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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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瞧那个穿着白衣裳的少年,生的当真是好看……不过在阿蓉心里,还是表哥最好看。”
  王知泉笑着将她揽进怀里,伸手就去揉搓她身前那片丰盈之处,“那是自然,放眼整个华京,能有几人比得过你表哥我?”
  他笑嘻嘻地抚.弄着怀里的人,在看见刚好从雅间面前走过的宋栖迟时,目光蓦地一滞。
  她脚步轻盈,绣着茶花的裙摆微微拂动,缕缕桂花香气混着茶楼之中的茶香四散开来。
  王知泉眉头微皱,连忙松开了怀里的女子,起身掀开珠帘。
  虽然只能望见那纤细婀娜的美人背影,但他依然可以笃定,这姑娘便是他曾在宫里见过的那位清宁长公主。
  “表哥,你怎么了?”女子拢好胸.前的衣裳,有些不满地看着他。
  “有贵人来。”
  王知泉转过身,轻轻放下珠帘,“阿蓉,等下表哥有件要紧事要办,你且出去待一会儿,别坏了表哥的好事。”
  *
  宋栖迟挑了间靠窗的雅间坐下,又从衣袖里掏出些碎银,吩咐小二去上壶碧螺春来。
  茶还没等到,倒是等来了一个负责端茶的侍女,她朝宋栖迟行了一礼,低着头道:“这位姑娘,有位王公子请您过去说几句话,说是您的旧相识。”
  “旧相识?”
  宋栖迟有些疑惑,她本就很少出宫,宫外的人没几个与她相熟的,哪儿来的旧相识?
  “是,说是不久前才刚刚与姑娘见过一面。”
  她这么一说,宋栖迟倒也有了几分好奇。她思忖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这位王公子到底是何人,便站起身来,对裴溪故道:“你在这儿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那小侍女将她领进一处靠着楼梯的雅间,便躬身退了出去。坐在木桌前的男人站起身,朝她恭敬行礼:“见过长公主殿下。”
  宋栖迟隔着一层薄纱打量着他。
  他穿一件淡青长衫,发束玉冠,气度不凡,那张清俊的面孔瞧着倒是有几分熟悉。
  她忽而恍然,淡声道:“原来是你。”
  王知泉笑笑:“殿下还记得我。”
  他伸手拉出一旁的木椅,温和道:“殿下先坐,知泉冒昧请殿下喝盏茶,还忘殿下莫要怪罪。”
  宋栖迟坐下来,抬手拿掉头上的帷帽。
  她面上浅施脂粉,衬得眉眼温婉如春,发间未簪珠钗,只簪了朵清晨新摘的白扶桑。
  王知泉含笑看着她,宋栖迟脸上却没几分笑意,只淡淡问道:“不知王公子有何事找我?”
  毕竟王知泉如今是宋夕韵的未来夫婿,还是莫要和他走的太近为好。
  “那日入宫匆忙,未能和殿下说上话。今日有幸在此遇到殿下,知泉自然是想和殿下多说几句话。”
  宋栖迟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灼热的目光,提醒道:“王公子如今是二公主未来的驸马,有什么话,和二公主说就是。”
  王知泉笑起来,声音清润,却又带着些耐人寻味的撩.拨意味:“比起二公主,知泉更愿意……和殿下说话。”
  他隔着桌子慢慢将手伸过去,眼看着就要碰到宋栖迟的衣袖,“不知殿下可愿意?”
  第35章 密信  “大小姐会亲自接您回去。”……
  宋栖迟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冷冷道:“王公子,自重。”
  王知泉却恍若未闻, 反而跟着起身,不紧不慢地朝她靠过去,伸手就要去揽她的腰。
  “知泉心仪殿下已久,殿下可知道?”
  他知道,像清宁长公主这样矜贵的人,面对这种事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只要他主动些就是。
  宋栖迟厌恶地躲开他的手,王知泉却不死心地又贴上前来,可还未碰到美人半分, 早被一道牙白色的衣袂隔了开。
  裴溪故挡在宋栖迟面前, 将她牢牢护在身后, 阴冷狠戾的目光如刀一般落在王知泉身上。
  “殿下, 茶好了。”
  他慢慢开口,声线温柔又乖巧, 可那双盯着王知泉的眼睛里却藏着仿佛要杀人饮血般的冷意。
  王知泉浑身发毛,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我们走吧。”
  宋栖迟拉着裴溪故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后又回过头来, 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王公子,以后这样的事还是别做了……丢人。”
  王知泉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却又不敢发作, 待她走远了,才恨恨一拳捶在墙上。
  上次在宫中,他没能和宋栖迟说上话, 便想着做不得长公主驸马,做个二公主驸马也成,才转头去了宋夕韵宫中。那二公主是个没脑子的,他不过说了几句好话便将她迷的神魂颠倒。
  可论起来,到底还是长公主驸马更体面些,所以他才不死心地,有了方才之举。
  谁知宋栖迟根本就不买他的帐,甚至连半分好脸色都没给他。
  还有她身边的那个少年,竟敢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王知泉的眼神慢慢冷了下来,他今日此举,本就是兵行险招,现下已然失败了,一会儿宋栖迟回去,定会把方才的事告诉皇后娘娘。
  他得想个法子,赶在这前头先哄住宋夕韵才行。
  *
  从王知泉那儿出来,宋栖迟早没了品茶的兴致。
  她漫不经心地品着那盏刚沏好的碧螺春,满脑子都是方才的事,口中的茶也跟着索然无味起来。
