简直叫人怀疑不是他发出来的,傅明笙勾唇,笑了笑,问:“是你的声吗?”
  行越立刻咬住嘴唇,再也不敢乱动。
  傅明笙看见行越这副模样,终于肯哄一哄他,傅明笙重新弯下身子,在行越耳边说:“我帮你。”
  行越又煎熬了好一会儿,最后他拉着傅明笙的浴袍,什么话都往外说,傅明笙才终于放过了他。
  傅明笙把手掌伸到行越面前,命令道:“给我弄干净。”
  行越一睁眼睛,眼前还有一点模糊,他太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一瞬间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凶巴巴地看着傅明笙,说:“你不能自己洗一下吗?我动不了了!”
  “这就动不了了?”傅明笙从床头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手,又道,“这么点儿体力,是想让我把你操晕过去吗?”
  “那你得亲自试试才知道。”行越的激将法不怎么管用,傅明笙笑着下了床,洗手之后,又拿回温热的湿毛巾给行越擦拭身体。
  擦干净之后,行越就被傅明笙卷进了被子里,傅明笙摸了摸行越的额头,问:“有不舒服吗?”
  行越撇了下嘴唇,道:“又没有真的做,怎么会不舒服。”
  行越不知道傅明笙是什么时候调整好的情绪,可能是自己要他道歉的时候,也可能是自己哭着跟他求饶的时候。
  总之现在傅明笙的脸色已经完全恢复正常,行越掀开一点旁边的被子,软声软气的问傅明笙:“你可以躺在这儿吗?”
  傅明笙笑了一下,然后拉着行越的手躺了上来。
  行越的手指紧着,像是生怕傅明笙会放手,傅明笙也就由着他跟自己较劲。
  “行越。”傅明笙忽然低低的叫行越的名字,然后说,“这道疤是怎么弄的,我告诉你吧。”
  行越本来用着力的手指忽然一顿,他偏过头看着傅明笙,但傅明笙却没有看他。
  “我高二那年交了个男朋友,叫金向阳。”傅明笙被行越拉着一只手臂,用平静的语气叙述道,“我很早就知道自己喜欢同性,在学校也不觉得怎么特殊,但金向阳害怕这事被发现,我们就一直没公开。”
  “当时有人把我的照片发到网上,时不时就有外校的人来看我,金向阳跟我说他受不了这样,问我可不可以跟别人说我们的关系。”
  “我当时挺喜欢他的,就说都随他。”傅明笙把行越的手指攥紧掌心,继续道,“结果他一说,来找我的人反而多了,有之前不敢确定我取向的人都来跟我表白,久而久之,金向阳就变的特别敏感。”
  “有段时间我连吃饭都不跟别人在一起了,但他还是不怎么相信我。”傅明笙低头,无奈的笑了笑,道,“其实我也烦了,关系就疏远了点。”
  “结果下一次考试,他第一次没考到学年第一,他的成绩一直是断层的高,当时我们还没分手,我就想去安慰他两句,结果看见他正在用刀片划胳膊。”
  行越怔住,一下摸上傅明笙手臂上的伤疤,傅明笙就温和的笑了一下,说:“不是因为这个。”
  “后来我才知道,自从我冷落他之后,他就一直有自残行为。”
  行越吓了一跳,看着傅明笙,问:“然后呢?”
  傅明笙目光停滞了一会儿,然后闭上眼睛,说起这件事,画面好像一下就能退回到十年前——
  金向阳的额头上有细密的汗水,他一只手攥着刀片,另一只胳膊从伤口中渗出血珠。
  傅明笙攥住他的胳膊,厉声问他:“你是不是有病?”
  金向阳就哀求的看着傅明笙,说:“明笙,求你了,别分手。”
  傅明笙找不出纸巾,只能抢过金向阳手里的刀片,冷声道:“你去校医室处理一下。”
  “我不去。”金向阳拉着傅明笙的手腕,说,“明笙,我不疼的,你离开我,我才疼。”
  傅明笙说:“金向阳,咱们冷静冷静行吗?”
  “可以,你说多久,你需要多久?”
  傅明笙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只是问:“你成绩怎么回事?”
  金向阳一愣,而后缓缓笑了一下,说:“你还是关心我的,你放心吧,下次考试我会考回去,这次状态不太好。”
  傅明笙当时于心不忍,他想不管什么,至少都等到高考后,也算是他对金向阳负的责。
  可是金向阳却不这么认为,他发现自残是一个可以威胁到傅明笙的好办法,如果傅明笙不回他的短信,金向阳就会拍下一张带血的图片发给傅明笙。
  整个高三的后半个学期,傅明笙根本不敢让别人碰他的手机,金向阳的短信就像一颗□□,时刻提醒着他的身上背负着另一个人的生命。
  那是阳光很明媚的一天,傅明笙刚跟父亲来到行越家,金向阳就又给他发来信息。
  金向阳问他:听说有人跟你表白了,是谁?我认识吗?
  傅明笙冷漠着回他:你不认识。
  金向阳立刻说:你先告诉我是谁,是咱们学校的?
  傅明笙简短的回复:不是。
  金向阳又回:你没答应为什么不敢告诉我?明笙,我真的很爱你,我离不开你,你别跟我分手。
  傅明笙深吸一口气,不想用这样的脸色面对长辈,于是他逃到了整个行家唯一的净土——幼年行越的房间。
  傅明笙没想到这小孩子长的这么好看,他看见行越慌张而警惕的眼神,心情顿时好了一半,于是傅明笙走进了行越的房间,教他写字,教他念“傅明笙”,还给了他一根棒棒糖。
  那通电话响起的时候,傅明笙已经错过了金向阳的三条信息。
  金向阳说:可是我看见你们一起走了。
  金向阳说:明笙,你不爱我了吗?
  金向阳说:明笙,我会向你证明,这个世界上真正爱你的人只有我。
  冯旭在电话里说金向阳要跳楼了,于是那天傅明笙并没有陪行越吃完那根棒棒糖,他走的时候听见小小的行越在他身后说:“我叫行越,你不要忘了呀!”
  傅明笙其实是听见了的。
  可他同时也听见冯旭在电话里大喊:“明笙!你快点来,金向阳真要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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