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平分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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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阳家兄弟早就猜出来了。因为角落里的诗里已经说得很明确了,‘芳草悠悠浮萍路,少年初生不说愁’。倒是像极了沧翼平时说话的口吻,意思就是‘你们这些稚嫩的少年啊---说什么愁呢?路不就在这里吗?只是芳草悠悠障眼而已---’。只是他倒过来说了,所以其他人才没猜透。阳家兄弟之所以不说,阳朔还带头把其它弟子往坑里引,目的很明显:
  越多的弟子冲到最后,威胁也就越大。必须得想办法,兵不血刃,让这些弟子自己往坑里跳。
  本来他们还可以多坑几个弟子,没想到阿善冷不丁跳了出来。既然拦不住其它弟子,倒不如甩个甜头,留点好感。沧翼所设的关卡,越往里越难,不似阳桓,难度大多相似,而且比较直白,不用动脑,只需要不停地挥剑一一回击并保护好自己即可。
  这样的结果就是有的弟子还没走到最后,便被沧翼一而再、再而三的谜语逼到崩溃,直接提剑闯,气得沧翼都难保持笑容了,喃喃低咒:
  “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果真是孩子脾性---”
  其实这不能怨他们,六六大阵,三十六道关卡,虽然没有时间限制,但长时间耗在里边,没有食物和灵气补给,身心只会越来越疲惫,无法控制情绪也很正常。
  ——
  两天后,有弟子甚至自己跳进陷阱里,就为了回去吃口饱饭、睡个好觉,谁稀罕那神兵啊!
  沧霖也是精疲力尽了,她感觉体力和身体里的水分在慢慢流逝。
  “阿善,这是第几关啊?”
  “第二十七关----”
  “哈?”
  竟然还没到三十关,继续耗下去,只怕她也撑不住了。
  此时一直默不作声、不露锋芒的苏偌悄然递给沧霖一个小瓷瓶,却是低着头,不敢直视她,道:
  “这是甘霖---喝了会好受些---”
  沧霖立马接过来,一口气喝光后,感觉一股凉气从胃里渗入到血液里,大脑也渐渐因为这股凉气清醒了不少。
  她想起阿善,便问苏诺:
  “你还有吗?”
  “没了---”苏偌仍旧低着头,不敢看她,“这是最后一瓶---”
  沧霖不禁有些懊恼,自己怎么那么心急,一口气喝完了呢?这一路上阿善一直护着她,肯定比她更渴更累。
  ——
  外围观战的长者,无聊到都开始剥花生了。
  一向正经的沧珀竟无聊到调侃大将苏秦,道:
  “你家苏偌生来不爱说话,不善交际,平时做事也不是很主动。你说,他是不是看上沧霖了?”
  苏秦也乏到不想管理表情了,加上他们两个本来就熟若兄弟,当即翻了个大白眼,道:
  “屁大点的毛孩子,懂什么看上不看上的---”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孩子虽小,却也懂的---”
  “看来圣主大人是想牵线啊---”
  “怎么,你不乐意?我家沧霖貌美如花,你就偷着乐吧---”
  “但沧雪更聪慧---”
  “哦?”沧珀的丹凤眼瞪大了些,随即笑开,“你是在选将,还是在选儿媳啊?”
  “道理不都一样吗?”
  “道理一样,但要求不同---”
  苏秦微微蹙眉,算是认可了,故此没接话。
  沧珀看向南方战场,不禁暗暗担心起来。此时仅剩的后生们已经闯到第三十三关——‘天火乱坠’,沧雪躲避时的步伐,明显有些慌乱不稳。
  此时,有位观战的凤凰忽然高声喊:
  “那个小子是谁?从没见过---身手如此敏捷---”
  两位长老循声望去,只见南边的战场上,一名瘦削的白衣少年正高速穿过天火乱坠考验。
  沧翼一眼就认出来了,小声咕哝道:
  “那不是小哑巴吗?”
  “小哑巴?”虽然沧翼说得很小声,但因为离得近,被赤凤长老听见了,便问,“你的弟子?”
  沧翼一愣,随后眯眼一笑,道:
  “半个弟子---”
  大概是六十多年前,有一匹年幼的天马从北边闯入长老的药园,被看守的护卫擒住,发现闯入者遍体伤痕,蹄子都跑烂了,忙去禀告长老。天马族在神族中,不善法术是出了名的,很多天马都万年高龄了,还是马的模样,连最基本的变幻之法都做不到。但天马脚程快,而且可以和其它神族正常沟通,所以很多瞧不起天马的神族都会去八重天北山想尽办法弄一两只过来当坐骑。而天马族的圣主擎广帝会权衡,拒绝一些,巴结一些,而巴结的结果便是地位不高、天赋出色的小天马会被送给力量强大的神族,供他们驱使。有些天马是抗拒的,同为神族,为何要被别的神族骑在胯下?有些天马是乐意的,似乎觉得只要找个强大的主人,自己也就强大了。小哑巴虽然出生卑微,但心性极高,被迫选主后不堪其苦,逃了出来。
  长老可怜他的身世,便将他安置在药园。天马饿了就吃药园里边的药草,那些药草都是沧翼跟九药神女讨来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最是大补。没想到吃着吃着,小天马竟化作翩翩少年,只是声带没处理好,无法正常发声,所以成了哑巴。
  “好快的身手---”
  那是必然的,天马可是九重天下,速度最快的神兽!
  ——
  “啊---”
  一条铁链扫来,沧雪躲闪不及,被打飞出去。
  旁边的阳黎见状,立马飞身接住她,后退到结界外。
  “你这是怎么了?沧雪---”
  只是一击而已,不至于让她气息溃散成这副样子吧?就跟犯了癫痫似地,捂着心口,全身僵硬颤抖,眼睛上翻只见眼白。
  “别---别管我---我----我撑不住了---”
  “你哪里不舒服---”
  沧雪抖得更厉害了,想回答,嘴巴却不听使唤了。
  “就差两关了,沧雪---”
  她也知道就差两关,可是能有什么办法?
  这时,一道亮光从天而降,正是沧雪的父亲沧珀。
  “伯父,她这是怎么了?”
  “老毛病。小子,表现不错啊---”
  一向和阳泽不对付的沧珀竟然鼓励阳黎,阳黎有些受宠若惊,见他抱起沧雪离开战场,这才转身继续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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