  没想到,那看起来光风霁月的王家三公子,竟然会是这样的人。
  她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将此事告知母后,虽然她已决意不再过问宋夕韵的亲事,可这样的事毕竟让她遇上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得与母后说一声。
  宋栖迟打定了主意,便起身要回宫,走到楼梯口时,忽而想起随身带着的那把鎏金小扇好像落在了方才王知泉的雅间里。
  她轻轻皱眉,一时有些犹豫,那把扇子虽不是什么名贵之物,却是宋鸣亲自赏她的东西。
  宋栖迟想了想,怕王知泉会拿那扇子做文章,还是决定去把它取回来。
  她转身往回走,刚靠近王知泉的雅间,就听见一阵女子的娇笑声。
  宋栖迟蹙起眉,伸手拉住裴溪故,躲在门边偷偷朝里面看去。
  只见王知泉怀里揽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二人腻在一处,举止放.浪又大胆,几乎不堪入目。
  “表哥……”
  王蓉甜腻腻地唤了他一声,转头咬上他的耳朵,“你方才和那姑娘说什么私密话儿呢?莫不是背着阿蓉又有了新欢了。”
  王知泉低头将她的衣领扯的更散,漫不经心道:“那位是如今的长公主殿下。”
  王蓉惊的从他怀里跳起来,“表哥,你疯了?你如今可是二公主未来的驸马,怎么还敢去招惹长公主……”
  “我这不都是为了咱们以后的日子着想吗?”王知泉无奈地叹了口气,“长公主可是当今陛下最疼爱的女儿,若能做她的驸马,往后的日子自是一生荣华,表哥也好有更多的银子来养活你。”
  “还是表哥疼我。”
  王蓉似是被他说动了,脸上立刻露出几分欣喜来,可她很快便皱了眉,小心问道:“可方才,我瞧着那位长公主出来时,脸色似乎不大欢喜……”
  王知泉摆摆手,“长公主瞧不上我不要紧,如今要紧的,是我得哄住那二公主。那二公主虽然模样还不错,却蠢笨的很,待日后娶了她过门,我只消几句话就能把她哄的团团转,那时候,公主府里还不由着你我快活?”
  “表哥!”
  王蓉似嗔非嗔地喊了他一声,接着便笑意盈盈地扑进他怀里,二人竟在这茶楼的雅间里,做起了那等风月之事。
  宋栖迟只觉一阵反胃,裴溪故连忙伸手捂住她的眼睛,拉着她走远了些,才将手轻轻放开。
  这样污秽之事,怎可入殿下的眼。
  宋栖迟是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待下去了,她匆匆下楼,留了个办事伶俐的侍卫上楼去取扇子,然后便带着裴溪故回了宫。
  她先回清宁宫换了身衣裳,然后便赶着去了赵皇后那儿,谁知宋夕韵正巧在里头陪赵皇后说话,她犹豫了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若是旁的事也就罢了,此事事关皇家颜面,她必须得快些告诉母后才行。
  赵皇后见她进来,便吩咐绫姑姑搬了锦墩过来,温和道:“坐吧。”
  “多谢母后。”
  宋栖迟谢过恩,便极规矩地坐了下来,双手放在膝上,身子也挺的笔直。
  赵皇后放下手里正摆弄着的一件玉雕,抬眸问道:“你甚少在这个时辰过来找本宫,可是有要紧事?”
  “儿臣确实有事要告知母后。”
  她瞥了一眼坐在赵皇后身边的宋夕韵,斟酌了一下措辞,用尽量委婉的语气说道:“儿臣今日出宫散心,在一家茶楼里,撞上了夕韵的未婚夫婿王家公子。那王公子举止不检,竟与他的表妹在茶楼的雅间里,做……做那等事。”
  话虽隐晦,意思却是明明白白。
  宋夕韵一下子便急了,蓦地站起身来,瞪着她道:“你骗人!王公子心里只有我一个,又怎会与他的什么表妹搞在一起!”
  “儿臣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宋栖迟并不想和她说话,只是看着赵皇后,好心劝道:“儿臣那日便说过,他不顾宫中规矩私下去见夕韵,定是有所企图。如今看来,他不过是想借着夕韵来攀上皇家的荣华富贵罢了。”
  为了避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她着意隐去了王知泉试图勾.引她一事。
  可纵然如此,宋夕韵听了她的话还是气的快要发疯,她甚至伸出手来指着宋栖迟,咬着牙恨恨道:“你胡说,王公子乃正人君子,根本不可能是你说的这种人!”
  宋栖迟平静道:“我只是把我见到的事如实说出来,妹妹若是不信,我也无可奈何。”
  “王公子对我体贴入微,百般呵护,恨不得把我捧在心尖上,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
  宋夕韵颤抖着扶住桌案,仿佛疯魔了一般,恶狠狠地说:“倒是皇姐你,我好不容易得了个可心的夫婿,你却在这里说他的坏话百般挑唆,我瞧着你,是见不得我过的好吧!”
  宋栖迟简直气笑了,“若不是为了皇家的颜面着想,你以为我愿意过问你的事?”
  “你……母后!”
  宋夕韵见她不再像以往那般好欺负,只得转向赵皇后,拉着她的衣袖泪眼婆娑道:“母后,你瞧瞧皇姐,她分明是嫉妒我得了个好夫婿,所以才故意拿这些话来气我!”
  “母后,我……”
  “好了!”
  宋栖迟刚要解释几句,却被赵皇后开口打断。
  她眉眼间透着些疲惫,话中颇有几分不耐,“本宫也觉着那王公子是个知礼的好孩子,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栖迟,本宫知道你和夕韵有过节,但你是长姐,应该宽容大度,如今夕韵好不容易寻到了心仪之人,你该真心祝福她才是,而不是像今日这般出言挑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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