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婢 第1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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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本王不配出现在这里吗?”沈沛说的话并不算好听,此番坐在马上,从上而下的打量着若冉,瞧着她和悦悦全须全尾的,那颗高悬的心才算是放松下来,只是脸色依旧难看,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沈沛这是生气了。
  若冉哪里会不明白?
  “您……听我解释……”若冉本想快些回去,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只是这会子看着沈沛,这个想法怕是没办法实现了。
  “行,我听你狡辩。”沈沛冷淡的开口,很想问问若冉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派暗卫保护她,她就一点儿也不知道要自保的?
  母后着人来带她和悦悦走,不让她说就不说了?
  让跟着走就跟着走了?
  沈沛气急败坏的盯着若冉看,越是生气,越是平静。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今日事出突然……”若冉无奈的看着沈沛,心里还有些委屈,这难道能怪她吗?
  她身边有秦王府的暗卫,兰玥宫的侍卫都是摆设吗?哪里会不知道?陶嬷嬷带来的皇后口谕,分明就是说给她听的。
  皇后便是想要看看她,到底怎么选。
  若冉能够如何选?
  她一个平民,如何能够忤逆一国皇后?便是她真的和沈沛成了亲,那皇后便是她的婆母,双重身份,更加忤逆不得。
  “事出突然,呵,本王跟你说的话,你都当成耳旁风是吗?”沈沛原本是在王府养伤的,原本想着好一些就去找若冉的,谁曾想他还懒洋洋的躺在床上,就听到了这个消息,哪里还能躺的住?
  直接就从床上窜起来。一边埋怨若冉不找人给他递消息,一边又担心母后为难若冉,完全不顾自己的伤势如何。
  一路上沈沛心急如焚,他完全不明白,母后昨日的态度分明已经软化了,今日就要召见若冉?
  心中闪过了无数的猜测,沈沛倒也不是揣测母亲要对若冉做什么,可他总担心若冉会受委屈,收到消息的时候急匆匆的策马而来。
  不仅不顾及自己的伤势,也不顾及那些御史台的言官。行事如此张扬,明日弹劾他的奏本,怕是又要像雪花片一般飞向御书房。
  只是所有的担心和害怕,都在见到若冉和悦悦的时候消失不见,他的心是放松下来了,但是他的语气却依旧冷硬,“本王还在等你的解释。”
  沈沛冷冷的盯着若冉,当真是快要被这个人给吓死了。
  若冉抱着悦悦,想要解释的话也说不出来,如今还在宫门口,秦王殿下就当真一点儿也不顾及了吗?
  “王爷……我们这会儿还在宫门外……”若冉有点儿无奈开口,“有什么话,我们回去说好吗?侍卫大哥们都看着…”
  皇城护卫,可不是什么花拳绣腿。
  他们俩的对话,早已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只不过皇城的守卫们还是有点儿节操的,不好光明正大的听,但是耳朵都已经支棱起来了。
  沈沛听到若冉的话,抬起头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怎么?他们几个影响你狡辩了?”
  若冉:“……”
  这说的是什么话?还有为什么是狡辩?
  “王爷……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的,您能不能听我同您慢慢的解释?”若冉有点儿无奈,像是无法应付这样的沈沛,又像是得心应手。
  沈沛像是变了很多,却又像从未改变。
  “慢慢?”沈沛轻嗤一声,心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话没说两句又开始胡搅蛮缠,“让你慢慢的想?想着怎么和本王狡辩?”
  若冉无言,并不想和沈沛讨论狡辩这两个字。
  可她清楚,沈沛这是生气了,并且气的狠了,他在怪她,怪她自作主张,或者是怪她不给他递消息。
  沈沛也许并非是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她讨论这些,只是因为太生气。
  若冉刚想着怎么开口劝沈沛,俞长胜和四喜就匆匆的赶到了,两个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互相勾肩搭背的喘着粗气,“爷,您……您倒是慢点儿……您忘记了您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吗?”
  就膝盖上那个伤,不养个十天半个月的,怕是都好不全了。
  连走路都不怎么利索,怎么好骑马的?
  沈沛冷哼一声,“跑得这般慢,还怪本王的不是?”
  俞长胜和四喜大气不敢出,只能在心里暗暗腹诽,他们两条腿的,哪里跑得过四条腿?
  况且主子的坐骑还是千里良驹。
  他们如何能追的上?
  只不过,这千里良驹在街道上跑的并不算愉快,真的是委屈它了。
  若冉的怀里还抱着悦悦,母女两个都眼巴巴的抬着头看向他,一模一样的神情,一模一样的眼神,两双极其相似的眼眸看着他,看的沈沛心烦意乱,一个都要招架不住的,更何况是两个?
  “罢了罢了,上马车。”沈沛挥了挥手,告诉自己不要和若冉计较,可方才的担心和后怕却一直萦绕在心中,经久不散。
  若冉把悦悦放到了马车里,疑惑的看向他,“您不和我们一起乘马车吗?”
  “不要。”沈沛想也没想的拒绝了,并且还阐述了理由,“本王正在生气,不要同你们一起乘车。”
  沈沛说完就骑着马慢悠悠的走了,若冉看的疑惑,同时也在心中暗暗的担忧,连和她一同乘车都不愿了?
  这到底是有多生气?
  一路上,若冉都有些担忧,她的确有想过沈沛会生气,却没有想过沈沛居然会这么生气。
  可若冉哪里知道,秦王殿下并非不愿意乘车,实在是……膝盖疼的厉害,下不了马。
  先前膝盖上的伤口化了脓,太医用针全部刺破,上药包扎过,特意吩咐他不能剧烈活动,沈沛本是在秦王府养伤的,谁曾想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坐立难安就跑了出来,这会儿膝盖和小腿疼得厉害。
  也不知那伤口有没有裂开,况且沈沛也没有说谎,他的确是生气的,气若冉没有差人来告诉他,气若冉的自作主张。
  母后的心思深沉,沈沛怕若冉受了什么委屈,此番见她好好的,秦王殿下却又开始胡乱的猜测起来。
  担心母后是不是和若冉说了什么,若冉是不是又答应了母后什么?
  几番心思纠葛,沈沛心中烦躁,脸上郁色更甚。
  他先是把人送到了朱雀巷,却未曾进屋,话都没说一句就着急着要走,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悦悦那期期艾艾的眼神。
  待到了秦王府之后,沈沛终于撑不住了,一巴掌拍在四喜的脑袋上,“快些扶本王下来。”
  四喜这才反应过来,秦王殿下哪里是不想下马,分明是下不来。
  他有点儿哭笑不得,“爷,您说说您这是何苦呢,非要巴巴的跑回府里来…若冉姐姐指不定以为您怎么生气了呢。”
  沈沛原本膝盖疼的心里头烦躁,这会儿听见四喜叨叨个没完,脸黑的可怕,“你这是在教爷做事?”
  四喜从善如流的认错,“奴才不敢。”
  “只是奴才方才瞧见小小姐都快哭了,还以为您不理她了。”四喜口中的小小姐是悦悦,虽然他们都知道悦悦是沈沛的女儿,但是正式册封还未下来。
  喊小郡主就不是尊敬,而是惹祸了。
  沈沛方才急着回来,也没去注意悦悦,这会儿听四喜提起,他烦躁的骂道,“既然知道,还不快点扶本王进去?本王上了药换身衣服再过去看悦悦。”
  沈沛并不想因为自己膝上的伤口让若冉伤心,那触目惊醒的模样,他自己都不敢看,听父兄说,他可是靠着这一出完美的苦肉计,让母后心软的。
  可见有多么的惨烈。
  但事实上……
  沈沛真的没想过搞什么苦肉计,他真的只是很单纯的,想让母亲消气,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秦王殿下也实在是懒得提。
  更要紧的是,他不要面子的吗?要是让女儿知道,他下个马还要人扶,一世英名不都毁的彻彻底底了?
  这边四喜火急火燎的去找大夫,可沈沛却等不及了,咬着牙解开了布条,结痂的地方有些裂开,渗出了点血,秦王殿下心狠手辣的倒上了药。
  只觉得钻心的疼。
  沈沛在这边兀自瞎折腾,朱雀巷那边,若冉的心略微的沉了沉,气成这样了?连发脾气的步骤都给省略了?难不成三年过去,秦王殿下生气的本领也见长了?
  若晨更是看不明白了,他刚刚从贡院回来,就瞧见沈沛骑着马离开,连一点流连都没有。
  过去了半个时辰,悦悦还扒在门上看着外头,若冉和若晨怎么劝都没有用,她根本不愿意离开。
  煮煮蹦跶到悦悦的脚边来,若是平时,悦悦估摸着就要和煮煮去玩了,可这会儿悦悦连煮煮都不要了,就趴在门边看着,看的当舅舅的心都疼了。
  “阿姊,这是怎么回事?王爷为何……不理悦悦了?”
  “他可能没瞧见。”若冉开口解释道,沈沛生气很有原则,生她的气,绝对不会迁怒女儿。
  至于若晨的问题,若冉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说沈沛是生她的气。
  “你考完试了?”若冉看向若晨,还有些惊讶,她早上出去的时候若晨还未归来,没曾想从皇宫归来之后,若晨也回来了,若冉看着他脸色有些苍白,虚弱,显然是累极了。
  “什么时候考完的?怎么直接回来了?”若冉还有些奇怪,她记得从前秋闱期间路过各大酒楼的时候,那考完试的学子们都会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儿互相说考题。
  “同他们不熟悉。”若晨淡淡的解释,因为他的身份闹得人尽皆知,所有人都觉得他是走关系的,若非他的童试是六部尚书一同监考的,说不准还有人会说他舞弊。
  如今秋闱结束,若晨哪有功夫同他们瞎扯什么?
  有这时间,还不如早些回家来陪悦悦,“我回来之时,阿姊并不在家,早上是出门了吗?”
  若冉点头,“晨起皇后娘娘召见,让我带着悦悦入宫。”
  其中的细枝末节,若冉也没想着过多的解释,毕竟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她如今也好好的,若冉看着若晨那担忧的模样,少不得开口安慰,“莫要担心,皇后娘娘是个极为和善的人。”
  若晨还未说话,外头就传来了沈沛的声音,“我母后知道你这样夸她吗?”
  若冉见是沈沛,惊讶的不行,“王爷,您怎么过来了?”
  “呵,本王为什么不能过来?”沈沛不答反问,咬着牙尽量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本王是来听你解释……不,狡辩的。”
  这个词,大概是过不去了。
  “悦悦,过来。”沈沛走进院子里,冲着悦悦招招手,可悦悦却根本不理会沈沛,转身抱住若晨的腿,躲在若晨的身后。
  沈沛傻了眼。
  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被女儿给拒绝了?
  “悦悦?”沈沛似有些不敢相信,眼里满是受伤,“悦悦,是爹爹啊……”
  可悦悦却抱着若晨的腿不肯放手,拒绝理会沈沛,小小的孩子眼睛红红的,眼眶红红的,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当父亲的好生心疼,就要走过来抱她。
  却见悦悦松开了手,跑回了屋子里,像是打定主意不理沈沛。
  沈沛彻底迷茫了,手足无措的看向若冉,“这是怎么了?”
  若冉对于悦悦的反常举动心知肚明,还不就是因为方才沈沛不愿意理她吗?
  这会儿悦悦也如法炮制,有样学样,不搭理爹爹了。
  若晨放心不下悦悦,也不管沈沛和若冉之间的事情,追着孩子就进了屋,只留下若冉和沈沛两个站在院子里。
  若冉知道他身上还有伤,也没有僵持着,走过来就要扶他,“您怎么又过来了?”
  沈沛心说不过来行吗?他都已经来的那么快了,女儿还是生气不理人了,要是再晚一点,这个家里哪里还有他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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